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人有如强光灯一般的目光照射下,俊美如天神的荣寒,就这样踩着淡定沉着的步伐,走到了清香的身边站定,并大力地握住了她的手。
他那有如大山一般沉稳的身姿,还有那略微粗糙却宽厚温暖的手掌,瞬间给了刘清香一种“任你有天大事情,都有他在给你扛着”的安全感。
她仰头看向他,微微笑问,“你怎么来了?”
他也温柔地看着她,像往常那般地轻声回答,“我来接你下班!”
男的高大挺拔,俊美无双;女的娇小玲珑,清丽出尘,两个人互相深情地凝视,优美的唇角皆含着温柔的笑意。
这温馨动人的一幕,落在众人的眼里,是那么地温暖,那么地动人心弦,仿佛这世间最美好的爱情,就落在了他们的身上,唯美至极。
可这温馨的一幕,落在赵子敬的眼里,却是那么地刺眼,那么地让他难以忍受。
他控制不住内心的嫉妒和怒火,直接冲了上去,狠狠一拳,直接朝着荣寒的脸挥了过去。
他要打死这个小白脸,敢跟他抢女人?真是找死!
荣寒见赵子敬冲了上来,眸底一寒,迅速放开清香的手,将她推到一边,再疾退一步,抬起一脚,迎着冲上来的赵子敬,狠狠地踹向他的腹部。
“啊……”
赵子敬发出凄厉地一声痛叫,整个人像是受到了巨大的冲击,身体呈直线状朝着仁德堂的大门外飞了出去。
“嘣……”
一声落地的闷响,惊得在场众人浑身一颤。
看着倒在地下痛得蜷缩成虾状的赵子敬,又是震惊,又是同情,又有幸灾乐祸。
荣寒还想追出去揍他的时候,刘清香赶紧伸手拉住了他,“荣寒,别再打了,他不是祸首,我得回去找奶奶他们说清楚。”
荣寒点了点头,沉声说道,“我陪你回去!正好趁这个机会,我们把事给办了!”
刘清香轻“嗯”一声,随即有些愣愣地看着他,“什么把事给办了?”
荣寒朝她咧嘴一笑,随即又板起俊脸,正儿八经地说,“刘清香同志,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若是再不同意和我领证结婚,那你就是在耍流氓了!”
刘清香嗔瞪了他一眼,娇声哼道,“你倒是蛮精的,还知道趁人之危,趁火打劫啊!”
围观的仁德堂一众职员和那些病患们,看着刘清香和荣寒紧挨在一起窃窃私语,再看着仍倒在仁德堂外面的马路上痛得直哼哼的赵子敬,怎么看都觉得这就是一场让人意料不及的、关于三角恋的精彩戏码。
就在他们还在激动兴奋地期待着下一幕大戏开台的时候,只见仁德堂的大门口,一辆非常惹眼的、黑得锃亮的轿车突然停在了那里。
所有人的目光,都瞬间被这辆黑色轿车给吸引了过去。
在众目睽睽之下,黑色轿车的车门打开,一个穿着黑色西装、打着领带、剪着寸发的中年男子走了下来。
他的身材非常高大魁梧,双眸如鹰眼一样锐利,走起路来,健步如风,带着一股子浓烈的煞气,虎虎生威,一看就知道他是从那腥风血雨中走过来的男人。
就在众人都在猜测着这个男人的身份时,他却直直地朝荣寒走来。
他走到荣寒的面前停下,垂首恭敬地问候,“大少爷!”
这位中年男人,就是一直跟随在荣老爷子身边的暗卫头领——卫彪,人称彪叔。
彪叔的外表,虽然看着只有四十多岁,但他的实际年龄,却已经过了六十岁,是一个武道高手。
他一直跟随在荣老爷子的身边,深得荣老爷子的信任。
这一次,他也是奉荣老爷子的命令,赶到这边来,协助荣寒处理事情。
荣寒也一直很敬重这个彪叔,也有礼地朝彪叔点了点头,带着一丝亲切的语气,对彪叔说,“彪叔,您来得正好,马上载我们去一趟新民镇的刘家村。对了,我给您介绍一下,这位是刘清香,我的未婚妻。”
彪叔锐利的眸子瞬间扫向刘清香,上下打量一番,看着落落大方温柔浅笑的刘清香,眸底闪过一丝赞赏,沉声问道,“你就是那个小神医?”
