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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成长回忆

填饱了肚子,叶子去忙着店里的杂事,我收拾完毕突然临时起意,一个人跑到阳光下沿着街边溜达。

沐浴在暖融融的阳光下,我就像是在冷藏室被冻得发僵的速食小馒头,在阳光的炙烤下得以慢慢复苏,全身的筋骨都似被温柔的揉捏着,从表层皮肤乃至身体里的每一根神经都舒展开来。

我仰头想要遥望天空中悬挂着的那张笑脸,耀眼的光芒射得我睁不开眼睛,闭上双眼,脑海中又浮现出妈妈慈祥的面容。

是的,杂志上无意间的那个笑话,让我忽然想起了妈妈,还想了很多很多。

按照那个逻辑,只给他生了我一个女儿的妈妈,对那个男人的感情应该是爱吧!

不然她也不会在被自己的未来婆婆,嫌恶得如同祸害世人的瘟神一样时,还那么勇敢地零价钱卖到谢家,受苦受难还看脸色。

对,那个人就是我血缘上的父亲——谢远诚,只是,我称呼这个人为爸爸的历史,只持续了五年。

从五岁父母离异,我彻底成了单亲家庭子女后,字典里便再也没有出现过爸爸二字。

无疑,成长经历里亦没有半点父爱的气息。

是的,妈妈只给他生了我一个女儿!

听妈妈说,谢远诚一直主张再要一个孩子的,但妈妈始终坚持己见,要把所有的母爱都给我这个唯一的女儿。

然后,他们的婚姻最终没能跨过七年之痒,在结婚六年零八个月的时候土崩瓦解了。

谢远诚离开了,把离婚前居住的七十多平的两居室,和我这个不招人待见的拖油瓶,留给了他的发妻——我的妈妈。

其实我从小也算是人见人爱的小美人胚子,娃娃脸的我眼睛大皮肤白,关键是嘴巴特别甜,虽说没能把树上的鸟儿哄下来过,但邻居叔叔阿姨伯伯家的零食,几乎都祭过我的五脏庙,原因很简单,因为我太太太招人喜欢呀!

可为什么却说自己不招人待见呢?

这个情况我也是上了初中以后,才无意间从妈妈口中得知的。

自从我呱呱坠地,神圣的白衣天使把我从产房,像献宝似的捧到谢远诚的手上,一句‘恭喜,是位美丽的千金’刚刚说完,一直等候在产房外,坐在边上的我所谓的奶奶,一张脸立马从珠穆朗玛峰顶垮到山脚,重重地哼了一声,便甩着碳黑色的老脸脸愤愤离去。

可怜我那在阎王殿边沿,垂死挣扎了两天两夜的妈妈,虚脱得只剩下不到半条命,还得承受着这种挖人心肝撕人小小肺的冷遇。

从我伊呀学语一直到结束爸爸这个称谓的几年时间里,据说这个旧式恶婆婆,见我这个孙女的次数一只手指着都数不完。

所以呀,我叫奶奶的机会恐怕差不多从一数到三,便没有再继续往前进过一小步,以至于在后来的二十多年里,我对她的称谓代号便是——谢家婆婆!

其实严格计较起来,谢家婆婆这个称呼于她,总有点亵渎了婆婆在我心中的美好,因为邻居里的张婆婆李婆婆黄婆婆,这些个老人家们,我每每想起来,心窝里都有种大雪天抱个暖炉的温暖。

可这个谢家婆婆,说实话,我甚至都不知道她笑起来里像什么样子。

听妈妈说,谢家婆婆的大儿子儿媳,也就是我血缘关系上的伯父伯母,在我之前为她添了一个带把儿的,也就是老太太心目中的宝贝疙瘩——孙子。

好家伙,还未满月便形影不离,祖孙俩同在一张床上睡了七年,那叫一个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氧化升天。

而我,呵呵呵,仿佛多看一眼,她的那双老花眼会立马发生小火灾,引出两个小星球现时毁灭于火山爆发的灾难。

还好我上帝它老人家关上门洗洗睡觉之前,还有那么一秒钟的责任感,随手给我安排了一个慈眉善目的姥姥,才不至于在妈妈上班的时候,被托管到幼儿看管中心。

据我清清浅浅的记忆,再联系妈妈偶尔的转述,那时候谢远诚对我这个女儿,也是满满的疼惜着。

后来呢,因为我这不争气的小心脏,居然患上了该死的先天性心脏病,虽然砸锅卖铁做了手术,但从此以后的成长状况,自然会让爹妈不甚担忧,就好比一辆大修过还换了发动机的二手车,让开车的人总觉得不太保险。

于是,前景无限堪忧的谢远诚,便跟妈妈商议,想要再生一个孩子,作好两手准备,就好比买份双保险。

这个其实我是理解的,因为就我这身体状况,万一哪天这个经过大修大补的发动机突然停止转动,面色青紫两眼一翻死翘翘了,留下双鬓斑白的老两口,我在那飘忽在半空中的孤魂也难心安呀!

但我那固执而坚强的母亲大人死活不答应呀,到底是母女连心啊,妈妈担心有了下一个孩子,会直接将我的所有一分为二,影响到对我的成长,而且,她一直执著的认定:“我的女儿那么可爱,那么聪明,她一定会健健康康长大!”

可惜,命运这只大手,并没有因为母亲的伟大和坚强,在肆意捉弄世间的时候,对她手下留有半分情。

刚刚步入三十岁的妈妈,在丢掉了婚姻失去了丈夫的同时,还得带着一个身体孱弱的女儿。

那句话叫什么来着,屋漏偏遇狂风大雨,两年之后,我那个一把屎一把尿把我拉扯大,为苦命的女儿担忧得死不瞑目的姥姥,也无力地撒手西去,到天堂去照顾英年早逝的老伴——我从未谋面的姥爷去了。

谢远诚当时几乎是前脚离婚,后脚便结婚!

后来我才知道,其实人家是早就找好了备胎,据说还是奉子成婚,好像还提前去走了后门把过关,B操显示确定是带把儿的。

不过人算不如天算,铁板钉钉的事情,也有意外流产的时候,谢家婆婆很幸运地,再次迎来了她的又一个孙女。

哈哈哈!恐怕但凡有点正义感的人,在这一秒都会禁不住捧腹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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