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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人心向背(2)

“听着,富兰克林,这是一个真实的故事。”萨克斯顾不上吃饭,一口气讲了下去:“当年,拿破仑准备攻打英国,美国发明家富尔顿建议他组成一支舰队,用蒸汽机代替帆,既快又风雨无阻。可拿破仑一听就皱起眉头:船没有帆还能航行?这位皇帝也是一位科学家,但他却不相信科学,竟然把发明家赶跑了!”

罗斯福:“啊,我可不是拿破仑!”

萨克斯:“如果拿破仑采取了发明家的建议,英国可能难逃厄运,那么,19世纪欧洲的历史恐怕就要重写了!”

罗斯福恍然大悟:“我们应该抢在希特勒的前边,否则,纳粹将把我们炸得粉碎,是吗?”

萨克斯:“是的,富兰克林,我尊敬的总统阁下!”

仆人送上两杯白兰地。

罗斯福举杯:“这是拿破仑时代的法国白兰地,来,亚历山大,干杯!”

罗斯福的军事顾问、绰号叫“帕阿”的沃森将军匆匆走来。

罗斯福把爱因斯坦的信交给他:“对这件事,帕阿,要立即采取行动!”

“是,总统先生!”沃森将军立正答道。

1939年12月。上海外滩。太阳旗在摩天大楼上空飘扬。钱伟长、郭永怀、林家翘等22名学生上了轮船。

突然,有人大叫:“看,你们看哪,护照上是日本领事的签证!”

钱伟长打开护照,看见是日本领事的签证,愤怒地:“日本强盗双手沾满了我们同胞的鲜血!”

郭永怀:“我们宁可不出国,也不要日本人签证!”

众怒吼:“不要!不要!”

钱伟长提着行李:“走!下船!”

学生们扛着行李,跟着钱伟长、郭永怀走下船,负责留学生事务的英国董事琼斯急得跳脚,喊道:“你们都疯了?轮船马上就要开了,回来!快回来!”

他的夫人玛丽却默默地跟着中国学生们下了船。

汽笛响起,轮船开走了。

1940年,梁守槃——中国留美航空工程博士,怀着航空救国的满腔热忱来到贵州大定发动机制造厂。

蓄着八字胡的厂长笑道:“你说我们自己造飞机?真是天方夜谭!小老弟,孔祥熙办这个厂,就是为了按照美国的技术图纸和零配件,组装美国的发动机,如此而已!”

梁守槃——未来的导弹专家,望着浓云密布的天空,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1940年6月8日,钱伟长、郭永怀、林家翘等二十二人,又一次来到上海外滩,走上“俄国皇后”号轮船。

船开了,甲板上,英国人琼斯和他的夫人玛丽在交谈——

琼斯:“这帮中国人,简直不可思议!”

玛丽:“不,我理解他们。”

琼斯:“出国留学,仅仅因为是日本人的签证,耽误了半年多时间。”

玛丽:“失去的是半年,得到的却是一辈子——他们的爱国精神,他们的团结精神,连我也一辈子都忘不了,更不用说他们自己了。”

琼斯:“你好像在给我上课,亲爱的?”

玛丽:“不,生活在给我们上课。在中国一年,比我在英国十年学到的还要多。”

琼斯:“你怎么啦,玛丽?”

玛丽:“我想告诉你,琼斯,把中国人送到加拿大以后,我就回英国去。”

琼斯:“你回伦敦干什么?我们在中国,一年有五万英镑的收入。”

玛丽:“难道你不知道,世界上还有比金钱更珍贵的么?”

琼斯:“有呀!爱情、幸福……”

玛丽:“不,比一切都珍贵的是祖国,是正义!”

此时。法国。钱三强等骑着自行车,随着人流向巴黎西南方向逃难。

德国军队迎面拦住逃难的人群。

钱三强等只好又返回巴黎。

夜。钱三强在一条小路上低头走着,心情十分沉重。一个内心的声音在呼唤:“天哪!怎么办?公费没有了,工作没有了,真是回家无路,报国无门!”

突然,抬头一看,约里奥·居里夫妇站在面前,他吃惊地:“你们……没有走?”

