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沫又是一路跑回了学校。
刚到学校,就被一脸凶神恶煞的樊森拽上了她以往去休息的那个天台。
“快要,上课了。”陈沫低下了头,眼睛看着自己的脚尖,不敢抬头看樊森的脸色。
“你放学去哪了?”樊森不理会她的话,直接逼问。
下课的时间秦蕊一直缠着自己,想要脱身去找陈沫都没有机会,终于到中午樊溪找秦蕊吃饭,自己拖延着没去,去陈沫班上找她的时候却发现她早就不在了,天台他找了,学校他也找了,就连女厕所他都进去找了,却还是没有找到她,那种心里有痒不能挠的感觉真是让他憋屈死了。
他就不信她不来上课了,直接在学校门口堵,终于快上课了,陈沫也到了。
“我,回家了。”陈沫依然低着头,没有做别的动作,她觉得那些都是多余的。
“你把头抬起来。”樊森最讨厌陈沫这样跟他说话了,好像他有多恐怖一样!
陈沫慢吞吞的抬头,眼睛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你……你眼睛怎么啦?你哭了?”樊森还想要骂她,但是当看到她眼睛的时候,不由心里一紧,她的眼睛又红又肿,吓人的厉害。
陈沫摇摇头:“没!”有些事情不适合对樊森说。
“谁欺负你了?你跟我说,老子宰了他!”一瞬间樊森的脸涨得通红。
“别,没人,欺负我。”陈沫拽住了樊森的袖口,怕他一冲动做出什么来。
樊森顺势就握住了陈沫的手:“你性子不能这么软,不然会被别人欺负的。”
陈沫只是摇头,反正已经被欺负惯了。
樊森拉着她坐在了天台的围栏处,把她拽到了自己的怀里,叹息一声:“你怎么就那么懦弱呢。”天天被欺负了也不敢说话。
陈沫一动都没敢动,就这样就着劲在他怀里躺着,听着樊森有力的心跳,她感觉自己的脸发烧了起来。
忽然刺耳的铃声响起,陈沫一顿,微微的在樊森怀里挣扎:“要上课了!”
“再陪我一会儿!”不是请求,而是命令,樊森霸道的将她扣在怀里不松手。
骨瘦如柴的陈沫哪是他的对手,只好认命的躺在他的怀里。
等着樊森享受够了日光,这才松手放开快要睡着的陈沫。
陈沫赶紧站起来一句话都没有说就往教室跑,也不知道迟到多少分钟了。
刚推开教室的门,就感觉到那压抑的气息。
语文老师敲着教室桌,显得相当的急躁:“陈沫,今晚留下来打扫卫生!”
陈沫点点头,低头像自己的位子走去。
“啊!”不知道是谁故意在路上伸出一只脚,故意绊了她一下,陈沫差点栽到桌角上!
她所作出的反应不是回头去看是谁制造的恶作剧,而是头也不回的老老实实的做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她却没有想到,这样的恶作剧才是刚刚开始。
晚上放学,所有的学生都走了,唯独陈沫,还有今天的值日生没有走,他们搬起板凳开始打扫。
“陈沫,你先打扫着,我们去下厕所。”今天的值日生放下扫把跟她说了一声,也不管她是否同意,就都走出了教室,还贴心的关上了门。
陈沫抬了一下头,随即继续低头打扫。
对于幼小的她来说,搬起这些板凳就已经是吃力的体力活了,现在几个值日生又都走了,扫地还是擦黑板的活只有她来干了。
她一个人干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地都扫完了,那几个称去厕所的值日生却都还没有回来,陈沫没有想,也没有去埋怨,埋怨她也得不到任何,只有认命的开始擦黑板,擦完黑板就要去倒垃圾了,只要把垃圾倒了,就可以走了。
吃力的提起装满垃圾的垃圾桶,她往门口走去。
拽了一下教室的门,竟然没有打开,陈沫微微皱起了眉,放下手里的垃圾桶,两只手抓着门拉。门却没有丝毫打开的迹象。
她转身跑向后门处,依然打不开。
陈沫心里一揣测,知道她是被人耍了,刚刚她并没有在意到,那几个值日生说要上厕所的时候竟然连书包都拿走了。
陈沫有些无奈的站在偌大的教室里,她现在该怎么办?那些人肯定把门给锁了。
如果没有老师或者学生发现的话,她就要明天早上等到老师来的时候才能被发现。
陈沫站在门口,鼓足了勇气开始喊:“有没有人啊,有没有人啊,开门好吗?”
