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日妮娜公主过得很是舒心，有吃有喝不说，还能随意摔东西。虽然她与楚慕真有了肌肤之亲，但是草原上这种事情还真是常见，她又一向叛逆，这种事情根本就不放在心上。
此刻她正翘着腿儿，手中捧着一盘果子啃着呢，房门紧紧关着，她一伸手，一个茶杯落地，顿时碎成渣渣，妮娜公主勾唇：嘿，真不知道这楚慕真有多少家底，够不够她摔的。
正当她得意的享受的时候，一个贴身丫鬟急匆匆进来，瞧着她这般，连忙将她怀中的盘子拿起来放在桌上，小声急切的道：“公主，赶紧的，殿下来了。”
“啊？”妮娜公主一时还没反应过来，等明白丫鬟是什么意思之后，直接翻了个白眼，脚更是翘到桌子上。
“怕什么？”她嗤笑一声，她现在可是和亲公主，唯一的，难道楚慕真还能杀了自己不成？这不引得东辽和大楚不和吗？之前她姐姐就被掳走了，他已经闯了大祸，此刻妮娜公主心中笃定，楚慕真肯定没有这个胆量。
只是她这才说完大话，立刻就想起来这里是大楚，这才整理了一下衣服，起身，“走吧，毕竟我现在只是侧妃而已。”
侧妃，哪里能越的过皇子呢？
虽然不能杀了她，但是身为皇子，惩罚一下她可是情有可原的。妮娜公主心中暗骂了话不知道多少遍这该死的规矩，最终还是只能妥协。此刻她十分羡慕已经离去的妮珊姐姐，哎，天高海阔的，去哪里都是好地方啊。
而她呢，只能入乡随俗，只能委屈的当个小女人。
楚慕真一踏入院子，并没有听到吵闹的声音，挑了挑眉，就瞧着妮娜公主一脸委屈的迎了上来：“殿下，可是有姐姐的消息了？”
他仔细查看了一下妮娜公主的眼睛，她的眼瞳是天蓝色的，很美，不过楚慕真的视线却是落在那微微肿着的眼皮上，知道她是真的哭了。然而究竟是真情真意，还是虚情假意，这就不是他能够知道的。
之所以选择来这里，楚慕真是考虑到卫婉兮这个小狐狸，既然她派了璃儿来看着这院子，必然是想到了什么，是以他才想着来亲自查看一番的。
然而结果？
楚慕真的眼眸微微暗了暗，也不知道这妮娜公主是真的为自己姐姐伤心，还是故意做戏给自己看的，在楚慕真的心中，这样的妮娜是轻易接近不得的，前者是太脆弱，容易被有心人利用，后者则是太有心计，他怕看不懂。
正是因为如此，他对于卫婉兮也是一边利用，一边远离，深怕自己陷进去，直接被这只狐狸利用了。不得不说，楚慕真为他的这点聪明而自豪。
“还没，听闻你一直在哭闹？”
妮娜公主低下头。
“你姐姐的事情如今圣上已经交给高阳王来处理， 你放心吧，高阳王一直都是尽忠尽责的，肯定会给你一个说法的。”他没有说是什么样的说法，对于他来说，既然妮珊公主已经被掳走了，那么对于他来讲，这已经是个废人了。
即便以后找回来，妮珊公主也只有去家庙的份。
谁知道这期间她有没有被人侮辱呢？
“这期间，你还是安分住在这院子里，有消息的话，会有人通知你的。”既然得不到任何有用的讯息，说完这话，楚慕真就头也不回的离去了。
他已经被禁足，如今明面上是不得踏出这四皇子府的， 可是他又不甘心任由高阳王赵泓钰调查启明奸细的事情，毕竟是做贼心虚，还有，总不能让楚慕鸣趁着这个机会收拢人心吧？若真是刑部在他手中能够发挥大作用的话，以后怕是抢不回来的。
一想到这些，楚慕真就觉得一阵气血翻涌。
仔细想想，其实今日的结局已经算好的了，至少父皇没有让大内侍卫押着他们出宫回府。这意味着就算是父皇，也不相信自己会与启明那边联系。这是好事，楚慕真心中想着，一定要利用这点，转移赵泓钰调查的方向，他不能被贴上叛国的名，如果这事顺利度过了，他不过就是后院没管好叫人掳走女人而已，为了那位置，吃点苦算什么？
入了院子，楚慕真一眼就瞧见坐在里头的卫婉兮，她捧着书，似乎是在思考，又似乎在看着书，叫人看的并不分明，等进了之后，楚慕真这才发现，原来卫婉兮瞧的居然是图册，他瞟了一眼，是自己的藏书，画的是兵器。
“看这些书做什么？”楚慕真有些埋怨，“难道你一点都不担心吗？”
