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我想明白其中关节,一直低着头的僵尸,突然缓缓地将头抬了起来。一对原本还黑白分明的眼珠,此时已经变成了两个深邃的黑洞,散发着暗红的血光。僵尸的嘴唇也已经消失,森白的獠牙直接暴露了出来,仿佛随时择人而噬。
血尸张开血盆大口,喉咙里发出一声嘶哑的咆哮声,张开双臂,猛地向我这里扑了过来!
“卧槽!”
变成血尸之后,它的速度快了许多,不到五米的距离几乎转瞬及至。我只来得及在心里咒骂一声,直接把手里的金佛、玉菩萨甩掉,双手举起了枪——要是这种千钧一发的时候,我还相信这些石头能保佑我,那我真就活该死在这里了。
我刚刚举起枪,血尸就扑到了我面前,一把握住92式的枪管。我只感觉一阵腥风扑面而来,大脑顿时一片空白,只能下意识地连连扣动扳机。
短短两秒钟,我就将92式里剩下的子弹全部打光,“啪啪啪”的枪声回荡在甬道里,炸得我耳朵生疼。
血尸虽然凶厉,但毕竟是血肉之躯,自然不可能挡得住子弹。一连串的火焰从枪口喷出之后,血尸握住枪管的手已经被打得一片血肉模糊,五根手指全部被打断,手掌也被打烂,白森森的骨刺都露了出来。
不过这血尸似乎没有痛感,凶悍无比,手掌被我打烂握不住枪口之后,竟分毫不退,继续前进,挥动着残臂向我刺了过来。
距离太近,我猝不及防间根本闪躲不开,直接被这只残臂打在了胸口上,锋锐的骨刺直接刺破我身上的迷彩服,深深地扎进了肉里。
“啊!!!”
血尸挥动手臂,直接在我胸口上剌开了一道十几厘米长伤口,粗糙的骨刺也不知从我身上刮下了多少血肉,只见鲜血瞬间喷涌了出来,将我前身的衣服完全浸湿。撕心裂肺般的痛感差点没让我昏死过去。
我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嚎,整个人就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气,如同一只断了线的风筝般飞了出去,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躺在地上,我只觉得头晕眼花,眼冒金星,但眩晕感很快又被痛觉代替,剧烈的疼痛让我想昏过去都不可能。借着矿灯的余光,我只看见身前一道血影闪过,凶厉的血尸就向我飞扑了过来,整个压在了我身上。
“完了!”
我脑海里突然冒出这么一个念头,然后就是一片空白,什么反抗都不做了,认命地闭上眼睛,准备迎接死神的到来。
突然,只听得“嘭”的一声枪响,我就感觉左肩一阵剧痛,骨头几乎都被敲碎。
“中枪了!”
我心里苦笑道,这死胖子果然没有辜负我的期望,真******是神枪手,僵尸打不中,打老子倒是准的不行。操!怎么不打老子头,给老子来个痛快的!?
想到要被僵尸一点一点咬死,我就觉得瘆的慌,还不如被一枪爆头来得痛快。
“咦,它怎么没咬我?”
我愣了一两秒,突然发现,压在我身上的僵尸,竟一动也不动了。就在这时,矿灯的灯光在我眼前晃了两下,胖子怯生生的声音也传了过来。
“小乐爷,你……你没事吧?”
“不会这僵尸,是被胖子刚刚那一枪打死了吧?”
对于这个念头,我是根本不相信的——老子打了那么多枪都没打死,怎么可能偏偏胖子打一枪就打死了,难道真是他挂着的那些金佛玉菩萨现身保佑了?
可是除此之外,也没有其他的可能了。压在我身上的血尸,已经一动不动,确确实实死透了。
粘稠的血液滴在我脸上,顺着我脖子流淌了下去,瘆的我直恶心。
我连忙抬起手,想要推开身上的血尸,但一抬左手,肩膀上就传来一阵剧痛,仿佛肩骨尽碎一般。我只好用一只右手将血尸推开,但动作间又不小心牵扯到胸前的伤口,疼得我直吸冷气。
艰难地坐起身,我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平复着心境。脸上不时有液体顺着脖子流下,也分不清是血还是冷汗了。
“小乐爷,你……你没事吧?”
“卧槽,你******看我像是没事的样子么?”我没好声气地咒骂着,把手伸向胖子,“给我,手电!”
接过手电,往血尸身上一照,发现其他的都还正常,只有脑袋上有一块巨大的伤口,整个脑袋几乎都已经被打得稀巴烂,看起来就像是被大口径手枪近距离爆头的样子。
我狐疑地看向胖子,不可置信道:“这……是你打的?”
“我……我不知道啊……”胖子也看到了血尸脑袋上的伤口,手足无措地摸摸头,颇为不好意思地说道,“枪是我开的,但没想到真能打中。后背面积大,我本来瞄准的是后背,没想到打到头了……”
看来确实是胖子误打误撞爆了血尸的头,然后穿过头颅,打在了我肩膀上。还好有血尸缓冲,不然我整条左臂恐怕都要齐肩而断了。
我苦笑着摇摇头,也不知道是我命大还是胖子手气好,竟真的一枪命中,而且好像还打到了要害。
胖子似乎对自己的战果也有些难以置信,挠着头,喃喃道:“这中国的僵尸怎么和老美的僵尸一样,都要爆头才能死透,看来这巫王,才是世界僵尸文化真正的先驱者啊……”
被胖子这么一说,我突然想起来之前陆小哥演示给我们看的东西——正版血尸的要害也是脑袋,那是因为血尸其实是尸蟞的共生生物,尸蟞藏在血尸头颅里,作为神经中枢和大脑操控血尸。只要杀死尸蟞,血尸自然就会死亡。
这么说,那眼前这具僵尸突变成的血尸,它的要害也是大脑,会不会是因为同样的原因?
想到这处关节,我忍着剧痛,从腰间抽出匕首,准备用实际行动,来验证这个猜想。但看着那颗血肉模糊的头颅,我实在是有些下不去手。
过去二十多年里,不要说人,我连只猪都没杀过。现在面对这具人形的血尸,要切开它的头颅,对于我而言,实在是一项艰巨无比的任务。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我心里鼓励着自己,这地宫里还不知隐藏着多少尸蟞,多少秘密,若是不搞清楚,恐怕寸步难行!
我咬着牙,举起匕首,对准血尸的脑袋,狠狠地扎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