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重新回到山上寺庙,古燃心中有些后怕,他身上血毒未清,暂且不能大幅度动作。
我们坐在院子里,许昭然依旧一副懵懂的样子,呆愣地看着前方,古燃坐在那儿,他说这座寺庙太诡谲,许明江与这座寺庙又有什么关系。
如今的情况,一筹莫展,寺庙几乎都找过了,除了那座阁楼,里面藏了不少经书,我们那会来不及看就得知古燃出事的讯息。
坐在院子里,我总觉得有什么人盯着我看似的,扫了一圈也没发现什么踪迹。
萧如唤问我怎么了,我摇头:“感觉有什么人一直在暗中盯着我看,你说会不会是之前那个人,他为什么会对我那么恭敬?”
“大概欢妹妹跟他认识的人长得太像也不一定,不过也是奇怪,他看你的眼神,太过虔诚。”寻墨低声道,他说得没错,这才是最诡异地地方。
萧如唤留寻墨跟古燃一起看着许昭然,我跟他去看寺庙剩下的那些地方,得赶紧找出许明江留在这里的东西,天色慢慢阴沉,要是入夜那就完蛋了。
这座阁楼还挺高的,藏了不少经书,萧如唤一直紧抓着我的手,进门的瞬间,我感觉身后那道视线越发的灼热,我急忙转身。
一道黑影一闪而过,我轻声问萧如唤,他点头,说他也看不到。
“欢欢,别怕,抓紧我。”
萧如唤道,他沉着一张脸,有他在我自然安心,只是谁会藏在暗处呢,我们往楼上去,咯吱咯吱的声音,木制的楼梯快塌了一样,感觉这儿随时都有可能会倒在风雨之中。
我们在三楼停下脚步,萧如唤拉着我藏在一旁,楼梯上的声音未减,忽而一道黑影出来,萧如唤伸手,死死地攥紧那人的脖子。
等看清楚那人的样子,野人手舞足蹈,一副害怕死了的模样,萧如唤一把钳制住他,低声道:“跟着我们做什么?”
那野人的眼底全然都是惊恐,他的样子似乎在告诉我们,这里来不得,太危险了,他伸手想抓我的衣服,告诫我快离开这里。
我皱着眉头,指着阁楼:“这上面的东西,你很害怕?”
野人面露惊恐,却不说话,他的手指放在嘴巴,忽而炸毛,捂住他的脑子,他挣扎着想要从萧如唤的手里逃出来,面容惊恐,眼底的血丝非常明显,他害怕地闭上眼睛。
阁楼上似乎有什么声音,咚咚咚——
一声声敲击在耳边,敲一声,那野人抖一下,萧如唤忽而松开他的手,那野人瑟瑟发抖,跪在地上,双手抱头。
“谁,赶在我面前,装神弄鬼。”萧如唤低声道,那个声音很快消失了,他带我上楼,手略微挥了一下,原本光芒不足的阁楼,忽而变得亮堂起来。
周围都是一簇簇淡蓝色的光芒,我们上了楼,有珠子从脚底滚落过来,是银色的珠子,圆圆的,一颗颗,足足有十几颗,阁楼不大,倒是没什么经书,只是正中放着的一尊雕像让人很是迷惘。
这是寺庙,大抵供奉的该是佛,可是这座雕像是从未见过的,两个小人一上一下,仪态翩翩,身上未着寸缕,看着颇为羞耻。
“阴骨娘娘。”萧如唤低声,“她怎么会在这里?”