卫婉兮手中的书放下，嗤笑一声，饶有兴致的看着他，等瞧着楚慕真一阵不自在了，这才道：“殿下之前还说，咱们现在可是一条船上的人，一定要精诚合作，坦诚相待。可是殿下是如何做的？”卫婉兮轻声问，“殿下可否告知婉兮，秦森是何人？”
楚慕真眼珠子就是一瞪，有些事情并不是都适合告诉的卫婉兮的，毕竟这个女人之前是跟在楚慕玉身边的，谁知道以后她会不会想着存活背叛他？
然而秦森！
该死，楚慕真心中暗暗恼怒，猜测着怕是管家老秦在处理秦森的时候不小心，叫卫婉兮的人盯上了，想必拷问的事情也让她知道了。
一想到这里，楚慕真就觉得一阵头疼。
卫婉兮，真不是一个好对付的女人，也不知道当初允许她在后院随意走动，是不是错了。
然而事到如今，楚慕真知道自己也瞒不下去了，当下道：“看来，你已经知道了啊。不错，秦森是启明的奸细，事实上，现在府上还有好多启明的奸细，而我，也是其中之一，而且是最有能耐的。”
瞧着卫婉兮瞪大了双眼，楚慕真心中暗叫不妙的，难道……
“呵呵。”卫婉兮嗤笑一声，起身低头看着他，“楚慕真，我还真没想到，你居然为了自己的欲望，做出这种事情来。”
此刻卫婉兮心中十分震惊，她甚至想着当初若是知道楚慕真与启明有关系，怕是怎么都不肯和他合作的。然而眼下，已经晚了。
”之前我还奇怪，我大哥失踪这三年究竟是被你关到哪里去了呢，还一身奇怪的功夫，原来如此。”卫婉兮苦笑一声，“楚慕真，你瞒得我好苦你知道吗？”
这般突然被指责，倒是让楚慕真疑惑了。
他知道，卫婉兮大概是有什么想法了。女人嘛，成日里都在后院中，吃饱了就无所事事，可不就成日里算计着么？
楚慕真这般安慰自己。
想着如今的处境艰难，既然自己不小心透露出去了这事实，楚慕真此刻也来不及后悔了，只得寻求卫婉兮帮助，将事情一一说来。
卫婉兮认真的听完，这才苦笑：“楚慕鸣，若是以前，我肯定直接大门出去不回头，我这般信任你，你却这般隐瞒。”
想着之前桃花巷里头的人，楚慕真描述成是自己的人手，卫婉兮便感觉满腔的怒火。
然而，到底他们如今是一条船上的人，卫婉兮犯不着跟楚慕真生气，重新坐了下来，深吸一口气：“所以说，现在你已经被皇上禁足了？出不去了？”
楚慕真见她又提及，面色沉了下来。
“那又如何？”
卫婉兮的下一句话，让楚慕真挑眉，眼睛一亮，就瞧着卫婉兮挺了挺胸，“殿下不能出府，又并不表示府内的下人不能出去，自然，我与府上可没有什么关系，也能出去。”
“殿下担心的是启明的事情被调查出来，这件事情好办，只要让卫景荣站出来承认自己是启明的奸细，并且是头头就好了，哼，我们手中不是有卫府的把柄在吗？我想他们肯定很乐意的，毕竟有宁相在的话，或许可以辩驳一二，毕竟他可是宁相的亲外孙。”
说这话的时候卫婉兮微微眯眼，嘴角上扬，看的出来已经在想着卫景荣被砍头的一幕了。
楚慕真眉头紧皱：“不成，卫府的那几个都不是善茬，如今牵制着他们尚且能够使唤他们做一些事情，但是逼迫的太紧的话，难保他们不会直接反抗。”瞧着卫婉兮一脸不乐意，他继续解释，“毕竟只是一个公主，与叛国相比，至少卫如蔓肯定不愿意这么搏命的，所以这方法我不赞同。”
卫婉兮勾唇：“殿下，那是因为你太不了解卫如蔓了。”她眼中有着得意，“放心好了，卫如蔓这人最在乎的就是家人了，卫景荣虽然是她亲大哥，但是比起父母祖母来，孰轻孰重？有脑子的人都会选择后者吧？更何况……”
顿了一下，卫婉兮瞧着楚慕真眼中带着急切，这才道：“卫如蔓和高阳王的关系不是挺好？咱们可以先让卫如蔓阻碍一下高阳王的调查，等时机到了再说，岂不两全其美？”
明明听着卫婉兮这自信的话语，楚慕真是很想点头的，然而不知为何，内心却有一个声音，让他反对，不要听卫婉兮的。
楚慕真一时有些踌躇，这么做，真的没有问题吗？
卫婉兮倒是瞧出了楚慕真的犹豫，板着个脸冷哼一声：“殿下既然是来求助于我的，婉兮也说了方法，至于殿下其他方面是不是干净了自己看着办，反正婉兮之前也没参与并不清楚，至于你同不同意，婉兮也做不了主，好了，殿下可以离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