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过来之后查过死者，她就是这栋楼四楼的住户，不久前她男朋友刚被杀，之后她就一个人居住，现在家里只有她一个人，我们进去的时候房门是反锁的，进去之后发现屋子里已经有了腐烂的味道，家里一切都很完整，没有别人动过的痕迹，财物等暂时没发现有任何损失，而且……死者叫吴倩芳。”
吴倩芳是张军的女朋友，难怪我觉得这个地方有点熟悉呢。
同为孩子的母亲，黄立的前妻在杀死黄立之后就自首了，我拜托kingly帮她打官司，前几天她给我发了条短信，说她杀人罪名成立，不过可以减刑，判了十年。
而听判爷他们说，吴倩芳在Madam顾的强大攻势之下仍旧坚持不认罪，最后Madam顾没有办法，在证据不足的情况下只能放了她，没想到她却会是这样的结果。
这叫不叫天道好轮回，苍天绕过谁呢？
我点头，但是并不打算接判爷递过来的手套，而是抬头看了两边的房屋一眼，巷子中间大约二楼的位置电线很多已经耷拉下来，凌乱不堪，像是被扯了一把的蜘蛛网。
在往上可见三楼的空调塌了左侧塌了一个角，上面甚至还有一块满是铁锈的铁皮吊着，风一吹就在空中“嘎吱嘎吱”作响。再看四楼的窗户是开的，可是外面有一层防盗网，不过防盗网中间的铁柱已经被掰弯了，露出一个大洞。
此时老鬼也迎了上来，看着我开始阐述死者的检查结果。
“死者女性，大约二十岁，背部有大片尸斑，颜色较深，手按压不消失，没有移动痕迹，另外死者身体柔软，触之冰凉，没有尸僵，我检查过她的四肢跟腹部，皮肤微鼓，按压有一定阻力，所以我猜测死者内脏器官已经开始自我分解了，也就是我们所谓的自溶现象，还有死者嘴角、耳朵、眼睛等七窍都有一定的暗紫色污渍……”
“七窍流血？她有这么大冤屈？”
我觉得判爷在用激将法，他虽然是流氓，但是不是傻子，这么简单的问题他一眼就能看出来了。
他之所以选择这么混弄，我猜他是想让我重新找回破案的感觉。我一直不肯接他的手套，可是他还是坚持保持着递过来的动作，愣是不敢将手放下来。
老鬼见我半天不搭话，终于是忍不住了，修正了判爷的错误说法。
“不是冤屈，是她内脏自溶的现象之一，一般而言，人死后大约十二个小时胰脏就会开始自溶，出现胰泡细胞核肿大等现象，紧近着就是心肌、脾脏、骨骼肌、肝脏等器官组织的自溶，并且随着产生气体，在体内外形成一个比较大的压力差……”
“一般人体死后四十八小时，大部分脏器跟组织的中央细胞会消失不见，而自个时候自溶的细胞就会变成一种暗紫色的液体，在体内压力差的作用下，这种暗紫色液体就会被从七窍等对外开口的地方挤压出来，从而形成一种类似于七窍流血的现象。”
“也就是说她死了最少有四十八小时了，而且期间没有任何搬动的痕迹？”
可是判爷刚刚说她是今晚八点钟才堕楼的，而且房门反锁，屋里没有任何被搬动的痕迹，也就是说她很大可能是自己跳楼自杀的。
然而按照老鬼的尸检报告，现在距离她死亡至少四十八小时，也就是她是死后四十八小时才从楼上跳下来的，所以这里存在一个很矛盾吧。
一个死人她根本做不到。
既然做不到，那这里就肯定还存在其它的隐情。
“死者堕楼后体位为头朝外，脚朝墙，脸着地，我跟局里的法证在另外一层楼做过模拟试验，无论是她落地的位置，还是她脚跟与墙面的距离都符合跳楼自杀的要求。”
我发现我不在判爷是越来越勤快了，现在连法证的工作他都干了。
不过他们两个叙事很乱，我这个旁观者都听得云里雾里的，也不知道他们两个是怎么总结案情的。
判爷的意思是在驳斥老鬼的尸检结果，他收集的一切证据都表明死者是自己跳楼自杀的。
可是老鬼的证据却正好相反，她跳楼之前已经死了。
“死因。”
我接过判爷递过来的手套，实在看不到他们两个叙事这么乱糟糟的。
我说着一边往死者身边走过去，一边用眼角余光瞟他们两个，只见老鬼跟判爷对视一眼之后都是抿着嘴，强忍着笑意，可是明显能感觉到他们两个兴奋得快跳起来了。
