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211700000016

第16章

当我进入梦乡时,却被四周“噼噼啪啪”的声音惊醒,我伸手一摸郭小琼不见了,这不是逢五的晚上,我吃惊地觉得空气十分混浊,仿佛充满了烟雾,匆匆地披上外衣跨出门槛,正当我左顾右盼,寻找蓝色烟圈处时,我闻到了一股强烈的焦臭味。

什么东西吱鸣一声,那是一扇半掩的门,郑学忠的房门,团团烟雾从里面冒出来。我一个箭步地冲过去,只见火舌从床的四周窜出,在火光与烟雾的包围中,郑学忠弓着的身子一动不动地躺着睡得很熟。

“老郑你醒醒,老郑你醒醒!”郭小琼一面大叫,一面推郑学忠,可是他只是咕吹了一下,翻了一个身。

“郭小琼,他已破雾熏得麻木了。”我神色紧张地看着他们。

“一刻也不能耽搁了。”郭小琼快速奔到厨房,从水缸里打了一满桶水,用力举在顶上冲洗了床和郑学忠。

我转身飞跑到厨房,取了一脸盆水浇向床榻,经过半个小时苦战,我们终于扑灭了正要吞没床榻的火焰。在救火期间,我们听到被浇灭的火焰发出的丝丝声,我倒完水随手扔掉的脸盆咪当声,尤其是郭小琼慷慨赐予郑学忠淋浴的哗哗声,可就没听见他的痛苦呻吟声。

“小芳,郑学忠他……”郭小琼带着哭腔,搓揉着郑学忠的全身。

我摸了一下郑学忠冷冰的身体说:“他死了吧?”

“我们赶快把他送进医院抢救。”郭小琼急促地说。

“为抢救一个腐朽的恶魔,时时刻刻端坐在你的心坎上,吸干了你幸福的甘泉。我……”

“不,不能这么说,不能……我在荣誉下犯下的罪恶,要以服侍他作为赎罪……赎罪……我对他是赎罪的爱。”郭小琼揉着郑学忠身体颤抖了一下,郑学忠像是惊醒了似的,发现自己躺在水潭之中、便发出了奇怪的咒骂声:“发大水了吗?”

“没有,老郑,”郭小琼回答,“不过发生了一场大灾,我把你抱起来,换上干衣服。”

“是天有眼,你是郭小琼吗?”郑学忠问,“你怎么摆弄我啦,妖婆?除了你,房间里还有谁?”

“还有我,韩芳!”我脱口而出,仿佛是郭小琼的辩护律师。

“瞧……快换上干衣。”海小琼换好郑学忠的衣服,抱起他放在椅子上。

我仔细察看了床铺,只见一片焦黑,床单湿透了,周围的地像水车。我说:“怎么回事?谁捣的鬼?”

“耍了阴谋要把我烧死。”郑学忠哆嗦着说。

“窗子,怎么窗子开着,郑学忠睡前我关上的,”郭小琼看着窗子咕哝,“可能是盗贼干的,天诛地灭的缺德事。”

我走到窗前,认真仔细地观察着窗子的四周,只见窗子上有猫的脚印,还有几根猫毛,便捉了一根猫毛转过身对他们说:“猫从窗跳出去的。”我从窗里深出身了,只见一只猫在窗下“咪”的一声窜进野草中。我转过头来说,“郭小琼,家里东西少了吗?”

郭小琼扫视了整个小院。她说:“牛、猪、鸡,啥也没少,别的东西也没有人动过。”

“这是阴谋,阴谋,”郑学忠盯着郭小琼咕味着,“为啥别的房间没起火,偏偏是我的房间,你耍了阴谋要把我烧死。”

郭小琼只把眼睛望着我,眼神零乱而迷荡,隐隐含着一股怒火。突然,她的脸色变白,抱臂而立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我心想也许她要实现自己的鸳鸯梦,而精心设计的阴谋;也许她知道我倾心于她,让我作证解脱她。我边琢磨边不停在地上来回踱步。我说“郑学忠,郭小琼为啥耍阴谋烧死你?”

“十六年啦,我吃米饭郭小琼吃粗食;十六年啦,她没有睡过安稳觉,时时刻刻要服侍我;十六年啦,家里没宰过猪,她卖钱给我买药;十六年啦,她没添过一件衣服;十六年啦,她除了一次不得已与男人,就没有与男人睡过觉……”郑学忠满腹悲愤地盯着郭小琼又道,“梁军到这里后,郭小琼就变啦,她常常依着木门看着远处,想着与梁军结成恩爱的夫妻,就想合伙烧死我。”

“老郑,你……”郭小琼抬起含泪的眼睛,看着床头墙缝里插着一支香烟,“郑学忠,你是否吸烟了?”

郑学忠一惊说:“吸烟了,这‘五五五’牌香烟还是村长出门前给我的。味道不错,”他突然叫道,“我把烟蒂丢在床下啦。”

“对,是烟蒂引起的火灾。”我冷眼地把愣神在椅子上的郑学忠从头到脚瞧个够。

郑学忠恍然大悟叫:“是烟蒂,我下次小心就是。”

我对郑学忠说:“郭小琼救了你的命,你却错怪了她。”

“小琼救了我的命,欠了她那么大一笔人情债,要是我欠了人家那么大情,我准会难以容忍。”郑学忠乐滋滋地说,“小琼却不同,我并不觉得欠她的情是一种负担。”

“为什么?”我吃惊地问。

“小琼是我的老婆。她就有这种义务。”

“郭小琼服侍你十六年,你有一种负罪感吗?”

