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哲果然牵着他的自行车在等她,看她出来,对着她笑笑,也没有多猜忌什么,只是问:“张经理找你干嘛?”
“额,说下个月奖金的事情。”
“哦。”恒哲看陈沫一副不想要多谈的样子,他便也不多问了,省的陈沫不高兴,好不容易樊森走后陈沫明显开朗了许多。说到樊森,恒哲也奇怪为什么他突然之间就消失了?而且到现在都没有出现?
自然,这些问题他是想不通了,那就干脆不去想了,和陈沫过好每一天才重要,陈沫让他感觉到了温暖的家。
回到家里,陈沫很怕被恒哲发现手机,立马就把菜拿到了厨房,把手机随便塞进了厨房的柜子里,平时厨房里什么东西都是她弄,恒哲很少动厨房的东西。
恒哲确实也没动,说下楼给孤儿院打个电话,问问一切可好,果然是看过之后更加想念。
陈沫也没说什么,恒哲走了之后她便开始收拾屋子,其实每天收拾两遍,她觉得实在没什么需要再收拾的了。这才停下手,打算去看会儿电视剧什么的。
忽然一阵轻快的铃声传来,陈沫看了一眼自己手里攥着的遥控器,她还没有打开电视机啊,音乐从哪里来的?
她一路顺着音乐的声音走到了厨房,这才猛然想起樊森给的手机还在厨房,她赶紧打开柜子拿出了手机盒子,再把手机盒子打开,然后担忧的俏头看了一眼客厅,怕恒哲会突然回来,索性拿着手机和装手机的盒子回了房间。
看着屏幕上不断亮着的名字,樊森,她多熟悉的名字啊,这次正常多了。上次送的那个手机才叫让人无法忍受呢。
她犹豫了片刻,不知道自己是否要接,她还没有犹豫完的时候,手机已经停止了铃声。
看着手机的屏幕暗了下去,她心里送了一口气,终于不用应付了。
这里她才转身要去开房门,身后被她放在床上的手机又响了,她只好赶紧转身跑过去拿起了手机,滑动后接了樊森的电话。
“怎么才接?”那头樊森的语气显得有些僵硬。
“额,刚刚有事来着。”陈沫有些心虚的低下了头,她还是不适合撒谎。
“有什么事比接我电话还重要?”
陈沫觉得樊森的话有点咄咄逼人,她也显得有些僵硬起来:“你有什么事吗?”
“非要有事才能打给你吗?你那么忙?”樊森挑眉,他现在正坐在公司里,面前依然是电脑,左手顺畅的玩耍着一支钢笔,在他面前铺着的是厚厚的企划书,还有需要他过目饿合同。
真是烦躁,这么多的工作,他一天之内都要完成,真是,要这么大的公司就是为了天天坐在豪华办公室里批阅合同。
他觉得烦躁无比的时候,不知怎么就想到了陈沫,手机也让张经理送去了,估摸了一下时间,这个时候手机应该已经到了陈沫的手里,他便打了电话。
“不是忙,是有事。”陈沫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不是那么的颤抖,可是,她真的颤抖了。
“那好吧,你现在在干什么?”樊森也觉得有些百无聊赖,他和陈沫竟然没有什么话题说,那就说些没有营养的话题吧。
“在房间。”陈沫老实的回答。
“这也叫忙?”樊森放下手里的笔,开始和陈沫一边打着电话一边看企划书,和陈沫说着话,终于他烦躁的情绪被安慰了,现在好多了,抓紧时间处理公事吧,不然又要通宵看完才行。
“你没事的话我就挂了。”陈沫虽然在和樊森打着电话,可是耳朵却无时不刻的贴着房门听着客厅的动静,生怕恒哲回来。
陈沫一再拒绝的态度让樊森有些生气,话语自然显得有些冷冽:“你这么着急,要干嘛去?”
“我,我要做饭。”陈沫胡乱找了个借口,就这个借口还是因为看到了手机盒上面沾到的菜叶想起来的。
“这个时候做饭?”樊森一挑眉,举起自己的左手,看了一下价值不菲的腕表,现在才五点多,吃哪门子的饭?
陈沫终于被他逼疯了,各种理由都找了,他就是都不信,让她怎么办?
“好了,不跟你多少了,过两天我就过去。”樊森一看手表才想起来自己答应了秦蕊晚上和她一起吃饭,如果不去,秦蕊她肯定又去他妈面前告状。
他真不明白,小时候一个挺好,挺乖巧的小妞,怎么长大变成了这么一个刁蛮任性的丫头,让人讨厌。
要不是秦蕊这次用了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他是铁定不会回来的。
樊森的无奈听到陈沫的耳朵里却不是这么回事了,她几乎用尖叫的声音,喊着:“什么?你要回来?”
“不然?那里可是我的家。”
“哦。”陈沫忽然没了底气,一把就将电话挂了,然后扔在了床上。
樊森要回来了,樊森又要和以前一样的为难她吗?那天的情景会不会再次上演?她会不会再次的被……那次的事情会再继续下去吗?
