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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得人才兴天下(1)

●何长工向毛泽东建议:和平建设,国防第一。而国防尖端,在当前就是飞机。

●中秋之夜,海外学子思故乡。华罗庚归国途中起草《致中国全体留美学生的公开信》。李四光冲破难关,秘密回到祖国。

●张爱萍有胆有识,一举招来四千多名原海军人员当“老师”。周恩来由此想到:培养国防建设人才,主要立足于国内。

●钱学森回国受阻遭迫害,海军次长金布尔恶狠狠地:“我宁可把这家伙枪毙了,也不允许他离开美国……他至少抵得上五个师!”

●物理学家赵忠尧在日本被无理逮捕,美国教授杜曼证明他带走的电子仪器设备,“和原子武器毫无关系”。

五星红旗在绚丽多彩的焰火中飘扬。

毛泽东的声音在古老的北京上空激荡:“中国人民将会看见,中国的命运一经操在人民自己的手里,中国就将如太阳升起在东方那样,以自己的辉煌的光焰普照大地,迅速地荡涤反动政府留下来的污泥浊水,治好战争的创伤,建设起一个崭新的强盛的名副其实的人民共和国。”

节日的礼花在天空怒放。

天安门前一片欢腾。

在跳集体舞的圈子里,有一位身材魁梧的青年,他就是华鹰——那个代号为“1059”的小男孩。他突然叫了一声:“小铃铛!”

拿着照相机的陆小铃一下发现了他,摇着手臂喊道:“华鹰!”

热情奔放的华鹰挤过人群,紧紧抓住陆小铃的手。

天安门城楼上,周恩来走下台阶,一边和郭沫若、钱三强小声说着什么。

空中的硝烟缓缓散开……

胜利的欢呼声渐渐消逝……

纽约。海滨别墅。

军火大王史密斯叼着雪茄,望着窗外的蓝天和大海,“自由女神”像在阳光下闪烁,《义勇军进行曲》在他耳边响着。

参议员麦卡锡奔来:“赤色中国……”

早已坐在沙发上苦思冥想的伍尔德将军关掉收音机,示意他坐下。

麦卡锡茫然望着史密斯。

伍尔德叹了一口气:“唉,黄祸!”

麦卡锡:“不,赤祸。”

伍尔德:“黄祸!”

麦卡锡:“不!将军,这是赤祸!”

史密斯终于大吼一声:“住口!是谁丢掉了中国?谁?”

麦卡锡茫然:“谁?是共产党!”

史密斯:“不,是国民党,是美国,是艾奇逊,是马歇尔!”

麦卡锡好像受到了启发:“是的,是我们内部有人……”

史密斯:“谁?”

麦卡锡:“你看,连科学家爱因斯坦都写了一篇文章,叫《为什么需要社会主义?》……”

史密斯和伍尔德哈哈大笑。

麦卡锡又感到茫然。

伍尔德:“怪不得今年的民意测验,你被评为‘最差的参议员’。”

史密斯笑道:“不过,最差的很快就要变成最好的了!”

麦卡锡更加茫然。

史密斯交给他两张纸:“这是支票,这是名单。你要把国会、国务院,搅得天昏地暗,让整个美国和全世界都知道你麦卡锡!记住,我们的目标只有一个:采取一切手段,尽快把赤色中国这个婴儿掐死!”

1949年10月6日。中秋节。

一轮明月破云而出,今晚显得格外皎洁。

月光洒向中南海,无声的红墙,无波的水面,一排排绿树,一朵朵鲜花,万籁俱寂,既使人感到经过长期战争之后那无限珍贵的和平与宁静,又使人觉得度过开国大典狂欢之夜以后需要冷静与思考了。

中南海边,通往瀛台的白石桥旁,放着两张长桌,上边有几个热水瓶和十几个茶杯。

七八个人或坐、或立,目光忽而望着天上的月亮,忽而望着水中的倒影。

毛泽东、周恩来、朱德缓缓而来。人们都站起来表示欢迎,但没有鼓掌,没有寒暄。

“十五的月亮十六圆,今天请大家来赏月!”毛泽东走到桌前:“啊,连月饼也没有,只有清茶一杯。”说着他端起一杯茶喝了一口:“嗯,谭震林送来的龙井,大家都来品尝品尝!”

