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水光的兄弟名为刘林,是这一块附近几条大街的地头蛇,还蛮有势力的。
没几分钟,他就找到了我。
“刘先生,久仰久仰。”刘林惦着张老脸皮,就跟见到了失散多年的亲生父亲一般,极尽谄媚之色。
“恩恩,刘哥是吧?”我才不会信对方嘴里的久仰,这种客套话就是随口说说,认真就输了。
“刘先生,这边请。”刘林笑呵呵地拉着我往明月坊走去。
“咳咳,刘哥你恐怕是误会了,我这次来香槟路,是想考察一下周边的民居。”我扯了个谎,“我们搞房地产开发的,平时都是自己拉业务。”
刘林打了个哈哈儿,“是是是,只不过现在是上下班高峰期,香槟路人太多。不如稍稍放松一下,等到八点多咱们再去看地方。”
他心里嘀嘀咕咕,这老板真是莫名其妙,大晚上的来实地考察,能看出什么东西来?
算了算了,还是先伺候好这老板再说,以后说不定我家拆迁,还能多捞点好处呢!
哥们年纪小,但是对男女方面特别感兴趣,当刘林提议到这里来放松的时候,我当即拍板应允下来。
刘林见我答应,顿时大喜过望,领头走进明月坊。
一进门,他就打着招呼叫来一个看场的青年。
这人染着一头银发,嘴角一条刀疤贯穿脸颊,没到脖子根处,看上去狰狞恐怖。
“阿牛,叫几个功夫最好的小妹来!”刘林乐呵呵的揽着银发青年的肩膀。
“刘老大,这位小兄弟是?”
绰号叫做阿牛的青年还以为我是刘林最近从学校新招来的小弟,也不怠慢,热情的递上香烟。
刘林连忙说道:“这位是刘先生,做房地产的,很有来头。”
阿牛从初中就开始混黑道,十几年下来也是老资历了,自然知晓那些做房地产的人有多少能耐,当即恭恭敬敬的把我请到收银台边上的茶桌喝茶。
“刘先生,今天这里放松,你一定要好好接待。”
刘林看了一眼坐在门口沙发那头的四五个浓妆艳抹的妹子,呵呵一笑:“阿牛,庸脂俗粉就不要拿出来了,知道吗?”
“刘老大,咱们也是七八年的交情了,什么时候坑过你?”阿牛哈哈一笑,把前台经理喊了过来,让人安排下去。
我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不免新鲜感作祟,激动的两眼冒光:“听说水滩路这里搞的都是选号,一大排女孩站在那儿就跟皇帝选妃似的,对不对?”
“是啊,刘先生见多识广,一眼就道破了咱们这地头的玩法。”阿牛谄媚的竖起大拇指。
“现在的男人天天对着一个老婆,就算再龙精虎猛,久了也腻歪了。来咱们这里玩儿,这一溜美女站过去任其选择,光是看都傻了眼,玩起来岂不是更兴奋?
这想法是个大学生提出来的,现在家家户户都在用,生意好的不得了。”
我猛地一听,顿时惊得心头大震。
没想到滨海也有人在用“小姐选秀”的招数来拉客,牛逼啊……
很快,前台经理安排好包间。
在这个关键的时候,我退却了。
若是被秦可欣知道我到这种地方潇洒,指不定要扒掉我的皮呢!
刘林不是什么好鸟,只不过碍于我还在犹豫,只能在楼下陪着。
“行了,刘哥我不玩了,你自个儿去吧。”我喝了十分钟茶水,对刘林摆摆手。
刘林不敢逾礼,抛下我一个人,忍着小腹的火焰,讪讪说道:“刘先生,您不去玩儿我哪里敢动啊!不如这手牌您先拿去,我等下一轮安排。”
“叫你去你就去。”我眉头一皱,沉声喝道。
刘林早已经如坐针毡,听他这么说怎么可能还傻愣愣的忍着,立马屁颠颠的跟着值班经理上楼,消火儿去了。
阿牛见我在这种场所都面不改色,以为他还是个中老手,可又不能说破,只好拐着弯儿夸赞:“还是刘先生的眼光高。”
“不,只是我不习惯。”我摇摇头,看向大街对面的几条巷子,“牛哥,话说这里的小姐都住在附近吗?”
“不瞒刘先生,我们香槟路做这事儿的妹子大部分都薄有家资,住的地方基本都是单身公寓。”
阿牛笑呵呵地说道,“这些姑娘平日里习惯了高消费,哪里会看上对面那些贫民窟啊!
当然,也有例外,刚入行的小妹钱不多,就近上班的情况也比较常见,只不过我们明月坊好像还没有这种情况。”
“恩。”我摸了摸下巴,“牛哥,你帮忙打听一下,一般那些妹子都住什么地方。”
“啊?”阿牛一愣,“刘先生,你这是……”
我见阿牛面露疑色,不急不缓地笑了笑。
“一般出租房都比较集中,我方便进行考察。至于那些老住户,想要撬他们的房子,短时间里不太容易。
所以,我打算先把出租房区给拿下来,先赚一笔。那些老住户看到有利可图,我接下去的工作就容易得多了。”
“原路如此!”阿牛恍然大悟,连忙竖起大母猪,“怪不得刘先生生意做得那么大,厉害!”
阿牛自然不知道这是我随意胡扯,转身便屁颠颠地跑去帮他跑腿儿了。
在红灯区附近厮混的地头蛇,收入都低不到哪里去,基本没有人在这附近的廉价房里居住过。
故此,阿牛想打听出租房区,也耗费了一些波折。大约过了十几分钟,他才气喘吁吁地从外面跑了进来。
“刘先生,打听出来了,现在我们这一块主要的租住区都集中在东门巷和华涛巷。那里的房价很低,许多打工仔也都住那儿!
不过这两天奇了怪了,好像我都没看到谁晚上往那边走。”
废话,警方早就秘密把人都转移了,你要是能看到,肯定见鬼!
我面无表情地点点头,“牛哥,有劳了。”
等到快八点,刘林一脸舒爽地从楼上走下来。
我脸黑得跟涂抹油漆似的,分分钟想要掐死他的冲动。
你妈个蛋蛋,老子叫你来带路,你丫的来做艾!让老子干等了一个多小时,天底下哪里有这种好事?
我上前一把扯住刘林,气呼呼地冲出明月坊,丢下满头雾水的阿牛,迅速消失在夜幕之中。
“刘先生刚才还好好的,怎么忽然就生气了?”
“额,估计刘先生阳委多年,看到阳总持久力这么强悍,恼羞成怒了吧?”
“靠,你被胡扯,刘先生年富力强,应该没这种病!”
“人不可貌相,海不可斗量,你又能保证?”
若是我听到店里的人的嘀咕,少不了要吐血三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