无人回应,有的只是走廊里传来的空寂的风声。
“有人,有人听到吗?”陈沫又喊了一句。
却仍然没有人回应,她知道,这个时候师生都应该走光了,无望的坐回位子上,看来她只有明天才能出去了。
陈沫掏出了课本,干脆就学习吧,一边翻动着书本,一边耳朵听着门外面的动静。
在已经没人的校园里,一切都是如此的安静,一点点小的动静都会被无限的放大!只要有声音,就证明有人,她或许就可以出去。
但是天一点点黑了下来,除了风声之外,她什么声音都没有听到,她有些无望的趴在了桌子上,夜幕已经缓缓的降临,虽然是在炎热的夏天,晚上却还是有点寒冷,陈沫不由缩了缩身体,绝望的看着窗外的月光,就算这个时候她消失在所有人的眼前,也不会有人会觉得奇怪,然后寻找她。
这么想着,耳边竟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陈沫有些不敢相信的站了起来,往门口走去,由于她没有开灯的缘故,不小心被桌角撞到了腰,闷哼了一声。
脚步声已经在教室门口停了下来:“陈沫,你在里面,对吗?”夹杂着焦急的声音,还有未喘匀的气息。
那一瞬间,万般思绪涌上了陈沫的心头,鼻子有些酸酸,眼角开始酸涩,原来还有一个人会不顾一切的寻找自己。
陈沫走到了教室门前,抵着门轻轻的点了点头:“嗯!”
“你等等啊,我这就开门。”
随后陈沫就听到一阵琐碎的声音,她往后退了两步,而后教室的门被打开。
身影还有些起伏的樊森站在门外,略长的头发因为跑步流汗的原因而粘在了额头上,下巴处不时的滴下汗水。
“樊森……”陈沫第一次这样怯意的,这样自然的喊了他的名字。
“你怎么还在这儿?为什么没告诉我?”樊森冲着她就喊。她知道他有多担心吗?放学后以为她在校门口等他,后来找了几圈才敢确定她并没有等自己。
气冲冲的他回家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就打算找找,打了很多同学的电话才听到她今天被罚打扫教室。
他又跑了回来找她。
陈沫低下头,心里有些酸酸的东西荡漾开来,她并不知道,那正是爱的萌芽,在心中酝酿。
“告诉我,谁把你锁起来的?”樊森双手抓住她的肩膀,眼里的狠戾一眼望不到底。
陈沫的眼神有些闪烁,她知道,只要她说出来,樊森就会替她出头,但是,她不想说,她知道,自己和这个梦幻般的人物走的这么近有多少人妒忌,那些人也都是喜欢樊森才这么做的,她不想樊森因为自己变成所以人的敌人!
陈沫轻轻摇头,想要这件事情就这么算了。
“你永远都那么懦弱!”樊森怒不可遏的吼着。
陈沫只是低下头,听着他的责怪,是啊,她的性子本来就是这么懦弱!
“走,跟我回家!”樊森看陈沫的样子,心里纵使有一肚子的火也没地方发,只好牵起她的手往外走。最好不要让他知道是谁的恶作剧,不然,那个人就等着死吧!
第二日早上,樊森依然是和陈沫一起去上学,他还有意的和陈沫靠的很近,而且用凌厉的眼光看着每个向陈沫投来好奇目光的人。
陈沫则是默许樊森这一行为,低着头,一声不哼的走着,这世上还有一个人肯不舍弃自己,那个人就是樊森,他半夜都可以跑到学校来找自己。这点过分的行为又有什么?
这时的陈沫已经对樊森放下了所有心里的芥蒂,心里也已经认定了樊森。
“哟,早啊。”不过一早却在学校门口遇到了不速之客,樊溪站在陈沫的面前,双手抱胸,依然高抬着头,用一种眼睛长在头顶的姿态看着陈沫。
从樊溪一开始出来,樊森的脸色就开始不好看起来,他盯着樊溪身后无所事事样子的秦安,咬的压根都痒痒了,他到底想要干什么?自己都说了,他的事情不需要别人管。秦安到底要怎么样?
陈沫闪了一下身子,已经错开了她和樊溪面对面的位置,依然低着头:“我先走了。”她和樊森说了一声,这就要迈开步子走。
樊森一伸手就抓住了正要走的她:“我让你走了吗?”
陈沫僵硬住了身子,她能明显感觉到,有一道喊着妒忌还有恨意的眼光看着自己,当她鼓起勇气抬头去寻找的时候,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就站这儿?你是爷的人,看他们能怎么样。”樊森有些放肆的将陈沫搂在怀里抱着,挑衅的看着秦安。
秦安依然无动于衷,而一直站在秦安身边的秦蕊也安静的很。
“喂,你脑子进水了?”樊溪皱着眉头看着樊森搂着陈沫腰的手,脸上写满了嫌弃。
“进没进水跟你有什么关系?”樊森狠狠的看了她一眼,抱着陈沫翩然离去,这些人,都有病。
陈沫很乖巧的顺从着樊森的脚步离去,那扎人的眼光又投来,陈沫站住了脚步。
樊森皱起了眉头,侧头问道:“怎么啦?”
陈沫轻轻的摇摇头,没有回头跟着樊森走去,那种眼神,她从来都没有承受过,即使从小遭受到了无数种眼神,但那些眼神中只有唾弃,不屑,还有瞧不起。却从来没有仇恨到妒忌,好似她抢了别人丈夫般怨恨的眼神,这让她有点奇怪。她安慰自己,但愿是自己多想了,根本没有这回事!
陈沫如以往一般缩着头往前走,没有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