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猩猩之间怎么相惜?你想做母猩猩,我可不想!”胡婷怡中文水平不过关了,还一本正经地皱着眉摇头,逗得汤莓笑抽过去。
汤莓趁机打探消息:“婷怡姐,听说有个主任要来了?”
“嗯,在俄罗斯生活过四年,俄语很流利,也有点管理能力,就让她试试,她是我们经理的一个远房亲戚,怎么的也要给点面子。”
“呃,就是上次在面试时跟我展开辩论大赛的经理吗?”
胡婷怡无奈地点头。汤莓紧追不舍地问:“听说是个女的,还挺漂亮?什么时候上任啊?”
“你这消息还挺灵通,是有几分姿色,不过脂粉气太重,目光太深沉,反正我是不怎么喜欢她的,若是没本事,直接把她炒了,大概一个月后上任。”胡婷怡利落地做了个砍头的姿势,看着垂头不知在想什么的汤莓,微微叹息,“你给我出息点,做出点业绩,我便提你做组长,组长完了就做主任,主任完了就……”
“哎哟,你这话给别人听了,我就是十足十的走后门了。”汤莓摊摊手,“你别给我网开一面,有错尽情罚!”
“切,你以为我是什么心慈手软的?”胡婷怡搞定完工作,起身伸个懒腰,把落地窗的窗帘拉开,太阳落山前的余晖洒进来,暖暖地照在两人身上。
胡婷怡惬意地笑了笑,低头一看,忽然眯着眼摇头:“看来我今天这护花使者当不成了!”
“诶?什么?”
“你的小男友在下面等你。”
胡婷怡这话出了五秒,汤莓就已经反应过来,急急地留下一句“抱歉下次再聊”,夺门而出,想必是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去楼下会情郎了。
胡婷怡苦笑一声,低头看向一楼,一分钟后,门口多出一个狂奔的倩影,直奔向一个男人的方向,两人顿在那里说了一阵话,才并肩离开了。
这丫头,运气比她好,想必不用像她那般苦守十五年,转眼便可守得云开见月明。
单恋,真是考验一个人耐心的事情。
那头,汤莓冲下楼,险些扑进余仲齐的怀里,他担心她摔跤,眼疾手快地抓住她的手腕,让她站稳。汤莓懊恼他的敏捷,若是再慢一些,说不定就能抱住他了。
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的余仲齐,责怪地看她一眼:“总是这么莽撞,慢点不要紧。”
“你怎么会突然来的?”汤莓双眸亮晶晶地看向他,闪亮的兔子眼,自以为含蓄地遮盖住自己的兴奋。余仲齐轻笑一声:“第一天上班,能不来接么?感觉怎么样?”
她蓦地就想起林蔚然今天说的话,一瞬间有他们两个真的在一起很久的错觉,片刻后才稳了稳心神,满意地笑道:“很好啊,同事们都打成一片!”
“那便好。”不似他们那间办公室,死气沉沉,只能听见机器的运作声,键盘声,他们那群斯文的建筑师们连咳嗽都是轻轻的,尤其看余仲齐年轻,有些不当他一回事的感觉。
没有关系,来日方长,他自会有展示他的机会。
余仲齐只是请了两个小时的假,要和她吃一顿晚饭就要赶回去公司加班,往前没走几步路,就听后面远远地传来一声呼唤:“汤莓!汤莓!”
这高声的喊叫让路人驻足,偏偏那人浑然不知,傻乎乎地挥舞着手臂,看向汤莓的目光简直像狼见了肉一样,此人正是林蔚然。
她小跑过来,对汤莓一阵挤眉弄眼过后,才微微欠欠身,大方地打招呼:“我叫林蔚然,汤莓的新同事。你就是余仲齐吧!果然名不虚传,人比照片上还帅,现在肯来接女朋友下班的人可不多了!”
余仲齐浅笑着说:“汤莓工作辛苦,不能不接。”
林蔚然一阵喟叹:“要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宠女朋友就好了。”
汤莓余仲齐相视一笑,皆没有点破。余仲齐主动开口问道:“你吃饭没?赏脸的话,就一起吃吧。”
“呀,这怎么好意思!要吃什么?川菜还是粤菜?”她一边说着不好意思,一边已经开始讨论要吃的菜了。
汤莓小声地问他:“这样会不会拖延你时间了?要么你先回公司吧,我和她两个人吃。”她不是不意外的,余仲齐原本这么淡漠的人,如今也会主动开口邀请别人吃饭了。
“汤莓,你怎么就不能对我粗鲁些?”
“啊?”这要求着实奇怪。
他蹙眉,努力回忆着:“像你对段先生说的,什么臭小子之类的。”汤莓先是一愣,继而大笑不止:“天啊,你是有受虐倾向吧?”
余仲齐总是那样淡然,如同不食人间烟火,又似心底里那最美好皎洁的白月光,汤莓怎么也不会把“臭小子”三个字和他联想起来,但这又不是说段博程人品有多坏。这是不一样的,段博程和余仲齐,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人,然而对于她却同样重要。
余仲齐微微苦笑,她何时才能懂,若是口头上的一个称呼,他又何必在意,在意的只是希望她在他面前也能如此无拘无束罢了。
林蔚然看他们两个叽叽咕咕的讲悄悄话,做出一个了然的微笑,汤莓有些赧然,这一次次地在外人面前把余仲齐当作自己的男朋友,害他每次都要尽力配合,她是不是太得寸进尺了?
汤某人完全没想到,余仲齐完全是乐在其中。
余仲齐也看到了林蔚然的表情,宽慰地拍拍她的手:“没事,你去和她聊聊天,我跟着你们后面就好。”
女人说话,男人别插嘴。余仲齐明白的。
“汤莓,去哪里吃饭呢?”林蔚然问道,随后很快做下决定,“一品香吧!”
她总算发现了,林蔚然是一个说话给自己听的家伙,她问你什么,全然是做个样子。
“好……”
一品香是附近一家出名的川菜馆,一进去便是刺鼻的辣椒味,呛得人神清气爽,汤莓虽不是很吃的辣,但却特别喜欢闻这味儿,有一回感冒,闻了一下红椒的味道,连打了好几个喷嚏,顿时觉得浑身舒坦。林蔚然老家是在四川,是个辣妹子,更是无辣不欢。
两人一进去就欢快地蹦跶,找了个位置坐下,余仲齐紧跟其后,林蔚然很是老道地点了几个招牌菜,便夹着小菜与汤莓唠嗑。
“汤莓,你觉得我说那主任的事情不对么?”林蔚然说起这件事也是一肚子火,恨不得跟火龙似的,“不就说了几句吗?不知办公室哪个贱人竟然通风报信!直接报上总经理那里去了!靠,老娘辛辛苦苦找资料,不就是想给咱组多一点机会吗?居然被人从后面捅了一刀,真够恶心的。”
汤莓惊愕地问:“有人打小报告?”
林蔚然也就说了这么几句话,就被有心人听了去,万一哪天自己也一个不留神说了什么,会不会直接就收拾包袱走人了?
她的心咯噔一跳,林蔚然把萝卜干咬得特狠:“不要脸!要给我知道是谁,看我不整死他!”
“好啦,你也是无心的罢了。”汤莓忽然想起胡婷怡的话,“我听说一个月后,那个主任就上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