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了,”韶檬下巴抵在她的头顶,将人紧紧搂在怀里,如鲠在喉,“这不关你的事,以后,以后好好的就好,答应我,不要再哭了,好不好?”
他低头,语气温柔地像是能滴出水来,姜茶抬头看他,咬紧唇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来,眼泪却顺着两边脸无声地落了下来。
韶檬看得心如刀割,紧紧将人抱着。
现在这个时候,不管说多少话都显得苍白,病房里安静得是剩下那隐隐的啜泣声,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叫做悲伤的东西。
一周过去,短短七天的时间姜茶痩成了皮包骨,在医院的几天一直都没吃什么东西,韶檬看得心疼,提前将人从医院接回了别墅,由他的私人医生周情负责姜茶的后续情况。
再次回到熟悉的地方,姜茶只觉得似乎先前所有的一切都是梦,都是一场闹剧,等到落下帷幕,一切就都归为平静,而她本来就没有的东西也在这场闹剧后交还了,就像她那只有五个月的孩子一样,还没来得及看看这世界,就那样没有了。
“嗯……那个,你先坐下休息吧。”
突然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转眼看去,周情一脸不自然地站在身侧,手里拎着她刚进来时的东西,因为韶檬临时突然有事,他原本要推掉,但听说是很重要的事她就劝他去了,于是临走前将她的东西交给了前来照顾她的周情手里。
“谢谢,”想从他手里把东西接过来,被周情给闪开了。
“你这几天也没好好吃东西,营养跟不上,哪有力气。”把她的东西放到地上,周情转身往厨房走去,挽起袖子,颇有一副大厨的风范,“要清淡,也要营养,或者你去睡一觉,一会儿我叫你吃饭,你啊……”
后来他说了什么,姜茶没听清楚,走到落地窗前看向外面。
阳光正好,草地一片碧绿,风吹过,树上的树叶跟着飘动,然而却听不到声音,突然间,姜茶想,她的世界,会不会从此以后都会这么安静,安静得什么都听不到。
周情说了半天没听到人回答,转身后看到的就是穿着一件宽大T恤的女人站在窗前,那T恤空荡荡的,像是挂在她身上一样,周情不禁回想,这个女人走的时候是个什么样子,可不管他怎么想,都想不起她从前的样子,而这屋里,竟然也没有她的一张照片。
走过去,往那外头看了一眼,周情转身,终于将很想说出口的话给说了出来。
“对不起。”
简短的三个字让姜茶收回了心思,幽幽转头,那张好久不见的面孔没了从前的玩闹和调笑,也不似那天的愤怒。
姜茶笑了笑,一只手抱着胳膊,重新将视线转向了外面,“没什么对不起的,你是他的兄弟,如果不帮他说话也就不叫兄弟了。”
何况,当初她要的不就是那样的效果么?
现在想想,可笑得很。
周情被她脸上的风轻云淡和那无力的笑给吓到了,动了动嘴,却终究没有把剩下的话说出来。
是啊,现在说这些也没什么意义,他从秦城那里听了好些关于这个女人的事,等到事后发现事情不对劲的时候才惊觉自己误会了什么,可那个时候已经晚了。
……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
幽暗的房间,只亮了一盏微弱的灯,惨白的光照在屋里,说不出的诡异,陈池被人去掉了蒙在头上的黑罩,睁眼就见自己被押进了这屋里,押着她的两个男人身穿黑色西装,面无表情,看上去不是善类,不禁挣扎得更厉害了。
距离上次那件事已经过了一周了,这一周,她得知姜茶那个贱人的孩子没了,这可把她给高兴坏了,这叫什么?这就叫报应!
姜茶那个女人自以为傍了韶檬这个大款就觉得了不起了,她也不想想自己是个什么货色,凭什么拥有那么好的男人?
今天本来是打算去理发店做做头发的,可没想到才刚从酒店出来就被人给蒙住双眼带到了这,这是哪里?这些人是谁?他们要做什么?
陈池心里好多问题,在看到屋内窗户边站在的男人后更加疑惑了。
“你是谁?!抓我到这来做什么?!”
