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和乐器的诞生,有着极其悠久的历史,而音乐的记谱形式出现较晚,所以人们无法了解早期的音乐。乐器的起源有很多传说,据史书记载:神农时已能作五弦琴或七弦琴,黄帝时已能作磬、鼓和钟。但考古工作者数十年来却发现了远古时期的许多乐器。半坡文化的乐器有陶埙、摇响器,可能还有缶。半坡遗址出有两枚橄榄形陶埙,一枚在埙顶端开有一个不规则的圆形吹孔,下端有一个直径0.3厘米的音孔;另一枚仅有一个吹孔,而无音孔。临潼姜寨遗址出有3件陶埙,其中2件与半坡的橄榄形陶埙形状相同,1件陶埙呈桃形,中空,中腰以上有2个音孔。仰韶文化时期陶埙发现数量较多,在山西太原义井、万荣荆村、郑州大河村等遗址都出有陶埙。另外,在江苏邳县大墩子遗址发现1枚鸭形陶埙,音孔达6孔以上。
陶摇响器,也是重要的乐器。半坡出土的摇响器有三种形状,一种呈橄榄状,出土于临潼姜寨,中空,内有小石子,摇之沙沙作响。第二种呈两圜底盆相扣状,姜寨所出,中空,内有小石子,摇之铿锵有声。第三种,呈两钵相扣状,铜川李家沟出土,中空,上下皆有孔,上半部分绘有波折纹黑彩,下半部绘网纹黑彩,器身上部还有一周切割痕迹,仿佛划出一个器盖。估计其中空部分装上小石子和陶丸,用一根木棍贯穿上下孔,摇动棍柄,可发出优美动听的声响。陶响球用途广泛,有的是小孩爱不释手的玩具,有的是祭祀活动时巫师做法的法器,有的可能用作乐器。这些精心制作的摇响器摇动时,小石子与器壁相撞发出有节奏的声响,可为人们的舞蹈活动作伴奏。
缶,作为乐器的历史已很悠久,估计半坡人已使用缶。《诗经》上有“坎其击缶”(陶盆敲得坎坎响)的记载,后世的缶口小,腹鼓,大约和远古的陶罐相似。半坡遗址出土的炊器多为夹粗砂陶罐,但有一种是夹细砂的硬陶罐,这种罐可能用作缶,打击器口可发出悦耳动听的声响。
史前乐器的发展经历了一个相当漫长的过程。人们在辛勤劳作的开始,晨光熹微,露珠晶莹,清脆的鸟鸣声、丁冬的溪流声、山谷的树涛声,劳动时悦耳的击石、砍树、拉弓射箭声无不对人们的感观以刺激。人们招呼伙伴,拟声引兽,用竹棍和树枝的皮做成拟声的竹哨、树皮哨,既可吹奏出清新明快的乐音,又可引来野兽,然后组织围猎。受此启发,人们学会制作陶哨、竹哨、陶埙、摇响器、陶缶、陶鼓、陶号等原始乐器,当氏族举行大型集会、庆典祭祀活动时,可以作为伴奏的乐器。
传说神农作五弦琴、七弦琴,已无迹可考;黄帝时伶伦造磬,夷作鼓,伶伦与荣将铸钟和五音。半坡遗址、姜寨遗址考古发掘所出的陶埙,经吕骥、吴钊用闪光测音机测定,加上控制音可以A为A宫构成5、6、7、1或以E为宫构成2、3、4、5等带半音的四声音阶序列,姜寨二音孔陶埙加上控制音可以C为宫构成4、5、6、7、AA1、2或以F为宫构成1、2、3、4、5、6等带半音的六声音阶序列。
古典文献中多有和声的记载,如《荀子·乐论》“埙篪翁博”,《毛诗》“如埙如篪,音相和也”,《诗经》“伯氏吹(同埙),仲氏吹篪”。篪属竹制乐器,横吹用于雅乐,估计同笛子近似。在我国史前考古中,距今七八千年的舞阳贾湖遗址发现了十多件七孔骨笛,经音乐学家测定,舞阳骨笛已经具备了七声音阶结构,而且发音相当准确,音质较好,至今仍可吹奏较复杂的旋律。
陶埙由半坡的一音孔陶埙、姜寨的二音孔陶埙,发展到距今五千多年的大墩子遗址的鸭形6音孔陶埙,以及李家沟出土的造型别致、彩绘精美的陶摇响器,足见史前人们对乐器的喜爱与重视。半坡、姜寨等地出土的陶埙,贾湖的骨笛都能吹出旋律优美的乐音,而且构成四声音阶、六声音阶、七声音阶,这足以说明我国早在几千年前已经步入文明的门槛,中华民族的音乐文化在史前时期已远远走在世界的前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