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到梅瑜洁是去伺候许茹芸,我的心又凉了半截,果然,那孩子真是他的,否则怎能让他这么记挂,这么费心?
可悲的是,到现在为止,大家还以为许茹芸怀的是腾父的孩子!
大概腾父也怕家丑外扬吧!宁愿让外人以为这孩子是自己的,也不能承认小三和自己的儿子跑了破鞋!
眼看着梅瑜洁上了门口的车,我也跟着在玄关处穿鞋,腾尚珈想陪我,急忙回卧房换了一条裤子,跑到门口,说:“一起!一起!我陪你!”
腾柯不明所以的望着我俩,本来冷战的关系就没缓和,这次见我要走,他终于开始焦急:“你们俩个要去哪?拿行李干嘛?夏晴你又在闹什么!”
闹?我真的很想知道,从早上到现在,是我在闹,还是你在闹?
我继续绑鞋带,然后去拉箱子,腾柯一把将箱子推到一边,呵斥:“我问你话呢!你这是要去哪!”
我踩着鞋进了屋,义愤填膺,“这还看不懂吗?离家出走啊!既然你们都那么排斥我,我是不是就应该识相点,自己走?本来就是寄人篱下,犯不上为了住在这里,连自尊都不要!”
“夏晴!你能不能不胡闹?”他问都没问我缘由,直接就给我定义成胡闹,既然如此,我就算解释清楚,也都是多余!
“对!我就是在胡闹!我就是单纯的觉得,这屋子里的男人和女人都‘太’善良单纯了!不仅好坏不分,还腹黑的要命!我觉得我在这里多呆一秒,都是在消耗精力!求求你让我走行吗?我只是想多活几天!”
腾柯蹙眉,恍惚的神情下,眼神格外怪异,像是有心疼,但又迫不得已。
我真的越来越看不懂他了,不论是言行举止,还是外貌神情,搁着以前,他就算对我冷漠,也知道什么样的话会触及我底线,什么样的话会让我心烦。
可如今他突然有了这么大的变化,任谁都不会好受。
他是有什么苦衷吗?或是早就对我不耐烦,想要发泄?
我最终还是选择了离开,后退着走到门口,指了指行李箱,冲着腾尚珈说:“能帮我把东西拿过来吗?看样子凭我自己的力量,是拗不过他了……”
腾尚珈当然站到我这边,躬身提起箱子,就要跟我走,腾柯喊道:“腾尚珈!她胡闹就算了,你别跟着起哄!”
腾尚珈定住神,无奈的瞅了瞅腾柯,说道:“哥,你今天有些过分了……”
这句话说得不轻不重,我本以为腾柯能放过我俩,但我还是低估了敌军的实力,毕竟他身边还站着一个袁语昕,女人哭哭啼啼起来,也是挺要命!
她看似有泪的抹着眼,晶莹剔透,“尚珈,难道你觉得今天的事是我们的问题吗?夏晴姐可能是一时生气割破了我的手臂,可是腾哥哥帮我说了几句话有错吗?我知道在这个家里我很多余,我也知道你从一开始就看不上我,但是这伤口在这,我没有责怪夏晴姐,更没有埋怨她对我的那些污蔑,可是你这么误会腾哥哥,我真的觉得太难过了,也许都是我的错,让你们兄弟之间出了矛盾……”
看着袁语昕梨花带雨的哭腔,我觉得她还真不是一般的会演,这不长不短的一段话,既说明了我伤害她,又维护了腾柯,更给自己推脱的一干二净!
高啊!真是高啊!
我冷冷的哼笑一声,给袁语昕提了个醒:“妹妹,随便你说什么!像你这么不珍惜眼泪的人,我还真是第一次见!不过还是要给你一句忠告,下次拿刀自残的时候,记得割浅一点!否则留疤就没法赖人了!毕竟是自己刀功不好!推荐你一个地方,蓝翔技校听说过吗?你去那问问,说不定有教你怎么使用菜刀的,好好学学!听话!”
