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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笪燕宝始点化轩辕健 伏羲谦凡尘初遇龙帝

却说铭昌自冥界出,至碧谷却不见陆判,遂自攀谷欲回,至谷半忽见天兵追杀,惊骇不已,不慎失足坠下,铭昌大呼一声:“陆判救吾!吾命休矣!” 言毕,忽觉有人推之,铭昌蓦然突醒,视之,室内灯光明亮,其母于侧探之,曰:“儿梦魇耶?”铭昌方知身在卧榻,安然无事,遂惊而言曰:“怪哉!吾梦往阴司,所见真也。”其母曰:“痴子妄语,何以往阴司耶?但一梦耳,毋言不祥。”铭昌曰:“真也,非梦也。”其母曰:“倘为真,汝安能在此?且毋呓言。”铭昌唯唯而已,转身睡去,欲复梦其境,然不复得。

次日,邻有少年死,唤铭昌助其守尸。是晚守者乃四五人,皆为少年伙伴,於尸前置案掷骰以戏。方数回,忽见有猫跃案而上,龇牙,呜呜而鸣。铭昌欲驱赶,忽觉有人俯其背上,众皆大骇,掷骰呼曰:“鬼矣!”奔逃而出。铭昌觉不妙,回视之,乃死者,七窍皆流血。铭昌亦大骇,急起而出。尸倒於地,死者之父入,曰:“勿惊!非鬼也。此乃阴阳相交之果。”众皆释然,纷纷散去。惟铭昌一人守灵,果然无事。村人闻之,乃惊,皆令与铭昌决绝,曰:“铭昌生时,地震。今尸俯其背,果为不祥之人。”此后,铭昌每至阴霾之天,或夜晚都见鬼,初不信,以为眼碜,之后深信焉。当晚,铭昌与家人共餐,见有生人旁坐,目不斜视,亦不吃不语。铭昌曰:“汝是何人?”家人闻之,皆惊,问曰:“子与谁言?”铭昌曰:“家中来客,坐于侧,吾不识也。”铭昌之父怒曰:“混帐,妄言,焉有客?”铭昌曰:“真矣。”铭昌之母闻之,视其父而泣曰:“痴子矣,常出谬言,此子病乎?”其父怒曰:“人皆言此子不祥也。”正欲道破铭昌乃弃婴之事,恐其病愈甚,遂又默然。某一日,铭昌於家晚餐,忽见祖父至,祖父曰:“吾已死,乃汝三叔所害。”铭昌问父母:“听见否?”父母不睬,以为常。铭昌哭曰:“祖父已死,方来诉冤也。”铭昌之父怒斥曰:“逆子不孝!”铭昌之母恐其父动武,护其而出。次日,家人果得消息,其祖父昨夜暴死。铭昌之父母大惊,以后铭昌所言,每言必应,家人皆深信不疑。父曰:“汝能见鬼乎?”铭昌曰:“然。夜行路上,鬼魅熙熙攘攘。”父曰:“子之眼异也。”铭昌曰:“然。同狗之眼,凡鬼皆得见之。”父曰:“狗眼亦见乎?”铭昌曰:“然。狗至夜,嗥吠不休,乃屡见鬼之果。”父问曰:“鬼来何为?”铭昌曰:“非探亲则乞食耳。”父信然。其兄闻之,曳铭昌出,问曰:“汝知止狗吠之法乎?”铭昌曰:“兄欲何为?”兄曰:“每夜遇狗而遭咬,故问此法。”铭昌笑曰:“狗见男鬼而不吠,骇卧不起。倘夜遇恶狗,汝脱衣,裸体而行,恶狗自退。”兄曰:“弟莫玩笑,人非鬼,狗岂能惧耶?”铭昌曰:“非笑言也。狗眼视鬼,鬼皆裸身矣。人胴体夜有阴气光圜,狗见之,以为鬼,故不吠也。”兄疑曰:“弟所见之鬼,皆裸乎?”铭昌曰:“非裸,皆着衣穿履。”兄曰:“弟果虚言敷我。人、狗见之鬼岂异甚矣。”铭昌曰:“真是乃尔。狗乃色盲,所见但黑白而已,见鬼亦为黑白,如不挂一丝。人眼辩诸色,故能见其衣履。兄若疑,试之便知也。”兄闻之,喜甚。是夜,其兄裸体翻入某家行窃,行至庭院,果见两恶狗探头惊视,顷,两狗摆尾不吠,嘤嘤而鸣,入洞不出。兄大喜,窃物而去,果安然。其兄得此法,行窃数次。某日白昼窜入人家行窃,忽遇恶狗,其兄急脱衣,裸体以示,狗视之,亦不惧,扑咬甚凶,顿见血流满腿。其兄惶惶逃之,归家数月不敢出。铭昌闻之,往探,问曰:“兄何至此耶?”兄沮而曰:“乃狗所咬。”铭昌笑曰:“既得避狗之法,何遭咬耶?”兄曰:“白天遇恶狗,吾以裸体示之,然无效矣,故而至此。”铭昌笑曰:“然也。白昼阴气光圜不在,狗视人亦人也。”兄曰:“弟何不早告?以至如此!”铭昌笑曰:“兄何常遇恶狗耶?”兄不答,垂首默坐。铭昌曰:“得此法,倘行窃行恶,鬼且不饶,何况狗乎?”兄不复言,铭昌窃笑而去。此后,其兄复不敢行窃,每见狗惧之。不题。