郑学忠说:“有一点儿,但想到她是我的老婆,属于我一个人就没有负罪感了”

我的眼睛仿佛要喷火,目光咄咄逼人地瞅着郑学忠,手指微微抖动着无法再跟郑学忠说话了。过了一会儿,我对郭小琼说:“你有一颗热诚的心,慷慨大度的灵魂,让你为你所怜悯的人作出牺牲,而报答的是啥啊?”

郭小琼的话几乎到了颤动的嘴边,但又被她控制住了,而我从她无可奈何的尴尬脸上,领悟出爱心这个概念不仅仅是狭窄的男情女恋,而是一种博爱,它的核心应该是一种极为宽泛的人道主义。爱的最广泛的意义,首先就应该是一种人道主义。我十分推崇郭小琼忍耐的美德,如果说生活是一条奔腾不息的河流,忍耐就是那坚固的河堤;如果说生活是一匹放荡不羁的骏马,忍耐就是勒马的僵绳。人们在纷繁复杂的生活中不能没有忍耐精神,它是人生中的一种痛苦、一种考验,是从幼稚到成熟的转变,是人格和品格的至高境界;它是人生中的一种理智,一种深邃,是感悟复杂人生后的智慧,是历经挫折后的持重。我深沉地凝望着郭小琼,仿佛耻辱、冤屈、愤怒的情感在她胸中交织冲荡,痛苦、困惑、沉重、干涩的泪水顺着她面颊上的皱纹慢慢往下流淌……

东方已透出了最初的曙光,晨风送来了一阵阵云雀的鸣叫。

突然,黄荣金满头是汗地奔进了院子叫道:“坏了事啦。”

郭小琼没正眼瞅他,瞅着猪栅冷淡地说:“不是把柑桔拉去卖了嘛?”

“那个张站长不够意思,说啥也不收。”黄荣金喘着粗气说。

郭小琼心里明白了大半却问:“说说为啥不收?”

“他说让我问你,我这才来的。”黄荣金抹了一把鼻子上的汗水说,“你说为啥?”

“为啥?你都干了些啥事?”郭小琼忿忿不平地说,“欠张站长的钱,你付清了没有?”

黄荣金眨眨眼睛说:“只欠他三百啦。”

“欠他一分也不行!南七里寨的脸都丢尽啦!还有那次品柑桔箩……”

“不是扔掉了嘛?”

“你以为丢了就没事啦!早有人盯着你呢,就要看我咋办?”

“得啦,我没给你做脸,上次又企图逼你和我好,我知道你还恨我,你也别帮我的这个忙。”黄荣金愤然地涨红了脸,高声大叫,“这批柑桔一半是我的错我该赔钱,这回我把它扔进河里,让大家解解气。”

郭小琼狠狠盯着黄荣金,把猪食桶一放,就往外走,黄荣金跟着她到了院外,缩着脖子眨着眼睛问:“你干啥去?”

“你说我能干啥去?”郭小琼像岩石一样冷峻地凝望着他问,“柑桔在哪儿?”

“卸在收购站门前。”黄荣金垂头丧气地抓撕着自己的头发,痛苦地走出院门。

我和郭小琼朝收购站走去,我一眼看见常龙。听说常龙仍在耍钱,欠账满头颈,卖了家里可卖的一切,还大着胆子黑咕隆咚地扒进人家的坟墓里剥死人的衣服卖。

郭小琼躲进另一条小巷的转弯,因慢了半拍被常龙瞧见了。

常龙跑过来拉住她的胳膊说:“你是大红人,银行里的贷款不该独吞呀!”他眉飞色舞地冲郭小琼叫,“还有你从小占去我娘的感情,你要赔偿我的精神损失费。”

郭小琼胳膊一扔怒不可遏地说:“你要干啥?”

常龙把她扯到公路中央,公路两旁有饭店,停车场,修理店……是主要的交通要道。他们一弄,被堵着的汽车两头停着,行人们都惊讶地注视着他们。

“干啥?拉我一起奔小康。”常龙用粗暴的手抓住她的手恶意地揉捏着说,“难道只拉妇女,不拉男人啦。”

“你不是我们庄的。”郭小琼猛地抽回手。

“你好狠心,连自家的表哥也不认。”常龙凶狠地勾勾盯着郭小琼很久,声音由低而高渐渐地吼叫起来,“中央广播喇叭天天喊,让部分人先富起来,先富带后富,大家走共同致富,并没说不是一个村的就不带啦。”

“那等我们先富起来吧。”郭小琼冷漠着脸说。

“不行,你在银行贷款了十几万。”常龙仰头哈哈大笑道,“我是你的表兄,不能跟在你致富路上白跑。上头还有政策呢,要共同致富。”他向她跟前一挪,两后一摊说,“给钱!”

郭小琼说:“没带。”

“骗人!”常龙两眼冒火,脖子暴起条条青筋,怒气冲天地大叫,“让我来搜搜你的致富衣袋。”

郭小琼后退了一步,衣袋里真的藏着卖猪得来的五百元。她说:“别胡来。”

我走过去立在他俩的中间,愤懑地冲着常龙喊:“你真是烂头蛇,搜身也要出示证件,你敢爬到大盖帽上去抖呀。私自搜身也要坐牢的。”

“管******,我就要她钱。郭小琼,你不要躲躲闪闪的,快给钱!”

