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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一语惊醒梦中人

黎锦瑜和高长恭快马加鞭,不足两日便到达齐国边境,高延宗已率领百余护卫等在那里。进入齐国境内,黎瑾瑜只能继续做澜叶了,虽然很不情愿,可为了自保,不得不为之。

一路上她心神不宁,思索着究竟该不该留在兰陵王身边,要知道历史上的他死的很惨的,趁着她和兰陵王还不熟,等将他身上的烧伤治愈后,她要赶紧溜,否则必定会卷入到齐国的内斗中去。

“四哥,小妹,你们终于回来了,宇文邕有没有为难你们?”一个熟悉的男声想起,澜叶收回思绪,看到高延宗已经笑眯眯地上前扶她下马。

高长恭跃下马,放眼望向扎营在此的营帐和巡视的将士,微微蹙眉问道:“皇上那边你是怎么交代的?”

“四哥放心,我只说四哥去寻澜叶小妹了,其他的一个字都没透露,将士们那边也吩咐下去了,都是跟随四哥你的生死兄弟,不会出差错的。”

高长恭这才放心地点了点头,边走边说:“我们赶路累了,今日就在此处休息一天,明日拔营回京。”

高延宗抱拳领命,继而引着澜叶和高长恭进了营帐。

头一次钻进古代大营的澜叶,似乎已经忘记了之前经历的不愉快,车马劳顿也荡然无存,一面欢呼雀跃着,一面摇着高延宗的胳膊,求他带着自己去附近的山里溜一圈。

“小叶,我发现几日不见,你变得不一样了,莫非以前在王府那个整日楚楚可怜多愁善感的澜叶是假的,其实你骨子里比你五哥我还调皮呢。”高延宗一面坐在榻上喝茶,一面取笑她。

澜叶冲他做个鬼脸,将目标移向埋头在一堆文书里的高长恭,继续撒娇道:“四哥,五哥不陪我去玩,要不你陪我去吧。回京后,可就很难有这样的机会出来玩了。”

高长恭将手一摊,眼光扫过长桌上堆积如山的文书,温和地问:“你看我有时间陪你去玩吗?”

澜叶丧气的不再拉扯高长恭的衣袖,可真是无聊,如果他们要是知道一千多年后,再找这样浑然天成的秀丽美景是多么奢侈的事情,就该珍惜眼前欣赏美景的机会了。不过转而一想,如今兰陵王在做的事情不就是在保卫这大好河山吗?只是以另外一种不同的形式罢了。

高延宗看澜叶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无奈地叹了口气,装作很不情愿地说:“看来还是你五哥疼你,走吧,我陪你去玩。希望你下次再遇到困难的时候,别总吵着要找四哥了,你四哥日理万机,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高长恭微笑地看了高延宗一眼,轻摇了一下头叮嘱道:“别走的太远,记得带上几个护卫,保证小叶的安全。”

“知道啦,四哥,世人都知你心疼小妹,可我对小妹也不差啊,把她交给我你就放心吧。”高延宗拍拍胸脯,便拉着澜叶出了营帐。

二人策马奔腾在崇山峻岭中,头顶是湛蓝的天空,雪白的云朵,仿佛蓝海中的扬帆,划出不一样的曲线。阳光照射下,勾勒出那悬崖峭壁奇石怪垒的骨骼。

澜叶驱使着马儿,大口呼吸着这新鲜的空气,无比畅快的伸了个懒腰。

高延宗惊讶地侧头看她,一向具有小家碧玉风范的小妹竟然如此不注意形象,他的眼珠子差点掉到地上,开口问道:“小叶,这次再见你,我怎么感觉你受了什么刺激,一点儿都不像之前我认识的小妹了。”

澜叶哈哈大笑,反问道:“那你是喜欢以前的小叶还是现在的?”说完,还不忘歪着脑袋冲高延宗眨巴眨巴眼睛做鬼脸。

高延宗仔细打量着澜叶,“怎么说呢,以前的小叶一刻都离不开四哥,性子有点柔弱,自姑母去世后,经常哭哭啼啼的,凡事都藏在心里,皇上欺负她,她都不敢跟我和四哥说。小叶,我一直想问你,你是担心我和四哥知道皇上欺负你而为难才不告诉我们的吗?还有,前些日子听说你又是从马上摔下来,又是离家出走的,是不是也跟皇上有关?”

“原来以前的澜叶是这个样子,”澜叶小声嘀咕着,看来她们的性格反差的确大了点。

“小叶,你说什么?”