约里奥·居里:“走了,又回来了。”

伊莱娜:“我们走了,法国怎么办?”

钱三强:“是呀,我现在怎么办?”

约里奥·居里:“只要我们还活着,实验室的门还开着,我们就一起干,好吗?”

钱三强感激地:“好!”

1940年6月14日,德国军队未经战斗便在巴黎大街上凯旋行进。

约里奥·居里夫妇和钱三强等站在窗前,向埃菲尔铁塔上的字旗投以愤怒的目光。

昆明郊区。小山沟里。一栋两间小厢楼。华罗庚一家七口住在楼上,拥挤杂乱;楼下是猪圈、牛棚,苍蝇、蚊子、老鼠横行。

夜。华罗庚在小油灯下计算。突然,他感到油灯在摇晃,头也有点晕。原来楼下一根柱子断裂,整个楼在倾斜,眼看就要倒塌。他喊道:“快,起来!下楼去!”全家人奔下楼。

消息迅速传开,住在附近的人们纷纷赶来。

闻一多安慰道:“华老弟,住到我家去!”他喊了一声:“搬!”他第一个走上危楼,把一包书抱在怀里,站在楼梯上喊:“传,往下传!”人们立即站成一排,一个接一个地往下传东西。在排成一字长蛇阵的队伍中间,人们看到竺可桢、吴有训、吴大猷、赵忠尧、杨武之、杨振宁、陈省身、朱自清、张文裕、周培源、叶企孙、饶毓泰、王竹溪、霍秉杖、朱物华、马仕俊、郑华炽等一大批教授、老师和学生。

闻一多家。一间大房子用布单隔开,一半给华罗庚全家住。

晨。朱自清教授提着一个布口袋走来:“华教授,这点米你先吃着!”

华罗庚坚决不收:“朱教授,我比你小十二岁,年轻力壮,可你身体很不好!”

朱自清:“你从英国回来不久,生活还不太适应。明天我再给你送几个鸡蛋。你们科学家最需要营养。”

华罗庚拿着口袋追着,喊着:“朱教授,朱教授!……”

朱自清走了,华罗庚看着他的背影,激动得眼睛润湿了。

闻一多走来:“国难当头,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朱自清一片心意,你就收下吧!”

美国。1941年5月11日。

人们拿着鲜花,纷纷来到冯·卡门家中,向他祝贺六十寿辰。

人行道上,一群大学生突然发现了爱因斯坦,喊道:“等一等!等一等!”男女青年们奔来,团团围着他,有的拍照,有的问:“请问,爱因斯坦先生,什么叫相对论?”

爱因斯坦笑了笑:“打个比方吧,你在一个的漂亮姑娘身边,坐了两个小时,觉得只过了一分钟;如果你挨着一个火炉,只坐了一分钟,却觉得过了两个小时。这就是相对论。”

人们喊道:“妙!妙!”“太妙了!”

爱因斯坦笑着问:“我可以走了吗?”

人们又喊着:“可以!”“请吧!”

爱因斯坦穿过人群,一边走,一边和青年们握手,终于“冲”出了崇拜者的包围圈。他好不容易才走到冯·卡门家门口,看见冯·卡门在咯咯地笑,故意生气地:“你也不来帮我一把?”

冯·卡门耸耸肩:“我无能为力,你是个大人物。”

爱因斯坦:“还不是和你一样!为日常生活操劳,使人离开科学。”

冯·卡门:“怎么?你又想去看守灯塔?”

爱因斯坦:“是呀,看守灯塔,对科学家来说,那是最合适不过的职业了。你想想,孤孤单单一个人在灯塔上,避开人间一切纷纷扰扰,专心一意地研究思考……”

冯·卡门的妹妹走出门来:“你们这是干什么?那么多人在等着!快进来!”