郭小琼站在我的身后,悄悄地对我说:“不知咋搞的一瞧见常龙,心里就发慌,是不是他从小伤害我太过分了?”

“郭小琼,快给我钱!”常龙像发疯的野兽干嚎着。

“没有!”郭小琼固执地高嚷。

“我看你筋骨胀肿啦,我来给你放放血。”常龙“嗖”地一声从腰间抽出一把尖刀。

我吓唬道:“常龙,你脑袋要挨枪子儿啦?”

郭小琼躲在我的身后叫:“常龙表哥,你不要晴天白日干坏事。”

“郭小琼,最好我告诉你。”‘常龙在她面前晃晃尖刀说,“你逃得了今天,也逃不了明天……”

这时,公路的两头的车排出有半里地长,车上的人下来围住他们看热闹。没有人出来制止,郭小琼瞅着常龙脱了个大光膀子,提着尖刀在耍。

我心里叫:“糟啦,糟啦,要出人命啦!”我的额上直冒汗。

幸好这功夫一个穿制服的警察过来了,把电棍往常龙跟前一件叫道:“影响交通,法规不容……!”

好几文远的常龙黄鼠狼般的窜进人群,嘴里喊:“郭小琼,算啥先进典型,不拉大家共同致富,你们咋不管?”

我伸着脖子叫:“家有家规,国有国法,用得你这个烂头蛇管嘛?”

警察把车辆流通了,司机感谢得吗喇叭。尘土忽忽地卷来铺天盖地。郭小琼觉得像战场上的掩护烟似的自己得救了,正要感谢恩人警察。

警察眉头早拧起来板着脸说:“我说你们昨搞的,这乱哄哄,破坏交通秩序。”

我指着常龙说:“是他要拦路抢劫。”

常龙惊慌地丢开尖刀就往外跑,警察一个箭步冲上去抓住他。一个围观者拾起尖刀仔细地瞧着,然后用力一掰,尖刀“啪”地断裂了。那人大笑道:“尖刀是白蜡雕塑的呀!”围观者轰笑了一阵,议论纷纷说现在伪劣产品太多了,连尖刀也搞伪劣的。

常龙嬉皮笑脸地说:“大警官,我是与表妹闹着玩的,不是真抢劫。”他指指郭小琼又说,“她欠我们家抚养费。”

警察接过那个围观者递给他的假尖刀,盯着常龙说:“你如果不是真凶,我就放你一把。”

常龙说:“谢谢您。”

警察严肃地说:“谢什么?你们破坏交通秩序。”他望着郭小琼说,“你们两位闹事者各罚款一百元。”

郭小琼从衣袋里取出一百元钱交给警察,警察朝她挥挥手说:“你走吧!”他就向常龙要钱。

常龙蹦起来高嚷。“你们把我骨头磨成粉也没钱。”

警察厉声道“没钱,送你进看守所。”

常龙猛地伸出双手说:“警察,你快把我铐走吧,我巴望着坐牢。”

郭小琼姓看着警察从腰间取出的一副手拷,便走上前恳求警察道:“警官,常龙母亲瘫痪在床,需要他的照顾,你别把他铐走。”

警察说:“不行,他态度生硬又不交款,非治治他不可。”

郭小琼急忙拿出一百元钱交给警察说:“我代他罚款,你放了他吧。”

围观者们乐了,说郭小琼他们是一家人,闲着没有事做才到公路上打闹,富得冒油才把钱交到警察手里。大家三三两两地散开了。

郭小琼快速地往前走,常龙紧追在后面。我担心他们俩又要吵架,立即蹿到他们中间走着。我们默默地走了一段路,常龙埋怨郭小琼给他交了罚款,使他没有去坐牢。我听了心里来气就说:“常龙,你真正是无赖,郭小琼好心得不到好报。”

常龙说:“我坐牢了那里管饭。回家就要饿死啦,我赌博把家里的粮食全卖掉了。”他赶到我前面抓住郭小琼的胳膊说,“你还说没有钱,咋交罚款就有了。小琼,你不能看着我活活饿死吧,你就看在我爹的份上,救我一条活命。”

郭小琼犹豫了一下,便从衣袋里掏出三百元钱递给了常龙说:“别再耍钱,这几百元是我刚刚卖了一头猪。”

常龙点头哈腰地表示不再赌博了。

我和郭小琼继续朝收购站走去,收购站门前车辆出出入入,南七里寨十几户参与倒柑桔的人眼巴巴地等着郭小琼。郭小琼刚走到,耀娘就上前说:“这老张跟我们玩心眼子,他娘舅刚过来要收我们的柑桔。”

郭小琼一下子就明白了,这张站长是凭着他权力可以说出一千个不收的理由,你没有办法只好压价卖给他娘舅,他娘舅一个手指头也不用动,一转手卖给收购站就赚了。郭小琼问耀娘:“要不,提到别处卖。”

耀娘一愁莫展地摇摇头:“都卸了,车也开走了,一折腾,钱就进去了。”