且言伏羲谦偷奔下界欲寻铭昌,女娲暗助之,密遣碧霞求月老查问钟颀、笪燕宝、笪燕孁所在。月老闻女娲命查,不敢怠慢,急查之。少刻,谓碧霞而曰:“钟颀多难,已不知其所;笪燕宝於洛阳,其婚不久,家室殷盈,其俗名曰继勽;笪燕孁、守莲童新婚,然其家室贫寒,其俗名曰英勽。所查如此,汝速回娘娘。”碧霞闻之,急报蕊珠宫。女娲曰:“谦儿私下界,不知凡尘险恶,吾欲助之,汝速请密召金童、玉女至此,吾有所托也。”碧霞急往请之。顷,金童、玉女至。礼毕,女娲遂告以实情,以求助之。金童、玉女跪地而曰:“娘娘何以言求?倘有所托,娘娘下旨而已,吾等定不负所托也。”女娲颔之,令曰:“笪燕宝於凡尘轮回,姓刘名继宝者乃是,谦初下,汝等速往六重天轮回道口候之,接引其下凡,投至笪燕宝家。切记,毋错投也。”金童、玉女领命,早於玄天轮回道口祗候。谦於轮回道直飞而下,至玄天时,忽问有呼其名者,急讶问曰:“言者谁何?”金童曰:“吾乃金童,奉女娲娘娘之命前来助之。”谦闻之,良足悲恻,遂急问府中事,玉女回曰:“蕊珠宫皆安,汝勿忧矣。”言讫携谦径下轮回道。至界天,玉女举目搜寻笪燕宝俗家,然数寻无果,惶急无谋。金童急目瞪之而曰:“於此毋久留,天廷若察之,镜花神欲投不成,反为天廷所害,宜速为计!”玉女急曰:“急寻不得,为之奈何!”且言,金童玉女正急间,忽见千里眼腾紫气近前,揖曰:“吾奉女娲之命来助之。”玉女急火顿释,喟曰:“吾急寻不见笪燕宝俗家,汝既知之,当从速,迟则不利。”千里眼曰:“待我看来!”言讫,抬金光眼视之,少顷,曰:“此处非笪燕宝俗家所在,吾方所见,其在界下之北也。”金童曰:“速往北行!”数步即至位,千里眼曰:“再东行三度可投之。”金童、玉女复携谦东行三度,曰:“汝且下界,相间只等归一。”谦闻之,泪眦双荧,玉女挥泪促别,谦凄然而下,径投凡间。

金童、玉女、千里眼三神往蕊珠宫复命,细述经过,女娲闻知,心甚慰,曰:“谦儿下界,今为笪燕宝之女,吾之心稍安矣!”千里眼闻之,惊曰:“娘娘是言笪燕宝乎?”女娲疑曰:“然,汝奚问此?”千里眼击其头而大呼曰:“小神大罪也。”众皆惊之,问曰:“何为?”千里眼跪地乞饶曰:“娘娘恕罪,小神误以为笪燕孁,错将令爱投往孁家矣!”女娲闻之,怒叱曰:“汝祸吾儿!”千里眼俯首大哭,但求速死。金童、玉女皆敛容,屏气似不息者。女娲泪簌簌不止,泣曰:“谦儿将生於寒门,何能遇铭昌耳!”正欲怒叱,忽见燃灯佛祖乘莲花座至。女娲告以实情,复泣不止。燃灯佛曰:“娘娘勿忧,本座已知其详,欲助之。笪燕孁乃宝英使神,伏羲谦误投其家,此乃天数也。”女娲闻之,怒稍释之。千里眼跪已久,女娲不忍,曰:“汝速起身,本宫何怨於汝,当速回宫矣,以免天廷疑之。”千里眼闻之,叩谢不止,抬头视之,女娲及金童、玉女已去。千里眼遂心释然,往天廷而去。女娲留金童、玉女宴语。女娲问曰:“汝等得见谦儿,吾恨不得见之。谦儿奚如?”玉女曰:“皆善也。”金童曰:“吾视小姐鼻翼有宝珠,甚疑之。闻携珍宝下界,如饮戒公汤,忘尽三界之事,诞生亦得见所携之物。昔日娘娘言,凡间有衔金、玉所诞之人,皆为轮回之神也,凡人视之皆以为不祥。小姐下界之时,奚不退耶?”女娲闻之,叹曰:“佛祖之言善也。此非天数乎?吾之忧,此一也。倘谦儿尽知仙界之事,今生於寒门,如此安得能活耶?”玉女然之。不题。