人们纷纷走到桌前,有的倒水冲茶,有的往杯子里放茶叶。

毛泽东走到海边,不胜感慨地:“和平了!要建设了!一百年来,无数中华儿女,前仆后继,流血牺牲,盼望的就是这一天呀!可是,旧中国留下这么一个烂摊子!……百孔千疮,百废待兴!……社会主义怎么建设?”他又抬头望着月亮,想起屈原《离骚》中的诗句,小声吟诵着:“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陈云、何长工走来。

毛泽东望着一跛一跛的何长工,笑着伸出手:“人民的老长工呀!听说你要上天?”

何长工:“怎么?你也听说了?”

萧劲光、刘亚楼走来。

毛泽东:“当然,他们都向我反映,说你到处鼓动要造飞机。”

何长工:“主席,今天我正式向你建议——和平建设,国防第一!而国防尖端,在当前就是飞机!有人说,你这个跛子还想上天呀!我说,我这个跛子从井冈山走到延安,从延安走到东北,又从东北走到北京,跑了大半个中国,跛了大半辈子,现在也该上天了!”

人们一边哈哈大笑,一边说:“对,对,该上天了!”

毛泽东:“不过,为了上天,先要把地上的事情安排好,要赶快成立一个重工业部。”

周恩来:“没有重工业,飞机怎么造得出来?”

朱德:“重工业是工业化的基础嘛。”

毛泽东:“陈云副总理兼重工业部部长,你担任一个副部长。”

何长工:“我还是搞航空工业吧?”

周恩来:“过去你是东北的军工部长。”

朱德:“三大战役的枪炮子弹,除了靠美国造,就是靠东北造嘛。”

周恩来:“兵器工业归口重工业部,航空也在其中。”

陈云:“我设想,将来要专门成立一个航空工业局,由你来兼局长。”

毛泽东:“愿不愿意干?”

何长工:“干!不过,光有飞机还不行!”

毛泽东:“是呀,我们还要建立人民的空军、海军!刘亚楼,你也上天,当个空军司令怎么样?”

刘亚楼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朱德小声地:“听说他晕飞机。”

毛泽东:“萧劲光,你就下海,当个海军司令。”

萧劲光茫然不知所措。

朱德又小声提醒:“他是个‘旱鸭子’,晕船啊。”

一阵沉默。毛泽东望着北海的白塔和天上的浮云独自吟诵着:“千古江山,英雄无觅……想当年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何处望神州?满眼风光北固楼。千古兴亡多少事?悠悠,不尽长江滚滚流!”毛泽东转身问:“我考考你们,这首词是谁写的?”

刘亚楼:“辛弃疾。”

萧劲光:“七百年前,南宋爱国词人、军事家、政治家……”

毛泽东兴奋地:“好哇!一百分!我相信,晕飞机的当空军司令,晕船的当海军司令,将来也会得一百分!”

何长工:“主席,司令有了,还得有兵,有人才,所以我建议——办学校!”

毛泽东:“对,办各种各样的学校,加紧培养人才!”

中南海。水面上映着月亮的倒影。

几个人影从月色中走来。

周恩来脚步缓慢、轻松、潇洒。

陆小铃挽着邓颖超的手臂跟在后边。

周恩来停下脚步,望着月亮:“小铃,月亮里的嫦娥在等你呢!”

陆小铃:“周伯伯,我相信,总有一天,人是要登上月球的,只不过……”

周恩来:“不过什么?”

陆小铃:“不是我。”

周恩来:“那也未必,你今年多大了?”

