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21128700000007

第7章 夜虽深,梦须醒(4)

江淮冷淡地道:“我不觉得饿。”他说的从某方面说也是实情,他的受伤位置甚高,麻痹的不止是他的肢体,也令他的肠胃丧失了饥饿感。

“可事实上你的身体已经饿了。”她的口气难得这般强硬,“宴会一时散不了,至少你需要食物的热量让你撑上几小时。”

江淮说:“替我戴上袖带吧。”

明蓝从轮椅暗格中取出一副万用袖带,很迅速地把它戴在了江淮的手上,又取来一个粗柄的小匙,插入袖带中。江淮虽然的脸上有些不情愿,但终究还是把她端来的这一小盘沙拉吃完了。

“水。”明蓝把空盘子放好,端了一杯纯净水递给他。

江淮满脸抗拒:“我刚吃的沙拉里也有水分,我现在不渴。”

“你今天的饮水量不够。”明蓝怎会不明白他的顾虑,可是,她却不能不为他的健康着想。

这一次她没有劝导成功。江淮冷着脸道:“我宁可接受一个不合格的护士,也绝不会容忍一个不听话的下属。我再重复一次——我不渴。”

明蓝黯然不语。时薇可能是应酬完了客人,刚好在这时走了过来,明蓝瞅见她,便迎前一步,把水杯伸向她,几乎是把杯子硬塞到她的手上。她眼眸低垂,强憋着泪意道:“他就交给你了。”

她虽跑开了,却始终离江淮不远,站定之后,目光仍然锁定在他那边。时薇似乎在劝说他饮下手中的这杯水。他也终究接过了水杯,喝了几口。

那一幕带给明蓝的感觉是复合而矛盾的:她既感到宽心、又觉得失落。她不愿多作无谓的分析,她只知道,自己在这一刻是多余的,她没有必要在跑回江淮那边去了。

她望着夜潮起伏的大海,整个头脑都是空空洞洞的。周围那么热闹,却都与她不相干。她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幅宏大华丽背景上多余的一个墨点:被别人忽略是最好,即便被看到,也不过是败兴的一笔,不提也罢。

蓦然响起的乐声随着海潮声一同飘入他的双耳。很奇怪,她并没有刻意去看舞台,心里却已经感知到奏琴的人是谁。

回头,果然。

她站得离他并不近。只是灯光出色,她仍然一眼就清楚地看到了台上的南庆和他的琴。

说起来,这是她第一次看到他的琴。竹制的琴身横卧在琴架上,左端有一细长的摇杆,琴面上只一根弦。只见南庆左手握着摇杆来回摆动,右手则用一根挑棒挑动琴弦。在他的双手协作下,琴声袅袅而出,余音缠绵,经久不息。明蓝对音乐虽所知甚少,但在江家的时候,也曾看过一些关于音乐的书籍,她知道南庆现在弹的乐器叫“独弦琴”,这种起源于古代的骠国的古老乐器,如今已经成为越南民族乐器中重要的一种。

南庆的身边还有其他几名乐手,分别掌控其他乐器,除了一张十六弦筝和一只海螺是明蓝认识的,还有些独特的民族乐器,她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不知不觉,她向着舞台的方向靠近,而乐声愈发清晰地传入她的耳中。十六弦筝在曲子的最初营造出波光粼粼、风平浪静时的大海景象,而南庆演奏的独弦琴恰如模拟一叶孤帆从海岸边缓缓出航。

乐曲的第二段,海螺响起,顿时宛如海上的风被吹起。而筝声渐乱,弹奏者用左手扫弦,制造出一股强大的杂音,仿海上的佛狂风骤雨、带起一阵又一阵汹涌的恶浪。独弦琴的声音呜咽而缠绵,如同迷失在海面上的水手的呐喊。

渐渐的,海螺声低下去、低下去,而筝的声音也从凌乱变规律而优雅动听。独弦琴的声音与此同时加大了力度,所有其它的配器成了真正的配角。明蓝甚至觉得眼前恍然出现了一艘经过风浪考验的帆船:虽然它的风帆可能有所损坏,可却仍然张着帆,姿态优美地行驶在碧蓝的海面上。水手独自一人站在船头,以一脸孤傲绝世的神情俯瞰着脚下的浪花!

