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之后,我依旧没有睡好,倒不是噩梦,只是觉得睡着之后,有人在床前走动。
那种感觉特别的明显,有人轻拂我的脸庞,发出诡异的笑容,冰凉的手指落在我的脸上,我猛地怔了一下,低声呢喃:“萧如唤……”
那手缩了一下,紧接着有人在我耳边轻轻呵气,一夜无梦,只有诡异的感觉,等到太阳升起的时候,我猛地惊醒,惊觉枕边有什么东西。
等我看清楚的时候,我吓了一跳。
浮屠居然落在我的枕边,它安然地躺在那儿,我伸手拿起浮屠,触感温润,玲珑手法,果然是出自大师之手,冰凉的感觉从指间传递过来。
“浮屠怎么会出现在我枕边,齐珏不是带走它了吗?”我喃喃,实在有些看不懂了,浮屠抓在手里,依旧冰凉地很。
我怔了一下,门忽而被打开,容言站在门外,阳光从外面照进来,我还呆愣在原地,说不出话来。
可他的视线却落在我的手上,他凝声:“欢欢?”
“嗯?”我忙应和了一句,“你看到了……”
“齐珏死了。”容言低声道,我吓了一跳,这会儿再去看浮屠,都能感觉地道它身上满是鲜血,就好像拿着一个凶器一样。
我忙松开手,浮屠落在床上,容言看着我,他说也是诡异,没有想到会出现在我的身上,容言已经去案发现场看过了,他以为齐珏将浮屠交给了白小蛮,可这会儿看来,这浮屠还在齐珏的手里。
可好端端地怎么会跑到我手上呢,我怔住,昨夜有人在我房间里走来走去,那种压迫的感觉,实在太强烈了。
“有人出入我的房间?”我低声道,容言说不可能的,他昨夜并没有察觉道动静,他很笃定没有人来过我的房间,那浮屠难不成是自己长腿跑来的。
容言让我先起来,这会儿铺天盖地全部都是齐珏的消息,娱乐圈当红明星惨遭黑手,而且死亡的地点并不在家里,一时之间更是引得众人猜测。
“齐珏是怎么死的?”我问容言,他说齐珏死的很惨,死的时候面目前非,身上没一块好皮,牙齿被一颗颗拆卸下来,放在尸体旁边,容言说是死于厉鬼的报复。
“难道说是她身上的那只小鬼?”
我疑惑地很,容言摇头,说是野鬼干的,大抵是因为齐珏身上带着浮屠,引来不该出现的野鬼,才死掉的。
“可如果是抢夺浮屠的话,浮屠不该出现在这里啊。”我越发的疑惑。
容言要我好好想想,昨天夜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摇头,什么都没有发生才是最可怕的,什么痕迹都捕捉不到,就像是这浮屠长了腿一样,跑到我的身边。
容言见我满脸苦恼的样子,他伸手,要我先别去想,等到灵异调查局那边找线索,再看看。
容言带走了浮屠,我没有拦着他,我总觉得浮屠给我感觉,就像是一个人死死地盯着我,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
虽说我感觉不到丝毫的威胁,但是那种被人控制地感觉越发强烈。
我还没从齐珏的死回过神来,白小蛮却找上门来了,第一次与她面对面坐在这儿,一股熟悉的感觉扑面而来。
她穿着白色小洋裙,外面罩着大斗篷,看着与这世界格格不入的样子,倒是添了几分甜美,她就坐在我的对面,喝着三叔泡的茶,一副闲适的模样。
萧寒跟在她的身边,高傲的少爷,这会儿却像是一个跟班一样。
她喝完一杯茶,才勾唇笑道:“我是来拿属于我的东西,在你的手里吗?”
“属于你的东西?”