“啊?没什么,没什么?”澜叶急忙从脸上挤出一抹微笑,冲高延宗摆摆手。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什么问题?五哥你刚刚问我什么了?”澜叶一脸茫然。

高延宗哭笑不得,一直以来,他跟澜叶独处的时候,她总是处于一种游离的状态,这点儿倒真的没变,高延宗轻叹了一口气,嗔道:“是不是你的眼里只有四哥啊?虽然你和四哥从小青梅竹马,但你五哥我一直也待你不错吧?还有,既然你和四哥都彼此爱慕,那就抓紧时间让皇上赐婚啊,如此一来,断了皇上的念想,他也不会再欺负你了。”

澜叶心中一抖,彼此爱慕?原来她的第六感没有错,高长恭喜欢的竟然真的是他的表妹,可历史上怎么又出现了个郑妃呢?这又是怎么回事?

还有一点儿,从高延宗的口里她终于能确定真正的澜叶一定是被高纬害死的。这个混蛋皇帝,软的不行来硬的,一定是借着外出行猎的理由,想对她用强,结果懦弱的澜叶拼死反抗,于是,悲剧就发生了。

高延宗见澜叶没有任何反应,心中实在有气,驱策着马儿调转马头,欲要往回走,澜叶见状,忙问:“五哥,你要回去了吗?”

“五哥生你气了,不想陪你玩了。”高延宗白了她一眼。

澜叶忙驱使着马儿追上高延宗,“对不起,五哥,我错了。最近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我有点儿招架不过来,你是气宇轩昂临危不惧的大将,怎么能跟我这头发长见识短的小妹一般见识呢?这不是让五哥你掉身价吗?”一面说着,一面从怀里掏出一个野果随手往身上蹭蹭,递给五哥,“你看,这是什么?”

高延宗接住野果,看了一眼,皱眉道:“你什么时候摘的?”

“刚刚趁你罗里吧嗦的时候啊,为了堵上你的嘴,看你还敢胡说八道。”

澜叶虽然这么说,可看到高延宗脸上的愁容不见了,确定他心里还是挺欢喜的,便开口问道:“你说皇上他都有那么多妃嫔了,为什么还要对我虎视眈眈呢?实在不明白,他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啊。”

高延宗冷哼了一声,这小妹是真单纯还是装糊涂啊。

“小妹,自从你马上摔下来后,就绝口不提那天发生的事情,而且性格也变了,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还是皇上威胁你了?你告诉我们,我们找他评理去!”

澜叶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了,她该不该告诉他们真相呢?可即使告诉了他们,又能改变什么呢?若兰陵王果真如此在乎她,真相只会将他们逼入万丈深渊。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突然想起了兰陵王背部的烧伤,于是岔开话题说道:“五哥,小妹有事相求,还请五哥帮忙。”

高延宗知道她是有意回避关于高纬的话题,点点头问道:“什么事啊?你说吧!”

“四哥为了救我,背部被烧伤了,这烧伤一定得及时治疗,拖得越久越难痊愈,所以需要五哥尽快帮我找几种药材来,我要为四哥疗伤。”

高延宗面露疑色,若有所思地凝视着澜叶问道:“小妹,此事等四哥回到京中,自由宫廷御医医治。再说了,你何时懂治病疗伤之法了,这不是拿五哥寻开心吗?”

澜叶急道:“烧伤最忌讳延迟治疗了,我懂不懂治病疗伤之法,五哥常在军中,又怎会知道?我是私下里偷偷学的啦!”说完,澜叶递给高延宗一张字条,“事不宜迟,这上面就是我让五哥寻的药材,为了避免四哥背部留下难看的疤痕,还请五哥尽快将这几种药材搜集好了给我炼制药膏。”

高延宗嗔目结舌,要不是他亲耳听到,还以为在他面前的另有其人的。

打开纸张,他看到上面工整的写着:穿山甲、地榆、当归、白芷、紫草、乳香、没药、血竭、栀子、大黄、冰片几种药材。

他心中一沉,思索了一瞬。常年在军中的他对药草也略知一二,这几种药材的确有止痛消肿,生肌解毒的功效。他抬眼看向澜叶,正好迎上她期盼的目光。也罢,看在她这么关心四哥的份上,就成全她,让她瞎折腾一次。

当高延宗将这些药材交到澜叶面前后,澜叶满意的点了点头,便将自己关在营帐内开始炼制药膏。

时间紧迫,她顾不得休息,花了整整一晚上的时间才将药膏做好。

“不愧是出生中医世家的才女。”澜叶小心翼翼地将炼制的药膏装进一个拳头大小的青瓷瓶中后,便大步流星地朝高长恭的营帐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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