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皇上就邀他们一同去吃晚膳。为了庆祝这件喜事。
当然皇上不仅仅请了太子和太子妃,也叫上了羽楚楚,太后也去了,小妍自然也陪在了皇上的身边。
羽楚楚自然是没有拒绝,她从昨天起就一直没有理南宫亦然,心情不好胃口也就不好,饭吃的都比之前少了很多。
南宫亦然自然是心疼的,但是他怎么劝羽楚楚,羽楚楚都不回应他。
他心里也内疚自责,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他想要弥补,不奢望能得到羽楚楚的原谅,只要能让羽楚楚不在这么伤心,他就心满意足了。
可是如何才能舒展羽楚楚的愁容,他不知道。
难道说要亲手杀了上官嫣儿她才能解气吗?
他向来都是有主意的人,能为自己的事情做主的人,可是这次,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做好了。
怎么做都是错的,最开始就不该娶那个上官嫣儿,怪就怪当初他不够坚持,如果强硬的带着羽楚楚离开这里,出去过逍遥自在的生活,也不会遇到现在的这中苦难。说到底还是一步错,步步错。
席间,羽楚楚看到了小妍看自己时的表情,应该是嘲笑自己吧。
看着大家欢欢喜喜的样子,羽楚楚的心里就发凉,这里不属于自己,虽然她已经嫁到了宫里头来,可是说到底,这里还不是自己的家。
南宫亦然的家人,根本就不是自己的家人。就算羽楚楚想努力的把他们当成自己的家人,也无可奈何。
她又看了看上官嫣儿,也是满面春光,喜气洋洋的。
发生了这一切又能怪谁呢,还不是她自己闹得,想不出更好的法子,为了完成任务,逼迫南宫亦然娶不喜欢的女人,现在坏了孩子,又去怪他……
羽楚楚越想,心思就越是低沉,她感觉自己给自己做了个结,把自己套进去了。
一切的苦难,一切的烦恼,都是自己给自己的,怪的了谁。
所有人都是受害者,那她又有什么资格去原谅别人呢。
……
这么大的喜事,羽楚楚一只板着张脸,皇上看了都不高兴了。
但是他没有指名道姓的说羽楚楚,而是明里暗里的讽刺,“有些人自己没有,看别人有就嫉妒,这种红眼病可要不得啊。”
羽楚楚心里冷哼了一声,谁说她没有,她肚子里也有一个,就是没说出来而已。
别人有了孩子,那是天大的喜事,说出来所有人都会来道喜,可是自己我这个呢,就要藏着掖着,不但不喜,反而是祸。
自己怀了孩子,就要防这防那的,羽楚楚心里不平衡,但是真的叫她去杀了上官嫣儿肚子里的孩子,她还真的没法下手。
果然她这种性子是没有办法在这里存活下去吧。
皇上还在滔滔不绝的说着什么,但是她却一句话都听不进去了。
皇上看了看一旁的小妍,握着她的手,满脸的宠溺,说道:“现在爱妃肚子里也有了龙种,太子妃的肚子里也有了太子的孩子,这是咱们整个国家的福气,也是百姓们的福气。”
羽楚楚看着他,心说你还想要一代代的传承下去?以为你们的国家会更加昌盛繁荣?可笑,只不过是一本书而已。
不知为何,羽楚楚心中的哀逐渐的变成了恨,她的脑袋里冒出来一个想法,如果皇上死了,那就好了。如果皇上死了,所有的一切都解决了。
可是现在皇上的气色怎么会越来越好呢?比她刚来的时候还要好?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才能死呢?
自己要不要帮他一把?