却说熙莲行孕,地藏王菩萨谓陆判曰:“镜花神即转世,其俗家之地多恶,本座奏明冥王,令当地地府加护。”辛酉乙未辛卯,熙莲果生一女,乃伏羲谦轮回之身也。英勽见之,大喜,取名为紫霞。逾两年后,沁芳殿之宝池中小红鱼因思主心切,化为元气,偷出南天门下界寻主,亦诞生於英勽家。紫霞至少年,英勽欲举家迁至西山,胡地冥府闻知,大惊。府尹李翌曰:“冥王令本府孚佑镜花神,倘笪燕孁迁往西山,本府何以佑之?”刑司主簿谏曰:“小臣闻知笪燕孁凡间之父乃胡冥地灵安王是也。可遣吏往告之,求其助之,事可成矣。”府尹李曰:“刘岐乃凡人,初死,奚以为王?”主薄曰:“臣闻其乃香案大师笪燕宝之凡间之父,宝谪降凡间,然未诞生遭弃之,母子数年行乞为生。宝至五岁,母死。宝甚恨之,白手葬母,誓报此仇也。后岐又娶,得两子,一子乃天廷赍宣神笪燕孁,一子乃南天门神尧禹圳。后,岐死,宝遂怒恨顿释,之后亦不思复仇。逾三年,岐受封灵安王也。”府尹李初闻甚骇,惊曰:“奇哉!宝之显赫,三界尽知也。其曾为天廷太傅、殿前御使、外延太保,乃仪妃之兄也,奚凄惨至此!”主薄曰:“然也,孁、圳皆如此。”府尹李曰:“三神奚以并投一家耶?”主薄曰:“此乃天尊之意。”府尹李曰:“岐薄情寡义,未罚其已已,反何封其为王?”主薄曰:“臣闻此乃冥都笔案司主薄刘庸所为。”府尹李曰:“何为也?”主薄曰:“刘庸视其为族亲也,故奏报冥王,封其为安灵王,镇守此地幽冥。”府尹李曰:“阳世有人言,朝中有人,好为官也。冥界莫不如此矣。”主薄闻之,不复言。府尹李曰:“汝速持府印,往安灵王府求之,府中尚有礼品,命府卫尽皆送往,倘事成,另有厚报。”主薄曰:“迁家乃阳世俗事,主何急耶?”府尹李曰:“汝奚知吾之所思焉。冥王令吾孚佑镜花神,言此事机密,事成之后另行封赏。今思此事,非同一般,笪燕孁迁徙西山,吾将失孚佑之责,此后安得有此升官晋爵之机也。”主薄闻之,曰:“主勿虑,小臣即往求之。”主薄至安灵王府,携礼拜见岐王,呈上重礼,岐王悦之,听主薄所求。听已,岐王皱眉叹曰:“阴阳两隔,本王有心无力,何以助之?”主薄谏曰:“王愿助否?”岐王曰:“倘能效力,奚不愿矣。”主薄曰:“吾有一计,事可成也。”岐王问曰:“何计也?”主薄曰:“王所辖之地已盖西山,倘笪燕孁迁徙,王下旨,命各地府尹使孁所经之地震之,震一日,其自不敢迁耳。”岐王曰:“倘其次日复迁,奈何!”主薄曰:“地震乃非祥兆,孁岂能不察,其若视之,必不迁徙也。”岐王曰:“然也。汝且回禀府尹,本王愿效此力。”主薄辞出,回地府告之府尹李,李闻之,喜甚。逾数日,英勽果迁徙,岐王令地震一日,英勽以车载物,行一路而未察。夜入西山之地,见路人济济,围火而取暖,遂停车探出问之,告之地震,方知。然英勽不顾地震,直往西山也。且言府尹李惊闻笪燕孁无视地震,已迁至西山,大惊。忽闻主薄报曰:“孁携家口而迁焉,镜花神犹在矣。”府尹李曰:“在之何如?其家已迁,其往不远也。”言讫,令众等退出,自於府中置酒独饮。数月,英勽果接紫霞去,此后,定居於西山。不题。

却说铭昌至二十三岁,于洛阳受学,其师乃笪燕宝也。某日见师,铭昌视之,渐觉其有疑色。宝问曰:“汝何来?”铭昌曰:“西域之地。”宝觉异常,然不知其详。是夜,宝欲安歇,忽见燃灯佛乘莲花座而至。宝久不见佛,喜甚,问曰:“佛祖亦可至凡间矣。”佛颔之曰:“汝乃借尸还阳,故能见本座,然凡人却不见之。”宝曰:“佛祖至此,乃吾之机缘到否?”佛合掌微笑而曰:“善哉。汝之机缘已至也。”宝亦揖曰:“但求明示。”佛曰:“仙界出龙帝,名曰轩辕健,天尊恐其夺神器,害其至界下轮回。今已至汝门下,汝当竭力护之。”宝闻之,惊曰:“何谓龙帝?”佛曰:“乃三界众星之主,天廷新帝是也。”宝曰:“然。帝今在何处?”佛曰:“今日汝已见之,何不识耶?”宝思之,少顷,击案而曰:“吾知也。今见之,乃名曰叶铭昌者,觉其非凡,然不知所以,故未识也。”佛曰:“汝得此人,不久可返天廷,汝若失此人,但有天尊在,汝妄想返天廷也。”宝曰:“吾已铭记,佛祖勿虑耳。”佛然之,曰:“本座乃将三界之重托于汝,毋怠也。”宝长揖而拜曰:“宝岂敢,佛祖勿虑也。”佛祖闻之,乘莲花座而去。

