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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心意难明

随性的赏玩,折了一朵红花,“记住,为人低调,这是你曾经劝谏的话。”梦妤识人无数,聪明颖悟,断然是明白的。姚落汐美则美矣,但无一技之长,或许是心里发慌吧。

但有些事,尽管极力躲避总不遂人愿。

“格格,出事了。”晚月急匆匆的进门,小脸通红,“大门口堵着一堆人,说是要见小姐。”

斜倚在床榻上的人,摆平书册,粉唇轻启,“可听清楚了,是见我,而不是表小姐?”

晚月卯足了劲点头:“门口都快被礼物对成小山了。管家问他们何事,众口一词的说见到小姐才说。”

远远的吵闹声音不断,老管家抹了抹汗珠,眼见救星由远及近。“小姐,您可算是到了,外面的……”

梦妤先行安抚了汗涔涔的管家,移步一看,差点停止心跳。可堪是十里长街,若不是她灵台清明,还以为身处京城的恭亲王府。“各位,与我有何事相询?”

华衣蓝袍的男子,先施一礼,“听说梦妤小姐棋艺无双,在下不才特地前来讨教。”右侧的黑袍男子接口:“我也想与你讨论棋艺。”“素闻小姐才艺双全,我等都是莫名而来。”男子身着银袍,金色的绣线布满图案,一看就是世家公子。

这处话音才落,此起彼伏的叫嚷声响彻云霄。

高凌宏是此时赶到的,父母双亲外出,家中一切都是他做主,老管家见情况不妙,派人排除万难请来公子爷。

在梦妤身侧站定,示意她安心,高凌宏才开口:“各位都找我妹妹高梦妤?”

人群中异口同声的说出一个字:“是。”

梦妤深呼一口气,还好不是找“梦妤格格。”

“都是要和她相较才艺?”高凌宏见多识广,缘由不明的事情难以下手。

又是话音齐全的一字:“是。”

街道一边是十里长街的人群,另一侧浩浩荡荡的军队,夹杂兵器金属撞击声。秦邵杰听说高家出事,立马带上秦家的护卫队匆匆赶到。

一道人影落在石阶之上,秦邵峰和高凌宏一左一右的护着中间之人。

“给你们一个时辰,选出优秀之人,长街十里必然是有意而为之,要跟我比,不拿点真才实学可不行。”梦妤秀眉弯弯,一双凤目稳当的落在那名银衣男子身上。“如若本小姐不敌,任凭各位处置。但倘若尔等不敌,后果自负。”

不顾喧闹之声一片,高府的朱红色大门俨然关闭。

“梦妤姐,这话你也说的出口。”秦邵杰虽知她才艺非凡,但凡事不得说的太满。

“是啊,姐姐可要小心为上。”姚落汐温婉之余,面色焦急而沉重。

梦妤垂目望向一旁悠闲自在的喝茶之人,“某些人可真没有良心,白白浪费了我的好点心。”

秦邵峰难得的勾勾嘴角:“我是信你,你说得出就必然做得到。”简单的一句话,却是十足的心意。

梦妤被震的说不出话,但这份信任却是让人心头发暖。

“小姐,我有话要说!”晚月嘟着嘴叫嚷,破坏了甜蜜美好的气氛,拉起主子走向一处僻静的房间,跪倒于地。“奴婢恳请格格回京!”

“晚月,我的能力你还不知道吗?不打紧。只是日后扬州总会变成第二个京城了。等爹娘回家,不日咱们便启程回京。”晚月自幼陪侍在她身侧,感情远胜于常人。梦妤替她擦拭眼泪,“哭什么。”

被她这么一说,晚月哭的不能自已,泪眼汪汪的楚楚可怜。

一个时辰转眼即逝,门外的人悉数如初,却果真选了十位佼佼者,有别于其余。数十人鱼贯而入,成为高家的一道亮点。

中央棋盘两侧,女子闭目养神,对面的蓝袍男子满头大汗,眼睛直勾勾的盯住棋盘,垂首抱拳:“梦妤小姐,我认输。”

梦妤睁开双眸:“稍等。”手持黑子放置于棋盘一处,“接着下。”

那人顿时犹如醍醐灌顶,呆呆的注视着那张美人脸,直到身侧的人提醒才如梦初醒。“小姐,才色双绝。晚生佩服。”

“换下一位,接着本局下。”梦妤示意那厮让座,“公子,愿赌服输。”银衣男子身上的金线晃得她眼晕,抬手一子落,继续养神。

约莫半柱香时间,晚月提醒道:“公子,快点下啊,没看我家小姐累了吗?”

银衣男子合掌抱拳:“求指教。”

晚月的话中暗带嘲笑:“公子,您可是最后一位咯。”足足让另一侧观赏的九位涨红了脸,连声道技不如人。

“我们比作画如何?既然你等远道而来,我必然让你们见识一番。”梦妤侧首吩咐晚月准备笔墨纸砚。“以春景为题,你随意。”笑容明媚,份外倾城。

众人纷纷围绕观赏,将赞许之词吞咽入腹,如此才是真佳人。

夕阳西下,画卷题字,皆以完成,不用多说,胜者唯一,当属梦妤无疑。“各位公子,梦妤心中疑惑,究竟是何人告知尔等,方知我名呢?”

