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更加沉闷，雷声由远至近，看来一场大雨已经临近。
在学校王旭的脸色就不好看，一直注意着王旭的张明浩自告奋勇的送她回去，这次王旭并没有拒绝，有些怪异的看了我一眼，又转头看了看另一个方向，转身走了。她看的，是已经烧的不成样子的图书馆。
张明浩和王旭走后，就只剩下了我和白乐，我转头看着她，没说话。其实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现在面对一个对我完全陌生的白乐，我没有准备好，也没有勇气去面对她。
“我也跟你一块去吧。”她对我说道，声音依然是陌生。“我对你的经历挺感兴趣的。”
“那你可千万别对我感兴趣，你没听说过，感情是从兴趣开始的吗？”曾经的白乐不是也这样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我以为又回到了从前，不自觉的又开始油嘴滑舌。
“这个玩笑真的不好笑。”我想象中的嗔怒并没有出现，白乐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冷冷淡淡的说出来这么一句。
我顿时清醒过来，对啊，现在的白乐，已经不是曾经那个白乐了。
当我们赶回医院的时候，大雨瓢泼而下。
医院门口已经停了几辆警车。几个人打着雨伞匆匆的冲出门口，消失在了雨幕中。
我和白乐走进医院大厅，几个警察站在服务台前对着两个小护士询问着什么。
长长的警戒线已经在楼梯旁拉起，不少不明真相的病人或者家属围在周围小声的讨论着什么，但我现在完全没心情了解这些了。
“不好意思，上面出出了一点事情。您要是挂号看病就先从楼下吧。”我和白乐被挡在了通往四楼的楼梯口，两个警察客气说道，不过他们的态度却让我有些受宠若惊，什么时候警察变得这么好说话了？
“我是陈磊。”看着这个盯着我打量的中年警察，我自报家门。
“啊，你来的正好，先跟我上去吧，我们就是了解一下情况。”中年警察恍然，随即走上楼梯，示意我们跟着他。
我们才离开不到一个小时。在这短短的时间里，会发生什么呢？而且还会让警察这么重视？难道是有人自杀？可这也完全没有理由找到我头上啊。
我和白乐跟着他上楼，心里乱七八糟的想着。上面有些空荡荡的，看样子除了不能下床的病人之外，家属和医生都被清走了。“陈先生，我叫徐大明。请问下刚才你们去哪里了？”中年警察领着我们来到了病房门前，跟里面的正在给其他病人做记录的年轻警察招呼了一声，然后转过身来直接问我。
“我刚才回学校了一趟，本想去应聘工作的，之前在图书馆想借几本书，但你也应该知道了，图书馆失火，结果我就在这里了。”担心白乐说漏了什么，我抢先将心里早就编造好的理由说了出来。
“呵呵，可以理解。”虽然嘴上这么说着，可他看向我和白乐里的眼神却有些暧昧，“我们确实去学校了，医科的黄教授可以证明。”我赶紧解释了一句，却有种越描越黑的感觉。“警察先生，有问题就快问吧。”白乐依然一副全天下都欠她钱的模样，冷冰冰的说道。可没想到那个中年警察笑的更开心了，脸上的皱纹都被挤了出来。
“对了，我能问下这里出什么事了吗？”我看着气氛并未有想象中的那么严肃，恰恰相反刚才这么一闹还缓和了许多。但还是赶紧转移了这个尴尬的话题。
“嗯……其实告诉你们也没什么。”徐大明走到楼梯的拐角处，点燃了一根烟，全然不顾就在他头顶的禁烟标志。吞云吐雾了一番才缓缓说道。“刚才我们接到报警，说这间医院里面发生了命案。因为死者的死亡地点是在手术室，所以才会问一下这边靠近的病房。”
“出人命了？！死者是谁？”没想到一直木头似的白乐此刻有些激动的问了出来。“她在这里工作过一段时间。”害怕因为她的失态会引起怀疑，我赶忙解释道。
“一个叫做李丽的护士。”警察想了一会儿，才有些不确定的说出了一个名字。
我悄悄撇了白乐一眼，虽然她脸上依然有着震惊，可并没有其他太多的表情，看来白乐跟这个死去的护士并不熟吧。
“徐队，结果出来了。”一个女警走过来，看了看我和白乐，迟疑的着要不要说出来。我刚想告辞离开，毕竟有些案情不是我们能知道的。被称作徐队的中年警察却摆摆手，示意他直接说出来。
“手术刀上只有死者自己的指纹。”原本一脸老成的徐队听了女警的汇报结果也变得不淡定起来。“什么？确定没验错？”他的眼珠子一下子瞪出了老大，有些不可思议的说道：“这也太他妈邪门了。”
看他的样子，我终于人不住笑了出来，“哎，哎，你笑什么。”徐警官还没表示什么，倒是后来的女警不乐意了。掐这腰质问道。“没没没。我只是想起了一个警察朋友。”看着年龄比我还小的女警，我赶忙解释道。