郭小琼担忧地望了望堆在地上的柑桔。艰难地咽口唾沫:“我去说说,你们回家把尹娟请来。”

这话一点就透,黄荣金立即叫人去办。

站长在屋里高兴呢,几个亲戚都表示在他这卖柑桔后给他好处费。这事谁也说不出啥来,谁叫本县柑桔出口任务重呢,从县社就把价提起来了,分到基层供销社收购站的是任务,只要按价收上来就是。张站长家里有年迈瘫痪在床的父母,下有两个又聋又哑的残疾妹妹,年到四十还是光棍一条,逼得急眼了,也大着胆子开始搂钱。

郭小琼推门进来笑吟吟唤道:“张站长,黄荣金把三百元钱加利息五十元还给你,看在我的面上把柑桔收了吧。”

张站长接过钱,指着椅子让郭小琼坐下,递过一杯茶水说:“不是我不给你面子,这个柑桔呀,我们是用来做罐头出口的,黄荣金他们搞来的质量有问题。”

郭小琼笑着问:“啥质量问题呢?”

张站长刚要说什么电话响了,说了没几句,张站长捂着话筒对郭小琼说:“这事只能这样了,你们另换个地方,要不就贱点卖给旁人。对不起,我这有点要紧的事。”

这话实际是轰郭小琼走,她屁股跟长了磁铁似的动也不动。

张站长为难,指着话筒:“你看……”

郭小琼说:“你说吧,你说完我再说!”

张站长没法冲电话说:“待一会再打来。”便把电话筒放下沉着脸说,“郭小琼,黄荣金欠钱的事,我不上诉法院,就给你好大面子了,按理他骗钱给收购站搞柑桔,这够得上诈骗罪。卖柑桔这件事上你别跟我做对。这柑桔是你个人的,我没话好说,旁人的事你别管。”

郭小琼不想把事情弄僵了,好言道:“张站长,这些人不容易呀,你就高抬贵手吧。”

张站长有些犹豫,窗外这时有人向他招手,他立即抬身出去,返过来态度坚决了,说啥也不收。郭小琼隔着窗户也看清了,是个老汉子,八成就是耀娘说的张站长的娘舅。郭小琼就有些来火说:“张站长,你南七里寨不想走了是不是?”

张站长也不示弱地说:“你敢咋着?”

郭小琼指着门口说:“他们挽手掳臂的要干仗,你往后去南七里寨……”

意思是南七里寨的人很厉害,张站长以后路过要挨打受骂。

张站长哈哈大笑地从抽屉里拿出一本“二五”普法书说:“瞅瞅,这是法律,打人骂人的要坐牢。”

郭小琼见硬的不行,又来软的,要给张站长介绍漂亮的媳妇。张站长说:“我自己还想变成漂亮的女人嫁人呢。”

郭小琼十分困惑地看着张站长,只见他没有喉结便笑着说:“我给你几百元的好处费。”

张站长摇了摇头说:“我一分也不要,回头你们把柑桔卖了,再告我个索贿,我才不上当。”

郭小琼望着他说:“张站长,日头也下山了,我们一起去吃猪脚。”

张越长摆摆手说:“我说不行就不行了,你们别在我身上打主意,我不会吃你们饭的。”

郭小琼姓没有了办法,等等尹娟还没来,低头走出大门口,忧郁地对耀娘说:“一点盐酱不进,尹娟呢?”

黄荣金慌忙地蹦到郭小琼跟前道:“尹娟没在家里。”

“看来只有卖给那老汉了。”郭小琼眼神黯淡地皱着眉头望着黄澄澄的柑桔。

“那我们就白干啦。”黄荣金苦着脸说。

耀娘提起一竹箩的柑桔暴跳地蹦起来说:“我拿回去扔进河里,谁也甭想卖!”

几个火爆一点的年轻妇女也跟着要扔。

郭小琼一把拽住耀娘:“扔不得,正找不着开刀的呢。”

郭小琼把几个人就镇住了。大家知道了尹娟和她丈夫一起把公公送医院看病了。

这时不紧不慢过来个老汉子,话音不高不低地问:“咋样?商量好了吗?”

郭小琼说:“我们再合计合计。”

老汉子笑道:“合计吧,不忙,这柑桔放几天还坏不了。”他说完转身就走了耀娘说:“我们去打官司!告他!”

男青年小刘说:“我们没有这么多钱,戴大盖帽的大多是吃了原告再吃被告。”

黄荣金一脑门疙瘩地说:“那咋办?那只好让他们占便宜了。”

郭小琼对众人说:“再想想法,别都蹲这了,打骂不得的,回家吃饭,回来替换他们。”

除了郭小琼、耀娘、黄荣金、小刘,大数的人都回去了。郭小琼的想法还是让尹娟来公关。郭小琼瞅瞅张站长那边,只见他把铁门关上了,就剩下个小门。郭小琼试探着说:“明天我们就卖给那个老汉,也不知他是哪个村的。”

张站长很警惕:“你们卖谁我不管,我也不认识啥老汉。”

看来只好再等尹娟来了,说曹操,曹操就到。尹娟走到郭小琼跟前说:“我和丈夫抬公公医病,听说你叫我,我饭也没吃跑来了,啥事?”

