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瑾敏儿的手下意识的抚上了脖子,她哦了一声说:“这两天人多,怕戴着的话被人弄坏了,不敢戴出去,你知道的,你送我的东西我一直都好好的保存着的。”
凌枫笑着嗯了一声,又道:“你还是戴上吧,这样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你也感觉我就在你的身边。”
贺瑾敏儿低低的嗯了一声,红了脸颊,也许只有在凌枫的面前她才能露出这样的小女儿姿态。
凌枫的眼中却闪过一抹杀机,这个贺瑾敏儿说话实在是毫无遮拦,虽然他也不甚喜欢中原女子的矫揉做作,但是桃夭却不然,她不像那些女孩腼腆,也不像弯奴女孩的豪放,总之,他总能在她的身上看到让他耳目一新的东西。
凌枫想起桃夭以前不是这样的,当时他们在一起的,桃夭和其他女子没有什么两样,但是自从有一天,她突然就变了,变得好像不是她了。
在西岳的荷花池旁的桃夭重重的打了个喷嚏,本来还阴沉着脸的凌非墨神色一动,上前了一步将披风解了下来覆在了她的身上,低声道:“你瞧瞧你,出来也不知道穿多一点,这样的天最容易染上风寒了。”
桃夭低下了头咧了咧嘴,她往旁边看了看,顾宣华还跪在地上,水滴不断的从他身上滴下来,都现在了凌非墨还是没有叫他起来,其他人也都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小安子站在凌非墨的背后,躲避着桃夭的目光。
没错,是他把凌非墨喊来的,是喜儿让他去找的,就是怕顾太医和皇后娘娘相处的太久了,以后让皇上发现,还不如让皇上现在来呢,于是他就把皇上给叫过来了。
哪想到皇上一来就阴沉着脸,让人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桃夭没有发现周围有什么不同,她戳了戳凌非墨,道:“你怎么突然来了,还有你来了别人跪也跪了,你怎么不让别人起来啊。”
凌非墨气得直瞪她,但是桃夭却一脸无辜,完全不知道他在生什么气,凌非墨气得差点吐血,这些人为什么跪着,还不是都怪她,他折子看的好好的,就看见小安子跑了过来对他说皇后娘娘现在正在赏荷花,和顾太医在一起,想邀他同去,哪里想到,他还没到就听见那边有人在吟诗。
莲叶深处谁家郎。
她真是想气死他啊!
凌非墨环顾了一下四周,道:“你们都起来吧。”
顾宣华站了起来,依然低着头,凌非墨看着他,半晌才道:“顾太医倒是有雅兴,陪皇后娘娘这么远来看荷花。”
顾宣华垂首道:“皇宫中有两处荷花开的极好,一处是荷花宫中后院,一处便是此处,皇后娘娘不愿去荷花宫,微臣只好将皇后娘娘带到此处来。”
他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凌非墨微微皱眉,片晌,他摆了摆手,道:“你们都下去吧,朕有话与皇后娘娘说。”
等众人都退下后,桃夭以为凌非墨会说些什么,一直都在等着他开口,哪想到凌非墨只是沉默的看着那一池的荷花,桃夭忍不住了,问道:“你想什么呢,不是有话想要同我说嘛,你倒是说啊。”
凌非墨转了目光看向桃夭,桃夭在他的注视下有些不自在,她的眼神往其他处飘,凌非墨并不介意,他道:“清落,你喜欢什么花?”
桃夭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心想这他还不知道吗,当然是梅花了,可是要说其他花她也是喜欢的,每种花有每种花的美妙之处,所以也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凌非墨没有等她回答继续说道:“梅花?荷花?桃花?清落,你喜欢什么朕都可以为你种,春夏秋冬开的所有花,朕都可以为你种,你,别与旁人在一起,可好?”
桃夭的心中一震,难道凌非墨说了这么一大串,就是为了这一句么?
只是一瞬间,桃夭的眼睛就红了,她上前拉起了凌非墨的手,摇了摇道:“凌非墨,凌非墨,你是皇上啊。”
凌非墨莫名失笑,他道:“你何时拿朕当过皇上?”
