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你们知道那个奸细是谁?!”郝雪又插嘴了。
尔宇顿了顿,缓缓点头,“我们逃了出来,我就想先把元帅找到再做打算,不想身后有人继续追杀,我们当时就是在边界不远处扎的营,慌乱之中逃到燕起来了,之后不只是奸细那方在追杀我们,还有燕起的人也在追寻我们,把我们当叛国草寇……我们只好隐藏起来……”
“那枚玉佩能让你们回去?”这次是尔宇停了下来郝雪才说话的。
尔宇点点头,“那是兵符,我想应该是元帅也到这边来了,正想去你说的岭北城找找。”
尔宇不再犹豫告诉郝雪实话,也许把玉给郝雪保管的就是元帅。
“兵符?这个小玉佩这么会是兵符呢?”
郝雪很意外,赶紧抽出东西细看,却什么也没看出来,就是一枚玉佩罢了。
“撞击一下……”尔宇道。
郝雪看着尔宇眨了眨眼,“撞一下?”
好,那就撞一下!
郝雪听话地一松手,玉佩“哐啷~”一声落地,没有任何反应。郝雪狐疑地捡起看向尔宇,尔宇眼中透出一丝笑意,郝雪就当他在鼓励她。
郝雪抡起手臂聚集力量,快速地把玉佩投向墙壁上。这回确实是撞了一下,“呯嗙~”的发出清脆的响声,果然有变,玉佩落下地上摊来成了两瓣,变成了三样东西。
“嚯嚯~”
郝雪惊叹地跑过去查看,只见玉佩中间躺着一个金色的小玩意。
郝雪小心翼翼捡起来,是一个像翅膀一样的金物体,是像扇子可以折叠的。郝雪很惊奇,兵符是这样子的吗?
郝雪拿给尔宇看,尔宇说:“是兵符没错。各国的兵符各不同,雀声国是金羽模样,其他国的我就不知道了。”
郝雪仔细端详这小玩意,通身金黄,她用手使力捏捏,没有变形。翅膀模样的兵符,难怪能缩身在小小玉佩之中,连水无雨的眼都瞒过。
郝雪转动翅膀,竟比扇子还可以打开的大,扇子是半圆,这个平常是翅膀样的玩意可以转到整圆,中间有个小小孔。尔宇说本来还有一个金链子栓住挂起来的。
郝雪盯着金色兵符眼光一闪,张嘴就咬了一个角,没敢用大力,只是试一试。郝雪擦擦自己留在上面的口水,能看到兵符上面残留着她的微微牙印。
郝雪睁大眼,这样不会给兵符造成什么影响吧?
郝雪想问尔宇,一看尔宇见他眼中带笑意看着自己,顿起有些不好意思,她刚才在人家面前对人家神圣的兵符做了什么呀!
尔宇理解郝雪的反应,想当初他见到兵符拿到手时,也是先咬一口再说。
见尔宇没有意见,那就是没有问题了。
郝雪回到正题,问尔宇:“你怎么知道这么重要的东西在玉佩里藏着?你在营中是什么等级的?”
看那些人都听令于尔宇,想必他是有军衔的。
“那些都已不重要了,我现在已落到这地步,那些早已不算什么。”尔宇淡淡说着。
郝雪也不追究别人的伤痛,但她还是在意为何尔宇知道兵符在玉佩之中,这么隐蔽的地方,其他人本来就不知道兵符长啥样,现在又给藏在玉佩中,谁会知道里面的东西其实是有巨大的作用,可以抵国的。
阿鼠偷了郝雪的钱袋后拿回去给尔宇邀功,尔宇看到郝雪的东西扣下了玉佩,他一看玉佩就知道里面暗藏着什么东西,说明他不只是对兵符熟悉,还对兵符的藏身窝熟悉。
而这包裹兵符的玉佩,一定不是左鸣泉临时装扮的,是从那元帅那流出的,尔宇以前见过,所以他知道。
郝雪眼中的疑问尔宇自然瞧见,尔宇干脆道:“元帅是我义父。”
郝雪点了点头,一家人啊!她歪着脑袋瞅尔宇,“那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的?”
尔宇不语,他还真没什么能证明的。
“那你告诉我,左鸣泉是谁?”郝雪笑着凑近尔宇,她现在不得不了解情况了。
尔宇听郝雪说的人名,脸色颇为惊讶,但顷刻间便猜着了是谁把东西交给郝雪了。
“是左鸣泉把东西交给你保管的,是吗?”尔宇几乎肯定地说,眼中闪着一丝疑虑,他还在燕起吗?为何把东西交给郝雪?
郝雪坐直身子,避开眼不看尔宇,她是不是说错话了?