次日,宝往学堂教书,於台前频频窥视铭昌,少间,铭昌觉异常,然不明其因。听讲之间,铭昌视之,宝欲於板上书,手未沾笔,笔自入其手,铭昌甚觉奇之。课毕,宝邀铭昌同行,曰:“汝随吾来,往我家饮酒。”铭昌闻之,甚疑之,辞曰:“吾初见师,敢与师同饮耶?”宝曰:“初见汝,但觉相识已久,汝何嫌也?”铭昌无奈,曰:“非吾嫌也。师若有意,吾愿陪饮耳。”宝笑曰:“有机密之事相商,勿辞矣。”铭昌闻之,心甚奇之,曰:“师先请。”言讫,随宝前往。途中,欲言而止,宝视之,似有郁郁之色,遂笑言以悦之,铭昌亦笑,渐觉亲之。少间,忽见一来人,擦宝而过,行色匆匆。宝急摸兜,曰:“此贼人也。窃吾钱囊逃矣!”铭昌急曰:“师奚不速追?”宝曰:“且慢,汝随吾前去,其自弃囊而逃。”铭昌疑曰:“何也?”宝曳铭昌前往,果见贼惊叫数声,逃奔而去。铭昌视之,地上有一小蛇盘旋,蠕蠕伏行。铭昌疑之,宝笑曰:“非真蛇,乃吾钱囊矣。”铭昌大惊,曰:“明明乃蛇,奚言非蛇耶?”宝俯身拾之,示之曰:“蛇在此也,故贼弃而逃也。”铭昌视之,果乃钱囊。铭昌奇之,问曰:“师施妖术乎?”宝闻之,不悦,收钱囊於兜中,曰:“吾非妖人,奚言妖耶?”铭昌曰:“今日台上,见师弄笔,已知奇妙。方才又见师变钱囊为蛇,若非妖术,奚能如此?”宝笑曰:“此障眼小术耳,非妖术矣。”言已,至宝家。宝置宴款待。饮数杯,铭昌爱其术,欲求其法,宝不肯,曰:“初见,不亲,何以传?”铭昌闻之,不复强求,独酌而已。宝则徘徊其侧,暗思:“铭昌倘为龙帝,必有印记,若得见之,心可安矣。”铭昌问曰:“师何不饮?”宝转睛而曰:“欲得吾之法乎?”铭昌笑曰:“不亲,何以传耶?”宝曰:“渐觉亲矣!”铭昌曰:“既已亲,速传法於我。”宝曰:“法乃道之精,非不能传也,然传则须慎之。”铭昌曰:“如何可传之?”宝曰:“道至高,非沐浴斋戒不能传也,斋戒可免,然非沐浴不可。”铭昌把盏饮之,曰:“此有何难,待吾明日斋戒沐浴,再乞师传之。”宝急曰:“不可。”铭昌疑曰:“何不可?”宝曰:“道法之精妙,乃言出即行。吾今日与汝谈此道法,若等明日,其法传之不能也。”铭昌曰:“道法果妙也。既如此,为之奈何?”宝曰:“吾家有浴池,汝即可沐浴。”铭昌曰:“然。奚不早言,嚼舌至此。”言毕,急往沐浴,洗之,水凉刺骨。铭昌忍之,良久。洗已,铭昌欲出,宝立门外曰:“且慢。”铭昌曰:“师欲何为也?”宝曰:“吾当观汝背骨也,倘背骨乃龙骨,可受此法,倘非龙骨,受之不得,反致死矣。”铭昌惊曰:“师何不早言耶?害我经此冰凉。”宝曰:“秋至矣,何来热水?方才尽忘,故未言,此时观之犹未晚也。”顷,铭昌令其入。宝视之,铭昌之背龙骨峥峥,背上赫然一字,乃“昊”也。宝大惊,自思:“真龙帝也。”思间,手颤栗不行。铭昌曰:“乃龙骨乎?”宝急曰:“非也。”铭昌叹曰:“若此,吾欲学法而不得矣。”言毕,穿衣速出。

