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今日西太后却将这件事摆到了台面上说,就是在逼着他在后宫那么多人面前表个态,立,还是不立。
凌非墨也知道西太后的一番苦心,他沉吟了一下,道:“儿臣早就有这个想法,只是一直未确定人选,不知道母后可有人选。”
西太后抬起头,眼睛一一在众妃身上扫过,最后落在了桃夭的身上,桃夭忽然感觉不太妙,不会是选她吧?她才不想当皇后呢,当皇后天天都要接受那么多宫妃的每日请安,烦都烦死了!
她刚要说话,西太后微微一笑,道:“哀家以为,清落待人温和有礼,善良纯真,是皇后的不二人选,唯有这样的女子方可母仪天下。”
凌非墨眼前一亮,他到没有想到西太后会选择桃夭做皇后,当下欣喜的看向桃夭,却猛地一怔,只见女子一副匪夷所思的样子,甚至眨了眨眼睛,一副“风太大没听清”的表情,凌非墨翻了个白眼。
桃夭却感觉无数的眼刀朝她这边飞射过来,她躲得躲不了,凌非墨见她那样大概猜到了她心中所想,心想才不会如她所愿呢,他清了清嗓子道:“母后与儿臣想到一起去了,儿臣与清落在一起的这些日子,也发现清落是一个温柔大方,善良纯真的姑娘,也意属清落。”
“哦?”西太后笑了笑,道:“那不如皇上就下旨吧,不知你们怎么看?”西太后的目光看向下面的嫔妃。
琴妃率先开口了:“臣妾不敢有异议,况且贵妃娘娘待人温和,乃后宫的表率,定能母仪天下。”
其他妃嫔纷纷附和,但是心里都恨得牙痒痒,其中祁霜最恨桃夭,她刚刚还在嫉恨桃夭比她多一个阶,现在桃夭马上就要变成皇后了,可是皇上不是说他最喜欢她了吗?祁霜朝凌非墨那里看去,不看还好,一看心中更加生气,只见凌非墨眼中含笑看着桃夭。
而那桃夭手中拿着杯子,不断的咳嗽着,但是还是跪下来谢恩。
一顿饭除了皇上和西太后,包括桃夭在内的后宫妃嫔,没一个吃的好的,桃夭在西太后退席后,气呼呼的瞪了凌非墨一眼,转身就朝外面走去,凌非墨心中一急,急忙追了出去,留下一干宫妃不知道是该走还是该留。
唯有碧荷冷笑了一声,施施然的跪了下来,朗声道:“臣妾恭送皇上,皇后娘娘。”
其余宫妃幡然醒悟,却不得不跪了下去,恭送皇上,还有,那个皇后娘娘。
所有人都是咬碎了银牙才将那一声皇后娘娘喊了出来。
桃夭出了门就气呼呼的往甘露宫走,真是气死她了,这个凌非墨,他难道不知道她最讨厌这些乱七八糟的礼节了吗,居然让她做皇后,一想到她看得电视里那些皇后整天忙得要死的样子,她就头大。
“清落!”凌非墨在后面拉住了她,一脸无奈的看着她,桃夭却望天不看他,天上的月亮又圆又大,他们设宴是在屋中进行的,所以还没有空赏这月亮。
桃夭一看月亮也忘了对凌非墨发火,凌非墨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见那月亮玉盘一样挂在空中,桃夭看着月亮突然道:“凌非墨,你知道吗,有一次我在路上走着,那条路很黑,没有路灯,我抬起头看见不远处有一个路灯,我当然就像找到了方向一般,就往那边走去,一直走一直走,后来发现是月亮。”
“路灯?有那么高的路灯吗?”凌非墨疑惑的问道。
桃夭失笑,她说的是在现代的事情,现在想想好像是前生的事情了,也许是因为中元节的原因,她看着那月亮突然很难过,凌非墨看着她脸上突然涌出一种哀伤,心中一疼,握住了她的手,桃夭却突然冲他露出一个笑容,道:“凌非墨,我又想起一句关于月亮的诗。”
“你的肚子里到底有多少个月亮?”凌非墨哭笑不得的看着她,又想起那****对他说的那句诗,在心中叹了口气。
只见桃夭松开了他的手,往前走去,那玉盘大的月亮一直走在她的前面,她边走边轻声道:“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
凌非墨走上前,突然拉住了她的手腕,道:“清落,朕带你去一个地方。”
桃夭回头看凌非墨,只见他眼睛晶亮,目光灼灼的看着她。
半个时辰后。
锦玉镇来参加灯花会的人群中多了一对男女,只见那男子只是着着普通的黑色织锦衣裳,手上拿着一把纸扇,旁人都道不知道又是京城哪一个大户人家的公子哥偷偷溜出来与心上人私会,再去看那公子的心上人,女子的模样倒是俊俏,但是却没有大家闺秀该有的端庄,走在男子的前面,哪里有热闹往哪里凑。
可是男子却丝毫没有不耐烦的样子,嘴角带着一抹宠溺想笑看着前面的女子,偶尔目光冰冷戒备的扫了四周,保护着女子的安全。
不时有女子朝那男子暗送秋波,可是那男子的眼中似乎只有那个爱动的女子一眼,对美女们的媚眼熟视无睹。
这一男一女正是从宫中偷偷溜出来的凌非墨和桃夭,中元节的灯花会比平时的要隆重的多,也多了平时见不到的玩意,桃夭虽然来过一次,但是那次却很匆匆,现在凌非墨居然带她来了,她当然要好好的玩一下。
这可就忙坏了凌非墨了,这灯花会上的人也比平时多了一倍不止,而桃夭又走在他的前面,他不得不时时刻刻的盯着她,以免与她走丢,而桃夭自持后面有凌非墨,所以更加肆无忌惮。
凌非墨哪里有心思看灯花会,所有的心都系在她的身上,想想又不由失笑,谁能相信当朝的皇上居然带皇后来参加灯花会。
“凌……”桃夭回过头刚想喊凌非墨,又猛地住了嘴,天下的百姓谁不知道当今圣上的名讳,她这要是叫下来,那不是死的更快!