“你认识?”我问了一句,他说这是民间传说里面的信仰,盛行于西北地区,我没说听过也很正常,这阴骨娘娘不是正常班子里的佛,倒更像是人之私欲的化身。
当初被人推崇的很,后来衰败的速度也极其快,大抵觉得登不了大雅之堂,没想到会在这座寺庙里面见到这为数不多的真身。
阴郁的气息,缭绕在那雕塑的周围,看一眼足以让人着迷,萧如唤撇开我的眼睛,他说坊间有传闻,阴骨娘娘多喜欢看男女欢好,在最愉悦的时候,将人带走,共渡西方极乐。
这娘娘邪乎地很,有足以迷惑人心的法子,难怪我这会儿面红口燥,一颗心跳动的速度越来越快,被萧如唤拉一下也觉得特别的舒服。
原来是她在作怪啊,我撇开视线不去看它,可这地上的银子珠又是怎么回事儿。
“世人欢好,所结恶果,皆由这珠子来体现,这里有多少珠子就代表在阴骨娘娘身后藏着多少架阴骨。”萧如唤解释道,他说看这寺庙规格还不错,没想到暗地里竟然让人藏着这样淫邪之物。
那些人怕是不知道,自己的香火会被这样的娘娘所吸收。
萧如唤从地上捡起一颗珠子,弹指之间,听到簌簌簌的声音,阴骨娘娘身后的那面墙被彻底打开,里面的东西的确够吓人的。
我惊呼出声,一对对交缠在一起的白骨,骨头的颜色也很诡异,隐隐透着红色,萧如唤说这是极乐之时死掉的人,用来祭奠用的。
我不敢直视这样盛大的场面,后又扫了那娘娘一眼,她的眼睛好似盯着我笑似的。
我攥紧萧如唤的手,那一刻,特别的害怕,蓦地后退一步。
萧如唤要我别怕,人去楼空那么多年,该有的东西都不见了,只是这儿阴气太重,当初死去的人,怕是从未解脱过。
“用以祭祀之人,最后都被装入特殊材质的瓮中,长伴阴骨。”萧如唤低声道,他说要解去这些人的怨念,只有打碎阴骨娘娘的真身,但是如若打碎她,很容易将沉睡的她召唤出来。
萧如唤说难怪这座寺庙,怎么看怎么觉得阴沉,这里面有这么多的怨魂,怨气冲天,经历长久的沉淀,自然……
他来不及说什么,便听到身后有声音,他带着我略微闪躲,我看到那只野人上来,他冲着萧如唤攻击,吼了一声:“不准你们亵渎她!”
“你会说话?”我下意识说了一句,他双眼猩红,像是要跟我们拼命似的。
大概是在萧如唤说起要砸掉她真身的时候,这只野人忽而出现,他眼底阴狠,忽而变了一个人似的,他诡异地笑了:“原本我以为那个眼镜男合适,没想到你比他更合适。”
他的话很奇怪,萧如唤从未松开攥紧我的手,他勾唇轻笑,全部一副淡定的模样,丝毫不在意这个男人说了什么。
这男人不可能是他的对手,就连这沉睡的阴骨娘娘也不可能是他的对手。
男人手里忽而出现一排银针,他笑得诡异,冲我们过来:“乖一点,很快你们就会快乐了。”
萧如唤护我在身前,在那男人射出银针的时候,他略微动手,就将那人束缚在墙上,他浑身而起的杀气,吓得我都颤抖了几分。
他带我躲开那些银针,那野人面色惊恐,凌冽地开口:“你……你是……是谁?”
“我是谁,与你何干?”萧如唤勾唇,野人说没人可以抵抗地住阴骨娘娘,为什么我们一点儿事都没有,萧如唤说那不过雕虫小技,骗骗凡夫俗子可以。
我心头燥热,谁说没有事情,我是凡夫俗子,这会儿只觉得浑身燥热,犹如千万只蚂蚁在撕咬过,心底莫名空荡荡的,紧紧地抓着萧如唤的手,让自己尽量平静下来。
可是我根本做不到,脑海之中全部都是那种画面,带了十足颜色的画面,羞得我不敢睁眼。
“呵呵,你以为这样就结束了吗?这里所有的空气里都弥散着阴骨之香,看看你的女人,忍得多辛苦。”野人忽而开口,萧如唤转而看我。
我知道自己现在的情况肯定很难堪,我紧咬着下嘴唇,鲜血的滋味,渗透过来,我摇头:“别管我,我还撑得住,快点解决他。”
我的声音都变了,萧如唤一把将我搂在怀中,他随意的挥手,那个男人嘶吼几声,他说我中的是血毒,寻常人肯定解不开,只有那个法子,而在阴骨娘娘庇佑的范围之内,我与萧如唤若是有那档子事儿,那也只有成为祭祀的下场。
与那几具阴骨的下场一模一样,我才不要变成那个样子,可是血液的躁动岂是我能控制地,那男人笑地格外的阴狠。
“交出解药,不然我送你的阴骨娘娘,下地狱。”萧如唤慌了,那男人真的变态,笑地放荡。
“这个世上,只有女人才是最尊贵的,男人就是蝼蚁,被她们所支配,瞧瞧你们一行人,恶不恶心。”那男人笑着说话,也不知道被洗了脑子还是怎么的,说话很诡异。
难道说他是秉承女人尊贵,才对我下跪的。
之后我才知道,被他跪过的人,就是被他选中用来祭祀这位阴骨娘娘的。
他冷笑着出声:“你永远不会懂,与她相互交融是什么滋味,我的主人,为什么你要长眠于地下,为什么这么多的人,还是不能让你醒来。”
“变态!”我咬牙,他朗声笑了出来,果真是个变态。
野人说他一辈子都是追崇阴骨娘娘,为了复活她,他甘愿付出所有的代价,他说任何想要毁灭阴骨的人,都是该下地狱之人。
“我知道你们来找什么,如果我死了,你们休想得到,那阴师留下来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