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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带女儿出门

翌日,清晨。

用过早饭,拿到二位小姑子写的采买单子,又有澹时寒从村长家里借来的马车,岳秀姌穿上兰紫色襦裙,领着澹南,一家三口欢欢乐乐的进镇啦。

深秋的麦田一片金黄,澹时寒负责赶马车,后面车板上岳秀姌抱着澹南一路高歌。

澹时寒时而扭头看看欢歌笑语的母子俩,第一次感受到家的意义。有俗话说:老婆孩子热炕头。这是男人最大的梦想,他亦终究不能免俗。

“爹爹,你看,好多的大鸟。”澹南指着天空中飞翔的大雁。

澹时寒仰头凝望天空,“那是大雁,头雁在最前面领飞,后面是它的家人或者友人。”

澹南笑眯眯的,竖起大拇指,“爹爹也是我们家的头雁。”

澹时寒莞尔浅笑,扭回头去继续赶马车。

“噗,臭小子,你挺会拍马屁的嘛。”岳秀姌揉揉澹南的毛毛头,仰望天空鸣啼的大雁。

“娘,你会念诗吗?”澹南骄傲的扬起小脸,“爹爹会念很多的诗,还会作诗。”

“诗?”岳秀姌沉吟片刻,悠悠道:“云物凄清拂曙流,汉家宫阙动高秋。残星几点雁横塞,长笛一声人倚楼。……”

“赵嘏的《长安秋望》?”澹时寒扭回头,惊讶不已。她竟然读过这首诗?

“是啊,因为诗句好,所以背下来的。”岳秀姌微微一笑,继续背念:“紫艳半开篱菊静,红衣……”

“红衣落尽渚莲愁。鲈鱼正美不归去,空戴南冠学楚囚。”

澹时寒和声,与岳秀姌一起背念着这秋雁凄凄的诗。

“我也要学。”澹南兴致盎然,“爹爹,娘,我也要学。”

岳秀姌和澹时寒相视一笑,重复,一句一句教导小包子。

秋风吹麦田,来来往往的人们被马车上齐声背念诗句的一家三口吸引。男人儒雅,女子美丽,稚童可爱,欢声笑语、和乐融融,成为深秋中一道靓丽的美景。

… … …

醉花镇。

此镇是被三座大山包围其中,因桃花酒酿而得名。城中有名的酿酒庄专贡御酒,听闻背后的主人是朝廷中人,颇为神秘。

澹时寒赶着马车来到镇子口的一处荒院,这里变成存放马匹,牛车马车等交通工具的驿站,只需交付一些银钱即可。

岳秀姌蹲在澹南面前,对他进行一番教育和叮嘱,并且威胁如果他乱跳的话就再也不带他出来玩了。

澹南抚额,无奈的拍胸脯保证自己不会乱跑,就差拿自己的项上人头来作保。

岳秀姌满意的点点头,见澹时寒出来,牵着澹南的小手跟在男人的身后往镇中心的集市走去。

二十一世纪的女人最喜欢干什么?逛街当购物狂,淘宝不怕剁手。

古代的女人最喜欢干什么?逛大街只看不买。菜钱都不够啦,哪里还有闲钱败家呢。

岳秀姌本来兴致高昂,看到什么都想瞧瞧,尤其一些在教科书里见到的东西更是新奇不已。

事实证明,该拿项上人头作保证的人不是小包子,而是她。

澹南看着在街上乱跑的岳秀姌,无奈的摇头叹气,颇为老成的感叹:“爹爹,下次不能带娘出来了。”

澹时寒抿唇浅笑,看到拿起拨浪鼓玩得不亦乐乎的女人,的确有种带女儿出门的错觉。

“南儿,你看,娘给你买了什么?”岳秀姌拿着拨浪鼓回来,一下子塞到澹南小手里,“喜欢吗?”

肉乎乎的小包子脸漾起幸福的笑,“喜欢,南儿很喜欢。谢谢娘。”澹南举起拨浪鼓“咚咚咚咚”的敲几下,心里却在泪流满面啊。娘啊,我已经过了玩拨浪鼓的年纪啦。这东西还是留给以后的小妹妹或者小弟弟吧。

岳秀姌全然没有发现小包子内心的无奈,转身之际牵住一只手,直接往前走,完全没有发现她牵的手有些大,修长的五指被她的小手攥着。她意犹未尽的边走边说:“南儿,今儿出门的时候奶奶给了一些钱,你快看看喜欢什么,我再买给你呀。”

澹南无声的摇摇头。他最喜欢书,想买一套四书五经。虽然爹爹的书房里也有,但那是属于爹爹的,并不属于他。想到奶奶给的那几个铜板,估计只能买一本书回来。

“喜欢什么就说出来,否则没有人知道。”岳秀姌突然站定,回身看着低头不语的小包子。她听到了南儿的心声,年幼的孩子因为生在贫穷的家境里而过早的成熟。她蹲下来,摸摸小包子的头,“南儿,今日买一本送你。娘发誓,一个月后为南儿买一套四书五经,好吗?”

“真的吗?娘。”澹南黑葡萄似的大眼睛放光。

岳秀姌正重的点头,伸出尾指,“来,我们拉勾勾。”

“嗯,娘,我相信你。”澹南兴奋的伸出小小的尾指勾住纤细的尾指,“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澹时寒紧紧握住岳秀姌放在他掌心的手,感动得眼中含泪,唇畔浅笑。

娶妻当娶贤,他该知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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