“皆是收到一封信,上面所言让我们前来向小姐讨教一二。”银衣男子是一个棋痴,一想到有一个女子的棋艺胜过他百倍,不由心生佩服。“还望小姐不要怪罪。”

“但是现在扬州城,我算是声名远播咯。”梦妤一丝苦笑:“我只图个清静而已。”话语中已有所指。

“今日公子拜服于舍妹棋艺,如若不然,高家必然不得安宁。”高凌宏压下一口茶,神色烦躁。

银衣男子起身站立,恭敬的行礼:“高少爷,不知伯父伯母何时返程,我欲向二老求娶梦妤小姐。”话音才落,其余九人统统争先恐后的表明意愿,都是一个意思。

满堂的注目,份外寒澈,梦妤退后两步,尴尬的笑笑。手腕被人牵着走,硬生生的拖出门,不过倒是解了她的燃眉之急。

秦邵峰本是一腔怒火,被她的焦躁模样逗得发笑,怒气去了一大半。

“你笑什么笑,幸灾乐祸。”这下她连跑都来不及跑,进退两难。

秦邵峰拿她当天的气话招呼:“不知是谁上次说愿意一死以谢天下呢。”那眼神中明明白白的写,就是你。

“他们娶,我就嫁吗?天底下想娶我的人多了去了。”梦妤摇摇头,打量着四处的环境,心里小算盘转动。

秦邵峰扬眉,凝视眼前的女子。容貌虽算不上是倾国倾城,但也是典雅素净。而她,正在一点点的占据他那颗寒凉的心。碧波湖水倒映双影,一世的清凉都比不上心头的温度。

“格格才要一死以谢天下,我恐怕不至于吧。”梦妤这话不知道是说给秦邵峰听,还是说与她自己。有无容貌,仅凭无双才艺足以轰动扬州城。“回府吧。”抬手推推身侧的男子,“此处景致虽好,但却无欣赏之意。”

秦邵峰收回视线,与她并肩行走。丛林深处,人影成双。“刚刚还是气呼呼的模样,怎么现在眉头紧锁?”

“你的袖口擦破了,真不小心。”梦妤掏出腰间的针线包,胡七八糟的缝了一通,弯弯曲曲的像只蜈蚣。

明明神情认真严谨,手中的绣线来往穿梭,秦邵峰抬眸耳边飘过她的话,像极了妻子的抱怨,透露关怀。

在人家的衣服上,胡作非为一番,让她心情大好,梦妤对着那条蜈蚣发笑,“好不好看?”

秦邵峰一眼扫过,“你高兴就好。”她的笑容泛起阵阵涟漪,入温泉流水。

梦妤一路上笑眯眯的,时不时的瞅瞅那衣服上的活物,同样的感染那物的主人。一向冷若冰霜的秦大少爷,脸部的线条柔和,俊逸流风。

高府门口的人群未散,听闻高家大小姐真才实学,色艺双绝,十大公子纷纷求娶,不乏动心之人,又凑合着张望的,有好奇疑心的,还有听消息特地赶到的。

“小姐回来了!”不知是谁叫嚷了一声,声音尖利暗带喜悦,人群有排山倒海之势压面而来。

秦邵峰挥挥衣袖,轻易的把来人扇开,眼眸中明显的清冷,护着她往内走。

“夜已深各位请回。”梦妤尽管不悦,但克制住性子,平静无波的温声提醒。

这话却被人听出来旁的意思,高家大小姐知书识礼,温婉端庄,性情柔和。日后必然能够孝敬公婆,体恤夫君,果真是一佳妇。让开小道,确时时刻刻流连在那张俏丽的容颜上。

热切的目光,秦邵峰极为不悦,正欲开口,梦妤先一步说道:“今日我小胜十大公子,也愿意和诸位切磋一二,只是尚且年幼,为报父母恩德,欲近身侍奉在侧。”

为首的十大公子个个出身名门,虽不及高家但也是扬州及周边的富家子弟,面露失望之色,还未等他们回神高小姐便下逐客令:“各位请回。”

银衣男子微微颔首:“小姐可是有心仪之人?”不由看向梦妤身侧的秦邵峰,抚远大将军的儿子。

“没有。”梦妤也不避讳,倘若此时她答有,可不是要找一个人来成亲?

银衣男子松口气,表示他对她的情真意切,至死不渝。其他几位,也是纷纷表态,情谊深厚。不过,想必他们也知道夜深人静,叨扰不佳,便各自打道回府。热闹一整天的高家门口,终于恢复平静。

“回家吃饭。”梦妤拉着“恩人”进门:“还是要谢谢你,必须做一顿大餐犒劳你。”

秦邵峰一声不吭的任由他拽拉,面色清冷如故,只是她心思喜悦,并未发现。

“门口的人走了?”高凌宏见他们平安无恙的回来,便吩咐下人摆饭。

“哥哥,我去给你们做吧。”梦妤心情不错的走向厨房,却被人浇了一盆冷水:“你还自己不够才艺双全吗?”秦邵峰拉住她的手,“收敛些,不要下厨。”

掌心暖开,感受到他的双茧,梦妤明亮的眸子,染上一层异样的神色。转念一想,也没错,她若是此时精致佳肴,被有心人传出去,必定不得安宁。

高凌宏轻咳一声:“你们互相看看就能看饱吗?”

梦妤慌忙的抽回手,脸上晕上一道红:“吃饭,吃饭。”

秦邵峰失望之余,也无可奈何。耳边盘桓她的两字果断“没有。”

三个人的饭桌,一时相顾无言,各怀心思。“哥哥,爹娘何时回来?”梦妤出言打破平静,“等他们回扬州,我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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