凌非墨见她回头想叫他却突然止住了声音,心里觉得好笑,快步走了几步走到她的跟前,道:“怎么了?”
桃夭笑了笑,指了指锦玉河道:“放花灯啊,你没放过吧?我可是放过的!”
“哼,你还敢提!”凌非墨冷哼一声,居然敢在他的面前提她曾经跟凌枫一起来放过花灯,桃夭闭上嘴巴,然后凑到他的面前,小声说:“你在吃醋,好酸啊。”
“嗯!”凌非墨此时也没有了架子,两个人倒真的像京城哪家的公子与小姐,约了黄昏后。
见凌非墨痛痛快快的承认了,桃夭切了一声,将花灯递给他,她现在还是写不好毛笔字,又将自己的花灯递给他,道:“帮我写愿望。”
“你自己怎么不写?”凌非墨疑惑的看着她,他手里捧着花灯想着该写什么样的愿望。
桃夭支支吾吾了半天,总不能让她说她不会写字吧,她是不会写毛笔字,可不代表这个身体原来的主人,刘清落不会写,凌非墨见她不说话,误解了她的意思,无奈的将她手中的宫灯拿了过来,道:“你这个小懒虫,行了行了,我给你写,许什么愿望?和凌非墨永远在一起?”
“你自作主张什么呢!”桃夭被凌非墨气的七窍生烟,瞪着他。
凌非墨哈哈大笑,道:“你上次许的什么愿望?”
桃夭一怔,上次的愿望,是凌枫把她写的,她要告诉凌非墨吗?凌非墨要是知道心里肯定会多想,桃夭摇了摇头,道:“忘了。”
凌非墨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肯定在说谎,但是也没有戳穿她,拿起了笔,蘸了蘸墨,却不知道怎么落笔,旁边的卖花灯的小贩,见两个都默不作声,道:“这位少爷夫人,可想好愿望了?这若子时一过,愿望可就不灵了哦。”
“离子时还有多长时间?”桃夭对古代的时间不是很清楚,问道。
那小贩看了看天,道:“大约一刻钟。”
凌非墨看了看她,突然提笔飞快的在花灯上写下几个字,桃夭好奇,看过去,问道:“你许的什么愿望?”
凌非墨的手微微顿了一下,道:“长相守。”
不过三个字。
凌非墨看着桃夭,任谁都能看出他那双眸子里浓浓的爱意,桃夭的心中一暖,道:“既然你为了节省时间那么简洁,那我也简洁一下吧。”
“什么?”
“长相伴。”桃夭道。
用长相伴对长相守。
凌非墨心中一喜,弯了眉眼,依照她的话写了下去,二人放了河灯,旁边的小贩感慨:“少爷与夫人的关系真好。”
还未等他二人回话,又去招呼其他客人去了。
桃夭看着凌非墨嗔道:“谁是他的夫人。”
凌非墨却将她抱在了怀里道:“清落,做我的皇后好不好?”
桃夭一怔,突然提到这个问题,她像是一下子从梦中跌到了现实一般,凌非墨却紧紧的抱着她,道:“你若做了皇后,便是我名正言顺的妻,也就是说,清落,做我的妻子好不好。”
妻子。
多温柔的一个词。
桃夭忍不住的点了点头,小声道:“行了行了,我答应你还不行吗?”
凌非墨欣喜的将她抱的更紧了,这时候梆子敲了三下,已经到了子时。
桃夭侧过脸看向河中,河中花灯无数,但是桃夭却在那么多的河灯中一眼找到了她和凌非墨的,两个河灯相依相偎的朝着河中央飘去,里面的蜡烛飘摇着,却始终没有灭掉。
长相守,和长相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