我知道他们两个是为我好，可是抱歉，仅此一次而已。
“死者身上有多处骨折点，前额、左侧脸颊、双肩、胸骨、髋关节、两侧膝盖等都有不同程度的粉碎性骨折，初步估计是堕楼导致，但是骨折部位并没有出血点，皮肉也没有收缩的痕迹，所以都是死后造成。”
“除此之外死者表面并没有发现其它明显的伤痕，不过我在腰部发现了一个环绕腰部一圈的类似于勒痕的痕迹，形状不定，没处的宽度也有别，不过总体而言是圆状，但是没有深度，初步估计只是表面瘀痕。”
“但是这些都不是死因，具体的我回去之后会进一步解剖。”
此时我已经来到死者身边，才蹲下就能闻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腐臭味，不是很强烈。
我轻轻的将盖在她身上的白布掀开，顿时一阵耀眼红光铺天盖地而来，我一下闭上眼，只觉得眼中刺痛干涩，闭着眼眼前全是一片一片斑驳的绿色斑点。
“我忘记跟你说了，她穿红衣服，有没有闪瞎你钛合金狗眼？”
判爷今天好像特别兴奋，一个劲的在我身边捣鼓，我没理他，目光重新回到死者身上。
因为我觉得闪瞎我狗眼的不是她的红衣服，而是她身上的各种金光闪闪的首饰。
耳环、戒指、项链、手镯等无一不是金镶各种东西。左手背甚至还带着一只苹果手表，我听说这玩意很贵。
死者头发染成了酒红色，还做成了大波浪的卷发，我记得上次见她还是一头黑直发的。
同时她通体血红色，血色红衣在夜色中似乎还散发着莹莹绿光，脸上皮肤已经开始出现暗黑色的斑片，特别是眼眶两圈更是直接发黑，不过口唇等仍旧可见苍白色，并没有出现缺氧窒息等现象，而且口唇都没有损害的痕迹。
打开她的口腔，舌体跟口腔粘膜上有些许粉红色泡沫，在上齿大牙处我还发现一些绿色的类似于菜叶的物质，舌体已经发泡，但是还是可以看出舌体是完好的，并没有出现咬舌等情况。
这两点从侧面反应了死者死前应该是比较安静的。
口腔黏膜没有充血的现象，我用手电照了照她的喉咙，暂时没有发现气管或者是食管堵塞物，具体的要老鬼的解剖报告。
另外患者四肢末端已经发黑，手足指头甚至还出现了溃烂的情况，这也印证了老鬼的说法，她死去有一段时间了。
不过手指跟足趾却是完好的，并没有明显挣扎的痕迹。
我在她左手手背有一小块青紫，青紫处似乎还有一个小孔，针尖大小。
按理说这么小的伤口如果在一个正常人身上，应该不用一个小时就能完全被肌肉遮蔽住。
可是这个伤口虽然有收缩愈合的情况，但是很明显的它的收缩愈合情况只是围绕着这个伤口的边缘在进行，中央部位真正的针孔并没有一点被新肉覆盖的痕迹，而且我还发现伤口的周围的皮肉好像有些撕拉的痕迹。
同时伤口落点就在手背的静脉上。我猜可能是静脉注射之后留下的针孔。
判爷跟老鬼一直在旁边看着，好像很享受我收集证据的过程，两个变态。
“阎王啊，你说要是现在躺在这里的是kingly，你会怎么办？”
卧槽，你今天吃****了吧，嘴巴这么臭？
我白了他一眼让他闭嘴，然后才继续观察。
死者左手拇指指甲里好像钳了点东西，我用镊子夹出来。绿色的一小块，好像是多肉植物的叶子，但是断口处却好像是红色的，还残积着些许渗液。
我用镊子轻轻拔了一下，还没完全凝固，可能是刚粘上去不久。可是死者不是已经死了很久了吗？
也就是说这些植物不是她死时弄上去的，而是她堕楼的时候不知道从哪里抓到的。
我再次抬头看着两边楼层，并没有发现植物类的东西，甚至连青苔都没有。
然后检查到死者的腰部，看到老鬼所谓的勒痕，痕迹不深，但是范围很大，边界不清，没有一个比较正规的形状，而且有新有旧，初步估计是钝物造成。
唯一较深的应该是正中间那一条一指宽的痕迹，印在旧的瘀痕上面，边缘清楚，很明显的就是一条带子样的形状，勒痕很深，甚至还有皮肤的皱褶。
不过勒痕很干硬，没有行成任何的皮肤出血点，也不见皮肤修复现象，应该是死后才弄上去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