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去两名学生地事情渐渐平息,学校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我们也不能像之前那样的肆无忌惮了,只能乖乖去上课,白玥还不高兴了好一阵,说是都没有人自己无聊什么的,最后我只好把她送到我们学校的图书馆。不过就像刘和说的就算去了也是闷头睡大觉,还不如直接在寝室睡,或者出去跑新闻。他已经正式从“收集八卦消息”升级到“跑新闻”了,我觉得他不去报新闻系真是埋没了一个人才。
疑心病特重的白乐还是觉得事情有问题,赖着不搬回寝室。我看她是住我的房间住上瘾了,也对,学校外面可没有那么多规矩,再说没有那个人会傻到赶一个美女走,再说我也乐得这样,一连两个美女住到家里,跟谁说起来,也是大有虚荣心啊。而肥鸡竟然也破天荒的没有迟到,只是整个人看起来萎靡不振,看样子他和竺晓琴地感情真的出现了什么问题,我和张子文怎么问他都摇头,这个倔强的胖子看来是决心要自己解决。讲台上的老教授慢吞吞地讲着“法律解释的本体与方法”。从第一节课就落下的我听得云里雾里,昏昏欲睡,要不是白乐在旁边时不时碰我一下,早已经鼾声连天了。
一天就这样浑浑噩噩的过去,白乐又神神秘秘的去所谓的调查。陪着白玥在图书馆一下午后,她才满头大汗的跑过来。“今晚晚些回去,我查到了些东西。”她脸上掩饰不住的兴奋,然后又对白玥耳边说了几句什么,竟然让这个难缠的小丫头乖乖地回家去了。
“你查到了什么?”望着白玥坐上出租车,我才转过身来问道。“我觉得现在竺晓琴也已经不正常了!”她对我钩钩手指,小声在我耳边说。“你还没有放弃呢……我的大小姐,已经这么久了,算这件事过去好不好?”我苦笑着,实在佩服她的毅力。“怎么可能算呢!你不知道,我查到,死去的两个女生和竺晓琴最近联系很密切,而且她们经常和一个不认识的女生出入图书馆,可是我打听了好多人,竟然没人认识是谁的。你难道没感觉这个竺晓琴最近很奇怪吗?”她蹙着眉头,一副思考的样子:“以前这个女孩总是文文静静的,也很开朗。可是最近竟然对谁都爱答不理的,对她们地年纪主任都是这样!而且对你们宿舍的马乌继也没有好脸色看呢,我觉得是她遇到什么事情了。”“什么事情?”听她一说起肥鸡我又想了解一下这个竺晓琴最近是怎么了,看样子这一次白乐的所谓“打听”收货不小啊。我想相比于刘和这个五大三粗的爷们,白乐是女生会更容易的从女生的嘴里套出话来吧。
“中邪,或者某些我们不知道地宗教。”她迟疑了一下,有些不确定地说道。“呃……好吧,就算她中邪了,你打算怎么办?”与其说中邪,我倒更相信她们三个人是不是一起信了某个邪恶宗教,比如“微笑自杀教”什么的。“一连几天晚上,她都去教学楼门口转,可是都被人发现了,今晚我们跟踪去看看,肯定会有所收获的。”我想起了那天晚上站在教学楼前穿着白色裙子的女孩。“可是……。”我还想说什么,看到白乐一脸的哀求,硬生生的吞回去了,真不明白,她为何这样的坚持,我看她也和刘和一样不适合法律系,当个女侦探倒挺合适的。
天已经微微暗了下来,我和白乐去校门口的餐厅吃饭,一直磨磨蹭蹭到9点,直到服务员第六次问我们需要什么的时候,我们才溜回学校,躲在教学楼门口旁边的长椅后面。夏天晚上没有一丝风,蹲在这么狭窄的地方不能动,还有无数的蚊虫在耳边哼哼着,此刻我的身上已经被咬了好几个疙瘩,痒得出奇。妈的,等明天出去肯定买杀虫气把你们统统杀光!我暗自诅咒着,借以寻找心理平衡。
直到蹲在那里憋屈了半个小时,竺晓琴果然和前几天一样,穿着白色的长裙出现在了操场边。不过这次她没有一点犹豫直接走进了教学楼,或许怕被别人看到而组织吧。白乐招呼我,悄悄地跟了上去,我抓着身上的红疙瘩,呲牙咧嘴的弯着腰跟着她,故意躲开了为数不多的几个摄像头。竺晓琴动作僵硬地上了楼,白乐激动地攥着小手,呼吸粗重,我心里却有些腹诽,说不定人家偷偷去会新交地男朋友呢,那么她对肥鸡冷淡也就有原因可以解释了。
教学楼里黑洞洞的,吝啬的学校竟然连走廊的灯都关掉了,不过幸好竺晓琴穿的白色裙子特别显眼,我们还是跟着她去了三楼,然后阶梯教室停了下来,那是上和堂课的地方,平时不怎么去都是锁着的,可是偏偏竺晓琴就这样走进去了,谁打开了这间教室的门?打开门让竺晓琴进去的目的又是什么?我脑子里又抑制不住地冒出疑问。
