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如风从金道明住处出来就去见了张家玉,把情况都跟张家玉说了,至于该怎么办那就是知府大人的事了。
听马如风说完张家玉也有些棘手,这个金道明不禁和贵妃参合到一起,还和马家参合到一起。贵妃什么的张家玉到不放在心上,毕竟明朝有祖制后宫不得干政,再加上张家玉是铁杆拥嫡派,倒不怕贵妃怎么样。可是马家就不一样了,现在马家兄弟都是朝廷大员,他张家玉今年才三十岁,还有大把好时光,实在犯不上为这事和马家过不去。所以张家玉思前想后,在给皇帝写完奏折后又给马明远去了封信。
给皇帝朱宏三的奏折在三月十八日送到内阁手中,不过朱宏三早已经知道赣州发生的事,毕竟他手中还有锦衣卫和军中密探两条情报通道。
朱宏三看着这两份情报,对钱谦益问道:“钱大人,赣州的事你怎么看?”
钱谦益现在担任军机处首席军机,其实和后世总参谋长差不多。现在老钱意气风发,他深知这个职位虽然只有四品,但是属于皇帝身边人,和以前的司礼监差不多,要知道司礼监可都有“内相”的名头。
听到皇帝问起自己,钱谦益赶紧躬身说道:“陛下,现在赣州大捷,并且抓获金声桓的儿子,所以臣认为可以和金声桓谈条件,促使他反正,到时候咱们就不用费一兵一卒就能占领江西。”
看来钱谦益是同意张家玉的计划,不过朱宏三知道钱谦益打得什么小心思。金声桓是左良玉的部将,和他们东林党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老钱还打着找一个外援的小心思。
朱宏三点点头,说道:“这么大的事情还是找内阁来商量一下吧!”钱谦益看到朱宏三这么说,也没办法,只有出去通知内阁成员来皇帝这开会。
今天内阁值班的是总理陈子壮,在得到张家玉的消息后第一时间就来找皇帝,毕竟一仗歼敌十万人这功劳太大。陈子壮正好在半路上碰到传消息的钱谦益,二人一同去见朱宏三。
看到二人进来,朱宏三问道:“陈先生,内阁就你一个人吗?其他人呢?”
“陛下,现在正是春耕时节,内阁成员都在忙自己分管的工作,今天正是臣在内阁值班!”
朱宏三点点头,说道:“那好,陈先生也应该知道赣州的事了,你说说你是什么意见!”
“回陛下,臣先祝贺赣州之战,一次消灭十万清军,这是从万历年间就没有过的大捷啊!”
“陈先生就不要拍马屁了,金声桓所部都是以前的明军,消灭他们没什么值得夸耀的。新军这几年投入巨大,在不给朕立个大功,我看钱都白花了。陈先生还是说说金道明的事吧!”
拍马屁被朱宏三说破,陈子壮完全脸色如常,看来陈子壮在厚脸皮上功力见长啊。
“既然陛下问起,臣就说一说。臣不同意南雄知府张家玉的条陈!”
没想到陈子壮不同意,朱宏三很意外,问道:“陈先生说来听听!”
“是这样的,当年弘光时,对江北四镇和左良玉多次嘉奖,可是他们是怎么报答皇帝的,除了靖南侯黄得功外,其他几人在清军南下后立刻投了清军,纷纷当起了清军的马前卒。臣听说在江南满清颁布的剃头令直接实施者就是江北四镇的李成栋,这样反复无常的人怎能相信他们,同时咱们的新军战斗力超强,并且现在已经形成规模,在东莞还有五万新兵正在训练。年底陛下就有十万新军可用,完全不用依仗这些反复无常的小人,所以臣请诛金道明!”
这陈子壮真敢说啊,朱宏三就是金道明的姐夫,这完全是让姐夫杀妹夫,霸占小姨子。朱宏三在信阳见过马如云,相貌还不错。都说小姨子的屁股有一半是姐夫的,但是朕现在是皇帝,怎么说还是要点面子的。
朱宏三正在这意淫小姨子的屁股,边上的钱谦益说话了。
“陛下,我的意见正和陈大人相反,我认为现在新军未成,而满清势大,现在如果金声桓反正,不正可以牵制清军吗?”
“牵制清军?钱大人你这是痴人说梦,这些军阀所作所为你看的还不够吗?完全是有奶就是娘,他们绝对不能相信,所以一定要杀掉金道明!”
钱谦益身份地位都没有陈子壮高,被他一怼完全没有话说,想了半天说道:“陈大人,金道明可是皇帝的妹夫,你要杀他不怕贵妃记恨你吗?”