宝视之,铭昌面有愠色,剑眉凝蹇,果有王者之威,遂肃然生敬,赔礼曰:“非吾不传,实乃无龙骨者不可传矣。”铭昌一笑置之,遂与欢饮,渐入醉。铭昌遂起辞,宝曳其襟令其复坐,笑曰:“罪至此,何言辞也?”铭昌辞曰:“吾不惯夜宿在外。”宝曰:“夜深,毋行也。今夜小屈,暂住我家,明日再回。”铭昌欲行,然摇摆不行,曰:“吾醉矣。”言讫,急脱鞋卧榻。宝视之,鞋狼籍於地,铭昌和衣而睡。宝收鞋,置门外,曰:“欲见鬼乎?”铭昌闻之,腾起,惊曰:“何言欲见鬼?”宝曰:“鞋不可如此置之。”铭昌笑曰:“先生嫌吾鞋乎?非我乱置,实乃醉耳,故无力劳神。”宝曰:“非嫌汝也。汝於榻前如此置鞋,意为欲见鬼,汝不见鬼,鬼自见汝也。”铭昌笑曰:“何谓也?”宝曰:“室内置鞋,毋鞋头朝里。”铭昌曰:“朝里若何?”宝曰:“鬼入内,皆随鞋而行,鞋头若朝内,乃请鬼入榻之意,鬼随鞋头直卧榻上矣。”铭昌疑曰:“如是,朝外若何?”宝曰:“朝外则无凶,鬼入内,随鞋头所指,自出门去矣。”铭昌闻之,亦觉有理,遂问曰:“鬼卧人榻欲何为耶?”宝曰:“此乃鬼压榻也。果如此,轻者,人将恶梦连连,其状甚惨,重者则梦魇,若旁无人叫醒,致死矣。”铭昌笑曰:“师见鬼乎?”宝曰:“不见鬼,然可见神矣。”铭昌笑曰:“吾能见鬼,且能与之语。”宝闻之,大惊曰:“汝有阴阳眼矣!夜可见鬼,昼可见仙。”铭昌曰:“神仙未曾见过,鬼魅时时常见。”宝曰:“然,阴阳之眼如是,未见神仙,乃神仙未至也,至则可见。”铭昌曰:“人皆无,奚吾独有?”宝曰:“吾不知也。但闻世人具此眼者,尽皆夭折。”铭昌笑曰:“独吾健在也。”宝曰:“汝有此眼,吾可传汝移魂大法。”铭昌曰:“此法奚如?”宝曰:“使三魂同出,可达任意何所。”铭昌曰:“吾不信,汝且试之。”宝曰:“然。至汝家一探如何?”铭昌许之。视之,宝趺坐於榻,合眸定息。作法少间,但见宝之灵身一霎飞出,无踪。铭昌视之,宝肉身鼻血如注,颤栗不行。铭昌大惊,问曰:“师可安好?”宝闻之,启目视之,喘曰:“吾归矣。”铭昌曰:“奚血流至此?”宝曰:“汝家极远矣,吾之三魂跋涉西域之地,颇为艰辛,实不易也。”铭昌笑曰:“探得乎?”宝曰:“然。汝家有瓦房六间,四间偏房,一间客厅套房,入门有一廊,院中有果树五棵,水井一口,后园有林两亩。汝父母住东偏房,有兄弟三人,长兄已婚,住西偏房,次兄住中偏房,三兄不在家。”铭昌大奇曰:“师乃神人也,所言皆属实矣。吾家人可好?”宝曰:“皆好。”铭昌奇曰:“吾三兄不在,汝何以知之?安得见乎?”宝曰:“吾往客厅,见汝兄弟之影像,众皆在,独其不在,故而知也。”铭昌大惊曰:“真大法也!吾欲传其,速授之与我。”宝许之,当晚传其移魂大法。铭昌小试之,真法也,商铺、人家、学堂无不可至者。铭昌颇为奇之。

且言逾两年,铭昌学成,辞别宝,宁业于西京。某日,宝於家安歇,梦中见笪殷郇至,曰:“天尊有旨,命汝杀轩辕健,事成则可重返天廷,封宰职。”宝惊曰:“何以杀之?”郇曰:“轩辕健今居西京,天廷闻知镜花神私逃下界久矣,亦赴西京,倘不杀之,彼若相逢,必结为姻,日后必为天廷劲敌。钟颀亦在北平轮回,天廷疑其暗助轩辕健,汝当防之。天尊授命於汝,汝毋辱使命也。”宝许之,曰:“吾未见镜花神,安知其乃轮回之神耶?”郇曰:“汝自去寻之,得轩辕健,自得镜花神也。”宝曰:“吾当不辱使命,太尉勿虑。”言讫,已不见郇。宝忽醒,方知一梦,乃天廷所托也。宝遂起杀铭昌之心,思谋良计,遂作移魂大法,其三魂直驱北平,寻至其处,果见钟颀独居。颀知笪燕宝至,忙备朱砂符藏於袖中,熄灯探之,真乃宝之灵身。宝视之,钟颀残身,坐轮椅之上。宝曰:“吾来杀汝,汝知否?”颀曰:“吾未仇于汝,何来杀之?”宝曰:“汝暗助轩辕健,天尊命吾杀汝也。”颀曰:“非也。吾被谪,独居此地几十载,尚未得见龙帝,何言助之?况以汝之力,尚不能杀吾也。”宝厉声曰:“今未助之,岂知汝日后助之乎?”颀怒曰:“龙帝何仇于汝?汝欲杀绝?”宝曰:“吾授命于天廷,非私怨也。”颀曰:“吾昨夜见燃灯佛祖,言汝必反,今果反。佛祖曰汝若反,将死无轮回之日,永不得返天廷。”宝曰:“吾为天尊之命是从,何言吾反也?”颀曰:“笪殷天尊乃邪神也,篡得神器,今龙帝出,其统将尽矣。汝若助龙帝,日后富贵不浅,汝若反助贼君,万劫将不复矣。”宝曰:“吾寻汝,正为此也。安知轩辕健乃龙帝?”颀曰:“汝甚疑乎?倘非帝,笪燕郇何命汝杀之?”宝惊曰:“汝奚以知之?”颀笑曰:“吾若不知,郇何令汝防之我耶?”宝闻之,大惊,垂思良久。顷,问曰:“然。吾欲助龙帝,当之如何?”颀曰:“汝当速点化龙帝,促其与镜花神结为姻缘,功莫大焉。”宝闻之,大喜,曰:“然也。吾明日即往点化之。但不知镜花神之貌,恐有失误耳。”颀曰:“伏羲谦私逃下界,未脱其鼻翼之珠,今虽轮回为肉身,当有印记。明日龙帝肉身所在征聘,伏羲谦申时即到,汝告知帝,倘见鼻翼有迹之女,当留之。”宝曰:“然,吾明日即往也。”颀曰:“佛祖授命于汝,皆因汝精通移魂大法,可於人间来去自如。吾虽谙达三界之事,然无力以助。但凭汝全力助之。”宝许之,辞去。

