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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番外三

春光大好,二房院子里的一株西府海棠开得甚是娇美,宋冰莹在海棠边对郑念祖笑道:“过来,走过来,到母亲母亲这里来!”一岁多的郑念祖挣脱开奶娘的手,稳稳地朝宋冰莹处走来,脸上笑得灿烂天真,雯姐在一边说:“这孩子力道足呢!小姐呀,别让他叫娘,以后可真会叫习惯了,叫姨就行了,让他叫你娘,不是便宜他了!”宋冰莹嗔道:“我就喜欢他叫我母亲母亲。”

郑念祖走到宋冰莹身边,一下子扑在她怀里,牙牙道:“母亲,母亲母亲。”“念祖好乖!”雯姐笑道:“这孩子乖巧,长得也漂亮,难怪小姐那么喜欢!快点自己生一个吧!肯定更乖巧漂亮呢!”宋冰莹红了脸,道:“雯姐话真多!”此时郑仕远走了进来,看到这一副春日的美图,心里也很爽然,道:“雯姐说什么?”宋冰莹看到郑仕远,脸更红了,说:“没说什么,说念祖乖呢!”

郑仕远走过来抱起郑念祖,郑念祖乖乖地伏在他肩头,雯姐说:“吃哪家的饭就像哪家的人呢!这孩子跟姑爷有缘,从来都不怕姑爷,还很喜欢呢!而且你们看,长得也越来越像了!”郑仕远托起手中的孩子,触到他无邪的黑黑的大眼睛,心生爱怜。“雯姐就爱说笑!”宋冰莹笑道。“我第一次见到这个孩子就喜欢。”郑仕远面对着白皙的小脸,和清澈的黑眼睛,神情也不觉温柔起来。他把孩子托高逗他,孩子开心地笑了起来,郑仕远的嘴角也不禁露出难得的笑容。忽地,孩子的下半身渗出水来,滴滴滴地落在郑仕远的衣服上。“哟哟,快去抱他,把姑爷衣服都弄脏了!”雯姐道,奶娘赶忙把孩子抱了过去,郑仕远道:“不碍事!换件衣服就好。”宋冰莹看着他要往屋里去,却在紫藤架边停了下来,紫藤花还未完全盛开,在日光下隐隐约约透着紫气。宋冰莹在他身后轻声道:“仕远哥,快去换衣服吧,小心着凉。”

郑仕远仿佛没有听到,只是望着紫藤架发怔,宋冰莹唤他:“仕远哥!”郑仕远方才从沉思中醒来一般,回首,一眼瞥见那株海棠,顿时又一震,紧蹙眉头,谁也不理会,径自回了房间。宋冰莹想跟进去,雯姐拉住她,对她摇摇头。此刻阮青云从东屋里出来,淡淡道:“抚琴告诉我,那株海棠是他的原配妻子亲自种的。”宋冰莹一默,与阮青云相视无语。贺妍坐在屋内,看着外边的茶花,一朵朵像玉雕的一般精致美丽,淡淡的宜人的香味散进她的屋子。看到她的丫鬟如意从前院回过来,进屋回复她:“二姨奶奶一切都好。”

“没想到她倒是有了!”贺妍端起茶盅,呡了一口。秋绣来了二个月,居然就有了身孕,她记得郑仕鸿才去过秋绣那里两次。贺妍问如意:“西屋的去前院看过她吗?”如意知道贺妍指的是丁宁,道:“听二姨奶奶说,大姨奶奶去看过她了,还送了些补品。”“倒底也是进过窑子的人,会做人!这下好了,咱们院子里有两个窑子里出来的人了!”贺妍冷冷一笑。如意说道:“奶奶是原配是正室,身份地位完全不同的。二爷娶两个都是平妻,三爷心里放着奶奶你,所以她们都只能做妾。”贺妍把茶盅重重地放在桌上,道:“要我和妓女同起同坐,是要我的命!”如意自知失言,忙道:“奶奶别生气,是如意说岔了!”

“她怀的毕竟是仕鸿的骨肉。这丁宁也是,肚子不争气。我宁愿”贺妍说到此便止住,难道她真的宁愿是丁宁怀孕吗!要是丁宁怀孕,郑仕鸿的心说不定更要偏向西屋了。倒是秋绣有孕,郑仕鸿也就比较高兴些,但是并不常去秋绣的屋子。溶月在园子里拦下了秋绣,秋绣看到她冰冷的眸子,按捺着的怒火,拉着她走到假山后头。“晓得你会来找我。”溶月强压火气。“原来你就去过去的三爷嘴里的秋绣!你是帮着三爷的!亏我还信你,你原来不过是想做郑家的姨太太!”秋绣摇摇头,看了看四周无人,把溶月拉到更加隐蔽的地方,说:“你急什么!”“我当然急,哪里像你!你现在怀了三爷的孩子,坐享姨奶奶的福!”溶月甩开她的手。秋绣捏着假山旁横出一枝海棠,冷笑道:“我会怀他的孩子!笑话!给他碰一下我都觉得恶心!我怀的是我男人的孩子,不是郑仕鸿的!”溶月一愣,随即瞪大了眼睛,惊诧地看着她,秋绣道:“我就是怀了我男人的孩子,而郑家害死我的男人,我才一定要报仇的!我要让郑家养我的孩子!我要让郑家没有一个后!他们养不了自己的孩子,只有养我孩子的份儿!”

