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婉兮挑眉：“看起来殿下是已经有了决断，那婉兮就祝殿下大功告成。”
瞧着楚慕真匆匆离去，卫婉兮这才转身吩咐丫鬟：“去，准备一桌好酒好菜，看起来殿下今夜定然是心情不错的。”
那些丫鬟连连称是，赶紧去准备了。
卫婉兮的眼睛这才微微眯起，想起之前楚慕真说的要将东辽的两个公主纳入府中，心中极为不是滋味。若她还是卫府的四小姐，还是京都十大才女之一，或许此刻在楚慕真的后院中，还能有立锥之地，然而此刻的她，只能化名如烟，连姓都没有。
楚慕真原本跟启明关系就非比寻常，如今还欲与东辽交好，那么肯定不能冷落东辽的两个公主。
加上如今楚慕真已经有了两个侧妃，这么一来，四个侧妃就没了。
不行，这绝对不行。
卫婉兮内心有些恐慌起来。
她投奔四皇子楚慕真之后，等于是跟卫府宁府，楚慕玉楚慕鸣都结仇了，若还不能依靠四皇子，抱紧这根大腿，她只能紧紧的抱着。可是她是卫婉兮，她不甘愿委屈的当个小女人，只能依附在楚慕真身边，看四个侧妃的脸色过活，她不允许。
想到这里，卫婉兮心中依旧气愤。
“卫如蔓，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也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她的声音清冷，让人听了不由全身一股寒意。
注意到身后的脚步声停了下来，卫婉兮当下变换了脸色，笑着转身，看到贴身丫鬟璃儿一脸恐惧的看着她，笑道：“怎么了吗？是厨房那边有什么问题？”
璃儿勉强笑了笑，她是四皇子专门放在卫婉兮身边看着她的，胆子自然是极大的，然而刚才那一刻，她是真的吓到了。
想起传闻中这位卫府四小姐曾经设计了很多人，与不同男子私通不说，还差点害死母亲和姐妹，可见心思极为狠毒的。这样的人就算是放在身边，也极为危险。她很多次欲言又止，想要劝说殿下将其解决了，可是她不敢、
楚慕真这人，一直自视甚高，不肯听谁的建议。这么多年来，她也只听说四皇子与二皇子交好，多少会听点。但是如今，四皇子却能够听卫婉兮的意见……
很快调整好表情，璃儿躬身：“回如烟小姐，是殿下。殿下赏赐了小姐一件玉器，奴婢是来恭喜小姐的。”
从她的话中，已然将卫婉兮当成了楚慕真众多女人中的一个。
卫婉兮眼睛一亮，旋即咧嘴。
“是吗？殿下还真是大方呢。”可是她要的不仅仅是这些。
正说话呢，背后两个小厮费力的抬着合抱大的玉石进来，玉是好玉，卫婉兮挑眉，转身环视一圈，指着大厅处：“还是放这边吧。”
既然是赏赐的，总要让人看清楚自己的地位吧？
璃儿点头，吩咐两人：“还不快按照如烟姑娘吩咐的做？”
等安放之后，璃儿借口厨房事情多离去，卫婉兮见此，这才转到寝室中，从枕头底下悄悄取出一个胡纸包来，嘴角勾起一抹邪笑。
顾元修这一觉睡得很是舒服，只是醒来时却觉得脖子僵硬的厉害，刚一抬头，咔擦一声。
“哎哟哟……”
卫如蔓被他的喊声吵到，抬头看去，素雨已经走到他身后，伸手捏着他的脖子，然而顾元修这些学武之人，肩膀脖子处很硬，素雨狠狠的压了几下，这才无奈的看向卫如蔓：“小姐，奴婢没办法了。”
她起身，缓步走了过去，看着顾元修龇牙咧嘴，看着素雨收拾好薄被。
“去请两个妈妈过来吧。”
素雨虽然是她的贴身丫鬟，但平日里基本不做重活，手头基本上没什么力气，倒不如那些粗使嬷嬷。
要论力气的话，还是那些做惯了重活的妈妈们在行。
瞧着素雨急匆匆离开，顾元修仔细按着脖子，苦着脸：“我还以为你会让我睡在床上呢，没想到直接将我扔在这里了。”
语气中不无抱怨。
“不将你赶出去已经很不错了，要不是看在你劳苦功高的份上，现在还喊上了？”卫如蔓面色平淡的，在顾元修对面坐下，指着外头，“天色已经黑了。”
“所以呢？”
卫如蔓挑眉：“看起来，有些人真的可以不吃饭的。”
话音刚落下，顾元修的肚子立即咕咕咕叫了起来，进门的素雨连忙捂住嘴偷笑起来，卫如蔓对跟在她身后的两个妈妈吩咐道：“赶紧帮世子按摩一下脖颈处。”
两个妈妈猛然在柔云院中见到外男，而且之前完全没见到世子进来，顿时一怔，眼中尽是惊讶之色。不过片刻后她们也反应过来，如今卫府中三小姐那是说一不二的，就是她们的天，可不敢乱想。
