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两个人看了一会儿电视,陈沫说累,便早早的去睡了,恒哲对她道了句晚安,她也没有心思理会。
回到房间,她把房间的门狠狠的反锁上,但她还是感觉不到一丝安全感,最后,她一个人艰难的把床头柜抬到了门口抵上了门才算完。
她也累的差不多了,晃悠的跌坐在床上,摇头苦笑自己,这是何苦?陈沫你这是何苦?
但是,她不忍心让恒哲跟着自己受苦,她不忍心看着恒哲放弃这么优越条件的工作,随着自己奔波,毕竟,恒哲还要扛起一个孤儿院,她不能,不能这么自私。
漫漫长夜,她一个人在大街上游荡,她也不知道要去哪儿,就是漫无目的的走,走啊走,她感觉到了害怕,前面是昏暗的街道,一个人都没有,且飘着茫茫迷雾,她回头,想要走回原地,却发现身后的迷雾更甚。
她开始焦躁,还是感觉到冰冷,想要逃脱,缓缓的,一个人高大的身影从她前面的街道上走来。
向她靠近着,她的眼眸中燃起了希望,终于有一个人出现了,是否要带她离开这个昏暗的地方呢?
她心里期待着,薄雾随着那个身影的靠近一点点散去,她从只能看到一个黑黑的影子变得能模糊看清那人的轮廓。
当那人走到她的面前,她也终于看清了来人的面目,她诧异的长大嘴巴,放大的眼睛几乎瞪出了血,她看着面前狰狞的面孔。
张嘴想要嘶喊,却是无声的,她哭啼着,无助着,向自己身后的迷雾跑去,却被那人一把揽住了腰际,她挣扎着,感觉脖子一紧,那人的手已经放到了她的脖子上,而且慢慢的开始用劲攥紧。
她痛苦的张开嘴巴,想要缓解窒息的痛苦,可是空气就是进不到她的身体,她的身体开始变得轻飘飘的,她的瞳孔开始无比的放大,她一直等着那个人的脸,最终……
“啊!”陈沫一声惊叫,从床上坐了起来,环顾四周发现是她的房间后,立马瘫软在了床上,原来刚刚的一起都只是一个梦,也幸好只是一个梦。
她颤抖着伸手捏开床头柜上的台灯,看着昏暗黄色的光,陈沫心里的浮躁这才平息了一点。
刚刚真是把她吓坏了,她竟然梦见了那要可怕的樊森。
陈沫安慰自己,或许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吧。
毕竟晚上的时候樊森曾经那样对待过她,她倒是觉得,如果不做个噩梦都有些对不起自己呢。
随即又是一番痛彻心扉的安慰。
昏黄的灯光打在陈沫有些瑟瑟发抖的身上,将她的身影投到了墙上,变成了一只瑟瑟发抖的毛虫。
就这样,陈沫干干坐了一宿,做了那个噩梦之后,就再也没有睡着。
她便一直蜷缩的坐在床上,等待着黎明的来临……
第二天,陈沫怀着一丝心狠的心态以为樊森会出现,下班回到家后却也没有见到樊森,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恒哲说要回去的,月初很快就到了,她收拾了一下屋子里的东西,看了看,发现樊森没有拿家里的钥匙,也不知道回来之后她和恒哲都不在,怎么进屋。
最后,她还是搬了一块砖头放在门口,把钥匙压在了砖头低下。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这么做,只是心里有些放不下樊森。
孤儿院不是很远,在旁边的一个城市而已,陈沫和恒哲做了三个多小时的火车,然后再转坐了半个小时的公交,之后步行了四十分钟,到了一个比较偏的山头,孤儿院就在半山腰上。
陈沫气喘吁吁的看着眼前的高坡,身体的剧烈颤抖告诉她,她实在已经受不了了。
来的路是不漫长,单单坐车来说,她觉得挺近的,可是恒哲说,这个地方比较偏远,没有公交车线路,他们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打车,要么走过来。
这年头,出租车价格一涨再涨,她是坐不起的,只好和恒哲一路走了过来。
虽然没有带什么东西,只有恒哲给小孩子们带了些糖果,但是对一向身子虚弱的陈沫来说,走这么久的山路,她真的有些体力不支了。
恒哲还在前面哼唧的走着,走了老一会儿感觉身后实在太安静了,回头看去,这才看见陈沫远远的落在了他的后面,双手叉腰的休息着。
他又赶忙折了回去,看着陈沫有些发白的脸色,发了慌:“陈沫,你没事吧?”他担忧的看着陈沫,心脏激烈的跳动起来,如果陈沫出了什么事情,他会自责一辈子的。
陈沫摇摇头,深吸了一口气,努力的直起腰来往前走,恒哲赶忙扶了一把。
两个人气喘吁吁又走了将近二十分钟,这才到达了恒哲所说的孤儿院。