却说铭昌一日值岗,忽见笪燕宝灵身至,遂闭门见之。铭昌喜甚,惊曰:“师何至此?”宝笑曰:“久不见汝,甚思之,故来一探。”铭昌笑曰:“吾亦思师也。”宝曰:“汝所在征聘乎?”铭昌曰:“然。何见知?”宝乃告曰:“数夜前梦天廷大神至,告吾言:有一少女当即来,此乃汝之妻也,汝当留之。”铭昌笑曰:“师醉乎?”宝曰:“吾未饮酒,何醉耶?”铭昌曰:“吾未有情侣,何来妻耶?”宝曰:“非然,吾乃言汝将来之妻也。”铭昌笑曰:“既如是,应者之中有女不知多少,吾奚知谁何耶?”宝曰:“此女之鼻翼有迹也。”铭昌许之,令宝入内室。午时,果有数少女应聘,铭昌视之,鼻翼皆无迹者。申时,一少女至,铭昌视之,果见女之鼻翼有迹,谛视之,乃一墨色之痣也。铭昌入内室,问曰:“有一女来也,鼻翼上乃有一痣,是否?”宝出探之,复入,告曰:“然也。正是此女。此女本为吾之女也,然错投他家,故乃吾之一憾耳,今见之,颇为伤感,若得与汝结为良缘,乃吾之憾释矣。”铭昌疑曰:“彼乃吾妻耶?师何以知之?”宝曰:“然。天地玄玄,万事皆已注定,汝勿疑也。”铭昌然之。宝辞去,嘱咐再三。铭昌入视女,年十七八,敦默寡言,娇波流慧,韶颜稚齿,悦之。览其履历,知其名曰紫霞。铭昌曰:“汝自何来?”紫霞视之,亦觉铭昌异之,笑曰:“吾自西山来。”铭昌不复语,凝思良久,遂频频瞻视。紫霞羞晕四射,亦不复言。铭昌欲言,忽见陆判入,遂缄口,视之,陆判视紫霞而笑。铭昌欲问之,恐惊动紫霞,遂不言。铭昌曰:“吾欲录之,望汝速来。”紫霞然之。诗曰:

寻郎急从穹阊降,多少苦泪伴凄凉。来到凡尘入人海,步随缘走初遇郎。

叆霼似曾是知己,奚知眼前乃健郎。长路相逢同甘苦,共渡一世越九苍。

次日,铭昌复见陆判,问曰:“昨日何瞻瞻?”陆笑曰:“吾见女,知其非凡也。”铭昌疑曰:“汝有何见知?”陆曰:“尚毋明言。”铭昌曰:“汝今何复来?”陆曰:“此女在途中,汝可出迎之。”铭昌曰:“其自来,奚迎耶?”陆曰:“往迎之,如重温旧梦,破镜重圆耳。”铭昌曰:“何谓耶?”陆不复言,长揖而已,乃去。铭昌出迎之,果见紫霞来,铭昌忽觉似曾相识,交睫间,紫霞已至,明眸含笑,纤秀娇婉。铭昌甚爱之,曰:“可曾相识否?”紫霞渐羞,婉睨之曰:“与君初见,何曾相识耶?”铭昌曰:“妹如此纤纤,吾曾相识,然不知其详也。”紫霞秋波斜盼,曰:“男人皆如此,但见美色皆云似曾相识,君亦如是乎?”铭昌闻之,颇为尴尬,曰:“吾真言也。”紫霞掩口而笑,拈襟不语。铭昌曰:“可愿往小酌乎?”紫霞然之。至一酒家,两人置酒宴语,紫霞不饮,静坐凝视。铭昌则独饮之,天上地下,莫不谈及。欲饮之,见笪燕宝元灵至,近前,附耳低言曰:“勿独饮,劝彼饮之,今日良缘已至,可结永世之好。”铭昌闻之,忘宝之元灵非肉身,凡眼不得见也,大呼曰:“是何言也!”言未已,惊煞紫霞,急问铭昌而曰:“君与谁言耶?”铭昌方如寐觉,曰:“自言也。”言讫,宝窃笑而去。紫霞问曰:“君醉乎?”铭昌曰:“未醉也。”紫霞曰:“少饮之。”铭昌笑曰:“见汝如见知己,但饮无妨。”紫霞闻之,笑曰:“独饮伤身,吾虽不胜酒力,然能少酌,今陪君饮之,以助酒兴耳。”铭昌大喜,曰:“吾正欲求之,恐汝不许,故未言耳,汝有此雅兴,何不早言也。”紫霞掠发微笑,曰:“平日不曾饮耳,见君乃正人也,故愿陪饮。”铭昌闻之,心稍有不悦,然无愠色。紫霞觉之,笑曰:“君有心事乎?”铭昌视之,愈觉紫霞貌韶秀,遂不觉神摇。忽思笪燕宝之言,欲言而止者再。时有陆判奉冥王笪殷曹来探,视之,尽知其详,遂急附於铭昌之肉身,铭昌之魂瞬息乃离窍矣,侧立于旁。铭昌自思:“奇哉,吾之魂魄亦能出也,莫非吾於梦中乎?”思已,视之,皆乃真,而紫霞却不能视,故无异之。铭昌之元灵问陆而曰:“汝附吾身,欲何为也?”陆曰:“吾欲助之,汝且稍候。”铭昌无奈,侧立视之。紫霞渐觉异之,问曰:“君不适乎?”陆於铭昌身曰:“非不适也,但有肺腑之言相告矣!”紫霞笑而曰:“愿闻也。”陆於铭昌身曰:“吾乃轩辕健也,本为仙界元神,乃龙帝矣。今与汝相逢,乃昊天之意也。”言未绝,紫霞笑而曰:“君果醉矣!”铭昌元灵闻于旁,闻之而恨其莽,瞠目视之。陆於铭昌身曰:“未醉也。汝且听吾言。吾非凡,汝欲得良匹乎?欲得之,然非我莫属也。”紫霞闻之,大惊曰:“汝真疯耶?”陆於铭昌身正欲曰,铭昌元灵急阻之,令其离身,自复原。陆自觉莽撞,恐铭昌责之,遂速离去。