我说完就往门外走,腾尚珈跟着我后屁股哈哈大笑,而袁语昕哭的更凶了,说什么我诬陷她之类的!
反倒是这一路没听见腾柯的声音,一句也没听到。
和腾尚珈出了院落,他开车把我送到隔壁的小复式,父母这时候应该是出门买生活用品了,没瞧见家里有人影。
我让腾尚珈把行李搬上了楼,随便找了一间空房间,就将行李推了进去,下楼后,大厅里依旧还有一股浓浓的装修味,空房子就是这样,时间长没人住,少了很多人气!
我给腾尚珈倒了杯水,放到他手中,说道:“时间不早了,你还是回去吧!如果让我爸妈看到了,他们一定会以为我和腾柯怎么样了!本来他们就很担心我的事,如果看到这一幕,更好不放心了!”
腾尚珈不想走,但他擎不住我接二连三的轰炸,最后在陪伴了我半个多小时以后,还是妥协离开,回了别墅。
这样也好,腾柯看见他回去,也就知道我已经落稳了脚。
可就算是这个时候了,我还在想着腾柯……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是不是有些操心过头了!
等着他走,我上楼拉出了行李箱,我不能留在父母这的,如果老两口回来发现我在家,何止会疑心我的感情问题,更会拉着我去找腾柯理论!
我只是想把所有人都打发走,然后自己离开。
迅速的从家门脱身,我左顾右盼的上了别墅园的小路,几经争分夺秒,终于在大道上见到了出租车!
一上车,我就给谭馨打了电话,她现在已经搬去了廖晨的家,所以在她旧楼那暂住几天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她把钥匙留在了家门口的脚踏布下,撂了电话我就直奔她家小区。
抛除一切烦扰吧,我真的需要过几天安静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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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谭馨的旧楼,家里也是有几天没住人了,我里里外外的打扫了一番,却在书房的旧纸箱里看到了很多大学年代的信封,一封接着一封的,都是情书……
我知道那时候谭馨就很惹火,凡是有她出现的场合,必然是公众的焦点,因为她长的水嫩,加上后天对美的极致追求,一点一点的把自己打造成了今天的模样,看上去和目前的网红没什么两样,也就是当下最受欢迎的女神形象!
我随便翻了两封,觉得她实在是太自恋,这么多年过去了,连这种东西都还留着!我打算把信封整理整理,但翻了几下,才发现那些情书,都是一个人写的……
还能有谁,全世界,也只有何思成这么一个死心眼能做出这样的事!
一辈子就咬着一个女人不放,临松口的那天,还为了她全身而退了这座城市,放弃自己已有的工作,去外面的世界疗伤!
我大致数了数,几百封也是有了!
看到这,我就更觉得谭馨没良心,放着爱自己的不要,非去找什么可以满足她物欲的男人!难道钱不是越赚越有吗?踏实一点,不好吗!
没了整理的兴趣,我将那个纸箱推到了一边。
起身打开电脑,谭馨的邮箱就显示了自动登录,几封邮件扑面而来,我打开界面,那上面的未读邮件已经堆成堆了!其中不乏有何思成的信件,但她一封也没看过!
我真为何思成打抱不平!就这样的她,早晚会遭报应的!实在气人!
收拾好一切,我给自己放了满满一浴缸的热水,为了保持清净,临泡澡前我给腾尚珈发了短信,告诉他我很好,晚上不要联系我。
我直接关了机,这一晚我要在没人打扰的时间里度过!谁都别想干扰我!
所以,在忘记所有烦恼的这段时间里,我头一次感觉到了放松,只是孤枕独眠的夜里,我还是会无数次想到腾柯,想到他今天让我受的委屈,以及那些没能说明白的真相!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狠狠的捏着太阳穴,强迫自己不去想那些本不属于自己的人或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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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早起来的第二天,我怀着忐忑的心情开了机,本来以为能收到很多人的信息,结果一夜的失踪,也只有腾尚珈给我发了几条微信。
失望的同时,我的手机破天荒的来了电话,我以为是腾柯,结果是车子静!