白乐指了指后门的窗户,我点点头和她猫着腰过去,屏住呼吸头挨着头往里看,明显白乐和我一样是第一次干这种事情,眼里闪烁着兴奋害怕复杂的光芒。
教室里不算太暗,半夜地月光显得明亮异常,照进教室里并不是什么都看不清楚,况且这个“被鬼附身”的女孩还是穿着白色的裙子,竺晓琴进到教室并没有什么动作,就那样呆呆地站在那里,她是背对着我们的,看不到她的表情,如果真是闭着眼睛,都让我怀疑她是不是在梦游。教室里也没有别人,让我“偷会情人”的说法不攻自破,但是她来这里干什么?最近几天听白乐说她天天都来,可是都被发现所以才没有进来,我想这次她或许还是怕被发现吧,所以才这么匆匆忙忙地。
我忽然想起她脸上的笑容,想起一开始自杀地那两名女生脸上和竺晓琴同样的笑容。忽然一种不祥地预感涌上心头,难道,她来这里也是……自杀?!想到这里我不禁浑身一寒,打了一个冷颤。可就在我想上前阻止的时候,忽然发现自己竟然已经浑身僵硬,我用余光看到白乐也是一脸的汗珠,却依然保持着原来的动作一直没有动,我干张着嘴,说不出一句话来,心已经沉到了谷底。
而竺晓琴此时却转过了身,她的动作缓慢而僵硬,脸上依然是淡淡地笑容!可是,她的面对着的,是我们这一边……。
我不敢肯定,她是否发现我们了,因为我看到她脸上的笑容更盛,甚至听到了细微的“呵呵”声,但是只是一瞬间而已,她又把头转向了另一边。然后她就在我们的注视下,打开可教室里地两盏灯,昏暗的灯光亮起,虽然在这样大的合堂教室两盏灯根本看不清楚什么,可也总算让她周围地一小片地方明亮起来。也让我们看清了她接下来的动作,她僵直地手臂伸向了身前的讲台。拿起了讲台上圆规尺,这个小东西摆在那里几乎没有人动过,就和普通的学生用圆规差不多大小,浑身僵硬地我,冷汗已经浸湿了衣服,不知道是心理上的恐惧还是其他的什么原因,我真的无法动弹,这样诡异的情况,为了安全起见,我一定会拉着白乐先跑再说。可是如今却只能瞪着眼睛看着竺晓琴僵硬的举起了圆规,慢慢刺向了自己的脖颈……
她果然……是要自杀?!我喉咙发干,想喊又喊不出来,更别说冲过去阻止了。竺晓琴地动作很慢很慢,或者说是僵硬的四肢根本无法做弯折。我甚至听到了骨头摩擦让人牙酸的声音,然后她就将圆规抵在了自己的脖子。一声骨头间的“咔嚓”脆响,她的胳膊因为用力过度变成了诡异的八十度角,然后圆规便深深刺进了她的脖颈。
深红色地鲜血流淌下来,滴在她的胸前,染红了白色地连衣裙,像点点血染的梅花,随着她的用力鲜血越流越多,大口地鲜血从她的嘴里溢出,她地整个身体都被血染地血红!
我和白乐目瞪口呆地望着如此诡异的画面,这是自杀吗?这还算是自杀吗?!即使一个人要自杀,需要用这种极端的方式吗?都要死掉了还要这样来折磨自己?这显然已经超出白乐心理承受能力的极限,我瞥见她紧闭着双眼,脸色煞白。眼角挂着一滴晶莹的泪珠。
我憋足了力气,可是哪怕想动一下手指都无法实现。
可是即使血喷涌的再多,流的再快,她依然是一副淡然微笑的表情,是的,是那个表情,和任亚洁闵心死后的笑容简直一模一样!
漆黑地走廊有着浓重化不开的恐惧紧紧缠绕着我们,仿佛下一刻就会在黑暗中走出索命的厉鬼,或者是……已经死去的任亚洁和闵心。
竺晓琴地手渐渐的放松了下来,鲜血也停止了流淌,她睁着眼睛,带着微笑,可是已经死掉了。然后她的僵硬身体笔直地倒下,发出一阵哗啦声,碰倒了一片桌子。紧接着教室里被竺晓琴打开地两盏灯,忽闪了几下,灭掉了。时间仿佛凝固下来,黑暗顿时侵袭了我和白乐。四周静的出奇,我甚至听到了竺晓琴的鲜血滴到地上的声音……。
我身边的白乐身体微微颤抖,额头布满汗珠。我喘着粗气心里后悔为什么要陪白乐这么胡闹,如果我坚持自己的意见,或许就不会跟踪竺晓琴,也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可是世界上是没有后悔药可买的。就在满心悔恨胡思乱想的时候,忽然间周围无形地压力一松,我和白乐都瘫坐在地上,我们竟然又可以动了。
可是我不敢久留,天知道还会发生什么让人匪夷所思的事情,深吸一口气,扶起白乐拽着她就往楼下跑去。四周漆黑一片,早已经没有方向感的我跌跌撞撞地拉着白乐四处乱窜,毕竟楼梯就那么几个,在白乐已经变音地催促中,我终于找准了方向看到了和鬼火一样幽幽的“安全出口”。
身后,却突兀地响起了一阵若有若无地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