少间,紫霞不闻其言,嗔曰:“君何不复一言?”铭昌吃吃而曰:“吾言已毕。”紫霞曰:“君醉乎?”铭昌把盏饮之,曰:“未多饮,何醉耶?”紫霞曰:“君才所言当真否?”铭昌置杯案上,笑曰:“真言耳。”紫霞曰:“汝乃天神下凡?”铭昌曰:“汝信否?”紫霞曰:“信也。然不信汝乃神也。”铭昌笑曰:“此难验之,不信则已矣。”紫霞凝思,默不一言,自饮数杯。铭昌曰:“倘汝有意,可随吾离此地,以结眷好。”紫霞不语,独饮不休。铭昌惧之,曰:“吾所言倘罪于汝,但请海涵,吾不复此言也。”紫霞曰:“吾不恨也。汝尚无佳侣乎?”铭昌曰:“无。”紫霞渐醉,忽泣曰:“吾乃良家子,君何欺妾也。”铭昌乃大惊,曳其袖曰:“勿忧也,吾皆为戏言,酒后之言何以为真?”紫霞闻之,怒,凤眼微瞠,曰:“君戏吾乎?果如此,吾错看君也,从此两断矣。”言已,置杯欲去。铭昌急曳其坐,曰:“天乎!我当以何言也,言不是,不言亦不是!吾所言皆出肺腑,汝何疑耶?”紫霞闻之,复不言。铭昌试问曰:“汝愿随我乎?”紫霞敛泪,曰:“非愿。汝无佳侣,然吾已得良匹,君忘却今日之事,从此两断也。”铭昌闻之,怅然自失,犹如五内俱崩。良久,默而不语。紫霞起欲辞,然已醉体若柳,荏弱难持。铭昌急扶其复坐,曰:“既无缘为夫妻,可为良友,汝何言决绝?”紫霞笑曰:“吾乃与君无缘也。”言讫,已醉,摇摇欲跌,铭昌急起扶之,腰细不盈匊。紫霞跌入铭昌怀,雾鬓云鬟四散,垂至纤腰,羞晕点点,娇喘微微,脂香酒气,扑面而来。铭昌问曰:“汝安乎?”紫霞醉言醉语,尽皆“女娲、镜花”之类,铭昌闻之,不知何言。夜渐深,酒家欲打烊。铭昌无奈,只得抱紫霞出,径至宾馆。方扶紫霞至榻上,忽见笪燕宝元灵入。铭昌闻之,紫霞复自言自语不休,遂心释之,问宝而曰:“今至此,乃汝之过也。”宝曰:“何言过耶?”铭昌曰:“彼已醉,吾不知其家,故安置於此,我欲离去,然终不放心,为之奈何?”宝笑曰:“汝抱得美人归,何言此耶?听吾之言,当速行夫妻之实,以结永好。”铭昌闻之,怒曰:“汝欲祸我乎?吾岂能行此卑鄙?此女何仇于我,我欲害之?”宝惊而问曰:“何谓也?”铭昌愤愤而曰:“汝言此女乃吾之妻,真讆言也。彼今已告之,已得良匹,汝何欺我?”宝大笑曰:“女诈言矣!”铭昌疑曰:“汝何以见知?”宝正色曰:“吾之言已尽,汝若听则行之,不听则已,但勿悔矣!”铭昌曰:“吾至此前听彼自语,但闻‘女娲’、‘镜花’之类,汝知其言否?”宝笑曰:“吾不知也,汝若今夜与彼行夫妻之实,阴阳交合,汝自知一切矣,何须我告之?”铭昌曰:“若此,容吾慎思也。”宝辞出,复不再来。

