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昨晚遇害了。”小沙弥说话很是慌张,像是在掩盖什么。
“他死了?”
小沙弥点头,道一声阿弥陀佛,我说昨晚见着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今早就听闻这样的噩耗,眼前的小和尚不敢乱说话,只说生死皆有轮回。
许昭然沉声:“我得去看看他,毕竟也算是有缘分。”
我们跟着小和尚过去,禅房门口一个人都没有,里面略微有些暗,许昭然沉声:“尸体去哪里了?”
那小和尚怔了一下,说刚才长云师叔还在这里,一转眼却又不见了人。
许昭然领着我一起去找长云师父,小和尚死的诡异,应该是被昨晚上那条大虫子所害,我们刚到长云师叔那儿的时候,恰好他在手抄经文。
“长云叔叔,听闻你们寺里有个小师父昨夜遇害了,能否给我看看他的尸体。”许昭然道,见自己略微有些莽撞,急忙又加了一句,“好好的一个小师父,昨夜才见一面,谁知今天就被害了。”
长云师父说他已经将人送到前面,等着晚些给他渡灵,他面上露出神伤,说什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
许昭然慎慎,复而又问了一句:“昨夜,您真的没有听到什么动静吗?”
长云摇头,许昭然点头,她说没什么事情,我跟她从长云那里出来便径直去了师父们咏诵经文的地方,在那里方才见到那小沙弥。
死相极其惨烈,身上好几道伤口,都是很明显的那种,嘴巴浮肿,都成了黑色,脸上的皮像是浮起来似的,总归整个看着都水肿,中毒太深。
许昭然刚要伸手,就被旁边的师父给阻拦了,说是逝者已矣,还是切记尊重一些。
许昭然跟我对视一眼,我们都看出来,这情况太过诡异,可偏偏说不得什么。
我们往后院去,先得找古燃才行,路过厨房那片地方的时候,听到有人在议论什么。
“第几个了,这是诅咒啊。”
“别瞎说,被师叔听到了,我们都得受罚。”
“死得不明不白,那样子,可惨得很。”
我们急忙往那边去,两位小师父见了我们,脸色立马变了,嘴唇略微有些白,害怕极了。
“你们刚才说的,是不是昨夜去世的小师父?”我问了一句,他们点点头,我继续追问,问他们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已经第几个了。
那两位小师父面露难色,我追了一句,出家人可不能骗人。
他才松了口,原本还打算隐瞒到底的,那小师父说这样的死状,这样的案子,在寺庙里不是第一回了,上个月也有一个小师父,死法一模一样。
“我觉得,这是诅咒。”
他低声道,另外一个急忙拍拍他,叫他不要乱说话,这小师父是新来的,很多事情都不太懂。
“佛门重地,哪有什么诅咒不诅咒的。”许昭然沉声一句,两位小师父阿弥陀佛一句,站在一旁,他们知道的事情也不多,更多的是听信流言。
许昭然眯着眸子,我们回去找古燃,恰好这时候古燃从院子外面过来,他行色匆匆,见着我们急忙挥挥手。
我们进了屋子,许昭然警惕地很,将门关上。
古燃从兜里拿出一颗奇怪的珠子,沉声:“昨夜有善无进院子,我跟着去追,只可惜被它跑了,这是我打落它的一颗眼睛,今晚他肯定要过来寻仇的。”
古燃低声道,我问他是不是昨夜那只类似蜈蚣一样的大虫子,古燃点头,他说善无原本不会害人,大都是因为生存的环境,和人的怨念,才得以转化成这样。
这条善无被养这么大,跟这寺庙的香火有关系,古燃怀疑那只虫子吸食这寺庙的香火,借助香火将自己变成今天这模样。
“可它昨晚,那不可描述……”
“被你身上,蜥蜴精留下的痕迹,催的。”古燃道,我吓了一跳,如果昨夜我没洗刷干净手里的东西,怕是那善无会找上我。
我暗自松了口气,古燃却说这会儿放松不得,那玩意儿今晚还得来,我们只能留在长渊寺里,先把那只大虫子解决掉。
古燃拍拍身子的尘土,我嗅到一股味道,猛地扯过他的袖子。
“怎么了?”古燃被我吓了一跳。
我拧眉:“这味道,好熟悉。”
“善无身上沾过来的味道,恶心地很。”古燃道,我们昨晚的确闻到那股难以言喻的味道,可是我又想不起来,还有哪里有这股味道。
古燃说长渊寺有古怪,能把善无养成现在这样的,他说朝着这寺庙转了一圈,也没发现其中的异样。
许昭然把之前在院子里发现的那口枯井,跟古燃说了一下,他皱眉,古燃要我先去前殿看看,今儿来寺里上香的人不少,他跟许昭然留在这边。
我点头,许昭然过不去前殿,只有我过去瞧瞧了。
一大早,信徒们就已经上山来了,好些上了年纪的人,特别的虔诚,我站在台阶上,看寺里的香火,果然比我想象之中要多得多,我隐隐能看到香火所去的方向。
一般都是顶立着往佛祖金身那个方向,可这寺庙里的不一样,全部都是朝着后院去的。
“小姑娘,帮我看看,这纸上写着什么。”有个老人扯了一下我的衣服,我拧眉,接过他手里的单子,上面写着捐赠善款的数目,我跟老人对了一眼,他的手有些颤抖,说是给孙子祈福,老人拉着我说了好些话。
他说他从别的省过来,也不认识字,怕弄错了,老人听说这里比较灵,就跟着过来。
“孙子生病了?”我沉声,他点头,脸上满是辛酸的神情,他叹了口气,跟我说他孙子才八岁,得了重病,他也是没办法。
“都说这里菩萨灵,我就来了。”
我将那张红纸递给他,他千言万谢,我目送他的身影离开。
恰好古燃过来找我,他说一会儿许昭然会跟着长云师父去许家祠堂,他不放心,要跟我偷偷的潜进去。
“可是许家祠堂不是有规矩吗?”许家祠堂放得东西,都太过于诡异,生人碰触的话,可能会带来危险。
古燃说他顾不上了,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许昭然涉险,我垂眸,他说他有办法,绝对不会惊扰许家的先灵,再说许家先人,全部都永封了,想醒过来都不可能。
我跟着古燃往后院去,许家祠堂设得荫蔽,皆有长渊寺的佛光,将许家祠堂里的东西镇压下来。
放眼整个天朝,怕是只有这里,敢设这样的祠堂。
我看到长云带着许昭然入了祠堂,两人谈论地热烈,许昭然手里捧着许老太的骨灰盒子,一脸悲伤,长云间或说了些什么,我听得不甚清晰。
那扇大门被打开,外面有好几道锁,链子缠绕,我想我们想进去也难得很。
等许昭然他们没了身影,古燃才拉着我往那边去,这一带附近没有人会过来,也省了不少的麻烦。
古燃在那里捣鼓了半天,他说他能开了这把锁,我四处观望,帮他放风,吧嗒一下,很快,锁落地,古燃不费吹灰之力就把这锁给打开了。
缠绕在上面的铁链,一点点被弄下来,缠了好几层,看着复杂极了。
门最终还是被打开了。里面幽暗地很,一个很窄的通道往里面走,四周有那种仿古的小灯点着,在这样看似密闭的空间里,居然还烧着。
我稍微碰了一下,才发现,那不是火,是类似于火的灯。
古燃扯了我过去,我们小心翼翼地走在那条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