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奏折上写的,累积起来,足够将池中杰千刀万剐几百遍了。但清平帝偏偏还不能,若是池中杰就这么判了刑,被他家侄子和儿子喜欢的池家大小姐,可也就没好下场了。
他那儿子和侄子,又都是浑的,清平帝相信,他若把池家大小姐打入教坊司,凤子烨和凤玄昶能联手把皇宫都给拆了。
“难怪都说红颜祸水。”清平帝忍不住叹气。看着一堆堆奏折,心里想着,如何能既惩罚了池中杰,又不太牵连池玉菡?又不能太过,否则臣子们的怨气平不了,也是难事。
想来想去,直是头都大了。偏在这时,下头有人来报:“秦王把五皇子给打了!”
“什么?”清平帝惊愕:“怎么回事?”
小太监便把听来的事情,一五一十禀报上去。
“朕要砍了他!”愣了片刻,清平帝一把抓起龙案上的奏折,狠狠往地上摔去。池中杰可真是会生啊,生这么个好女儿,一眨眼就祸害了他两个儿子、一个侄子:“朕要把他大卸八块!”
“把秦王叫来!”最终,清平帝沉着脸喝道。
下面便有小太监领命,下去叫人了。
也有那机灵的,眼珠转了几圈,往皇后宫中去了。
未几,凤子烨到了:“给皇伯父请安。”
“别叫朕皇伯父!”清平帝沉着脸道,一脸怒其不争:“瞧瞧你干的这些事?怎么又把小五给打了?为了一个女人,你要跟皇家反目,六亲不认不成?”
凤子烨鼓着脸道:“皇伯父,您怎么不问问,我为何打凤修容?”
“还要问什么?京中都传遍了!”清平帝一挥手,怒道:“就因为小五想去瞧瞧那池家大小姐,你便给人一拳头,这可没冤枉你吧?”
凤子烨顿时瞪大眼睛:“他们知道什么?”说到这里,一脸义愤与怒火:“皇伯父,我是那样混帐的人吗?会仅仅因为这个就跟兄弟打架吗?”
清平帝心说,这可说不定。然而看着凤子烨气愤的脸,便没有出声。
“您不知道,昨天凤修容都做了什么!”
便把凤修容去池府,趁着池府没有当家的,把池玉菡欺负了的事简略说了一遍。
“他混帐成这样,我能不打他吗?”凤子烨一脸气愤地道。
清平帝没想到竟还有这样的内情,一时愕然住了。看着凤子烨鼓起来的脸,满脸气愤的神情,一时也觉得,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凤修容被打也是活该。
“他何时出了宫?”清平帝扭头问李公公。
李公公便道:“昨日用过午膳,五殿下便带着身边的随从出了宫。”
“混帐!”清平帝不由得骂了一句,心里也觉得气恼。这个儿子,最不叫他省心,贪花好色,行事无章,近来在他面前表现得好似悔改了,他正打算交代一些好差事给他,谁料全都是装的!
竟还干出强闯民宅,欺凌良家女子的事情来!
“池家小姐已经被‘欺负’了,是吗?”清平帝沉着脸问道。
凤子烨瞪大眼睛道:“那当然!要不然我打他呢?”
“既然如此,也只好把池家小姐许给他了。”清平帝叹了口气,看向凤子烨的眼神带着几丝内疚,几丝安抚:“这事是小五对不住你,但一女不许二夫,池小姐既然已经被小五占了,也只好许给他了。”
凤子烨听了,一脸愕然和不解,上前两步急道:“皇伯父,凤修容是个混蛋,怎么能把菡儿许给他呢?而且,什么叫菡儿被小五占了?他占什么了?菡儿是我的!只能许给我!”
“你不是说小五把池小姐‘欺负’了吗?”清平帝见他胡搅蛮缠,口气变得不好起来:“一个女子既然被男子‘欺负’了,不嫁给他,还能嫁给谁?”
凤子烨拧起眉头:“别人我不管,反正菡儿就得嫁给我!”
“你就这么喜欢她?哪怕她已经被小五‘欺负’了,你也要娶她?”清平帝见状,一时倒是愕然居多。
凤子烨狠狠点了一下头:“反正我就是要娶她!”
看着他这副执着的模样,清平帝一时间感慨良多。又想起当年的老秦王,也是风度翩翩,痴情一片。
“皇上,只怕秦王殿下不是很明白,‘欺负’的含义。”这时,李公公凑到清平帝耳边,小声说道。
清平帝愣了一下,反问道:“不会吧?”
李公公看了一眼站在下方,一脸单纯固执模样的凤子烨,对清平帝道:“您自己瞧。”
清平帝搭眼瞧了过去,这一瞧,不由得也是眉头抽搐。
“烨儿,朕问你,小五是怎么‘欺负’池小姐的?”清平帝眯起眼睛问道。
凤子烨瞪大眼睛回答道:“还能怎么欺负?他都把菡儿吓哭了,坏透了!”
“好,好!”清平帝气极反笑道:“你可真是好样儿的,就因为小五把你的池小姐吓哭了,你就把他打成那样?”
亏他还以为凤子烨受了多大委屈,才对凤修容下那么重的手!原来凤修容并没得逞!也许是凤修容只是逗逗池玉菡,也许是池玉菡聪明机灵躲了过去,但不论如何,总归是没发生不可挽回的事!可是,凤子烨却对凤修容下那么重的手!
“你打他一顿也罢了,兄弟妻不可戏,可你怎么敢朝他的命根子下手?”这是清平帝最不痛快的:“兄弟之间有龃龉,哪有下那么重的手的?”
凤子烨愣了一下:“我什么时候打他命根子了?”
“你还不承认?太医都瞧过了,说他那处伤得厉害!”清平帝气得拍起龙案来:“不是你打的,难道是他自己闲着无聊玩坏的?”
凤子烨摸了摸鼻子,咕哝一句:“谁知道呢?反正不是我。”
“你——”清平帝指着他,手都哆嗦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