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我过了一晚最不安的夜。看着紫微星,拿着罗盘,也不知道推算了多少遍,可结果都只是生死未卜。
直到次日天明,看着启明星升起,望着徐徐升起的朝阳,我才明白一个道理。黎明前的黑暗,无论多黑,它都会过去的。
既然易先生已经说明会帮忙找到老鸟和筱筱,那么我接下来的认为,也就是尽快想办法找到黑灵的余孽。如果再继续下去,我不能想象自己会干出多冲动的事情来。
吃完一个人的早餐后,照旧和那些清晨就来上班的师傅们打招呼。然后就把自己关进了小灵堂,从香台后的墙砖中,找出师傅当年给我的道家法术秘籍。
我记得小时候,天天那这本书当连环画看,从来都不注意细节。只是关注妖怪被道士打死了,道士被妖怪杀死了,道士用禁咒把自己给反噬了。
当再次翻起这本书的时候,我这才明白,原来上天给了我这么多财富,可我从来都没有珍惜。
我开始从第一页,认认真真的看起来。道家的知识博大精深,等一口气看完,已经是到了午夜。并且也明白了师傅为了我,到底是有多么的用心良苦。
从吃到穿,看是随意,实际都是师傅精心准备。就连这次赶出家门,都是有认真推算过。但是我不明白,这次的情况都这么严重了,师傅为什么还不出现!
我这一夜依旧没有睡,认真学画了一种新的符咒,起魂咒。这种符咒能帮组阴魂快速的恢复,但也有缺点,就是施咒的生人,可能被自己的阳气灼伤。
等画到一张完整的起魂咒时,外面的天,已经完全大亮了,新的一天有来领了。
我打开了门,装作若无其事的坐到小房间中。然后像往常一样的开门做声音,等顾客的当间,殡仪馆的一个工人找到了我。
“胡师傅啊,二号炉出问题啊,侬能伐能过去看看?”
这烧炉里的师傅是个S市的人,来H市后,就在这结婚、生子。如果我没记错,他是我们这唯一的一个全和人。这所谓的全和人就是家里从长到幼,家中都是健康安在的。
“行,你带路吧,我把这边门关上。”
自从心肌梗塞如疫病一般爆发,我这的生意也是日渐惨淡,现在时间也早,小屋里面没有客人。关门不管门的,也就是我自己的心病,怕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进去。
等关好了门,再转身,正好对上了一个新来的鬼魂。这一看就是个迷糊鬼,自己死了都不知道,还不停的找我搭话。
“这位先生,这里是什么地方?我怎么来这里的?”
他站在小屋边上的阴影里,说这话的时候还是左右看着的,样子一脸迷茫。从他身上穿着的病人服,我推测这鬼是从医院被无意之间带出来的。
“你自己看看你的心。如果还有什么问题,就到小屋子的大衣柜里,我办完了事情会回去。”
说完我就不再理他,只是自己走自己的路,跟着烧炉师傅继续走去。
在经过停尸房的时候,我又一次发现了问题。门上的八卦镜,又有新的裂痕,后面的剪刀被踢到了路的一边。这样看来,昨天晚上,它们已经有“人”来找过我了。
我继续向2号锅炉房走去,可才到门口,就看到里面堆满了各式各样的鬼魂。我本装聋作哑的走过去,可是才走到门口,就被一个大脑袋给拦住的去路。
实际上本可以安心踩下去,就算扁了,它也能自动复原。但毕竟是从小师傅教导,我这脚还是真下不去的。
“哎,前两天刚送走一批。怎么又来了,老于它们都不管管的吗?”
我略微有些埋怨,但想到之前老于和杨烨那样子,叹了口气后,也就不再抱怨了。
“胡先生,您怎么不进来?”
那位2号房的烧炉师傅在里面等了许久,看我都不进去,就放心不下的又走了出来。在看到我一脸为难的时候,他笑了。
“不过是些没钱买过路费的,你走进来就是了,别管它们。”
他这么一说,我马上明白了。毕竟是多年的烧炉师傅,里面有些什么问题,还是能一眼看透的。所以他才来找我!这样也就能说通了。
“是,我就是觉着它们这样太可怜,想……”
“什么都别想了,这就是它们的命。我看你年纪轻轻,也是心软,有些东西就是不能可怜。因果轮回报,它不是不报,只是时辰未到!我劝你还是要狠心点才好。”
老师傅就是老师傅,经历的多了,见识的也就多了。他这话是多年来的经验,在我看来这话就是和我师傅说的一样,对鬼怪,就是要狠心!