忽然间,明蓝的视线从琴弦上转移到了南庆的脸上,她听到自己的心“突突”地跳得特别响。那张脸,就像她臆想中的水手的脸庞。虽然他长得白净又文弱,一点也不像真实生活中的水手的模样,可无疑的,他是这首《海上帆》真正的“舵手”。

那种蕴藏在音乐中的力量,她这个音乐的门外汉也感受到了。

南庆的手缓缓离开琴弦,扶着琴架,他站起身,缓缓鞠躬。

她鼓起掌来,并不是出于从众的礼貌行为,而是情不自禁地为南庆的表演叫好。

如果不是已经事先安排了工作人员搀扶南庆,她几乎要忍不住冲上台去,亲自把他扶下舞台,她还要跟他说,他的这支曲子让她喜欢极了,他的演奏也让她心醉不已。

曲终之后,她有些说不出的怅然。转过身,准备一个人去靠近海水、又离人群远些的地方走走。这里的海岸很长,宴会虽然盛大,却也只是占用了极小的一段。她并不至于“无处可逃”。

“明蓝。”

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她已经离人群有些距离了。听到南庆的声音,她停下脚步,不免有三分讶异地回头问道:“你怎么也跟来了?”

南庆先是把脸侧向一旁搀扶他过来的服务生,对他说了句什么,待对方欠身离去后,他笑着说:“来参加宴会啊。还是你给我送的请柬呢。”一副不懂她说什么的样子。

明蓝指的当然不是他来酒店参加宴会的事,而是问他为何跟着他走到这僻静处来。可听到他的回答,她也只是说:“这里离宴会的场地有段距离了。”

“是吗?”他提高了一点儿音调,但脸上的表情却并不显得惊讶,“我不知道,我是让服务生带过来的。”

“怎会?你没有跟他说,自己要去哪儿吗?”“月河酒店”的服务生也是经过挑选的,怎么可能如此粗心大意。

“说了,”他打开盲杖,自己慢慢地向前走了起来,“我问他,知不知道江先生的护士在哪里,他就带我跟着你过来了。啊,说起来,原来你走路的速度挺快的,我们追得挺吃力。”

这话让明蓝更觉不解:“你特意找我?”

“这里的人,除了江淮,我就只和你最熟悉了。”他说得倒是一派理所当然。“今天他恐怕忙着应酬,正如他之前所说,并不是我们聊天的好时机。我也不想因为我而打扰他的正事。”

明蓝觉得这话虽有牵强之处,但也勉强说得过去。这个叫南庆的男人,几次接触下来,是有些情绪反复的迹象,但总的来说并不让人讨厌。一个从少年时期起便丧失光明的人,能像他如此上进,没有过多耽溺于自卑自怜的情绪,已属难得。

明蓝见他用盲杖左右点着沙滩,步态谨慎,想他双眼不能视物,这里又是海边,危险系数颇高,便好心道:“你要是信我,还是搭着我走吧。”

南庆收起盲杖:“有何不可?”

明蓝放慢了脚步,领着他继续在沙滩上前行。

“我刚才听了你的曲子。”她边走边说,“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我的感受,总之,它很有感染力。”

“哦?”他说,“会让你潸然泪下吗?”

“不会。”她老实地回答,“这首曲子的情绪不是这样。”

“说说看。”他显得饶有兴味,“你感觉到了什么?”