“你,这是真的!”溶月惊异地看着她。秋绣愤愤地道:“我早就对郑仕鸿和郑家恨透了!我们只要让其他女人都生不出孩子就行!我要好好地把我的孩子生下来,让郑家来养活!等他懂事了,我便告诉他,他不姓郑,他姓凌,他的爹是郑家害死的,让他把郑家变成凌家!”溶月看着嘴角上扬的秋绣,柔媚的眼中邪光四射,心里又怕又觉得很痛快,道:“你早该说的!你早该说的!”“我们只要静静候着机会便是!她们哪个怀孕,就对哪个下手!我要让郑家绝后!”秋绣手中一用力,海棠枝被她折断。静静的春夜,郑仕鸿走到丁宁身边,欲抽掉她手中的书,丁宁一闪,对他笑道:“你怎么不去陪陪秋绣,她怀了你的孩子。”“不想去!”

郑仕鸿闻到丁宁身上特有的香气。“那就去妍姐姐那里。”“你不希望我来?”郑仕鸿走近她。丁宁手里卷着书,说:“妍姐姐心里有心结,秋绣怀孕后,多少会让她心里不舒坦。”“她没那么多不舒坦,她也知道我心里没有秋绣。平日里因小妍的缘故,我是特意少来你这里,也不敢在人前多疼你一分,多看你一眼,其实你知道我心里是想着你惦着你的。我难得来,你还要把我往外推!”“你最近来得多了些!”丁宁红着脸说道。“心里想着,人自然就不由自主地来了!”丁宁身上淡淡的香味让郑仕鸿嗅个没完。“你熏了什么香?”“自从我跟了你,便不熏香了!”“那是你天然的香味了,真叫我舍不得!”郑仕鸿一把抱住她。“我知道你平日的克制是为了我,叫你受委屈了!”丁宁柔声道。“那你今晚多补偿我便是了!”

郑仕鸿笑道。“仕鸿,我也想为你生孩子!”“你有了孩子我才真高兴!”郑仕鸿横里抱起她,往床上走去。“今晚来了后,过一段时间再过来,免得妍姐姐不高兴,我不希望和她搞僵了关系,我。”丁宁说不出话来,因郑仕鸿的吻落在她唇上。二房的院内,郑仕远今夜留在阮青云这里,在阮青云看来郑仕远终是淡淡漠漠的,白天如此,晚上是如此,床第之上亦是如此。每个月他只到她这里来一次,宋冰莹那里去两次。好像是完成一种使命似得。她不晓得郑仕远对宋冰莹是不是也是这样的。不过阮青云并不介怀郑仕远的淡漠,她真心爱这个男子,始终觉得用自己的耐心和真情,总有一天会融化郑仕远的心。阮青云亲自替郑仕远宽衣,亲自替他把衣服挂于床后的屏风,衣服中落下一只木盒子,阮青云拾起来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只木质的小瓢,心里闪过令人动容的句子。但是她晓得这肯定不是给她的。不论是给谁的,或者是谁给他的,都与她无关。阮青云把木盒放入他的衣服里。隔日郑仕远回来后直奔阮青云处,问她:“昨天我有没有落东西在这里?”

“什么东西?”阮青云见他神情紧张焦急,不禁也紧张起来。“一只木盒子。”郑仕远说着在地上四处打量。阮青云一愣,想那只盒子不是已经放回他衣裳里了嘛,怎么又不见了,见他眼中万分焦虑,她想那只木瓢果然对他很重要。阮青云说道:“今天都打扫过了,没听谁说捡到东西。”她一面说,一面也四下看看,随即又朝外道:“你们今儿来打扫我的屋子,可曾捡了什么东西?”郑仕远在摆架中的一只花瓶后看到了木盒,拿着木盒子,松了口气后,怒意袭来,朝阮青云道:“你怎么能随便拿我的东西!”阮青云自是不晓得怎么回事,看见他冷面冷语,颤声道:“我,我没有啊,我放到你衣服里了。”“你竟然敢随意从我衣服里翻东西!”

郑仕远冰冷的眼睛逼视她。“不是的,不是这样的!”郑仕远怒气冲冲地甩门而去,阮青云吓得直掉眼泪。不一会儿,抚琴领着一个新来的丫鬟进屋,抚琴对那丫鬟说:“还不快说!”阮青云擦了擦泪,看着跪下来吓得浑身颤抖的丫鬟,丫鬟说道:“早上,早上我扫地时看见一只木盒,想是奶奶掉的,便捡了放在架子上了。我想是不打紧的东西,所以没告诉奶奶,有时扫地时也会捡到奶奶掉的东西,都是放归原处便是的,我不晓得,不晓得是二爷的。”阮青云摆摆手。“罢了,去吧,去吧!”抚琴对小丫鬟斥道:“以后懂事些!”撵了丫鬟,抚琴对阮青云道:“我去回二爷吧,免得二爷对奶奶有误会。”阮青云摇摇头,说:“不要了,只怕不能解误会,只会加深误会而已。”“奶奶岂不是受了委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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