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茹很开心地拍拍我,表扬我道,“还是你有办法,总之我不理你用什么方式,用何等计策,只要让她们暂时消失一段时间就行啦。不过,有一点额外要求,就是要快,最好今天就将她们两个赶走。”我不知道她这么急着将人家驱逐出去的动机,已对她这个额外的要求有点不耐烦了,说道,“你怎么着也得给点时间我想想吧,突然就下去给人家钱,叫人家自动自觉走出家门,这不合常理吧。人家肯定不会接受的,换作我,我肯定会生疑。”
何茹叹了口气,边推我下楼,边说道,“你自个慢慢想怎么跟她说吧。说不定,你走到楼下自然就会说啦。”我很无奈,似中了人家的圈套,骑虎难下,硬着头皮上。思量间已走到一楼,看到那要被人对付的两母女正在大快朵颐。我生硬地挥了下手。那个女人似没看到我一样,冷漠以对。我的大脑在不停地翻转,思考着如何开口中。
小孩子看见我,见我身边没有其他人,调皮地向我眨眨眼。我慢慢踱步过去,一点点挪近他们放零食的桌子,装出一副很眼馋很贪嘴的样子,小声地开口问道,“有这么多好吃的,能请我吃一点吗?我还没有吃饭呢?”女人白了下眼,没有反对也没有表示同意。小朋友冲我笑笑,点点头,天真可爱地说道,“吃吧,你想吃就吃吧,我们有好多呢!老师告诉我们,有好东西要分享。”
“老师?哦,你已经开始上学啦?是什么老师呀,幼儿园老师吗?”我好不容易找到个可以搭话的时机,自然不放过,拼命装出一脸的天真浪漫,无邪稚气。小朋友摇摇头,大声地回答我说,“不对,不对,是刘老师,周老师,还有莫老师,不是什么老师。没有什么老师。”“对对,哦,是叔叔说错了,对不起。”我哭笑不得,我最怕跟小朋友打交道,明明自己的内心里烦得狠,还得耐着性子不能跟祖国的花朵发火,怕一不小心吓坏他们,罪孽深重。我又问,“你是读大班,还是小班啊?”“不对,不对,你又说错啦。我是读中班的。”“哦,原来是这个样子,叔叔以前读书的时候,可没有中班哦。”我的内心已经万马飞奔了,再偷偷用眼色瞄一眼坐在小孩子身边的女人,发现她轻皱额头,我略略想下,毅然决定按照之前自己想好的方法聊下去。“小朋友,有没有听说过美国的米老鼠啊?想不想去找他们玩呀……”
没等我将话说完,女人已悖然大怒,道,“问这么多干啥?跟你很熟吗?想吃东西你就吃,不要再问来问去。不要理他。”她的最后一句话是跟她儿子说的。小朋友像被吓到一样,耸耸肩不敢再搭话。
孔夫子说过,天下之大,唯小人与女子养也。现在小人跟女人都在我面前,我如坐针毡。我怯怯地问道,“我刚好……”“吃你的东西吧。”女人狠狠地摔过来一包薯片,接着正想把旁边的几瓶汽水也拎过来。我吱吱唔唔,举止不自然,连忙凑过去,想要帮女人接过汽水。突然,我的手意外地碰上了女人的手背,不知怎么地,手底下一滑,从女人手臂上滑了过去,可能是因为我些紧张吧,不过在对方看来,好像我是故意占了一下她的便宜。女人像是被电触了一下似地,双眼怒睁,嘴唇动了几下,可没有骂出声来,我想她没有当场问候我家人的原因完全是因为她儿子在场。“对不起,不好意思。”我不禁有点失态,想要跟她解释,边说道,“我太……太口渴了,不……不好意思。我自己拿吧。”紧接着,从女人手里抢过汽水瓶,汽水瓶被大力拉扯,在空上摇晃了几下。我想迅速地打开,不过汽水瓶可能是晕动得太厉害,砰,瓶口一开,里面的汽水大力地飞溅出来,嗖地一下,液体飞到女人的脸上跟身上,这下,连我的头皮都竖了起来。手足无措,想要帮女人擦拭干净,手掌不停地女人脸上跟胸上下擦拭。女人吓得马上推开我的双手,在原地大跳大叫,骂道,“你这个变态,你想干什么。色狼。”她终于按捺不住,不停地用嘴巴问候我,什么样恶毒的脏话狠话都飚了出来,脸上挂着极其厌恶的表情。我愣在哪里,看了下女人,我估摸她的年纪也大不过我几岁,人们常说,生过小孩子的女人显老,也许这个女人的年龄跟我差不多也不一定。她肯定是因为我刚才鲁莽的举止而识会我了。我想要跟她申辩。