陈沫看着已经生锈的铁门,还有那块早就裂了不知道多少裂纹的牌子,这和她在恒哲房间看到的照片不同,那个照片上的黑皮铁门还是新的,牌子也是崭新的,或许由于年久失修的问题吧,现在这个孤儿院,看起来更像是一座废宅。
恒哲对着她笑笑,用力的推开那扇锈铁的大门。
大门随着恒哲的推动,发出了吱呀吱呀的声音,好似一个老者在痛苦的走动。
“谁啊。”也许是恒哲推门的声音太大了,引得了院子里人的注意。
“夫人,是我,阿哲。”恒哲听到声音,显然很高兴,往里面走去,还不忘拉住陈沫的手一起走进去。
陈沫终于看到了那个充满慈爱声音的主人,一个算是老年,有些发福的夫人,她正背对着恒哲和她在一块不大的菜园子里拔草。
她缓缓回头,当眼神看到恒哲后,眸子中凝结了慈祥的母爱。
或许是因为年纪大的原意,她慢慢站起来的时候显得有些体力不支,恒哲赶忙放开陈沫的手扶住了她。
夫人的声音都有些颤抖:“阿哲啊,你总算回来了。”说着,便哽咽了声音,眼泪盎然就流了下来。
恒哲好似哄小孩一样对着她笑着,还细心的帮她擦掉了眼角的眼泪,安慰道:“你看你,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回来就好啊,回来就好。”夫人嘴里一直重复着,当她抬头意识到陈沫在的时候,对着陈沫大方的一笑,问恒哲:“这位是。”
“这是我朋友,我带来玩儿的。”恒哲介绍。
陈沫很有礼貌的对着夫人弯了弯腰,道:“夫人您好。”
“呵呵,好。”夫人听见陈沫这么叫她,高兴的不得了,很亲热的走到陈沫的面前,拉起了陈沫的手,道:“走,咱们进去坐坐。”
陈沫感受着夫人那充满褶皱手里的温热,虽然是大夏天的,但她却一点也不觉得热,反而觉得很温暖,她能在夫人的身上感觉出那份母爱。
那份,她失去良久的母爱……
一路被夫人牵手走过如同菜园子的前院,来到了和教师楼差不多的一栋楼房,她带着我们进去了一楼的楼房,里面更像是一个小儿的画室,水彩,颜料,满墙上都是,前后的墙上贴满了画,这些画看起来稚嫩无比,却都出自一个个纯洁的小小心灵。
看着那些画,画上有大树,还有小溪,还有的有房子,还有小人。
陈沫看着看着,不由就笑了,这就是孩童的世界,多么的单纯让人感觉纯净。
院长出去了一会儿,再次进来的时候手里多了杯子和茶,还有一群可爱的小家伙儿。
这些小家伙一瞬扑到了屋里,那个阵势真是把陈沫吓到了,看着那些孩子都一拥而进的扑进了恒哲的怀抱,看着恒哲用宠溺的眼神看着他们。然后把糖掏出来给他们一个个分了起来。
孩子们总是如此的单纯,恒哲让他们好好的排好队,然后一人发三颗糖,他们就都老老实实的排起了队。
每个孩子在拿到糖之后都没有迫切的吃,而是跟其他也已经拿到糖的孩子比比看谁的糖纸好看。
院长夫人一边冲茶一边微笑的看着这温馨的一幕,却在不经意的时候露出了一丝无奈,被细心的陈沫看到,陈沫选择了没有言语。
当二十几个孩子都拿到了糖果之后,让陈沫惊讶的事情发生了,他们选出了一个最大最好看的糖递给了院长夫人。
院长夫人也没有拒绝,而是欣然的接受,然后当着孩子的面拆开,放到了嘴里,当夫人说好吃之后,这些孩子们露出了唯有小孩子有的天真笑容,这才开始吃起了恒哲发的糖。
从进门到现在,院长夫人并没有问陈沫一句关于她身世的话。
她只是问了陈沫叫什么。
“陈沫姑娘啊,快喝茶。”院长夫人热情的把茶杯递到了陈沫的手里。
“谢谢。”陈沫笑笑,也不知道这种情况要说些什么,她很少像现在这么正式见长辈。
恒哲从被进来之后就被那些小孩子们缠了个死死的,就算是喝茶都要抽出空来赶紧喝完,然后再去和那些孩子们玩。
夫人兴许也是觉得太沉默了,干脆就想找些话说:“陈沫姑娘这次来多住几天吧。”
“嗯,好。”陈沫怕看到院长夫人失望的眼神,便有些敷衍道。
她确实要住上好几天,算上今夜要住上三天呢。想来,真是叨扰了他们。
“院长呢?”等和孩子们玩得差不多了恒哲才过来,脸上带着陈沫都罕见的纯真孩子般的笑容。
“他去地里干活还没有回来呢。”院长夫人平静的回答。
不知怎么,明明是平静的回答,在陈沫听来竟然有一丝心疼的味道。
陈沫抬头,顺着窗户看着外面的天气,近来这两天闷热,看来又要下雨了,在这样极度缺氧的天气里干活,人更遭罪。
喝着茶,聊着天,大多时候都是恒哲和院长夫人在讲话,陈沫在一旁安静的听着。
听到了‘阿坤’‘阿杰’这两个人名才知道,原来孤儿院里还有两个和恒哲一样大的男孩子,为了帮院长和夫人管理好孤儿院,选择了回来和院长一起下田种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