尔宇见郝雪神情就知道猜的没错,“你见过左鸣泉,他怎么样了……他是雀声国的五皇子,皇位的继承人之一。”
郝雪眨眨眼,没想到啊,依郝雪对左鸣泉的事情的了解,他现在可以算是落魄皇子了吧?肯男扮女装隐身在青楼之中,可见左鸣泉也是能隐忍之人。这类人,日后也是成大事之人。
“那你跟他的交情怎么样?”郝雪又问。
“没有交情。”
郝雪哑然,尔宇又道:“我常年在军营对宫中人不熟悉,只知道几位殿下的皮毛事,这位五殿下,之前听说不知何故离开宫中……却不知殿下来了燕起,听郝雪说的,殿下是在岭北城交给郝雪此物的么?”
郝雪定定看着尔宇,也看不出他是个什么心思,便干脆道:“尔宇,你是好人吗?”
尔宇听了郝雪的话,微怔,然后咧嘴朗笑:“呵呵~你说我是不是好人……你这么问本人,本人该怎么回答好呢?”
“没有做伤天害理的事,就是好人啊,这有什么难判定的?”郝雪理所当然地说。
尔宇轻轻摇头,“我是战场上的兵士,我手上沾满敌人无数的鲜血,那些敌人对与我而言没有仇恨,我杀他们只是立场不同,他们也不是恶人,退了战场就是普通的老百姓。不是恶人的我们却在相互残杀,不管好人坏人,都杀,你说,我们的行为是伤天害理吗?我们是好人吗?”
尔宇声音轻弱,语气中透着无奈与悲凉,这就是军人的悲哀,杀的人不是恶人,真正的恶人却是他们拼死保护的、再在背后捅他们一刀的人。
郝雪想安慰尔宇,又不知说什么好。沉吟半响,换了个问法:“那,尔宇是信守诺言的人吗?”
尔宇毫不犹豫地点头回应:“是!”
郝雪点点头微笑,“我相信尔宇。”
尔宇听得郝雪的话,感受到她笑容中的真诚,眼中柔光一片,看郝雪的眼神更加专注,被人信任是件多么幸运难得的事情!
郝雪只能选择相信,对尔宇认真道:“这是东西确实是左鸣泉给我的,不是在岭北城,是在离开岭北州的路上。他之前还被人追杀……”
郝雪简单的告诉尔宇左鸣泉给她玉佩的事,隐去了她被一束花收买的细节。
“他当时走得匆忙,也没等我回应答不答应,我想,他当时应该是知道他守不住这玩意,宁愿把它给陌生人也不带在自己身上,一定是他不想被某人夺走。尔宇既然说他是皇子,我更大胆的猜测,你家皇子殿下可能遭到了不测,也不是,就是被……软禁之类的,当然这是我猜的。我想左鸣泉在岭北城就是在找这个,既然给他找着了,那他就有优先处理权吧?所以,我想说的是……我把这玩意给尔宇,你保管好它,替我交还给左鸣泉,或是,帮助他,起码让他平安。毕竟他把东西交给了我,我也收下了他的报酬,不希望他所托非人……你明白吗?”
尔宇听郝雪说完,定定看着她,目光柔和,片刻露出了笑容,重重点点,“好!我绝不负郝雪所托,也不会让郝雪所托非人!”
郝雪放下心来,光凭尔宇拿到玉佩后想靠嘴说服郝雪放弃没有一走了之,郝雪就认为他人品不错。他还为救她受生命危险之苦,郝雪是相信他的。
郝雪不含糊,直接把翅膀兵符和玉佩递给尔宇,“就这么说定了,你要把那些找麻烦的人转移掉。”
东西已不在郝雪身上,她可不想再背这风险,她的人身安全第一。
尔宇认真点头,眼神变得锐利,“我不会再让那些人再伤害你的。”
郝雪解决了一个大麻烦,心里放松了许多,希望左鸣泉没如她猜想的那样遭了什么要命的事,只是软禁还好,一般的皇族人被软禁,不是只是行动不能自由吗?还是能好吃好喝。
郝雪不知道,她所猜测的差不多中了,此时的左鸣泉不但自由不能,好吃好喝都没有,主要是,肉体和精神都受到伤害。
郝雪又去看了默音,给大夫付了住宿费和药物费,出医馆时遇到了阿鼠,两人对视一眼没有说话,各自忙活去了。
郝雪无聊在街上逛了逛,想起闻名阅说的拜佛的事,又去了那座寺庙,给水家求了平安,许了愿,然后回了水府。
回到水府天已要黑,郝雪去看连笙,连笙院子传来悦耳之声,优美动人的琴声配着抒情的婉转吟词声,好似剑客与红颜在吟诗对琴一般。
只不过,吟诗的是连笙,弹琴的是水无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