白小蛮的性子很直,起码说话很直,句句都是直奔重点的,她说不跟我们绕圈子,她来要浮屠,齐珏与她之间有交易,这浮屠就是她的东西了。
“你瞎说什么,浮屠还长腿了不成,跑到我手里?”我故作淡然,实在看不穿,白小蛮的路子。
就连容言的话也很少,他端着茶杯,跟我坐在一块,宛如一个茶话会,可是气氛却僵地不行。
白小蛮说我交出浮屠是好,留在身边只能酿成大过:“浮屠不是你所能掌控的,它有它侍奉的主人。”
她叫我别瞎胡闹,不然会坏了他们的好事,我怔了一下,全然看不懂白小蛮的路子,萧寒也随声附和,说什么我拿了浮屠也没有用的。
“可是浮屠不在我的手里,你们说得那么笃定,我差点都信了。”
“不可能的,浮屠只会跑到它该去的地方,齐珏与我做的买卖,我总不至于白帮她吧。”
“可是齐珏已经死了。”
白小蛮勾唇:“我知道,我只接受死人的托付。”
那一刻,空气凝结,气氛越发诡异地很,萧寒伸手,替白小蛮擦去了嘴角的茶渍,满眼宠溺,倒是有些晃人了。
那一刻,我忽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我看了一眼容言,容言淡淡地开口:“我原意便是把浮屠交给你们,只不过谁知道齐珏会死,好端端生了变故。白小蛮,我知道你本事高,可浮屠背后牵扯的可是十大邪佛,你确定拿了它,不是拿了烫手的山芋。”
“我自有主张,虽不能保证做些什么,但总比留在这里害了……”
白小蛮顿住,她欲言又止,我看向她,她看我的眼神,倒是有些担忧的神色,那一刻我忽而茫然了。
白小蛮到底是谁,为什么觉得她是在担心我,难不成这是我的错觉。
我盯着看了一会儿,楞了一下,忽而一阵反胃,我捂住嘴巴,跑到后面的洗手间,吐了半天。
我回来的时候,才惊觉自己的失态,便看到白小蛮皱着眉头看我,眼底写满疑惑,她低声道:“你怎么了?”
那关切的语气,我倒以为自己听错了,我摆摆手:“没事,就是水土不服。”
“找医生看过了吗?”白小蛮道,她倒是不觉得唐突,我点头,淡淡地应了一句,医生说没事,大抵是我态度的疏离,白小蛮也没继续问下去。
她那直来直往的性子倒是白目,容言最终还是将浮屠拱手相让。
但在白小蛮他们离开之前,容言便已经说过了:“如果下一次,浮屠再跑回来,那么你们也别想带走它了。”
“放心吧,容先生。”白小蛮戴上斗篷地帽子,今儿穿了一件月白色的,倒是增添了几分柔美。
她就像是精灵一般,雀跃地从容家离开。
白小蛮走了没多久,白墨城和岑驹居然找上门来,无事不登三宝殿,白墨城说是特意来请我回白家的,他说先前在白家的时候,是他怠慢了。
那架势,大有负荆请罪的意味。
“欢欢在这里住的很好,不需要回去了。”容言道,白墨城说我好歹是白家的人,得恪守白家的规矩才是,怎么可以随意地留在这儿。
我怔住,再去看白墨城,这张皮囊之下,又是什么心肠。
“家主这次是为了什么而来?”我沉声,与这样的说话,不如直来直去的好,也省了那些弯弯绕绕。
白墨城笑了一下,与岑驹对视一眼,他说是专程为了请我回去,我冷笑一声,这谎话换做三岁小孩,或许都不会信呢。
“倾颜跟古燃已经从禁地里出来了,正等着你回去呢。”
白墨城急忙道,我皱眉;“古燃他没事吧?”
白墨城说他们能从禁地出来,自然是没事了,他言语之中始终没有离了要带我回白家的意思。
容言拦在前面,拒不放人,白墨城便说要听听我的意思,我猛地应了一句:“你看我这样,也不太方便跟着你回去,家主如果得空,就在这里留几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