按摩的这期间，素雨麻利的将各色菜肴摆了起来，又服侍顾元修净了面和手，这才开始为两人布菜。
顾元修抬起手摆了摆，两个妈妈退了出去。
卫如蔓打了个眼色，素雨会意跟了上去，一人一两银子的赏钱。
“还是你这边舒服，居然还有这么多好吃的。”顾元修一筷子直接朝鹿肉下手，瞧着他狼吞虎咽的模样，边上素雨看着都觉得好笑。
原本小姐说要准备饭菜时，她还犹豫菜色呢。
还是小姐考虑到现在世子在守孝期间，安平王府内肯定是吃素的，这才特意做了许多肉食。这鹿肉还是从得月楼那边来的食材，刚巧世子之前不是睡过去吗？得月楼的大厨炒好了菜，直接放在大锅里头热着就行。
卫如蔓吃的很是文雅：“之前千工坊的廖师傅来求助，说她是当年母亲身边那个自尽身亡丫鬟的妹妹，她儿子被绑架了，对方威胁她，我想，应该四皇子想利用她做点文章，我已经派人去调查了。”她说的极为平静。
顾元修吞了三四口肉进去，这才满足的喟叹一声。
听闻这话，他挑眉：“先是孤本，然后是人，现在还刺杀起淑妃，楚慕真现在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啊。”
卫如蔓讽刺了一声：“你倒是忘记了他身边还有一个卫婉兮，她向来是肆无忌惮的，怕是这次刺杀淑妃也是她的主意。就是不知道他们打的是什么目的，难道是想直接杀了九皇子最大的依靠吗？”
“小九最大的依靠难道不是为圣上？”顾元修挑眉，“不过看起来是真的很想让小九崩溃的，接二连三的，是想让小九一蹶不振吗？哼！”
卫如蔓不说话了，这其中的弯弯绕绕，还真是很难说清楚，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卫婉兮留在楚慕真身边，对他的影响力是真的很大。
两人用完膳，顾元修马不停蹄的又赶往宫里头，怕是楚慕鸣一个人，只得陪着。
卫如蔓无奈的叹息一声，失去母亲的滋味上辈子她尝试过，尽管内心伤心，可面上还得微笑。现在想想，上辈子的自己肯定是因此被认定冷血无情吧？
可是只有她才清楚，自己有多伤心，每每到夜深人静时，她都默默流泪。
楚慕鸣呢？
想起那样一个很是纯真孩子气的少年，卫如蔓微微摇头。
也许，这就是成长的代价吧。
四皇子府，办完事回到府上的楚慕真不出意外，又回到为卫婉兮的院子中，意外的是，卫婉兮居然准备了一桌子的好酒好菜。
“殿下看起来心情不错？”
想起往那几个人身上塞了一点楚慕玉的东西，楚慕真的心情十分雀跃。要让事情做的隐秘，这些尸体自然是不能直接扔在大街上的，不过这不要紧，因为目前刑部是掌握在他手中，想让人怎么查，从哪里调查，哪里重点查，还不是她说了算？
想到很有可能父皇会对七皇子震怒，楚慕真的心情就十分愉悦。
卫婉兮将他的表情看在眼中，心中嘲讽一声，之前还以为楚慕真是个阴翳无比的人，那么这样的人肯定极为稳重。只是没想到楚慕真居然是这样的人，还没成功就开始高兴，似乎是真的十拿九稳了。
她自然不好拂了他的面子，当下笑着恭维：“看起来殿下应该已经处理好了那些人？我想，七皇子大概要重伤了。”
楚慕真心情愉悦，当下坐了下来，飘香的菜肴正好引动了他的味蕾。反正这里是四皇子府，回去吃和在这里吃没什么区别，当下他举起筷子，挑起一根豆芽， 放入嘴里满意的咀嚼起来。
这般矫揉造作的动作，若是以前的卫婉兮，肯定嗤之以鼻，然而今晚她得做一个大决定，因而笑着坐下，挑眉给楚慕真斟了一杯酒，挑眉：“殿下，那预祝殿下心想事成。”
楚慕真意外的看着卫婉兮，皱眉：“你最近，不太一样了。”
以前的她，恨不得与自己对着干，然而现在……
卫婉兮嗤笑：“人总要有自知之明不是？更何况，殿下还帮我救出母亲。”提起这事，卫婉兮抽泣几声，“我已经请了名医替母亲医治，可是他们太狠了，大夫说母亲大概会一直傻下去……”
她一向张牙舞爪，难得露出这样脆弱的一面，楚慕真蓦地感觉内心涌起一阵激动来，他缓缓摇头，将酒杯放在嘴边，仔细闻了闻，这才喝下。
卫婉兮嘴角一抹得意的笑。
半个时辰后，卫婉兮上前轻轻呼唤楚慕真，后者却猛地睁开了双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