这些问号,这些句子,全都盘旋在了陈沫的脑子里,怎么赶都赶不走。
她要离开吗?这是很简单的事情,她不是原来就打算和恒哲说的吗?那这次可以说了吗?
这个问题一直在她的脑海里萦绕不去,她觉得前途一片渺茫,或许,她可以和恒哲说。
当她下定了这个决心,并且在客厅的沙发上等恒哲回来的时候,时间却一点点磨着她的决心。
恒哲还没有回来,她在客厅里差不过等了一个小时了,可是说出去打电话的恒哲还没有回来。
她倒是不怕恒哲闯祸,知道自己身临什么样情境的恒哲,不会惹祸的,可是,即使和院长夫人有再多的话聊,也不至于打一个小时的电话吧?
陈沫又开始纠结起来,她到底说还是不说?说要怎么说?
就在她还没有纠结完的时候,恒哲已经回来了。
不过,恒哲的脸上写满了疲倦和伤感,顿时陈沫感觉情况不妙。
“怎么啦?”陈沫赶忙起身去扶恒哲,看着恒哲那面如土灰的颜色,陈沫的心里顿时揪了一下。
“没事。”恒哲摇摇头,心里感觉疲惫无比,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让他怎么能承受的住。
“到底怎么啦?有事要跟我说啊。”陈沫在恒哲的面前慢慢蹲下了什么,看着恒哲痛苦的将自己的头埋在双手间,那个样子让她觉得难受极了。到底是遇上了什么事情,让一向阳光的恒哲一下子变成了这样?
“陈沫,我该怎么办?”恒哲抬起头来,往日神采飞扬的眼睛里,现在充满了血丝。
陈沫心疼的握住了他的手,发现他的手也是冰凉了,她好想用自己的手去温暖他的手,却发现是徒劳的:“恒哲,还有我,告诉我,到底怎么啦?”
“孤儿院的一个孩子,被检查出得了白血病,必须立即住院化疗,不然……”说到这里,恒哲已经说不下去了,他真的难受到说不下去了。
孤儿院现在就已经是苦苦支撑,在摇摇欲坠。忽然一个孩子生了这么重的病,光住院费就昂贵的吓死人,他们哪来那么多钱?
陈沫知道恒哲心里的难受,就好似妈妈抛弃她和爸爸时候她所拥有的绝望。
“恒哲,总有办法的。”其实她心里也焦急无比,但是恒哲都已经这样难受了,如果她再跟着难受,恒哲会彻底绝望的。
她现在就是要给恒哲希望,她要想办法,一定要想出办法来才行。
可是,昂贵的化疗费,他们跟本就出不起,她的亲戚都已经被她借怕了,恐怕不会借给她钱了。
除了老家那两个亲戚之外,她几乎没有再认识的人,又怎么出去借钱。
不过,她这个月的工资还没有邮寄回老家,她暂且可以拿出来垫付医药费,可是那么点钱,无疑是杯水车薪,不管了,现在孩子的命重要。
她立马拉着恒哲去取出了自己所以的存款,给了他,然后恒哲不得不请假离开两天。
恒哲走后,陈沫对着空荡荡的房子,一个人生活,怎么感觉都是落魄。
房子越大,她这种感觉就越强烈,又剩下了她一个人……
恒哲也没有手机,她又忘记问他要孤儿院的号码,恒哲也没有说什么时候会回来,只是走的时候对她说,让她等他。
她怎么等?在家里等?还是去上班?现在她的脑子都已经乱成一团浆糊了,樊森隔一两个小时就会打电话过来,但是除了第一次她接了之外,其他的电话都没有接,刚好手机也没电了,她便也没有理。
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房子里,除了蹲在沙发里,她不知道还能怎么做,她只有这样等待,焦躁的等待。
脑海中全是孤儿院那些孩子们的纯真笑容,怎么突然就会出这样的事情?
‘叩叩’空澈的房子里扩大着敲门声。
陈沫慢慢的把头抬起,她整个人看起来憔悴极了,只当听到敲门声之后才露出了一点生气。
陈沫扯出一个苍白的微笑,从沙发上跳了下来,甚至连鞋子都没有穿就跑到了门口,手握住门把一压,门应声而开,陈沫也随即开口:“你回来了?”
然而,她抬头,看到的却不是她期望看到的那张脸,顿时,她脸上的神韵尽退。
樊森拿掉在自己脸上架着的黑色墨镜:“怎么?高兴的都傻了?”对于陈沫会那么高兴自己回来,他确实有点诧异。
但看陈沫看到自己又垮下去的脸,他怎么看怎么有点不爽。
陈沫无精打采的转身,又坐回了沙发里。
樊森孑然一身的走进来,还不忘关上屋门,他环视了屋子里一眼,诧异的发现,从来不会和陈沫分开的恒哲今天竟然出奇的不在。
他走到了陈沫的面前,低头看着陈沫蹲在沙发上姿势,不知怎么,感觉有些想要保护,他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四方形的精致盒子,在陈沫的面前蹲了下来,看着陈沫低下的头。伸手打开精致盒子的盖子,递到陈沫的面前,道:“喜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