刘清香笑着回道,“彪叔,您好!我是刘清香,不过,这小神医的名头,却是过奖了。”
彪叔又看向荣寒,点头说了声,“人不错!”
荣寒见一向看人很挑剔的彪叔,竟然这么快就认可了刘清香,也高兴地咧嘴直笑,“我的眼光不错吧?”
彪叔朝他竖了竖拇指,“不错!”
刘清香笑着看他们扯了几句,便伸手扯了扯荣寒的衣袖,低声提醒他,“时间不早了,我们赶紧走吧!太晚了回去不好。”
荣寒马上脸色一正,“行,走吧!”
彪叔有些惊讶地看着自家这位一向冷酷、桀骜不逊的大少爷,竟然在这个刘清香的面前,这么乖顺,他这是转性了吗?怎么这性子一下子变得这么大,让他老人家都有点接受无能。
而他更没想到,这接到的第一件差事,竟然会是帮荣大少爷护送他的未婚妻回家,按大少爷的意思,他还要向刘家提亲?
荣大少的这个未婚妻,之前荣寒是已经跟荣老爷子提过,但荣老爷子的态度,却是一直有点让人捉摸不透。
他老人家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说现在提这些事,不合时宜,要等荣寒手头上的事解决之后再说。
他老人家还在彪叔过来的时候,一个劲地叮嘱他,要帮他老人家考察考察刘清香,看看她够不够格成为荣家未来的大少夫人?
刘清香自是不知道这些大家族后面的那些弯弯道道,她做人做事,只求无愧于心。
至于荣寒的身份和背景,她虽然也有过考量,但她更注重的,是荣寒本身的品格魅力和能力。
毕竟,她现在拥有空间这样逆天的底牌,只等时机一到,迟早她也会一飞冲天。
如果是有眼力劲的人,知道在她的身上做感情投资,日后肯定能得到她的大回报。
但如果是那些瞎了眼的人,以为她只是一个小村姑,从而看轻她,污辱她,那她也只能为对方祈福,但愿以后不要撞到她的手里来,不然的话……她可是很记仇,很小气的哦!
刘清香跟卓掌柜交待了一下她的去向,就跟着荣寒上了彪叔开来的车,朝着刘家村赶了回去。
倒在仁德堂大门口地下的赵子敬,一见刘清香要跟着荣寒上了那轿车,马上忍着痛从地下爬了起来,狂喊着“香香,香香”,就想追上去,不让她跟着荣寒走。
可惜的是,他才走了几步,就被两个不知道从哪里闪出来的男人给一左一右按住了肩膀,并迅速捂住他的嘴,拖到了旁边的小巷子里去。
那两个男人不由分说地将他狂揍了一顿,揍得他抱头痛哭,大声求饶。
那两个男人打得差不多了,才沉声警告他,“你若是再敢缠着小神医不放,下一次,我们就要你的命!听到没有?”
赵子敬被揍得鼻青脸肿,听到耳边传来的有如恶魔一般的警告声,他不禁泪流满面,生怕人家再往死里揍他,赶紧忙不迭地点头应道,“听到了!听到了!”
“那你还敢不敢再缠着小神医?”