俗话说的好,面有心生,羽楚楚心里头想着恶事,眼中自然就有了杀气。
吃饭的时候,南宫亦然一直都在盯着羽楚楚看,自然也就发现了她眼神中的不对。
但是他却没有往别处想,就只是觉得羽楚楚只是太生气了。
他悄悄在桌下握住了羽楚楚的手,捏了捏。羽楚楚并没有回应他,像是什么都没有感觉到一般。
南宫亦然实在是呆不下去了,在这里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于是他干脆起身对皇上说自己身体不适,边拉着羽楚楚离开了。
皇上叹了口气,“这孩子实在是太不像话了,居然把自己怀着身孕的太子妃独自留在了这里,反而拉着那个女人走了!他这是想气死朕啊。”
太后自然知道太子为何生气,反正她的目的都已经达到了,太子现在做些什么她都觉得无所谓了。
太后喝了口茶,道:“孩子大了,有他自己的主见,随他去吧。”
……
羽楚楚不知道他要带自己去哪里,但是这一幕让她想到了那天,狩猎场,皇上要给她吃绝育的药时,太子冲进去救了她,当时他也是这样拉着自己的手向外走。
那时候,羽楚楚的心里是迷茫的害怕的,同时她也知道,太子这么做是对她来讲是一种拯救。
上一次是拯救,那这一次又是什么呢。
羽楚楚不知道,也不想去思考,也许此刻摆在她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条就是浑浑噩噩的过下去,将自己想一个蚕蛹一样,活在自己的做的茧里,不去感知外界,也不会受到伤害。第二条就是人为的加快剧情进度,让皇上死。
第一条比较冒险,什么都不做只是能让她得到短暂的平静,可是从长远角度来看,这有可能会导致任务的失败。
第二条有些技术性的难度,凭她自己的实力很难做到。不过她做不到,可以去想办法让别人帮她完成。
羽楚楚头脑有些发胀,看来还是要先等系统回来了,跟他商量一下在决定,应该不会出什么大的差错。
……
羽楚楚以为太子回带她回太子宫,谁知太子居然牵了马来,带着她出宫了。
这是要去哪里呢!难道说太子被逼急了,准备离开皇宫了?
羽楚楚想到这里,心跳有些不受控制的加快跳动,难道这一切都要这么完了吗?难道自己要在这个令人伤心的地方过余下的日子吗?
羽楚楚感受着耳边吹来的寒风,心里想着的是自己来到这里后,做了什么,又得到了什么,想出来的结果是——一团糟。
不知道现在开始做,还来不来得及?毕竟这是本书,自己是带着目的来的,心态一直都没有摆正,她突然想起了之前作者对她说的话,“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也许当初自己的回答就是答案。
当初看这本文的时候,她就是一个旁观者,所以看得清,哪个是坏人,要怎么对待坏人,她都一清二楚。可是现在她已经由一个旁观者的身份转变成了一个当局者,她开始变得犹犹豫豫,不果断。
在这个不害人就被害的年代,也许她从现实生活中所学到的那些道德观念并不适合。
想到这,羽楚楚攥了攥拳头,暗自下了一个决定,也许一切不该就这么轻易的结束。而她也不愿意再做一个待宰羔羊。
“到了。”
在她发呆的时候,南宫亦然的马已经停了,她抬眼看了一下目的地,愣住了。
“王府?”
眼前的这座府邸已经没有了以前的气派,没了人气,大门口已经被枯黄的落叶给堆满了,大门上的红漆也掉的惨不忍睹,就连上面的那个牌匾也掉了一半,上面粘着一个大大的灰黑色蜘蛛网,冬天的缘故,蜘蛛早就不见了,可是却给人一种那牌匾是由蜘蛛网面前黏在上面的。
“对,这里是我们最初相遇的地方。”南宫亦然低头亲了亲羽楚楚的头顶,翻身下马,并且将羽楚楚越扶了下去。
羽楚楚没有问他为何而来,只是默默的跟在南宫亦然的身后。
王府的大门上还贴着封条,门被推开的时候,呲啦一声,像是在像他们宣示着打破平静的不满。
里面的情况比外面还要糟糕,从这破败和肮脏将往日王府的繁荣全都掩盖住了。
“这边变了好多。”羽楚楚跟着他去了后花园,没了人打理,野草疯长,将所有的花草的养分吸走,取而代之。
她之前还在王府中生活的时候,经常没有事做就来这个花园里逛一逛,就算是冬天,也不会有现在这副凄惨的景象。
看到这场面,她就惆怅,花草异是如此,那人呢?
如果太弱小,就只能依附着其他人的照顾,有人照顾的时候还好,那如果没人照顾了呢?那是不是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南宫亦然将她领到一颗柿子树下,指着那颗树问道:“你还记得它吗?”
羽楚楚皱了皱眉,“记得,把我摔骨折的那棵树?”
南宫亦然点点头,“我还记得当初我在这颗柿子树上对你说过,‘你喜欢太子,太子可不会喜欢你。’”
羽楚楚看了看,“记得。”
南宫亦然苦笑道:“当初我还以为,无论怎么样,我都不会喜欢你的,可是等我发觉的时候,已经爱你爱到无法自拔了。”
羽楚楚没有回答,像是在沉思些什么,又像是不知道怎么回答。
南宫亦然抬手捏住羽楚楚的两肩,漆黑的眸子里慢慢的都是自责,“我知道不该求你原谅,你也没有原谅我的理由,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再给我一次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