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婵娟轻笑，铁弗巨力仰慕崇拜的神色都落在她的眼中，如此便更有把握了。
“我见过棠梨孤单于，正如你所言，不愧为匈奴的天单于，他的威仪令我不敢直视，他身上的王者气度，令人想跪伏在他的脚下膜拜。那样的他，才不愧为匈奴的大英雄，匈奴的天单于。”
“公主见过单于，唉，我真想有朝一日，能有机会去觐见单于。”
“胡儿不识天单于，就称英雄也枉然！”
月婵娟趁机说了一句话，令铁弗巨力的脸红了青，青了红，却是没有一句话可以辩驳。他自负英雄了得，可是连匈奴的大英雄，天单于的面也不曾见过，此时也觉得自己不能算是英雄。
“我，你……”
铁弗巨力无助地望着月婵娟，渴望地问道：“日后，公主可否为我引见，让我有机会觐见天单于？”
“当然可以，你想见单于，此时便有一个最好的机会。”
“什么机会？还请公主殿下赐教。”
月婵娟眸子中波光粼粼看着铁弗巨力，铁弗巨力不由得痴迷地望着月婵娟。
“你只是想见单于一面？我还以为，你是想留在单于身边，为单于效力，成为匈奴天单于身边最骁勇的大将和真正的英雄，唉，可惜了你如此的好男儿。”
幽幽长叹，令铁弗巨力不禁也要为之扼腕叹息：“我何尝不想，能跟随在天单于的身边，那才是真正的英雄。可是，我是犬戎人，单于不会用我的。”
“你怎知单于不会用你？大月支的左贤王，据我所知，也并非大月支人，也不是一开始就跟随在单于的身边，而且他身上还有一半汉人的血统。”
“我可以吗？”
铁弗巨力目光中露出期望之色：“可是，我是犬戎王的儿子，如何能去投奔单于。”
“日后你会继承犬戎王的位置吗？若是不能，你在犬戎是何等地位？”
铁弗巨力的目光暗淡下来，他没有可能继承犬戎王冒顿的位置，冒顿一直不肯让他扩张势力，压制着他。未来犬戎王的位置，与他无缘，冒顿不想把犬戎王的位置，交给一个奴婢所生的儿子，虽然也是他的儿子。
王的儿子再多，却是只能有一个继承王的位置，其他的儿子，若和新王是亲兄弟，还可以执掌族中的大权。
若是如铁弗巨力这般奴婢所生，和新王不是一奶同胞，不仅要拜伏在新王的脚下立誓效忠，日后也只是新王的眼中钉，派去做最艰难困苦的事情，却是得不到重用。
新王继承王位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收权，新王的兄弟，是第一个被杀或者被贬谪成为奴隶的人。
尤其是奴婢所生的儿子，更是没有地位，在王的面前，如同奴隶一般。
想到此，铁弗巨力的目光更是暗淡，苦苦拼搏奋斗十几年，最终会落得什么下场，要看新王的恩典。
“我……”
“想必，日后若是新王继承王位，犬戎并无你的地位，甚至你可能丢掉性命吧？还有你的母亲，你想她会如何呢？”
“这……，请公主明言。”
“你也是犬戎王的儿子，为何不能继承王位呢？何况，即便你不是犬戎王的儿子，走到何处，不是响当当的男儿，匈奴的英雄。”
“巨力不明白公主的意思。”
月婵娟轻笑：“若真的不明白也罢了，我和巨力你也算是朋友一场，你就忍心看我留在此地，被折磨至死吗？你就忍心，看犬戎没落甚至消失吗？”
“公主此言太重，犬戎是不会消失的，犬戎有数十万的勇士，即便是对抗大康也毫无畏惧。”
“哦，那么这场战争下来，犬戎的勇士，还能剩下几人？今年，大康可是丰收，有源源不断的财物和粮食来支持，还有无数的勇士。即便是发兵百万，对大康而言，也不算什么。犬戎靠什么来支持？”
“这……”
铁弗巨力揉着头颅，明知月婵娟的话，没有一句虚假，如果大康真的决意灭掉犬戎，虽然不一定可以做到，但是犬戎只能放弃玉门关外大好的草原，迁徙到更加荒凉困苦的西部，远离大康。
而这场战争过后，犬戎必然再无力抵抗大康，对抗大月支，变成西域普通的部落。若是大月支不肯放过犬戎，恐怕犬戎真的要在西域消失了。
匈奴各族，最怕的不是大康，毕竟大康太过遥远，而大月支的天单于，才是真正令他们敬畏的存在。
“不想，让你的母亲，日后可以脱离奴妾的身份，堂堂正正的生活吗？不想，让你可以成为匈奴的英雄，让你的后代以你为荣，成为真正的好男儿，拥有高贵的身份和地位吗？”
月婵娟的第一句话和最后一句话，真正地打动了铁弗巨力，如果他有后代，地位仍然是卑下的，他不想让母亲做奴妾，更不想后代子孙，背负奴婢后代的名义。
“我该如何做？”
他茫然地望着月婵娟，无力地做在地上，抱起一只白犬，只有白犬才能给他一点温暖。
“你可以成为犬戎的王，匈奴的英雄，这一切就在你的手中，看你如何把握？”
铁弗巨力艰难地沉思良久抬起头：“公主是让我背叛犬戎？投奔大月支？”
“不，我是让你救犬戎，若是大月支的铁骑到达，犬戎便完了。不相信我的话，你就看着吧，三日之内，大月支的人马必定会到达，大康会很快发起猛烈的攻击。这一次，大康是要灭了犬戎，即使不能灭掉犬戎，也会把你们从此地驱除到边远的地方，令你们再没有力量骚扰大康。”
“我不知道。”
铁弗巨力低下头，犬戎族的事务，一切都听从犬戎王的命令，而从铁弗冒顿继承王位后，犬戎急速缩水，从人口、兵力、地盘等等方面，不仅没有兴盛起来，越来越弱。
“呵呵，好，我就写一封亲笔信，免得你为难，只是……”
月婵娟轻轻地摇头，恐怕秦风接到书信之时，便是大举攻击犬戎之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