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几个记者一直穷追不舍,桑非榆艰难地在人群中不断地想要寻找出去离开!
“这位小姐,能问你几个问题吗?”
“这位小姐,请问你和楚先生是什么关系,昨晚为什么会和他一起出现在紫竹林别院?”
“请问你对夏小姐的事情知道多少……”
……
桑非榆埋头往前走,怒气不断的往心头上拱,死死抓住包包的手更加差点因为愤怒而挥了出去!她自己以前做过记者,当然知道这个时候如果不给记者一个答复的话,他们会一直追问下去,更加知道,现在无论自己说什么,都会成为媒体大肆揣测的把柄。
她死死的咬住牙,很想告诉这些人,她是楚弈城名真言顺的妻子!心里这么想,便打算这么做!
那个夏晚遥,如果她真的是楚弈城当初的恋人,那又如何,她现在就算是回来了,也只是楚弈城的过去了。而现在,堂堂正正拥有楚弈城的人,只有她一个而已!
她在人群拥挤中站定,面对着不断拥挤不断嘈杂的人,神色冷静得出奇!
正当然准备开口说话时,突然一股巨大的力量将她狠狠的一拉,她尖叫一声,来不及开口,就已经被拉到了一边。手腕上巨大的力量带着她飞快地离开,帮助她推开拥挤过来的记者和人群,那人顺便还脱下衣服将她全身都笼罩起来,不让她面对太多的镜头。
她原本用来遮挡脸的包包放了下来,拉紧了裹在身上的外套,不顾一切地跟着那人奔出去!
吵闹的人群声渐渐地消退,那些拥挤上来的人群也慢慢地被甩到了身后。桑非榆这才将裹在脸上的衣服拉开一些,看着此时这个突然出现,把她从水深火热中拉出来的人。看到了他高大的背影,看到了落日余晖,仿佛荡漾在水面上的水痕一般,倾洒在他的身上,勾勒出熟悉的背影,勾勒出熟悉的场景。
曾几何时,他也这样拉着她,奔跑在落日漫天的山上,奔跑在梨花扑簌翩跹而下的小道上。那时候,绚烂的华光勾勒描绘,谱写出当时年少的情况和烂漫,满山的梨树,低吟着青涩又懵懂的感情。
她突然之间觉得,有种久违的即视感,仿佛曾经的一幕一幕,都发生在昨天。这些年经历的一切,都是南柯一梦,等梦醒了,她依旧是梨树下唱着歌喝着酒听着风铃声声的桑非榆,他依旧是弹着吉他埋着酒有些傲娇疏狂的何东惟……
跑了不知道多少的路,似乎也没跑多远,他带着她走到了商场拐角一处不起眼的地方。在那里呆了一会儿,没有发现人追上来的时候,两人都相视无言的喘气,平复自己的气息。
她跑得肚子疼,慢慢地弯下腰去,用手抚着肚子,忍住疼痛,脸色有些白,额头上还渗着薄薄的汗水。
“你没事吧?”何东惟蹲下身来看她,目光露出担忧。
“我没事。”她慢慢地站起身来,“你怎么在这里?”
他狠狠地蹙眉,“这几天关于他的负面消息越来越严重,我担心你会被牵扯进去,所以一直在找你,可惜你的电话怎么都打不通,我找不到你。”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说道:“我看到你和他一起在紫竹林别院出现的消息,就悄悄地跟着几个以前认识的记者过来了,没想到真的还找到你了。”
她点点头,“谢谢你。”
“非榆……”他的声音低沉下去,说不出的落寞和失望,“你在他身边……”他欲言又止,随后又狠狠地咬牙,似乎下了决心说道:“你跟我走吧!”
她霍然抬头看着他,微微的侧首,疑惑又悸动。
多少年前,这是她梦寐以求都想听到的话,刚才所做的事情,也是她梦寐以求的!
如果换做年少的时候,她也许会义无反顾,不顾一切的就答应他,也许在今天之前,她会不顾一切毫不犹豫的拒绝他。
而现在,她竟然犹豫了……
在夏晚遥出现之后,她发现自己原本坚定坚强的心,开始变得软弱,变得怯懦,仿佛一碰,就会支离破碎一般。
她狠狠地蹙眉,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非榆,”他上前一步,靠近她,“我们离开这里吧。”他深切甚至带着渴求地看着她,“你现在跟着楚弈城,不但危机重重,而且说不定随时都可能会失去他,他以前爱的是那个夏晚遥,你也看到了,你和夏晚遥有那么几分相似。我以前在国外的时候,也曾经听说过他们两人的事情。也曾经怀疑过,是他害死了夏晚遥,我也曾经无数次的暗示过你,你……”他的声音一梗。
因为他看到了她眼中的决然和冷静,她竟然在这个时候,还能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用那双清明无比的眼睛看着她。
他的心狠狠地沉了沉,终究还是说出了不忍心的残忍的话,“你不过,就是夏晚遥的一个影子。”
她的脸色陡然一白,身形也微不可见的一晃,“不是的,不是的……”
“你不要自欺欺人,”他冰冷又近乎残忍的提醒她,“你自己好好想一想,当初他为什么接近你,为什么对你好,为什么让你进盛雅,不过就是把你当成夏晚遥的替身,不过就是在你身上寻找和夏晚遥在一起的感觉,来弥补他这些年感情的空虚而已!”
“不!不是!”她一把将他推开,“我不会相信你的话,我只相信他!”她强迫自己站直,目光坚定地看着他,压抑住唇的颤抖,牙齿的颤抖,她深吸一口气,一字一顿又近乎倔强地说道:“东惟,我相信他,除非他亲自对我说不爱我了不要我了,否则,其他的揣测,其他人的话,我都是不会相信的。”
何东惟陡然失声,眼神陡然暗沉下去,他眼中带着讥讽,带着失落,久久地看着她,莫大的沉重和酸楚铺天盖地地席卷过来。
“我还是那句话,只要你愿意,我随时都可以带你走。”他轻轻地,仿佛是自言自语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