桃夭吐了吐舌头,她笑着带着点讨好,道:“其实我跟你说,我不喜欢任何一种花,如果不是你陪我看的花。”
只有他在她的身边,她看什么做什么,才有了意义。
凌非墨也是微微一笑,这样他就放心了,他现在发现自己喜欢她,已经逾越了一切,虽然总会叮嘱自己,不要太爱她,但是还是忍不住的想要爱她,凌非墨抓住她的手往怀中一拉,将她抱在了怀中,他轻声道:“清落,朕……我一定会永远陪着你的。”
不远处的顾宣华依然垂着首,长长的睫毛垂了下来,看起来无害的样子,袖下的手却已经握成了拳头。
自那日过后,桃夭每天都过着深居简出的日子,而前朝的气氛却越来越凝重了起来,凌枫终于露出了狐狸尾巴,宣布要同西岳挑起战争,这引起了部分臣子的不满,都说现在前首领刚刚驾崩,现在弯奴处于守丧期间,不宜发动战争,生灵涂炭。
凌枫却依然固执己见,竟然将一个不同意他的臣子当场就给抓了起来,还说若是有谁要反对就同这个人一样,而贺瑾敏儿力挺凌枫,还请缨做了前锋,这让凌枫有些无语,在他的眼中女人都是吐气如兰的,再不然也是像桃夭那样,虽然不是很温柔,但是也带着女子该有的样子,而这个贺瑾敏儿不知道遗传的谁的,居然对打仗感兴趣。
不过既然她愿意,凌枫当然不会反对,他心里还想着贺瑾敏儿能牺牲了也省了他不少事情,所以他答应了贺瑾敏儿,此时的贺瑾敏儿正在最后的准备,她兴奋地看着将军的戎装,这是她梦寐以求的东西,昨天萨珠还来劝她不要这样子,但是都被她给反驳了回去,萨珠也拿她没有办法,只能由着她去了。
现在她贺瑾敏儿才是首领夫人,虽然凌枫说只要贺瑾南玉回来,他一定将位置让出去,她在心里却私心想让贺瑾南玉永远都不要回来了,这样她就可以一直和凌枫在弯奴的最高位置,一起统治弯奴,甚至是西岳。
贺瑾敏儿越想越兴奋,军帐的帘子却被掀开了,萨珠走了进来,见她对戎装爱不释手,不由的叹了口气,她这个女儿一点也不像一个正常的女人一样,那个凌枫怎么会喜欢上贺瑾敏儿呢,她一直不清楚,凌枫的态度怎么会变得那么快。
“母后,您怎么来了?”贺瑾敏儿不耐烦的看着萨珠,她觉得自从父皇去世之后,母后就变得有些神经兮兮的了。
萨珠走过来,道:“我来看看你收拾的怎么样了,你看看你,这个样子一点也不像一个女人,你再这样下去,小心凌枫不喜欢你了。”
贺瑾敏儿以为萨珠是在跟她开玩笑,她的头一扬,笑道:“母后,您想多了,凌枫说了,只要是我,怎么样他都喜欢!”
贺瑾敏儿的脸上飘过红晕,看的萨珠眉头一皱,这是典型的坠入爱河的表现,但是她也没有办法,她坐在了床上,看着贺瑾敏儿,贺瑾敏儿则在收拾行李,这次她和凌枫合计着给西岳来一次偷袭,让西岳防不胜防。
萨珠随意的扫着军帐内,大红的喜字还没有褪色,她在心中叹气,不知道当时让贺瑾敏儿嫁给凌枫是不是正确的决定,就在这时,她的目光一顿,停在了贺瑾敏儿的脖子上,上面挂着一个项链,萨珠记得这是凌枫送给贺瑾敏儿的,她以前没有心思细看,今天细细的看来,不由的大吃了一惊。
萨珠猛地站了起来走到了贺瑾敏儿的面前,伸出手拿过项链,贺瑾敏儿一怔,刚想推开她,就听到萨珠叫道:“天哪!这是麝香做的!”
贺瑾敏儿的眉头一皱,她冷声道:“母后,您原来怎么说凌枫的不是我也没有跟您计较,这次您可不要胡说,这可是凌枫送给我的,怎么可能是麝香做的呢!”
萨珠一把将项链拿了下来,她又仔细的打量了片刻,道:“都这个时候了,母后骗你做什么,这个凌枫本来喜欢的就不是你,当时你父皇让他娶你的时候,他宁愿得罪你父皇逃婚也不要娶你,他喜欢的是那个刘清落,不是你!”
贺瑾敏儿往后退了好几步,她不敢相信,她想起上次她问凌枫为什么她还没有身孕,当时的凌枫是那么的温柔,说让她不要急,该有的都会有的,她便不急,反正他这辈子都会在她的身边,她也不是没有怀疑过凌枫为什么会娶了她。
她也找人调查过,后来才知道原来凌枫在西岳的时候被刘清落狠狠的拒绝了,伤透了心,这才来了弯奴,她就更加的心疼他了,想要一辈子对他好,可是现在萨珠却告诉她,他亲手送的项链,她日日戴着的那个项链,是用麝香做的。
谁不知道,麝香是伤胎的利器!
怪不得,她到现在都没有孩子,怪不得,凌枫让她日夜佩戴,就算在两人交欢的时候也不让她拿下,原来是因为这个。
凌枫不想让她怀上他的孩子。
他到底是不爱她的!
贺瑾敏儿突然笑了出来,萨珠皱了皱眉,她上前一步道:“你这也是知道了凌枫这个人的用心歹毒,你皇兄莫名其妙的失踪,还有你父皇皇叔的死都是出自他的手段!”
“我不信!”两行泪珠顺着脸颊落了下来,贺瑾敏儿拼命的摇着头,她抓着萨珠的手,道:“母后,你知道吗,他说他会一辈子陪着我,他说他会爱我的,还说给我们的孩子取一个好听的名字。”
“你还不明白吗!”萨珠气的将她的手一甩,道:“他根本就是利用你,不是爱你!”
贺瑾敏儿受力连连后退,她茫然的看着萨珠,突然朝外面冲去:“不行,我要找他问问明白!”
“敏儿!”萨珠大叫一声,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