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还有什么话说?”佟安邦在听了柳素琴的话,即便心中存有疑虑,但言语上却是完全认定的态度,阴测测的盯着佟舜霖。
“爹爹,如今儿子和母亲都是各执一词,儿子想问一句,爹爹你为什么执意认定母亲的说辞就是真的?”佟舜霖反问,目光中带着一丝悲伤。
佟安邦连夜来此的行动以及方才的问话态度,明显就是偏袒了柳氏,这会儿佟舜霖冷嘲热讽,等同是在指责佟安邦。
“你这是用的什么态度和老夫说话?”佟安邦怒道,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变幻莫测,旋即指着跪在面前的佟舜霖,怒道,“你手里拿着凶器,现场就在这里,还有你母亲的证词,人证物证俱全,你还这样死不悔改,是不怕我严惩是吧?”
“来人!”佟安邦说着已经暴怒的大声喝道,“给老夫把这个丢人现眼的东西拖出去,关进祠堂,不准任何给他送吃食!”
此话一出,门外的家丁应声而入,就要上前来捉拿佟舜霖。
这时,隐在人后一直没有说话的佟婧琬却突然走上前来,作势要阻止家丁们!
佟安邦本来就为佟舜霖的顶撞而火大,再见佟婧琬贸然插嘴进来,立刻就调转矛头讽刺的冷声说道:“三丫头,你现在连老夫教训儿子也要插一手吗?!”
“爹爹这话严重了,”佟婧琬不愠不火的回答,并看不出有意要替佟舜霖开脱的迹象,只是看一眼旁边的柳素琴道,“方才在屋外,我们都是听了柳氏的喊叫声才推门而入的,这前后不过片刻的功夫,按照常理来讲,柳氏她发出尖叫声的时候就应该是她闯进来发现二弟伤人的时间,可是我们进门的时候那丫鬟身上流出来的血就都已经流到一丈开外去了,这个速度未免太快了吧?”
其实对方拿捏现场还是十分精妙的,那丫鬟受伤的部位恰是心脏的动脉处,烛台戳下去的伤口虽然不是很大,但是伤在那里,血流的速度就很快,只不过就算是那血流的再怎么快,也不至于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就流到一丈开外。而且根据佟舜霖的供词,应该是有人用了强力的迷药将他放倒之后才开始布置现场,把那美艳丫鬟做成被他刺死的假象,再让柳素琴砸了他的头,发展成为目击证人的角色。
佟安邦听着佟婧琬的话,根本无从辩驳,嘴唇动了动,最后还是扭头看向柳素琴。
柳素琴的眼中只是和方才如出一辙的惶恐,断断续续道,“妾身以为,以为刚刚那一砸,把他砸断气了,怕老爷你赶我出府,要不是听到屋外的喧哗声,我就不会叫--”言下之意,她出声尖叫的时候并不是事发的第一时间。
见她如此辩解,佟婧琬皱了皱眉,不得已只能把目光移到那半死不活的丫鬟身上,对身后的书萱吩咐道,“去查查那丫鬟的伤势,看还能不能开口说话。”
书萱领命上前试了试那丫鬟的脉搏,出于谨慎又捏开她的嘴巴瞧了眼,不由的神色大变,“小姐,她的舌头被咬掉了!”
“呵--”佟婧琬闻言却是笑了,舌头都提前咬掉了,这准备倒是做得滴水不漏,哪怕这个丫鬟不死,可是口不能言,就算她临死前想证明佟舜霖无辜都不可能。
书萱轻扶住她起身,指着佟舜霖说道,“你告诉我,今天害你的人是不是他?”
“呜……”丫鬟只发出了一个音节,就眼皮上翻缓缓的断了气,只是在她临死前,佟婧琬分明看到了那丫鬟眼中的一丝坚定,还有一种遗憾。
瞬间,佟婧琬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晶亮的眼眸中带着一丝无奈。
“验你也验了,现在还有什么话说?”佟安邦对于眼前这个一再藐视他威严的女儿,心中已经怒到了极致。
“没有了。”佟婧琬莞尔,继而含笑看着佟安邦道,“爹爹您可以让人将二弟带下去了。”
突然的改变,让在场众人都纷纷睁大了眼眸。
“不过女儿得提醒爹爹,如今我们佟家已经经不起任何丑闻了。”言毕,佟婧琬就微微福身离开。她不知道自己最后那句话能起多大的作用,但是她现在能做的只是如此的,因为她隐隐发现,这天这局本意不是设计佟舜霖,而是在试探她,在试探冷漠的她会不会卯足全力为佟舜霖开脱,好在她及时发现。
佟婧琬知道,那些怀疑她身份的人不会这么轻易放弃的,而她日后的举动也很可能会处处受到监视,所以她更加谨慎小心,或许她应该对当年与佟婧琬亲近之人都保持距离,或者她应该找个理由将书萱先打发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