“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他虽然喜欢刘清香,可他的小命更重要。
经过今天这一遭痛打,他哪里还敢再缠着她,除非是他不想要命了。
黑色轿车在经过百货大楼的时候,荣寒让彪叔停了车,拉着刘清香进去,让她参考着买了一大堆的礼物。
他虽然认识刘老太太和陈英他们,但今天也算是正儿八经的第一次上门,总不能空手而去。
带上重礼,赢得未来岳家人的好印象,这是他这个未来女婿必须做的。
虽然他也知道,清香和她的养母之间有着难以调和的问题,但清香跟她说过,她的奶奶却是极好的,就冲着她奶奶这个面子,他也得依礼行事。
至于她那个养母,只要那女人不上赶着来找死,他可以当做没看见她。
回刘家村的路,一路都是比较平坦的黄泥路,没有山道,轿车也能直接开到村口边的马路上。
但要进入村里面,还是要下车走一段近百米的小路。
就这么一个偏僻的、连一辆自行车都非常稀罕的小山村,可想而知,荣寒他们坐着的这辆黑色轿车开进村的时候,引起的轰动有多大。
这轿车的后面,不仅跟着一大串的小娃儿,就连好些个大人,也都跟了上来看热闹。
“哟,好气派的小轿车啊,这是来找谁家的啊?”
“不知道,你说里面坐着的是什么样的大人物啊?”
“我也不知道,反正能坐得起小轿车的,那肯定是不得了的人。”
“嗳,你看,你看,村长也来了!”
“那是肯定得来的,你想想,咱们这个小村子,什么时候有大人物来过?如今好不容易逮到一个上门,村长大人那还不得赶紧巴上来套套交情啊!”
“可不是嘛!哎呦,你们快看看,那个下车的男人,是不是那个下乡来改造的知青,就那个姓荣的知青?天哪!我一定是眼花了,怎么会是他啊?”
“不会吧?我看看……”
“哎呦妈,真的是那个姓荣的知青耶!”
四周的人一看到荣寒从车上下来,顿时像炸了锅一样,更加热烈地对着他议论起来。
他们讨论的主题就是:论一个人人鄙视、害怕、远离的来下乡改造的知青,是如何一举翻身,成为有钱人家的大少爷?
等村民们看到刘清香又跟着走下车的时候,四周的人瞬间静了一下。
下一刻,就有更多的人惊呼出声。
“天哪!是陈队长家的三女儿啊!她怎么会和这个知青在一起的?”
“呦,你看看,他们拎着好多礼物呢,难道是他们俩好上了?”
“我看着像是,对了,那个谨修不是也回来了,难道他也是因为知道这三女儿找到人家了,所以才特地赶回来的?”
“你别瞎胡扯,这离八月十五不是就差几天了嘛,这谨修可是年年都要回来过中秋节的,他人在矿上,又怎么可能会提前知道这事呢?”
“你怎么就这么肯定他不知道?指不定人家三妹就是托人去通知他了呢。”
“嗳嗳嗳,你们别争了,他们进去了,咱们也跟上去看看吧?”
“走走走,一起看看去……”
“嘿嘿嘿,指不定咱们还能混两块喜糖吃呢……”
“就你贪嘴!”
“切,你少装了,我就不相信,有得吃你会不要。”
这村里人有人相看,一般都是这个架势,好管闲事的三姑六婆、还有那些喜欢热闹的小毛孩子们,全都会凑过来看热闹,再顺便讨一些喜饼和喜糖吃。
一般像荣寒这样大张旗鼓地上门的,在正常情况下,应该是两家人在暗地里讲定了婚事,再过门来走一走流程,认一认人。
之前像李春花和赵子敬他们母子这样不打招呼就直接上门来提亲的,如果不是因为陈英有私心,一般人都是不接待的。
像陈英这样不仅接待了,还直接自作主张地将刘清香给贱卖了,这事要传出去,就是大家吐的口水沫都要把陈英给淹死。
但陈英现在也是被刘清香给气狠了,她看到刘清香不仅没有按照她的想法越过越惨,反倒是越过越好,且刘清香还出了她的掌控,现在是完全不听她的话,她是真的被气糊涂了,失了理智,才会干下这样的蠢事出来。
刘清香今天带着荣寒回家,也是迫不得已。
如果不是陈英逼得太甚,她又怎么可能会在两家人都还没有见面,且还没有认可他们在一起的情况下,将荣寒擅自带回家来?
她这样大胆的行为,在这个时代,还是比较罕见,会招人诟病的。
不过,她现在已经顾不得许多了。
若她和荣寒的事再不定下来,恐怕陈英还会继续出幺蛾子,做出一些恶心事来,让她烦不胜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