“我说不好,只觉得我看到了那艘海上的帆船,也看到了在风浪里驾船的人。”

南庆没有马上说话,少倾,他才道:“我出第一张专辑的时候,有乐评家评论我的演奏,大致的意思是说美则美矣,可是缺乏一点色彩。”

明蓝立即反驳:“那是他们不懂。”

南庆笑了。

明蓝以为他这是在笑自己外行人批评内行人,不由分辩道:“音乐的色彩是什么?是简单外在的赤橙黄绿青蓝紫么?不是的!它是既立体又抽象的东西。他们一定是先入为主地认为……”她收了声,觉得自己太大意,完全没顾忌到触及了他人的缺陷。

南庆的眉头先是有些蹙起,似乎是在思考她的话,随后渐渐舒展开来。“以为我是个瞎子,所以不会懂得所谓的色彩?不得不承认,大多数时候,我也这样想。”

明蓝笑道:“看样子,你很自信。”

“也许不止,我还自负呢!”他仰起头,对着天空“望”了很久。“我猜,今晚的星星一定很多、很亮。”

“诶?”她跟着抬头,果然看到繁星满天。“好厉害啊!你怎么知道?”她由衷感慨。

“因为潮声很美。”他轻声说。

明蓝闭上眼睛,耳畔潮声起落,舒缓如歌。

“你饿了吗?”

“诶?”明蓝睁开眼睛,回头望着一脸天真无害表情的南庆,忍不住扑哧笑出了声。这人真逗,前一分钟还像个深沉的诗人,后一分钟便像顽皮的孩子。

“我饿了。”她说。

“那正好,扶我回去吧。”南庆微笑道,“我也饿了。”

沙滩上虽然人来人往、杯筹交错,可在人群的一角,明蓝很快便觅到了江淮的身影,时薇在他身边,手里拿着一碟水果,用小叉喂他。江淮也几乎同时看到了她和南庆,略楞了一下,随即面色如常,只是做了个小手势让时薇停止喂自己吃东西。

时薇上前两步问道:“你们去了哪儿?表演一结束,江淮还想找阮先生聊聊的,原来和明蓝你在一起。”

明蓝有些支吾,被南庆抢了答:“我眼睛不方便,因此难得亲近大海,刚才弹完一首《海上帆》,有些感触,就一时兴起拉着明蓝小姐去海边走了走。江淮在前面么?”

时薇说:“请跟我来,他就在前面。”

南庆的手依然搭在明蓝的肩膀上,似乎没有要移开的意思。时薇朝明蓝瞥了一眼,道:“不如让明蓝带你过去吧,我先去招呼一下别的客人。”

“请便。”南庆彬彬有礼道。

明蓝把南庆带到江淮的轮椅前。她一时不知该和江淮说些什么,倒是江淮先开口道:“明蓝,你先去吃点东西,顺便帮南庆拿一些吃的来。”

“好的。”明蓝先是顺从地应道,接着又小小声地问了一句,“江淮你要不要?”

江淮的脸上浮过一阵阴晴难辨的神色,最终他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声,“你看着办。”

南庆缓缓将手从她的肩膀处移开。明蓝刚要转身去摆放食物的长台,见南庆还站着,便提醒道:“你的右手边有一张靠椅。需要我扶你坐下吗?”

南庆一面自己伸手去触摸椅子的位置,一面道:“不必了。”他摸到了椅子的靠背,“谢谢,你快去吧,你是知道的,我可是早就饿了。”

明蓝的脚步声渐远。南庆坐下后对江淮道:“你知道吗?她不止是个好护士,还是一个对音乐很有感知力的人。”

江淮微微皱眉:“你是说简明蓝?”

“还有谁呢?”南庆说,“我在想,是不是因为她在江淮你跟前久了,耳濡目染,对音乐也有了独特的见解?”

“怎么可能是因为我?”江淮无力地苦笑了一下,“如果你看得见,就会知道我离音乐的世界有多远。《雨声如诉》是我最后一盘专辑。这里面的其他曲子,是我亲自拉的二胡,而《檐前雨》……那时候我已经没有办法再拉琴了。”

南庆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折叠好的盲杖:“以《雨声如诉》出版的时间推算,你出事,也差不多是十多年前的事吧?”问过之后,他觉得这不是礼貌的话题,便说,“我……我只是想到一些事,想到……我的眼睛……也差不多失明了这么久。”

江淮望着远处朝这边走来的明蓝,迅速说道:“是十二年前的事了。咳,明蓝过来了,这件事,我不想在别人面前多提,如果你真想知道,我们以后再谈。”

南庆点头:“好。”

