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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老屋

第一个故事:

听说老家的村子马上要搬迁,老古开车带着老婆和儿子古小古回到了那个偏僻闭塞的小村落。站在倾斜破败的老屋跟前,老古不仅唏嘘不已,这间老屋承载了自己多少欢快的少年时光啊!

老古自从离开村子外出闯荡后就一直没有回来过。因此下午老古的车开进村子时村民都警惕地盯着他看。

当看到他的车停在这间老屋前时,村民更是远远地躲开了,好像这间老屋藏着什么吓人的东西一样。

老古和妻子在老屋前面站了许久,儿子古小古手里拿着苹果和一大包零食在坍塌的砖瓦间来回玩耍。

“小古,你慢点,别摔着了。”老古的妻子冲儿子喊到。

不一会儿,后墙那里传来儿子“吱吱啦啦”的叫喊,老古和老婆以为儿子遇到什么不测,赶紧冲过去看。

老古跑的快,首先看到一条白色的蛇尾在砖缝间“哧溜”一下钻进去了。等妻子过来时什么也没有了,只剩下儿子小古坐在地上大哭。

“怎么了乖儿子?”老古妻子搀起儿子拍拍他身上的土,关切地问道。

“蛇,白色的蛇,”小古手指着砖缝哭着说,“它把我苹果咬走了……呜呜。”

老古妻子望了眼在碎砖烂瓦间翻腾的丈夫,她最怕蛇了,心底隐隐有些后怕,幸亏那蛇只是叼走个苹果没有咬到孩子。

老古开车回城后,当天晚上儿子发起了高烧,迷迷糊糊的嘴里喊着“蛇,蛇……”

过了一晚上,第二天上午情况仍不见好转,邻居老太太过来看了看说:“你家孩子多半是魔怔了,你到离咱城九十里地的不封门村去找王半仙儿看看吧,听说可灵啦。”

老古没办法,只得开车带儿子去找王半仙。

好不容易找到王半仙住的村子时,天已经擦黑了。一个古里古怪的村子。到了王半仙住的地方,才看见他早已经立在门口迎候。

我早知道你要来!王半仙声音不含任何感情地说道。老古觉得这半仙儿简直是神了。遂把儿子抱进屋,将事情来龙去脉一股脑儿全说了。

王半仙听了之后,闭着眼帘,沉吟不语。

半晌,如梦方醒似地睁开眼说:“好的,事情大体我已经了解清楚了,我有办法。这样吧,你明早带我去你老家那里,我去会会那条蛇。”

老古一听有办法,心下大喜,连连答应。

“不过,这毕竟是你儿子冲撞了那条有灵性的老蛇,所以你也要把你儿子给带过去,这一关他若过不去以后会永无宁日!”

“好好,”老古忐忑地答应着,退出门走了。

第二天,儿子病情稍缓,能下地了但嘴里仍旧不住地说着头疼头疼。老古愁眉苦脸的拉着妻子儿子去找半仙。

折腾一上午,下午的时候一行人终于来到了老古村子里的老屋前。

再一次站在这里,古小古不觉有些害怕起来。

这时只见王半仙从背包客掏出一个神秘的黑色袋子,老古和妻子疑惑而紧张地看着大师怎样作法。

只见半仙叫小古过去,然后举起袋子,他说:“来,拿出来,摆在地上。”

小古无精打采地在袋子里摸了摸后,居然拿出一个红彤彤的苹果按照半仙授意在地上放好,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整整齐齐地放了一排苹果在地上。

老古和妻子看的呆住了,小古也搔着头皮不知道王半仙这是要施的哪门子法。

但接下来的情形让老古一家更为惊呆。他们看到那条碗口粗的白蛇飞快地从砖缝里钻了出来,对准苹果张开大口硬生生吞了下去,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众人都屏息地看着眼前不可思议的一幕。

不一会儿,地上一排苹果被白蛇全吞了下去,它拖着臃肿的身体钻进旁边齐腰深的草丛里,不见了。

“大师,请……请问这是条什么蛇啊?居然这么怪异。”老古问道。

“贪吃蛇……”王半仙潇洒地一挥手,微笑着说道。

第二个故事:

老古这天晚上做了一个古怪的梦,梦里的场景是这样的:

老古来到了一个很老旧的屋子前,他停在空荡荡的院落里,此时是深夜,他看到那间老屋里亮着灯。

梦里的他感到这地方似曾相识,好像很久很久以前自己曾来到过这里似的。

他径直朝那扇旧报纸糊着的窗户走去。

老古回头朝身后望了望,夜色像打翻的墨汁,正适合做诡秘的事情。老古于是用手指在报纸上捅破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洞,光亮一下子涌了出来。

老古吞咽两口唾沫,勾着头凑到洞眼上朝里边看去。

尽管是在梦里,但老古还是清晰地看到屋里的床边上坐着一个男人,男人背对着窗户看不到他的脸,他正在同躺着的女人说话。那应该是一对夫妇,老古想。

女人躺在床上,身边似乎也躺着一个婴儿。不一会儿男人把婴儿从被窝里抱了出来,婴儿啼哭不止,男人将婴儿搂在怀里面哄着。

老古看到婴儿的脸也感到一阵熟悉,但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到过。

老古觉得自己在梦里看到的场景有些诡异,一切都像是在观赏一部老旧的黑白电影。好奇心促使他不得不继续往下看,因为梦也还在继续。

老古又趴在窗子上看着。不一会儿,他似乎是听到了敲门声,不紧不慢的,男人抱着婴儿看样子是要走过去开门。

老古疑惑地朝这间老屋的大木门看去,外面空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啊,更别说有人敲门。

老古感觉到不可思议。他又趴窗子上看的时候,屋里已经多了一个人,他身高马大,站在那里同床上的妇人交谈着,妇人则从床上支起半个身子回答。

就在这一瞬间老古看清了那张妇人的脸,他不由地低呼一声,因为他看到那个妇人不是别人正是他母亲年轻时的模样!

这时先前抱着哄孩子那个男人似乎听到老古的低呼似的朝窗子这里暼了一眼又转过身同刚进来的那个人交谈起来。

也是在这一暼之间,老古看到那个哄孩子的男人正是自己年轻时候的父亲。

这一惊非同小可,梦里的老古感到遍体生寒,因为他的双亲已经在几年前相继过世了!

老古继续忐忑地朝里边望着,这次他看到那个刚进来的身高马大的人正接过长的像他父亲那个人手里的婴儿,把他搂在肩头哄着。

老古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那个高大的男人一不小心没楼紧,在他肩头的婴儿越过了肩头头朝下栽到了地上。

这时屋子里立马乱成了一锅粥,长的像老古母亲的女人哭喊着掀开被子下了床。三个人把婴儿抱起放在床上,老古看到婴儿额头碰出一道血口子。婴儿躺在床上似乎还有动静,稚嫩的四肢在胡乱挣扎。

后进来那个高大的人则不住弯腰地点着头致歉。

这时老古一个没忍住不小心咳嗽了一声,人高马大的那个人突然停止了致歉,像是听到什么似地抬起了头朝窗户这边瞅着。

老古感到自己和那个人的目光对视在了一起。但更让他感到惊悸和难以置信的是,他看清了那个男人的脸,那是一张不折不扣的自己的脸。

梦做到这里就戛然而止,老古被吓醒了,他在黑暗中的床上坐了许久,感到额头的伤疤隐隐作痛。

他不知道这个跟了他多半辈子的疤痕的来历,他也不知道刚刚这个古怪的梦对自己有什么特殊的寓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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