黄荣金把此事告诉尹娟。尹娟沉默不语。

郭小琼就一本正经地说:“尹娟,你用老法子公倒张越长准成。”

小刘惶惶不安地说:“张站长粗壮,又是老光棍,尹娟扭不过他。”

耀娘大胆地说:“我们躲在暗中保护。”

郭小琼说:“去吧,尹娟。”

尹娟娇滴滴柔蜜蜜地敲开张站长的门,扭着腰肢像风一样飘到张站长身旁。不一会儿,屋子里就转来了尹娟的叫骂声,躲在门外的郭小琼他们追了进去。尹娟提着裤子哽咽着说:“张……张站长企图强奸我。”

张站长气呼呼地坐在椅子上说:“放屁,你一走进来二话没说就抱住我,是你企图强奸我。”

耀娘冷笑了一声:“你甭嘴硬,哪有女人强奸男人,天翻白了。”耀娘怒发冲冠地举起铁拳头喝道,“今天我要打死你这个色鬼。”

“姓张的,你光棍熬不住啦,借工作之便调戏妇女。”小刘满睑凶煞地抓住张站长的脖子说,“走,我们去法院评评理去!”

郭小琼慌张地走上前阻住他们说:“你们别吵,外人听了影响不好。张站长还没娶老婆呢。”

张站长把头一昂说:“我不怕。”

“我们全看见你啦,可以作证。”耀娘把胖身体一抖嚷道,“姓张的,你这个强奸犯,让你填大牢吃豆腐渣。”

尹娟嗲声哆气地哭着说:“我一走进来,他就一把抱住我了,还硬解我的裤带。”

张站长从椅子上蹦起来满脸通红地高嚷:“你们整个是坑害我。”

郭小琼皱着眉头说:“放屁不放屈的。你是老光棍抱女人解裤带,到时候说不清,去法院告你个强奸未遂,至少坐牢二三年,你不替自己想想,也要替父母和妹妹想想。”

“你们是诬告。我这里有病历卡作证。”张站长伏在桌子上流泪说。

郭小琼他们莫名其妙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张站长,抬起红红的眼睛说:“三十五年啦,三十五年啦,我有口难言无处诉;看着同年龄的人们高高兴兴地结婚,我心在滴血,泪在流淌;三十五年啦,我看着人们夫妻恩爱生儿育女,在电视机前享受着天伦之乐,埋怨自己没钱治病……天哪,我今日都碰见什么事了。”

张站长举起病历卡又说,“你们去告吧!”

郭小琼噙着眼泪拍拍张站长的背说:“张站长,我们都是粗人,我们对不起你。”

“张站长,我……我对不起你。”尹娟怜悯地望着张站长无声的眼泪流淌满脸。

“得啦,得啦,大家卖猪卖粮的,凑凑钱错给张站长医病吧。”

郭小琼抹了一把眼泪道。

大家你一元他五元,甚至有的是三百元,一下子就凑了上千元。郭小琼收了钱交给张站长说:“你拿着,医病要紧。”

张站长激动得眼泪盈眶地说:“我家庭负担重,还不起的。”

郭小琼一激灵说:“这是我们大家的心愿,等大家卖掉猪牛羊,钱给你送来。”

有人喊道:“张站长,这钱你能还就还,不能还就拉倒。”

张站长脸上露出了甜蜜的笑意说:“好吧,对啦,你们把柑桔搬进来,按一等价收。”

“那都是小事,你得医病要紧。”郭小琼一双秀美的眼眸闪动着泪花说,“今天的事大家也不要到外边嚷嚷了,张站长是我们的好领导。”

大家卖柑桔挣了一笔钱,高兴地夸郭小琼这件事做得好极了,便“轰”的一声村民们围着我,要我给郭小琼写份表扬新闻稿,我立即按此事写了一份传真给广播站。

太阳已经落山了,炊烟在南七里寨上下流动着,空气中弥漫着饭菜味。我们一群人走进村口,就听见广播响了,女播音员转出厂润甜的声音:南七里寨妇女主任郭小琼抓住妇女的兴奋点,积极带领妇女贩柑桔走发家致富门道,搞活了山村的经济,值得全县广大妇女学习。

郭小琼这一阵子紧张,发动妇女运机器的运机器,砍木料的砍木料,弄厂房的弄厂房,招收工人的招收工人,请县、乡领导和电台记者的全办妥了,一个星期后就要举行开业典礼。这时,支书媳妇找上门来,说支书的腿到现在总算好点,可不会种田干苦活了。

郭小琼挠挠脑袋说:“那咋办?”

支书媳妇说:“请来医生了,得吃药。”

郭小琼知道人家是在调弄自己,可也没法便说:“那就吃药呐。有啥毛病都一块说出来,别做寡妇需要男人难开口。”

支书媳妇毫不顾忌地说:“身上的筋脉都连着,谁知还会出啥毛病。他废了没法干重活,就给你们‘三八’厂守门。”

“好商量。”郭小琼爽快地回答,便给她五百元钱医药费。

我算了算,郭小琼当妇女主任一年余,为这些烂事折腾出去上千块了。

郭小琼表情似乎有些忧郁和阴沉,自言自语道:“我看这个破妇女主任死活不能干了,爱咋着就咋着。”

“我看也是,谁当官也没有这么往里搭钱的。”我仰了仰脸毫不隐瞒地说。

我们正议论著这事,尹娟跑来报告:“厂房设在村委会,移出的计划生育罚没物有人要抢啦!”