明蓝把其中一碟食物端到南庆跟前,让他的手摸到盘子的边缘,待他拿稳后,她轻握起他的手指,带着他的指尖在盘子里“走”了一圈:“盘子里是两个烤扇贝、我已经把肉给剔出来了;两个米皮春卷,不是油炸的那种,你拿着吃也不怕弄脏手。还有一点烤猪肉,猪肉下面我垫了生菜叶,你可以直接包起来吃。我没有盛太多东西,怕串味。不够我可以再帮你拿。”

南庆感激地笑笑:“你很细心。普通人恐怕不不知道怎么帮助盲人在陌生的环境吃饭。”

平时在家用餐,照顾他多年的佣人总会先报一下菜名,随后告诉他餐盘的位置。而外出就餐时候便不总那么幸运了:有的人不管口味轻重便把各色干湿菜品一股脑儿装满他的餐盘,过后还不告诉他盘里面到底有些什么,弄得他吃到什么全凭运气,有时食不下咽又不好意思说什么;有时还会遇到一些没心没肺光顾着自己吃饭的人,搞得他只敢吃自己面前的那份食物,一不小心还会打翻这个、弄乱那个的。像明蓝这样既方便他就餐又顾忌到食物口味的,少之又少。

明蓝倒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值得被表扬的,一边对南庆随口应了句“过奖”,一边已经麻利地撑起江淮轮椅上暗藏的小桌板,把餐盘放了上去。

江淮说:“正如你所说,他的确是个尽责尽心的好护士。有了照顾我这样一个难缠的病人的经验,照顾其他人就更不在话下了。”

南庆用手拿起一只春卷,咬了一口,咽下后笑道:“江淮,你是在向我们承认自己是个不合作的病人吗?既然如此,可以试着改变一点点,做个合作的病人,也减轻下明蓝小姐的负担。”

若不是南庆看不见,明蓝真想在江淮身后偷偷给他打个手势,阻止他说下去。可惜他看不见,她只好出声道:“南庆先生,我只是个打工的,可别拿我说笑。”她其实真正想说的是:别拿江淮开玩笑。——江淮从来不说笑的。

江淮冷哼了一声,语气却是带着虚弱和难以辨别的伤感:“我倒觉得,与其期望一个瘫痪十二年的废人做出改变,不如让我的护士直接换一份工作比较实际。”像是在掩饰什么情绪,他颤巍巍地举起右手,就着袖带上插好的小勺吃了一口粥。他吃得不仅有些吃力,而且明显意兴阑珊。

“江淮!”明蓝和南庆同时出声。

同类推荐
  • 那些年的栀子花开

    那些年的栀子花开

    烽烟起,寻爱似浪淘沙:遇见她,如春映梨花。她的笑,转瞬即逝。遇见你,一件倾心。爱,到底是盛凌在荆棘上的花朵,还是隐藏在花朵中的荆棘?明明回头就可以看见你,为什么我还要这样傻?现在我回头了,你还爱我吗?
  • 夏沫:爱恨成泪

    夏沫:爱恨成泪

    我就是我,一个平凡的女孩,从未想过有个人的出现打乱我的生活......
  • 爱你说不出口

    爱你说不出口

    本文主要是讲的一名转校生,因为某件事而选择转校。在新的学校,新的环境和人,所留下的一些淡淡的回忆,淡淡的忧伤......
  • 不知为何情有独钟

    不知为何情有独钟

    这是一部短片作品集,应该说有各种各样的小小爱情故事,有以男生的视角写,也有女生的视角,不过大致都是以女生的角度看待爱情这种东西。故事中有治愈,有等待,有领悟之类的。
  • 你的世界等不到我的苍老

    你的世界等不到我的苍老

    我们还记得花花绿绿的日记本,但是,还记得花花绿绿的日记本里那些可爱的故事呢?那一幕幕可笑的、一次次伤心的、一篇篇滑稽的记忆呢?还会在你脑海里穿过吗?当你再次翻开你的日记本,着着自己可爱又稚嫩的字体,看着一件件让人发笑的事情,本以为自己看着会哭,但是没有想到多年之后打开,原来,那些都只是经历。
热门推荐
  • 昆仑之千年雨幕