“是,这个道理我明白。但是我想这次把这里东西解决了,不然里面的清不干净。”
有的话可以不用说的太清楚,大家心知肚明也就点到即止。我说清楚了原因,可他倒是一脸的阴郁。
“怎么会这样呢?应该不可能有这么多才对。”
“老师傅,您说的是什么?”
他的嘟囔,引起了我莫大的好奇心,也许这就是解开所以谜团,找到黑灵的关键!
“我们这个行业,每天在烧完所以的大体后,多余的骨灰和铁质零部件,都会送到存放室。存放室里的东西存放六个月,没有人认领就由咱们自己处理。”
“这和这些个东西有什么干系吗?”
“很简单,有些生前执拗,或者小气的人,对自己的所有东西都视如性命!它们不愿意放弃自己的东西,也就天天守候在这里,渐渐的这些东西这里也就多了。”
“可在我看来,这里的,应该不是为了你所说的自己东西。”
我不理解,如果按照这位烧炉师傅说的,那么这里即便是有,也应该不多,但这里没有千魂,也有好几百魂。其他正常的炉子,可没有这么多鬼魂存在。
“是的,那样的鬼魂有,但规模不多,最多也不过5、6人。如果还要多,那么更有可能是炉神不在了,或者是鬼差长时间的不来。”
“你说鬼差长时间不来,也会变成这样?”
我现在越想越后怕了!前天晚上,老于和杨烨不是刚来过嘛,它们不可能没看到这些鬼魂,除非它们没看到。但转过来想想,它们怎么可能没看到呢?
“鬼差多久不来,才会变成上百的数字?”
“这,3个月吧,至少3个月以上!”
“那么是不是有可能他们根本不是咱们这的?”
我又换了一种新思路,如果都按照正常计算,除非这些鬼魂不是我们自己这里的。
“这就难说了,孤魂野鬼来回换地方,这里也是有的,只是没有你说的那个可能。”
他的回答让我一下子又无语了,假设不成立,所以有的预计又全部推翻。
“那么还有什么可能呢?”
“除非啊,鬼差出事了,鬼魂丢了!”
烧炉师傅回答这话的时候,满脸笑的灿烂,显然是把这个假设当笑话了。但我一听这话,是赶忙开始从鬼影中找自己最熟悉的身影。
如果真是鬼差出事了,里面这些鬼魂,总有一个是自己眼熟的。可是看了半天,我一个认识的都没有,这说明他说的,也不成立。
我对他笑着摇了摇头,然后开始小心翼翼的往里走去。
“可不是,我才不要走呢……”
“就是,这里好吃好喝的供着。他们死了,我们靠什么过火?”
“就是,就是。我才不敢这白傻甜的事情呢!”
我刚一踏进房间,一阵阵的议论声,就开始此起彼伏的冲击我的耳膜。我开始认真听它们的话,既是希望从中能有些什么线索。
“我听说,这次抓咱们的也有鬼!还真是讨厌,这么多年了,如果就这样死在它们手里,我不甘心!不甘心啊!”
“那有什么办法,难道你想变成傀儡?”
我它们这么一说,这些听就懂了,是黑灵控制了很多大鬼。然后是用鬼治鬼!通过鬼杀人,再制造鬼,然后再利用杀人。能想出这么恶心的计划,我也真是觉得呕吐都代表不来我的感觉!
“老师傅,你这有什么瓶子、罐子什么的吗?我要一个空的。”
我打算先把这些东西带走,等晚上,我再把杨烨招来,把它们带会地府。在我眼中,地府现在唯一可靠的,也就是它们两个了。
“这个有,矿泉水瓶子!”
“行,有瓶子也好,我先把它们带走。晚上我再做法超度了它们。”
我的话刚出口,结果烧炉师傅都还没表态,倒是把这群东躲西藏的可怜鬼,给乐坏了。
“谢谢师傅,谢谢,太好了,我们终于能有好的归属了!”
整个大炉房就这样沸腾了起来,它们你一言我一语的,热闹的不得了。等烧炉师傅拿来几个矿泉水的瓶子时,它们全都拍好了队,就等我收它们入瓶了。
我打开瓶口,对着众鬼魂们一阵的掐诀念咒,鬼魂们就这样一个接着一个的进入了瓶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