陈子壮嘿嘿冷笑道:“后宫不得干政,我想陛下不想当昏君吧!”
朱宏三听到这二人渐渐把话题引到自己身上,赶紧说道:“别说其他的,后宫不得干政这是祖制!”
听朱宏三这么说,陈子壮不禁洋洋得意。
这个时候门外小黄门进来禀报。“陛下,门外马总理求见!”
陈子壮一愣,马明远来了,他不是在弄银行的事吗?怎么接到的消息?
陈子壮不知道马明远还在他先一步就接到张家玉的私信,看完后马明远马上知道这是马家的机会,现在马家在新军里的势力都被朱宏三清除光了,只有马如风一个还担任团长。现在太子大位稳固,金声桓反正并不会动摇太子的大位,反而对马家增加实力大有好处。所以在看完张家玉的信,马明远赶紧放下手中的事,乘船从东莞赶回广州。
朱宏三听到马明远来了,说道:“正好你们二人争执不下,听听马先生怎么说!”
马明远进屋来先给朱宏三行礼,又见过陈钱二人。
“马先生的消息很是灵通啊,这次入宫可是为了金道明的事!”
马明远现在还没修炼到和陈子壮一样,说瞎话脸色不红不白。听朱宏三这么问,脸色一红,低头说道:“臣刚从东莞回来,刚到内阁就听到金道明的消息,正因为事情重大,所以前来面见陛下!”
朱宏三点点头,说道:“你来的正好,刚才陈先生要杀金道明,而钱大人要招安金声桓,马先生你怎么看?”
“陛下,这件事不是取决于我们怎么想,而是取决于陛下的大业,臣想问陛下是想要学南宋一样偏安一隅呢还是学汉光武中兴呢?”
“这不废话吗!朕当然要学光武中兴了!”
马明远点点头,说道:“陛下要中兴大明,就必须要善待金道明!因为现在投降满清的汉人何止千万,如果杀掉金道明后,这些投降派势必寒心,倒是皇帝陛下的统一大业会增加很多困难!”
马明远不愧和朱宏三相处多年,完全知道朱宏三怎么想的。朱宏三现在的总体目标就是统一天下,任何政策都是为这个最终目标服务。为了这个大目标,别说是没什么关系的金声桓,现在就是杀了马小芳的李成栋现在来投降朱宏三,他都要先捏着鼻子认了,想要报复也要等到统一天下以后。
听马明远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朱宏三笑道:“看来还是马先生深知朕意啊,现在统一大业为先,不管什么都要为这个总目标服务!所以朕决定了,只要金声桓反正,朕就封他为南昌郡王,金道明为世子,世袭罔替!王得仁封为九江郡王,也一样世袭罔替!”
朱宏三现在是皇帝,他定了陈子壮也没办法,只有躬身答应。
圣旨很快由内阁下发,快马加鞭送往赣州。不过现在这个交通能力,再加上江西和广州边境的大山,圣旨过了五天才送到赣州张家玉手上。
马如风看着朱宏三的圣旨,不禁深出了一口气,他也怕朱宏三杀了金道明,那自己的妹妹就成了寡妇。
和圣旨一起来的还有军机处的军令,升张家玉为江西按察使,负责江西对清作战一切事物,便宜行事!并且任命马良为第四师师长,算是赣州之战给他的嘉奖,马如风兼任团长的同时升为副师长。现在赣州四师只有两个团,不过有三千民兵,朱宏三命令将这些人编成一团,编进第四师,武器装备随后送到。这样赣州这就有一万新军了,不管金声桓怎么做,张家玉与清军都有一战之力。
张家玉看看军令,笑道:“恭喜二位将军了!”
马良很是高兴,现在他也是师长了。这完全是拜张家玉所赐。马良在新军的团长中完全处于中游,要排在韩世荣、周玉等团长之下,现在越过他们直接成为第四师师长,这都是张家玉带着他们占领赣州之功。
马良做拙嘴笨腮,不会说什么好听的,只能用最简单的话语表忠心。
“张大人,老马有今天都是拜大人所赐,以后大人有什么用的着老马的尽管说一声,老马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张家玉要的就是他这句话,张家玉可不想总在地方为官,他要的是位极人臣,只有总理的宝座才能满足他。
马如风可不像马良那么没有头脑,新军将领和文官参和到一起想干什么?看来还是和马良保持距离为妙。不过现在屋中只有他们三人,刚才马良的话应该不会传到朱宏三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