郭小琼一听就急眼了,便拉着我赠蹭跑到村委会,见耀娘和赵丽等人正用小推车往家推。

郭小琼一个箭步冲过去,拦住耀娘他们勃然嚷了起来:“没王法啦,晴天白日地动抢!”

“不是抢,这是搬自家的东西。”耀娘没被郭小琼的怒喝镇住,她仍继续向前推着小车子。

郭小琼冲去堵住耀娘,两眼喷火大喊:“这是罚没物啦,村委会已经决定给妇代会用的。”

赵丽冷冷一笑说:“妇代会不就是给你贴钱吗?你放心,我们办木珠厂出钱。”

“这罚没物不能拿,我们想拍卖钱,聚起来把‘三八’水珠厂办得火红。”郭小琼说。

赵丽对郭小琼的愤怒仿佛不屑一顾,满脸娇笑地望着她。

“真这样,好。”她就放下小推车。

耀娘等人仍不赞成说:“谁罚没来的给谁还。”耀娘悠然自得地往前推。

郭小琼一把拉住耀娘的小推车,生气地说:“谁往家推谁就是偷盗,我去找支书,我大老警。”

耀娘立即喊:“找大老警也好,连拐婴儿一块断了。”

“低头不见抬头见,当干部一碗水要端平。”赵丽盯着郭小琼阴冷地一笑。

郭小琼感到五脏六腑被人挖去似的难受,两腿在发颤,望着部下一双双盯着她的眼睛。她说:“你们等着,看我端不平再推也不晚。”这么一说,多数妇女都说了话,耀娘也怕犯众怒,便把罚没物推了回去,但嘴里还是不依不饶。

郭小琼两脚沉沉地回到家,从柜里找出《妇女权益保障法》,靠着电灯下看,看了一会儿皱眉头,又看一会儿自言自语:“唉,糊涂啦,糊涂啦……”

我刚迈进门就问:“又咋啦?”

郭小琼说:“小芳,我要办一件舅妈家不高兴的事,我们不能包庇,影响不好。其实,这书都写了,主动坦白从宽。”

我叹口气说:“你就照量办吧。我估计没有给婴儿造成严重的后果,问题不大。”

郭小琼拿着普法书说:“那我们一起去找姚二梅。”

我们来到姚二梅家,只见姚二梅母女俩躲在阴暗的房子里狂喜地数着一箱子钞票。郭小琼一点儿不记得舅妈和二梅什么时候起对金钱这样喜爱。曾记得在以往与舅妈相伴的岁月里,舅妈更多地显示出的是对金钱的一种清高和不屑。我思索了一会儿说:“看来金钱的魔力真像是下水沟里的沼气,无形无状便把整个都给渗透了。”

郭小琼故意咳嗽了一声,她们母女俩连忙把钱塞进被窝。郭小琼慢条斯里地说:“二梅呀,你拐卖婴儿又容留妇女****,国法难容呀!”郭小琼把普法书递给姚二梅又说,“你瞧瞧。”

姚二梅气得满脸然红地蹦起来高嚷:“****妇女额头上又没贴着字,开旅店只要凭身份证。郭小琼,你别假正经来教训我。”

“我们没有依据证明你容留妇女****,有则改之,无则加勉。”我拉着姚二梅的手耐心劝道,“你拐卖婴儿是确实,我劝你去自首。”

“李同志,我们把婴儿还给了耀娘,现在婴儿活泼可爱极了,看着我伸出胖小手要我抱呢。”姚二梅说。

舅妈拦过郭小琼坐在自己的身边咧咧嘴说:“你当时不是叫我不要去自首吗?”

“现在大家都知道了。”郭小琼说,“二梅你还是自首去吧。”

舅妈一脸沧桑地问:“要判几年刑啦?”

“时间不会太长的,自首吗?就是杀人犯也能保住命呀!”我望了望舅妈那惶惶不安的模样慢条斯理解释道。

“二梅,你瞧瞧,这书本上讲的……”郭小琼翻开书递给姚二梅。

姚二梅一把夺过书本愤恨地喊:“郭小琼,你这个扫帚星,过去害死我爸,现在逼我坐牢,我娘真的瞎了眼睛养了你这一条毒蛇。”

“啪啦”一声姚二梅把书扔到外面。

“谁把书丢给我啦。”随着宏亮的声音,我们看见三个戴大盖帽的警察走进来。

一个魁梧的警察问:“谁是姚二梅了”

“是我。”姚二梅愤怒地瞪着郭小琼说,“你真有能耐,带警察来治我啦。”

干瘦的警察说:“姚二梅,你跟我们去一趟公安局。你容留妇女****。”

“警官,我真的不知道她们是****女。”姚二梅争辩着。

戴眼镜警察说:“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姚二梅,跟我们走!”

舅妈猛地蹿到姚二梅前面用身子挡着她道:“旅店是我开的,有啥事找我一人,你们要抓就抓我。”她伸出哆哆嗦嗦的双手又嚷道,“铐吧,你们铐吧。”

姚二梅靠近床一屁股坐在棉被上,企图保住钱说:“警察,以我母亲当人质,我晚几分钟去你们处投案自首。”

戴眼镜警察走近姚二梅,一把掀起棉被提起箱子说:“这是肮脏钱,走!”

