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们都躲在这儿啊,难怪整个婚礼现场都只剩下一群乱七八糟的家伙,连一个正经人都找不到了!”何菲菲穿着一条中国红的旗袍翩然而至,那旗袍裁剪独特立体,完美地凸显了她婀娜多姿的身材,而从胸前到裙摆的立体凤纹刺绣又遮挡了她微微隆起的小腹。
她很适合穿红色,这一袭旗袍称得她高贵又典雅,跟满身伤痕、穿着方越泽外套、狼狈到不堪的颜瑜,简直就是最为鲜明的对比。
“菲菲、菲菲,你终于来了,快来救救我啊,他们……他们这群人,要打断我的腿!”姜成已经哭得满脸泪水,鼻涕口水也不受控制地滴了下来,粘连不断地垂在下巴上,看上去猥琐又可怜。
何菲菲连一个眼神都懒得施舍给他,她从进门的那一刻起,就把全部的注意力投注到方越泽身上,就连刚才跟她痴缠入骨的盛嘉言都没有得到半分的关注。她脚步轻快地跑到方越泽面前,微仰着头,眼中都是痴迷与崇拜,“越泽,方才我在台上的时候,你怎么一直躲在卡座里,都不出来看我一眼的?”
她在方越泽面前就像是个乖巧伶俐的小女孩,撒着恰如其分的娇,跟之前那个情绪不稳定的何菲菲完全不像是一个人。
方越泽对着她笑得温柔,他自然而然地抬手整理了一下她有些垂落的盘发,“我当时在接受采访,不好意思啊,小菲。”
何菲菲因方越泽的温柔而激动地脸色发红,她想要继续说些什么,可颜瑜那边正高高举起棒球棍,姜成呼救的声音因此变得更大、更歇斯底里,他的声音因为过度惊恐而劈裂,如同指甲划过玻璃黑板,刺耳极了,“菲菲、菲菲,快救救我啊!求求你,我还不想死,不想死……”
“吵死了!”何菲菲厌恶地转过了头,“那个女的,你先停一下。打狗还要看主人呢,你不问问我,就直接对他动手?你以为你是谁!”
“什么时候我的女人想做什么事情,还要经过你的允许了,嗯?”方越泽的声音依旧轻柔,可不容抗拒与维护颜瑜的语气,谁都听出来。
“你的女人?”何菲菲难以置信地看着方越泽,她的眼中忌恨开始堆积,“你从来没说过谁是你的女人,从来都没有!就连我,你也没有不承认是你的女人!现在你居然说这个贱货是你的女人!方越泽,我喜欢了你那么多年,我从见到你的第一面就爱上了你,我把什么都给你了,现在我肚子里……”
“阴希,何小姐身体不舒服,”方越泽根本不把何菲菲突然发作的情绪放在心上,他的脸上甚至因此带着几分厌恶,“把她送回到何弥彰的身边,让她好好休息一下。”
“是,老板。”阴希直接来到何菲菲的身边,“何小姐……”
“你跟我滚!你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你居然敢到我……”她指着阴希的鼻子就要开始破口大骂,却突然想起方越泽就在身边。从她认识方越泽的那天起,她就一直在他的面前扮演乖乖女的形象,挖空心思地讨他喜欢,就算是怀上他的孩子都是费尽了万般心思,她可不想因为一个贱人还有一个废物,功亏一篑。
“何小姐,别生气嘛,”听盛嘉言当下说话的语气,任何人也不会以为他俩在半个小时前还裸身相见、抵死缠 绵,“现在可不是讨论什么女人不女人的问题,现在可是您的丈夫就要被人打断腿了。”
他事不关己的话语跟态度,仿佛刚才那个出谋划策的人根本不是他。
“丈夫?”何菲菲冷笑了一声,看向眼神已经渐渐绝望的姜成,“这种货色的男人怎么可能会是我的丈夫?他不过是我为了让孩子更好出生而找的****,随便谁怎么样他我都无所谓,只要还能剩下一口气就好。”她刻意停顿了一下,“不过,你这个女人不行。”
她扭着腰肢来到颜瑜的面前,猩红色的手指在范小鱼的鼻前挑衅地打转,“就只有你不行。”
“可如果我就是要这么做呢?”颜瑜赤着脚,她的鞋子早就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整个人因为姜成的冷酷对待,有些佝偻着身子,看上去比何菲菲矮了一截。可即便这样,她仰头看向何菲菲,依旧气势不减,她死死盯着何菲菲的眼睛,语气平淡,像是在说天气或者是中餐吃什么的无聊事情,“我今天一定要这么做,何小姐你有本事的话就拦拦看。不过我劝你还是算了,还是小心你肚子里的孩子,别赔了夫人又折兵。”
“你……”何菲菲火冒三丈,她活了这么大,从来都是被人捧在头顶的人物,哪怕是在方越泽面前也没有受过这么对待。
她想要狠狠地教训颜瑜,刚想动手,颜瑜冷冷地看了她一眼,那一眼的狠决让她愣在了那里。何菲菲意识到如果自己阻拦,这个女人一定会毫不客气地把棒球棍砸到自己身上。
方越泽看着颜瑜用尽全身力气挥动手里的棒球棒,那棒球棒重重地敲击在姜成小腿旁边的茶几上,实木茶几应声而碎。
姜成凄厉地大叫了一声,像棒球棍砸在他腿上一样,直接晕了过去。他身下灰色的地毯慢慢变得深灰色,一股腥臊之气在房间里弥漫开来。
方越泽的脸上满意地露出了一丝微笑,这才对嘛,他的小小鹿就应该是这样嘴硬又心软的。
“男人做到这个份儿上,还真是丢脸啊。”一旁看戏的盛嘉言愉悦地开始拍手,他甚至拿出手机,凑近吓晕在自己失禁尿液的姜成,选取着不同的角度开始拍摄照片。
这一挥似乎用光了颜瑜残存的所有气力,棒球棒从她的手里掉落在地上,她看也没再看姜成一眼,直接摇摇晃晃地朝外走去。
方越泽跟在她身后紧走了几步,直接把她抱在了怀里,大步朝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