“你有警察朋友？”她将信将疑的看着我：“说说看是谁，市里的警察本姑娘还没有不认识的。”她颇有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
我有些头疼，根本不知道梁天在没在这个世界呢，只能敷衍过去：“他不是这里的，叫梁天。”
“哦？你认识梁天？”没等小丫头说话，倒是徐警官先开口了。“呃……是的，认识时间不短了，丫就一逗比。”我挠着头笑起来，想起以前的事情虽然“多灾多难”。但有一群损友真的蛮幸福的。可我咧开的嘴忽然僵住了：“等等，你的意思是……。”
“小李，你继续去给附近病房的病人做笔录，看看有没有可疑人员进入。”徐大明一招手支走了年轻的女警，没有得到明确答案的女警还想问下去，张了几次嘴，只能愤愤不平的走掉了，踩在地上的高跟鞋发出用力跺出的清脆响声。
他低下头不知道想什么，课被他这么一打段，我却不知道该怎么问下去了，气氛着实有些压抑，我待不下去了，毕竟人家在办案，我一个普通人在这里掺合着也不好：“那既然问完了，我们是不是可以走了？”我有些试探的问道，虽然现在说出来并不合适，可我们待在这里知道的越多，到最后也肯定会越麻烦。
“走？那可不行！”徐队坚决的说到，头摇的像个拨浪鼓。
“为什么？难不成还要扣押我们？”白乐挑挑眉毛。
“不是不是，你们误会了。”徐队连连摆手：“陈先生，要不你也跟我进来看看现场吧。”说着他转身走向已经被拉上警戒线的手术室，向我招招手，示意我们跟过去。
“啊？”我有些不敢相信，这警官吃错药了？让我一个普通人进案发现场？
“啊什么啊，快点。”徐大明有些不耐烦的打开了手术室的门，走了进去。
我苦笑的看了白乐一眼，实在有些搞不清楚状况。倒是白乐显得很有兴趣，看我在看她，只是无所谓的耸耸肩：“我什么也不知道，要不你就去看看呗。”
虽然很不情愿，但我转念一想，这样是不是也能调查到关于婴儿的一些情况呢？
想到这里我的心又变得火热起来。虽然我到现在都不知道调查这件事的目的是什么，甚至一点线索都没有。可如果不调查清楚到底有没有梦中的那件事发生，我一直都在耿耿于怀，始终是放不下。
我们跟着徐大明进了手术室，里面只有两个警察，一个在拍照取证，一个在随处翻看着什么。而在正中间的手术床上，一个穿着护士服的中年女人躺在那里。
这个护士惊恐的瞪大眼睛，手指微微弯曲着，可想而知，她在生前看到了何等恐怖的一幕。她的胸腔好像被什么划开，内脏被整齐的摆在旁边的消毒盘中，鲜血已经染红了整张床，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白乐干呕了几声，却强忍着没出去，这丫头也真好逞强。
“看样子是他杀，而且杀他的人肯定对人体构造还有解剖之类的非常在行，会不会是医院的人？”经历过那么多事情，我早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场面，转过头去不再去看那些内脏，但眼前的情况是个人都能推断出来。肯定是他杀无疑了。
“问题就是出在这里！”徐大明一拍大腿：“首先，你刚才也听到了，凶器就是一把手术刀。但是刀上除了受害者并没有其他人的指纹，当然，或许凶手是戴着手套或者事后清理掉了。但还有一点怎么也说不通。”他顿了顿又继续说道：“手术室门口是有监控的，而且刚才我也问清楚了。这间手术室一般都会上锁，而且没事也不会有人到这里来。可是她就是进来了，而且门还偏偏开着。没人知道她到这里面来干什么。在这之后就再也没有人出来过，直到有人发现手术室的门虚掩着。进去才发现这里面死人了。”
“这么说来，凶手还在这里面了”我完全的顺着他的意思往下猜。“可是我的人搜遍了这里也没有找到什么人，再说手术室就这么大一点儿地方，哪里还能藏人？”
“嗯，那可真是奇怪了。”我有些敷衍的说道，脑袋里却早不知道在胡思乱想什么了。
“难道就没有可能不是他杀啊？”他这句话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可我的身体却是一震，不是他杀？
不是他杀？！
“难道还会是自杀啊？自己把自己的内脏挖出来然后摆在那里然后死掉？”白乐有些嗤之以鼻，莫名其妙的看着他。看来对于刚才他误会我们两人的关系有些耿耿于怀，语气也不怎么友善。
可……如果也不是自杀呢？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在我提了梁天之后让我进来查看案发现场。但是我很清楚，他说的这句话分明就是在对我说！他的意思很明显，不是他杀，也不是自杀。
那么她到底是怎么死的？！
他难道在暗示，凶手，不存在吗……。
会不会……会不会是怨灵的复仇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