她可不记得自己惹过这些人。
这里处于郊区,周围安静得连一辆车的声音都没有,在陈池说完话后屋内便陷入了一阵诡异的沉默,两个面无表情的黑衣男人,一个背对着她看不到正面的男人,空气中似是有什么危险的气氛在流动,陈池的心不禁开始打颤,用大声说话来掩饰她的心慌。
“我告诉你们!不管你们是什么人,你们这都是非法拘禁!我都可以告你们的知不知道?!我看你们最好还是把我放了,不然的话”
“放了她。”
沉沉的嗓音在空荡荡的屋内回荡,听得陈池的心跟着一紧,这声音的熟悉感让她忍不住快速在脑海中搜寻它的主人,只她还没有搜索到什么东西,那人就转身过来了。
“是你!”陈池瞪大了眼,没想到将她抓到这来的竟然会是这个男人,想到这个人和那个女人的关系,陈池一时间吓得不轻,连说话都开始哆嗦了,“你……你想做什么?!我告诉你,别以为你是韶氏老总就能为所欲为,我……我照样能把你给告了!”
这个男人会出现在这里,那一定是因为那个女人的事,姜茶小产是被她撞的,她也是因为想到了这一点,所以这一周里都一直东躲西藏,连家都不敢回,现在这是要怎样?难不成他还真要对她做个什么?
韶檬将陈池眼里的小心思看得分明,眼眸中冷意凛然,继而冷笑一声,一步一步走了过来,在离她只有十厘米的地方停下,唇边泛起一道弧度,“陈小姐好本事,连我都能告,我倒想看看陈小姐准备怎么个告法。”
说完,唇角弧度更大,眼中却是一片寒冽,压根不等陈池说话,刚才将她押进来的两个男人便一人拽住她的一只胳膊,随即只觉膝盖一阵剧痛袭来,不得已“砰”的一声跪倒在地,而那个男人犹如君王一般俯视着她。
“你想干什么?!”陈池狠狠地瞪着他,而那人唇角的笑在她看来却犹如深夜的罂粟一样,漂亮而又残忍。
“不干什么,”韶檬嗤笑一声,转身,往侧边椅子上一坐,双腿交叠,优雅又潇洒,“陈小姐不是说要去告我吗?我害怕啊,自然是要想些办法了。”
“你!”陈池气得咬紧了唇,狠道:“少在这卖关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为了给姜茶那个女人出气!我告诉你!那个女人会有今天那是她罪有应得!呵,我就不懂了,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女人而已,你韶檬要什么要的女人没有,怎么就偏偏看上她?你不觉得,像她那样的人带出去都是件丢人的是吗?”
她不甘心!
她想要的东西就算再努力都得不到,可那个女人却什么都没做就得到了,凭什么?她不甘心!不甘心!
韶檬本就在气头上,今天之所以会把人找来也是为了给她一个此生难忘的教训,但现在一听到这样的话,从未有过的怒气油然而生,眸中寒光一闪而过,冷笑道:“陈小姐伶牙俐齿,果然不愧是陶氏的秘书,不过,过了今天,我看你还是收敛些的好。”
说完,视线转向旁边站着的另外一人,那人很明白得点了点头走过来,陈池这才发现角落里竟然还有别人,而那些人也都是一脸面瘫,有一个甚至脸上还有一道长长的疤,从他的右眼一直延伸到他的脖子,看上去就觉得吓人。
“你……你想做什么?我……我告诉你……我,啊!”
话没说话,那人就在她面前蹲在,然后一把捏住了陈池的下巴,那力道,就像是马上要把她的下巴给卸了一样,不管她怎么动都挣脱不了,而那人手上一用劲,她的嘴逼不得已被张开,怎么使劲都合不上。
眼前的脸太过吓人,陈池吓得想要后退,可奈何身体被人给押着根本动弹不得,嘴上更是说不出话,只能一个劲地拼命摇头。
垂眸,只见那人的另一只手抬起,手中寒光乍现,陈池瞪大了眸子连连摇头,恐惧的眼泪顺着她的脸滑下来,滴在地上,很快被她跪在地上的腿擦掉。
“我的女人,我都舍不得碰,你陈池有什么资格?”屋里响起男人的声音,没有刚才的笑意,冷然的语调让屋内的空气都跟着冷了好几分,陈池努力越过面前的男人看向他,就见那双寒眸看她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死人一样。
心里一哆嗦,根本来不及叫出声,眼前银光微闪,嘴里一阵冰凉,而后一阵剧痛从她的舌根一直延续到她浑身的神经。
“啊!啊——”
浓浓的血腥味在屋内弥漫开来,女人的惨叫声充斥着整个屋子,随即,那男人麻利地将短小的刀子从陈池嘴里抽出,带出被他割掉的东西,立马就有人拿了东西过来将那截东西收拾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