她盯着我,表情像吃了十几只死苍蝇进入嘴里。边说边道,“你是什么人。那个娘们请你来有什么企图。不要当我们孤儿寡母好欺负,告诉你,你再敢胡来,我就喊人啦。”女人越说越大声,很明显,是想用喊声引来楼上的何茹跟何茹的干妈。
果然,女人的喊声有点效果,何茹很快出现在楼梯转角处,神秘地望了我们。何茹不知道我们之间发生何事,不过她刚才说过,不理会我用何种方式方法,只求能快速解决。所以,她夸张地朝我飞了个眼色,然后又窜上二楼,去阻止老人家下来。
“你……哎……她,啊,你们……想干啥?”女人的东北话都快出来了。她开始有点怕我了。我突然灵光一闪。轻轻拍了下小孩子的头,说,“叔叔二楼的行李箱里有个变形金刚玩具,是送给你的,你快上去自个拿吧。”小孩子听到有玩具可以玩,飞也似地跑开,冲往楼梯口,不理会她妈妈在后面大骂大叫,想要制止他的脚步。小孩子一闪开,我顺势身子往右一靠,挡住女人的视线跟去路,令她无法跟上去拉住小孩。
“不要过来。我喊人啦。”女人的声音开始有些发抖,她的脚慢慢住后退,一直退到墙根。我挑了下眉毛,眼光闪烁,色迷迷地瞟了女人几眼,手慢慢抬起,直到她胸部高的位置。女人神色慌张,绕着吃饭的桌子走起来。我歪嘴笑起来,想像起电视里经常扮汉奸坏人的那几个男演员来,想从他们身上学一点色情狂魔的样子。女人说,“你嘴角是抽筋吗?真恶心人。求求你,不要这样盯着看我好吗,看得我鸡皮疙瘩都立直来啦。”
“你觉得我长得怎样?”我突然问道。女人回答,“你长得怎样关我屁事。我不想跟你扯上任何关系,你快让我走。闪开闪开。”我站着不动,说,“你相信一见钟情吗?美人,从进门的一刹那,我觉得我们之间将会有事情发生。告诉你一个秘密,我还没有女朋友哦,你知道我想跟你做什么吗?我有一家公司,一个大商场,大把钱,就差个美女陪我……”女人的脸扭曲起来,狠狠地骂道,“滚!滚!滚!你神经病啊,跟我说这些,满嘴胡言。”她一转身,看到餐桌后面的台子上放着一把水果刀,她果然地拿起来,手持水果刀跟我相对,刀尖直直向前我,她骂,“你再走近一步,我就不客气啦。”
咚咚咚,我听到后面几下脚步声,知道是小孩子跑了回来,我扭头朝小孩子笑了笑,送上一脸天真灿烂。小男孩不解地看着自己妈妈,不明白她举着刀的怪异举动。“妈妈,你拿刀?老师说刀很危险的哦,你快放下吧,不然,等下刺到自己就会受伤的。”他像个小勇士,很关心自己的妈妈。我插话道,“你妈妈是想削个苹果给叔叔吃。”女人实在是受不了,重重地放下刀,趁我一个不注意,越过我的防线,走过去拉起小孩说,“走吧,跟妈妈到外面住。不要理这个坏人。”
女人拉着小孩进到他们自己的屋子里收拾起衣服东西来,不一会,便摔门而出。事情的发展出奇的顺利,我竟然有点佩服起自己来,所以说,人的能力还是有的,适当的压力逼迫下,说不准会爆发出惊人的能量来。
何茹不知何时已走了下来,看得出,她有点小欣喜。后来,我们了解到女人并没有离开镇子太远,而是在小别墅附近找了家小酒店住了下来。本来,何茹的干妈已经出钱替她们娘俩买了一间商品房在张家界市区,方便小孩子日后上学读书。而且,每个月,何茹都会替干妈固定坐网上银行转账一些生活费给小孩子的妈妈,其实从法律上来讲,何茹的干妈以奶奶的身份,不做这些事情完全是可以的,在人情上也还讲得过去。不过女人看到孩子的奶奶有点钱,便三天两头地想着法子从老人家哪里要钱,幸好干妈还没有到老糊涂的地步,身体还算硬实,也没有什么老人退化痴呆的毛病,偶尔还能坚守下来,没有让女人淘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