陆小铃:“二十了。”

周恩来:“到了北大,要以夸父追日的精神,好好学习!”

郭沫若、钱三强缓缓走来。

陆小铃挽着邓颖超的手臂离去。

周恩来望着月亮:“战争快要结束了……和平建设需要人才。”

郭沫若:“过去是得人心者得天下,现在是得人才者兴天下……”

周恩来:“不,过去是,现在是,将来永远是:得人心者得天下,得人才者兴天下!三强同志,你说呢?”

钱三强没有想到突然会问他,不禁有点慌张:“啊……是的,人才决定一切。”

说着,他们已在海边长凳上坐下。

周恩来望着月亮,深情地:“水是家乡好,月是故乡明。海外华人中间,一定有很多人才。”

“总理——”钱三强从口袋里取出几张纸,“这是你要我提供的名单。”

周恩来接过来看,可月光下看不清楚,摸摸口袋又没带花镜,指着名单问:“这里有科学家吗?”

“有,有科学家!”钱三强兴奋地回答。

月亮穿过云层,在太平洋上空飘游。

美国,加州理工学院。不远处,街心花园里,十几个中国留学生月下聚会。蒋英一边倒酒,一边说:“来来来,为中秋佳节,为家乡的父母兄弟……”

1938年离开延安、1948年才到美国留学的罗佩霖:“为新中国的诞生!”

人们刚欲举杯,庄逢甘突然问:“钱先生呢?”

人们这才发现少了一个人,纷纷嚷道:“钱先生去哪儿啦?”“钱兄不在,这杯酒不能喝!”“嫂夫人,你把钱大哥藏到哪儿去啦?”

蒋英这才想起:“啊,他怕酒不够,又买酒去了。”

罗佩霖:“他好像去了很久啦。”

蒋英:“是呀。不该让他一个人去的。”

罗佩霖:“各位,我们分头去找一下。二十分钟以后还是到这里来集中,怎么样?”

“OK!”人们喊着,笑着,四散离去。

罗佩霖、蒋英、庄逢甘三人一路,沿着花园的边缘向前走。在花坛前,罗佩霖突然止步,小声地:“蒋英,你看!”

蒋英随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一棵雪松下站着一个人。

他,就是钱学森。他一手拿着酒,一手提着包,被眼前的景色迷住了——

一轮明月,像一盏灯笼,高悬在空中。那绿油油的草坪,仿佛是一片蓝色的大海。今天的月亮,黄里有点透红。她的光金灿灿的,星星点点洒在海上,像一张天网从上而下,把世界上的一切都拥抱在自己的怀里……啊,圣洁的月亮,今天变成了一切炎黄子孙的母亲,用她那博大的胸怀温暖着每一个海外游子的心!

钱学森望着中秋的月亮,深深地思念着故乡……

不知什么时候,人们聚集在钱学森周围,也像他一样望着月亮,默默地、静静地、久久地……

月亮还在空中穿行。

英国。伦敦。

海格特公墓。一束鲜花放在马克思墓前。这是中国留学生姚桐斌。他和七八个中国男女青年,向马克思雕像深深地鞠躬。

一群中国留学生在月下聚会。

姚桐斌:“据说,我们发给毛泽东主席的贺信,北京已经收到了!”

众:“太好了!”

“咱们再写一封吧!”“说什么呢?”

姚桐斌激动地:“就说,我们想回国!”

“回国?回什么国?”蒋介石停下脚步,头也不回地问道。

1950年1月,台湾。蒋介石在日月潭散步。一弯冷月挂在天边,显得异常凄清。他拄着拐杖,望着月亮。一只野兔呼的一声奔过,把蒋介石吓了一跳,卫士们也掏出枪来。看看四周没有什么动静,蒋介石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父亲!”蒋经国小心翼翼地:“张博士他们已经等了一天。”

“啊,他们在哪儿?”蒋介石慢慢清醒过来。

张博士从月光下走出:“校长!”