舅妈哭喊着抱住钱箱:“这是我的血本钱,你们不能带走,是我的防老钱。”

郭小琼对姚二梅低语:“你先走吧,首长和县长他们还拿过我们在的茶叶,到时我恳求他们出面疏通,我想不会判得太重的。”

姚二梅愤怒地举起手“啪”的抽了郭小琼一个耳光:“做****立碑坊的,你给我滚!”突然,她又抬起腿,照着郭小琼的腹部猛地一踢,疼得她双手使劲捧着腰部。我看到这一切,怒火从心里蹿起来,燃烧成一片烈焰,但还是拼命加以压抑,抑制自己避免冲上去与姚二梅撕打成一团。

高瘦的警察把电棍往姚二梅前一诗说:“你还打人,我揍你。”

郭小琼把身子挡住姚二梅,泪水在眼眶里滚动着说:“别,别别……”

魁梧警察从腰间取出寒冷的手铐,“咋嚓”一声铐住姚二梅的手厉声道:“走,把钱箱带走!”

三位警察押着姚二梅走,我们跟在他们后面到了村口,村口旁立即拥满了人,大家议论纷纷。耀娘浑身泥巴不知从跨地方蹿出来,忙拉住张彩始的胳膊说:“你别走呀,我是闹着玩说呢。”她又向警察乞求道,“我家小囡要不是被姚二梅偷走,也许我把她溺死啦。你们放开她吧!”

魁梧警察惊奇的问“啥?她还拐卖儿童。”

张学耀捅了捅耀娘的腰,耀娘转口道:“没,没有,是我家小囡偷跑到她家。”她又气愤愤地说,“郭小琼,我是瞎说的,你咋就报告公安局?”

戴眼镜警察说:“你们别乱猜疑,不是郭小琼报案的,是我们抓获了一批****女才得知的。”

“姚二梅,你等等,我送送你,把棉被带上。”林阿狗从村口的旅馆里抱出棉被,跟着警察他们后面送着姚二梅。

这时,舅妈一只手拿着菜板,一只手捏着菜刀,边骂郭小琼狐狸精、臭****、母夜叉、毒蛇等等,边“啪啦啦啦”他用菜刀往菜板上垛,骂得郭小琼狗血喷头。尹娟攥着两只拳头冲上去要与舅妈千架,被郭小琼堵住。突然,舅妈高高地举起锋利的荚刀朝郭小琼砍去,郭小琼的身子像猴子般一闪躲过去。舅妈高声地哭喊:“郭小琼,你这个冷血畜生,六亲不认的狗杂种,我杀死你,再杀死你全家,最后我自杀。我的老命跟你拼了!”舅妈那种呼嚷的声气一点不想隐瞒自己内心的绝望。她又直瞪瞪地对着郭小琼瞧,那股一眼不眨的猛劲儿叫郭小琼眼睛流出泪水,遮住了她两眼也正燃烧着的痛苦火焰,但大家却并不理解。她又朝郭小琼扑去被众人阻挡,有人也埋怨郭小琼不重亲戚情义。

此刻,我感到自己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忽”的一声,我的大脑几乎爆炸一样膨胀着,我无法把握自己,也无法控制自己,连半句话也说不出来,任凭心在绞痛,在淌血……

同类推荐
  • 梦到幸福花开

    梦到幸福花开

    漂亮的女大学生中梦中醒来,才发现五年的婚姻生活只是一场梦境,这是庄周梦蝶还是预见了未来?当梦中的老公和现在的男友齐齐出现在她身边,她又该如何选择?是选择相恋四年的男友,还是梦中结婚五年的深爱丈夫?
  • 盛宠:冷少的百日恋人

    盛宠:冷少的百日恋人

    “一千万,我买你三个月!你放心,没有那个女人能够在我身边超过三个月的!”程易北冷漠的笑着。为了弟弟,仲晴咬牙答应了下来,从此以后成为了程易北的契约情妇,屈辱的在程易北的身下承欢,以为这样弟弟就可以活下来,却不曾想三个月的期限一到,所有的一切就都离她而去。程易北回去了,回到了他的初恋情人的身边;弟弟死了,被程易北的初恋情人刺激的心脏病发,不治身亡。所有的一切都离开了她,她的世界一下子坍塌了。三年后的华丽回归,她从一个名不见转的跑龙套的小明星一跃成为奥斯卡金像奖华裔演员的唯一获得者全胜而归!男人,只是我踩在脚下的玩物,仅此而已!
  • 独家盛宠:复仇天使

    独家盛宠:复仇天使

    林子辰:“你是为了报仇才接近我的?”王凌薇:“…”林子辰:“是吗?真的是为了给你父亲报仇,所以才接近我的吗?”王凌薇:“是,是,是。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林子辰一脸的受伤:“你究竟有没有爱过我。”王凌薇:“重来没有!”林子辰一脸失魂落魄自言自语着:“重来没有…重来没有…”是啊,杀父仇人的儿子,他跟她是不会有结果的!但他不知道的是,她的心里比他痛苦一百倍!
  • 旧爱来袭

    旧爱来袭

    没想过还能再见面。她是落难千金,他是豪门总裁。曾经刻骨缠绵的相爱,刻骨铭心的分离,到今天,他不是来雪中送炭,而是雪上加霜。“发誓,你是我的!”他霸道命令。“我发誓……”她沉沦在他编织的温柔里,以为一切终于苦尽甘来之时,她却收到了他和别人的结婚请柬……情节虚构,请勿模仿
  • 牵着鼻子走