    昆仑之千年雨幕

    20年前,一个凌家少年的炎魔化,使凌寨几乎近半人丧生,少年的父亲身为族长和道界的领袖牺牲性命用道界的至尊之器——火琉璃封印炎魔。而此事件的主谋是当年被炎黄部落歼灭的无启国的领袖——无启化极。20年后不知情少年的少年卷入了一场炎黄蚩与无启化极争斗千年的阴谋中,可是当年的周穆王却在千年之前酝酿着更大的阴谋。酝酿千年的计划,在今世一触即发。而迷离的身世,亲友的背叛,爱恨的情仇让身为炎帝转世的少年在阴谋与痛楚的挣扎中逐渐成长,最终与黄帝转世携手带领道界正义的军队为了人间的和平安定在神地昆仑与无启化极、穆王进行终极之战!
  • 豪门虐恋之错爱

    豪门虐恋之错爱

    为了儿时承诺,她不惜背弃家族嘱托,以股权合并的方式成为他的妻子。但怎知,他早已另外心有所属。婚后,他不断折磨,羞辱,甚至日夜与那患精神疾病的初恋厮混,她这才知道,原来心碎的感觉就是麻木的毫无知觉。但另外一个男人的出现,却改变了她原本苦涩的生活轨迹。他说,这纸离婚协议只要你签字便即可生效,但有一点,你莫家的股权支配还是归我颜安勋所有。她冷笑,划去那最残忍的一条协议,潇洒签字。再见面,却只得到她因病逝世的消息,双胞胎姐姐继承全部家产,当她画着魅惑的妆容,挽着他弟弟的胳膊谈笑风生的时候,他突然发现,原来早在很久之前他便已经爱上了她。勾唇,她举止轻挑而冷漠,颜总,咱们的帐是不是也该仔细算个清楚了?
  • 道基

    道基

    本书为公版书,为不受著作权法限制的作家、艺术家及其它人士发布的作品,供广大读者阅读交流。
  • 我的通灵男友

    我的通灵男友

    只是不小心救了个男人,没想到居然还会招来小鬼?天啊,这让做为明星的她如何是好?命运简直是给他们开了个大玩笑!什么?他居然是个通灵师?这是二十一世纪好不好!她救的人到底是什么来头啊?除了把鬼招上门,居然还有各种层出不穷的追杀……
  • 九天凌世

    九天凌世

    驭天地大道法则,持鸿蒙道兵,锻仙宝,炼灵丹,控妖鬼。看主角天凌,异世归来,如何一步步踏上修真一途,走上寻仙长生之路,历经磨难成为天地至尊,统驭万族,凌驾九天。
  • 傲世毒后阵法师

    傲世毒后阵法师

    当她成了她,废物?懦弱?她冷冷一笑,纤手一指,辱我者杀,欺我者诛,叛我者——挫!骨!扬!灰!她是当之无愧的王者,一手逆天毒术诛尽天下伤她之狗,废物也能将凌天大陆搅的风起云涌。曾经看不起她的人赶紧擦亮双眼,看看她是如何傲世苍穹,俯视世人。本文纯属虚构,请勿模仿。
  • 世说新语

    世说新语

    本书为公版书,为不受著作权法限制的作家、艺术家及其它人士发布的作品,供广大读者阅读交流。
  • The Heritage of the Sioux

    The Heritage of the Sioux

    本书为公版书,为不受著作权法限制的作家、艺术家及其它人士发布的作品,供广大读者阅读交流。汇聚授权电子版权。
  • 聊斋拾遗集

    聊斋拾遗集

    朗朗乾坤,芸芸众生,世间万物,阴阳两生,踏破冥界,捉住妖鬼。一切尽在聊斋拾遗集中。
  • 九歌传

    九歌传

    从冰葬中走出来的九歌,不知道自己是谁,在哪里,应该何去何从,唯有一声声低沉的阿九,在耳旁回响着,低喃着,让她感到温柔,感到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