“大令,你看,仙女下凡啦!”宋美龄拉着张小姐走来。

蒋介石望着张小姐,真像看到了从月宫中飞来的嫦娥,被她的美丽惊呆了,喃喃自语地:“真是仙女下凡了!”他望着宋美龄:“她……”

宋美龄:“她是我从美国带回来的。”

张博士:“她是我女儿。”

蒋介石突然想起:“啊,文斌,你不是有个双胞胎吗?”

张博士:“是的,她还有个姐姐,南京沦陷以后失散了,至今下落不明!”

人们这才发现,张小姐和陆小铃原是一对孪生姐妹;而命运却使她们各奔东西。

又一只野兔从蒋介石脚下奔过,又把蒋介石吓了一跳。

宋美龄赶紧说:“我们回去吧!”

1950年2月,太平洋波涛滚滚。在回国的轮船上,华罗庚执笔起草《致中国全体留美学生的公开信》:“朋友们,道别,我先诸位而回去了。”

晚。甲板上。国民党特务在来回走动。

舱内。华罗庚仍在挥笔疾书:“……朋友们!‘梁园虽好,非久居之乡’,归去来兮!”

夜。张博士在甲板上抽烟,望着大海沉思。

舱内。华罗庚握笔,写下最后一段话:“……总之,为了抉择真理,我们应当回去;为了国家民族,我们应当回去;为了为人民服务,我们也应当回去;就是为了个人出路,也应当早日回去,建立我们工作的基础,为我们伟大祖国的建设和发展而奋斗!朋友们!语重心长,今年在我们首都北京见面吧!”他庄重地写下了自己的名字:“华罗庚1950年2月于归国途中。”

晚。胡秘书急急敲门。

李林开门:“啊,你又来了!”

胡秘书:“你爸爸呢?他在哪儿?”

李四光披上衣服走出卧室:“又有什么事?”

胡秘书:“郑大使派我前来,请你立即发表拒绝担任中共政协委员的声明,否则……”

李四光:“要把我押送台湾,是不是?”

胡秘书默然。

李四光:“请转告郑大使,我决不会发表这样的声明,而且我劝他回头是岸!”

胡秘书“哼!”了一声,恶狠狠地:“再见,李院士!”

胡秘书走了,李四光吩咐:“马上动身!”

夜。李林把父亲送上火车。

1950年3月,李四光和夫人几经周折,乘轮船到达香港,在一个旅馆住下。

一天夜里,一位穿着西装的男子摆脱了特务的盯梢,来到海边旅馆。他握着李四光的手说:“我受周恩来、叶剑英同志的委托,前来接您去北京!”

李四光激动万分:“啊,谢谢!”

北京饭店。李四光正埋头看资料。

周恩来大步走了进来,一把抓住李四光的手:“你终于回来了!欢迎你,欢迎你,祖国需要你呀!”

李四光:“总理,听说你为我回国的事,托了很多人,操了不少心。”

周恩来:“是呀,去年9月,你不在北京,大家就推选你为全国政协委员,10月又任命你为中国科学院副院长。可你迟迟不归,有人说你到台湾去了。我说我了解他,我相信他不会去台湾,倒是怕台湾要派人暗杀你,于是给苏联、捷克、香港等有关方面写信、打招呼,请他们设法保护你,帮助你回国。全国地质工作会议要开,我说没有一个挂帅的,一定要等你回来。果然,你回来了!”

李四光:“总理,地质工作会议要早点开!”

周恩来:“越早越好!建设事业刚开始,地质工作要先行,不论是工业还是国防,都和地质工作分不开。”

张爱萍,华东军区海军司令兼政治委员,迈着矫健的步子,走进上海重庆南路182号。

院子里,他看见人挤得满满的,许多戴着海军帽子、穿着海军上衣的人大声嚷嚷:“我们已经登记,参加了人民海军,为什么还叫我们‘国民党海军人员’?”“太刺耳了!”“太伤感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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