    牵着鼻子走

    圣明高中内,女孩正在向完美的学长告白,却惨遭拒绝。却在一次舞会中,学长意外知道了她的秘密、、、、、、他是商业界的神话,而她只是一个破产小姐,这件事瞒住了许多人,认为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少女。妈妈的死,带给她莫大的打击、、、、、、王子与灰姑娘的故事,再次上演。
热门推荐
  • 逍遥邪后

    逍遥邪后

    这男人是在宠她吗?走路怕摔着,吃饭怕噎着,军队随她玩,皇宫随她闹,一切放任!那她去建个逍遥宫,誓将逍遥进行到底!悲催,她就说没那么容易的事,这男人不让她去青楼,不许她接近别的异性,不许不许,老娘不干了!
  • 再世傲魂

    再世傲魂

    世人辱我,如何?灭之!神魔欺我,如何?战之!轮回不容我,如何?那我就重塑一个轮回又如何!红颜情,兄弟义,今生必珍之、护之!若是有人来毁之,我必以生死相向之!我之傲魂,必将踏仙屠魔!
  • 佛说虚空藏菩萨陀罗尼

    佛说虚空藏菩萨陀罗尼

    本书为公版书,为不受著作权法限制的作家、艺术家及其它人士发布的作品,供广大读者阅读交流。
  • 绝世纤尘:有墨染颜

    绝世纤尘:有墨染颜

    她,湘岚萧依,佣兵一只,不算很腻害,只是让FBI哭爹喊娘罢了。可惜平常不积德,一次任务让她灰常狗血的穿越了!一睁眼,竟来到了异世大陆,然后……整个人都不好了!废物?天生绝脉?别人都可欺我辱我?哎呦我类个去,没救了没救了……可是下一秒:很好,我会让你们死的很有节奏!蓝后,这厮踩着逆天的节奏升级打怪,唰唰唰,咦?又突破了!众人吐血。神兽圣兽手到擒来!唉,又多了一只圣兽……众人当场暴毙……不过没有关系~妖孽自有天收~快看:咦!这是哪来的妖孽?喂!离我远点!某俊美如斯的妖孽:“依依~你就从了我吧~”此文一对一爽文,女强男强,皆身心干净~PS:这是偶和三个闺蜜第一次写文~可能有些瑕疵,请见谅~
  • 时空游记:天才学霸携好友逆天下

    时空游记:天才学霸携好友逆天下

    “又揪我头发。胆子挺大啊。”纳兰月轩不悦的说。“啊~”暗夜音惨叫一声。一个紫色光点飞了出去。“雨露第一暴力女名不虚传啊。”璃璃装成很震惊的样子。“不,第一暴力女是阿纤。”纳兰月轩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淡定的说到。“……”凤羽纤无语了。姐姐,我冤啊!!!!!!!!幻瞬、风凌等人:“……”抱歉,本文已弃。请看新文《绝代风华之寒夜宫传奇》。绝代风华之寒夜宫传奇将于2015年7月1日发布
  • 血剑无双

    血剑无双

    当世间的人都是冷漠和无情,虚伪而伪善。你会怎么做?“我会用剑把你们送入轮回,你们在地狱里慢慢忏悔你们所做的一切吧。”在魔法大陆,同修魔法,斗气和东方的灵气。他会用敌人的血书写他的无双传奇。
  • 埃博拉之战

    埃博拉之战

    环境的破坏,自然灾害的频发,加之埃博拉病毒的侵袭,人类的生存环境每况愈下。近三年间,一次又一次的变异,让这种威胁猛增,足以达到毁灭的程度。幸存下来的人如何利用现有的科技及资源,依靠智慧在这末法时期生存下去,延续文明。他们的命运究竟如何?人类又将何去何从?
  • 花枝招展(贰)

    花枝招展(贰)

    车子等在美容店的门口,何小眠唯一的能耐就是随时能找到免费的司机,这些男人或者没有一个看过她的小说,否则就不会用那么露骨的眼神盯着她的脖子往下看了。何小眠能让人看到的就是花枝招展,媚艳夺目,她似乎唯一需要的也就是男人对她身体的垂涎……
  • 契约情人:总裁情深意切

    契约情人:总裁情深意切

    她拿着检测单,在他和他情人幽会的餐厅出现。“老公,我怀孕了。”“孩子不会是我的。”他淡漠的目光泛着丝丝薄冷:“去打掉!”她吓得第二天就逃到了法国。多年后回归,她早褪去当初的青涩,成为了可的独挡一面的精英设计师。然,上任报道的第一天,当那张熟悉的俊脸映入她眼眸的时,她还是不免心颤!
  • 纯寝总裁无情妻

    纯寝总裁无情妻

    她,只不过来参加一场别人的婚礼。却惹下了一生的债。她,只不过扯了一个弥天大谎。却逃不过他的魔爪。她,只不过毁他豪车,坏他名声。却逃不过一纸契约的孽债。“求求你,放过我……”某男勾唇一笑,嘴角噙着一丝冷冷的笑意:“你越是求我,我越是喜欢征服你,征服你这种海龟,是我做王八的荣耀。”“东方硕,你个王八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