爱因斯坦这才想起:“啊,今天是你六十寿辰,可我……连花也忘了买!”说着,他随手从门外花丛里摘下一朵小花,戴在冯·卡门胸前。想不到,门口聚集的一群人热烈地鼓起掌来,其中有费米、西拉德、泰勒、萨克斯、伍尔德、麦瑞等人。

人们说说笑笑,走进冯·卡门家中。

此时,钱学森正在中国餐馆把专门为冯·卡门生日定做的六十个小寿桃包装好,匆匆走上汽车,向冯·卡门家中急驶而去。

此时,爱因斯坦正在举杯,祝冯·卡门生日快乐。

钱学森驾着汽车在公路上急行。

冯·卡门家中传出一阵阵“祝你生日快乐”的歌声。

爱因斯坦等人从冯·卡门家中走出。

钱学森还在驾车急驶。

冯·卡门站在门口张望,终于看见钱学森提着一个篮子走来。

钱学森恭敬地:“老师,祝您健康长寿!”

“啊,谢谢!”冯·卡门笑眯眯地:“大家都在等你。”

钱学森走进冯·卡门家,抱歉地:“对不起,为了给老师做寿桃,来晚了一步。”

冯·卡门:“爱因斯坦有急事,不能等你了,他要我向你问候……”

“啊,我没有见到他,真遗憾!”钱学森几乎叫了起来。

“来来来,大家请吧!”冯·卡门看着桌上的寿桃:“这六十个寿桃,都要吃光!”

人们拿着寿桃,放进碟子里,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冯·卡门:“爱因斯坦说,他1922年到日本讲学时,两次路过中国,在上海停留了三天。”

钱学森:“是的,1923年元旦,爱因斯坦先生还是在上海度过的。本来他想去北京讲学,北京大学也做好了准备。可惜,阴差阳错,未能如愿,实在是中国科学界一大憾事!”

冯·卡门:“爱因斯坦也感到非常遗憾。他几次向我谈起对上海的印象,表达他对中国人民深深的同情和支持。”

钱学森:“1937年3月,爱因斯坦先生声援中国‘七君子’的行动,对推动中国知识界参加抗日产生了很好的影响。”

冯·卡门:“我很想去中国,可惜现在走不了。”

钱学森:“战争胜利以后,我陪你一起去!”

“那就太好了!”冯·卡门说着,从书架上取下一本厚厚的书,“为了纪念我的六十寿辰,美国科学界出版了一本论文集。喏,有爱因斯坦,有在座的朋友,还有一位叫钱伟长,他是你的兄弟?”

钱学森:“不,他是江苏人,我是浙江人,但都姓钱。”

冯·卡门:“听说他在加拿大多伦多大学,仅仅半年工夫就写出了这篇论文。我看了非常兴奋,因为是他——钱伟长,在世界上第一次把张量分析用于弹性板壳问题……”

在场的科学家们纷纷赞叹:“这是一个世界性的难题。”“钱伟长运用张量分析原理,找到了那个统一的方程式。”

冯·卡门:“这个方程式应该称为‘钱伟长方程’。我多么想见见又一位钱先生呀!”

钱学森:“我一定转达。”

日本飞机在昆明上空投下一枚枚炸弹。

西南联大物理系教授赵忠尧、张文裕带领学生们,在被轰炸后的废墟上寻找废铜烂铁。

吴有训教授走来:“怎么样?”

赵忠尧摇头:“要建一个小型加速器,难呀!”

张文裕:“没有加速器,实验物理课也无法上!”

杨振宁奔来:“张老师,师母在到处找你!”

杨武之笑嘻嘻地走来:“文裕,恭喜你呀!”

杨振宁急切地:“什么喜事,爸爸?”

杨武之:“你师母刚刚收到通知书!”

杨振宁:“什么通知书?爸爸,你快说呀!”

杨武之:“美国密执安州大学录取张师母的通知书!”

杨振宁:“啊!张老师,恭喜你!”

发现张文裕脸上沉思的表情,杨振宁不敢再说下去,只好跟着杨武之离去。一边说:“爸爸,我想到美国去学习。”

杨武之:“急什么?”

杨振宁:“我最崇拜物理学大师费米!”

杨武之:“你眼前这几位老师是中国物理学权威,好好向他们学,把基础打牢。”

看见王承书和张文裕慢慢走去,赵忠尧不无感慨地:“新婚燕尔,又要离别!”

吴有训:“哎呀,文裕从英国剑桥学成归国,完婚才一年多……这对牛郎织女……”

1941年8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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