我突然想起,我们曾约好要试婚纱的!她应该是为了这事找的我!
接起,那边的她依旧冷冰冰,“刚起床吗?收拾收拾吧!今天不要化妆,因为你要试衣服!那边会有人帮你打扮!十点在JS的婚纱店门口集合,别迟到!”
她没给我回话的时间,直接就挂了电话,我看着恢复屏保的手机,心里一阵冰凉,还真是折磨人,一大早就不让我踏实!
我是不是应该告诉她真相?婚纱根本就不用试了,你儿子现在已经对袁语昕产生好感了?
想想还是算了吧,演戏演到底,送佛送到西!
挠挠头,顺手拉开窗帘,外面的光晃的刺眼,层叠的云彩还真有点像婚纱的样子,白的睁不开眼皮!
磨磨蹭蹭下了床,我开始洗漱穿衣,想着一会儿要见车子静,我还是应该穿的朴素点!谭馨的衣服就别想了,还是穿我自己的吧!
我提前九点出了门,因为没有车,只好上了公交,抵达车子静口中的JS,我才知道,这家婚纱店,是在国际上出了名的品牌!基本都是定制,全国上下,你找不出第二套一模一样的!
要不说它为什么贵,就贵在了这份独一无二上!
我之前就有耳闻,这种地方如果不是事先预约,是不会让你试衣的,我看车子静还没来,就打算站在门口等一会儿,可那门边的服务小姐似乎是认得我,推开玻璃门就走到了我身后,礼貌问道:“您是夏晴女士吧?”
我回头,眼前这个服务生我并不眼熟,“恩……我是夏晴,请问你是……”
“哦!我在报道上见过您!您是腾先生的未婚妻对吧!车夫人上周有预约,应该就是为您预约的!您要先进屋坐会儿吗?”
服务生笑的很甜,模样也是清纯,白皙皮肤上,一抹淡红色的薄唇,看的很是舒服!这婚纱店里的服务人员还真是高水准,不仅长得漂亮,还精通各个名门高层的八卦!
我尴尬的点点头,“那就先进去吧!伯母应该很快就到了!”
得到了这样的优等待遇,屋内的其他几个服务生也开始对我大献殷勤!端茶送水都是低级的,更有意思的是,她们似乎对腾柯很感兴趣,不停的从我嘴里套出有关他的事迹!我心想着报复他的时候来了,就胡扯了很多没发生过的事,比如他追我追的死去活来啊,比如他这个人怪癖很多!
只是话说到尽兴,车子静还是准时抵达了这里,我闭了嘴,那几个服务生也跟着闭了嘴,大家都清楚车子静的为人,严肃,并且不好伺候!
起身,我冲她打了招呼,“伯母……”
车子静没和我废话,直接吩咐两个店员帮我去库里拿了两套衣服,那是她事先就选好的,而我今天来,只是来当衣服架子的!
我心里自然不好受,因为这婚纱穿的有名无实,也毫无意义!
等着店员从库存拿出衣服,那两人一人捧着一件,看上去很吃力,我想上去帮忙,车子静严肃至极的叫住了我,“你去干什么?你是来试衣服的,不是来打杂的!”
哪里知道她会有这么多讲究,我就站在原地等着她们过来伺候,其中一个店员把婚纱外面的遮尘罩拿掉,我才看到那件拖地的婚纱裙,闪闪发着光!
女人天生就爱闪闪发亮的东西,而我也是一样!
只是我很疑惑,车子静明明不赞同我和腾柯婚事的,干嘛又要浪费这么大的手笔,来给我挑选婚纱?而且是在这种地方!如果她只是想让我知难而退,那么随便找一家便宜的地方就好了,何苦这么认真呢!
思绪着发飘,车子静就催促我马上进去换衣,我起身,店门口那边就有人进了屋,抬头一望,竟然是我母亲!
“妈……”我目瞪口呆,母亲则满目欢喜的朝我走来,她看了看屋内的那些精致纱裙,不由的激动道:“是子静让我来的,她说你试婚纱,总得让我来瞧上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