铭昌坐榻上,垂思笪燕宝之言,犹豫再三。忽闻紫霞醉吟而曰:“健郎,何此薄情!”言已翻身睡去,****微露,白若羊脂。铭昌闻之,因其俗身不知其乃轩辕健轮回之人,故不知紫霞所言之健郎为谁何,以为彼之夫也,遂郁郁不悦。正欲离去,忽闻紫霞嘤嘤啜泣。铭昌急问曰:“子何忧?奚哭之悲也?”紫霞双眼朦胧,强起偎於铭昌怀中,泣曰:“郎君何至此?教妾欲寻遍!母后银霜冉冉,皆因思汝然!郎君何弃妾,教妾独伤怜,郎君不在,丅儿亦不见!广寒宫之凄怨,郎君何以知焉?”言讫,泪随声堕,梨花带雨。铭昌亦凄恻,然不明其所言,遂拭其泪,问曰:“汝何言耶?勿悲伤,且安歇,翌日即归家,可探汝郎君矣。”言未已,紫霞忽辗转,曳铭昌躺榻上,小吻频接,紧抱不弃。铭昌视之,紫霞芳体娇懒,顿觉心神摇曳,遂酡然径醉,激情汹涌,而不能自持,二人遂以交欢。次日,天方曙,铭昌忽醒,视之,二人皆一丝不挂,裸抱一起,铭昌大惊,脱手急起,理衣祗候,忧心如焚,恐彼醒而怒。良久,紫霞渐醒,视之,铭昌蜷坐於侧,己身全然而裸。紫霞然无愠色,默而曳内衣,藏於被锦,遂暗下着衣而卧。铭昌视之,乌发若云,凤眼微醉。铭昌欲言不敢,紫霞起洗漱梳妆,皆已,紫霞出,近榻微笑。铭昌曳其入怀,试问曰:“汝记得昨夜之事乎?”紫霞闻之,羞晕朝霞。铭昌复问曰:“健郎谁何耶?”紫霞亦惊,曰:“不知健郎,何人耶?”铭昌疑之,以为笪燕宝及陆判施法所为,遂不复言。紫霞见铭昌默然,凝眸欲涕。铭昌急问曰:“昨夜悲伤不止,今何复伤心?”紫霞曰:“妾身已许汝,汝若真心,当娶妾归。”铭昌曰:“吾早有此意,既有夫妻之实,汝何疑假意耶?吾乃寒门之子,只恐汝随吾受苦也。汝愿嫁吾乎?”紫霞闻之,垂思不复语。铭昌急问曰:“但发一言,嫁我乎?”紫霞曰:“妾欲嫁也。然非妾能自主,待妾告知父母,再与君诺。”铭昌曰:“汝不作主,告之父母何为?”紫霞曰:“妾闻行不苟合乃礼,告知父母乃孝,千金一诺乃信,守此三德,苍天有祚,夫妻方能永久。妾昨夜与君已有夫妻之实,妾身乃父母所赐,大恩安敢忘之?未告知父母,乃妾无礼无孝也。妾不知父母之意,今若轻诺与君,信义何在耶?妾身已许君,非君莫嫁矣,君何急甚?”铭昌闻之,句句在理,遂不复言。坐少间,二人各自回家,约定后会之期。铭昌至家,笪燕宝元灵已候多时,曰:“速谈少刻,吾之魂不能久持矣。”铭昌曰:“吾有一愿,师知否?”宝曰:“何愿耶?”铭昌曰:“但愿汝死也。汝魂倘不能归,必死无疑,此乃吾之愿也。”宝曰:“为师为汝极力,汝何恨为师之甚也?”铭昌曰:“师告之我,倘与彼行夫妻之实,自知彼我之详细,昨夜已得夫妻之实,今何不知也?”宝闻之,笑曰:“何急甚也。时机未到,到则必知矣。”铭昌曰:“彼真乃吾妻乎?”宝笑曰:“汝已得美女,欲弃之乎?”铭昌曰:“非也,我非负义者。彼乃吾之妻,皆乃汝所言也。吾爱其之甚,倘其并非吾妻,汝当何为也?”宝正色曰:“此乃天意,为师若有妄言,死无葬身之地耳。”铭昌曰:“勿发此毒誓,倘汝所言非实,吾自不与汝来往,若何?”宝曰:“然。尚有一事须速成。”铭昌疑曰:“何也?”宝自捋颔下,曰:“昔日燃灯佛祖告我言,令我点化汝,今已点化,汝亦不知三界之事。”铭昌问曰:“奚如?”宝曰:“佛祖曰,促汝与此女速成婚,方能知三界之事也。”铭昌曰:“既已有夫妻之实,与婚何异耳!”宝曰:“非然。俗婚须设宴,一曰告天地,二曰告父母,三曰告世人,四曰新人婚誓,无此四者谁何知之?虽有夫妻之实,然无婚姻之实耳。”铭昌思少刻,曰:“婚姻事大,吾一人岂可自主,倘彼不允,亦枉然也。”宝曰:“然。凡轮回之神,自有神助,随缘点化,汝勿虑也。”言毕,宝遂辞去。

却说紫霞至寓所,渐觉困倦,稍卧榻上,遂昏昏入睡。少倾,至一殿前,忽然大雨磅礴,紫霞正欲入殿避之,忽见一辇驾出,仆从煊赫,华盖幡帜堂皇。紫霞谛视之,乃一王者。有王者一吏前来,曰:“我王请镜花神入殿。”紫霞惊之,欲往探之。吏引入殿。见王者於殿上威坐,貌似阎罗也。紫霞遂不觉盈盈而拜也。王者曰:“汝乃仙界镜花神伏羲谦也,毋拜本王。”紫霞起而曰:“吾何至此?”王者曰:“因汝夫君轩辕健被害下界轮回,汝亦私逃下界来寻,今日得见夫君否?”紫霞曰:“见也。铭昌乃吾郎君乎?”王者曰:“然也。”紫霞曰:“吾不知镜花神伏羲谦也,祈望明示。”王者然之,细述女娲、伏羲谦及天廷之事。紫霞欲复问,却不见王者,辇驾及众仆从皆不见。紫霞欲寻之,忽见数鬼近前,面目狰狞,紫霞大惊,遂奔逃,数鬼穷追不舍,紫霞惶惶不行,忽见铭昌迎面来,紫霞遂大呼曰:“健郎救吾也!”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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