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曲的模样看起来极蠢。
所以，微顿，另一侧一直凝视季凌苏的韩轩唇角弧度越来越大，直至忍不住，忽而笑出了声。
弯起的眼角宛如一轮新月，隽美的无与伦比，更别说那逆在阳光下的侧脸，就如完美的希腊尊神雕像。
樊筱玲跟季凌苏都眸光不自觉的看去，被那副天使般的面容折服
同时，季凌苏的心更是忍不住隐隐颤抖。
“你笑了？”
韩轩愣了下，这才发现两个女人都在盯着他，心微微一敛，只瞬间，他就恢复了先前的状态。
冰冷的面色拒人千里之外。
季凌苏看着有些微微挫败，有些懊恼自己问的太过突兀。
然而樊筱玲却凝视着那细微末节处的不同，尤其伴随着季凌苏垂头间，韩轩那若有似无随之瞟去的眸光，心微微一紧，樊筱玲眯了双瞳。
韩轩明显是真记不得季凌苏，神色是，感觉更是，那种昔日态度的变化骗不了人，可这样的行径又是为了哪般？
难道说
一个不可能的猜想忽然在脑海中呈现，樊筱玲如遭雷闪。
失忆的韩轩再一次喜欢上季凌苏了？
当一切忙完，从锦福殿出来的时候，已经是辰午了。
季凌苏说的口干舌燥，利用最原始的很多方法，想要看看哪些能试图换起韩轩的记忆点，然后一路深挖，可什么也不得效果，只得悻悻先决定吃饭。
身侧，樊筱玲一直随行沉思着，望着那出来的时候，依然还在想还有什么能唤醒韩轩记忆点的季凌苏，黛眉轻轻拧锁着，顿了顿，她问道：“苏子，如果说韩轩始终记不起来怎么办？”
毕竟结果太不尽人意。
季凌苏知道，心微微一紧，先前奋进的冲劲像是一瞬间被淋了冰雨，淡淡叹息一口气，道：“不知道，但我不会放弃，一次不行就两次，两次不行就三次，他本性如此，我想，即便最后的结果再差，他什么也记不起来，但也不至于那般无动于衷吧？只要他能找回原本的本心也好。”
浅浅的话很淡，没有什么必要的目标与让人窒息的压力，而且真挚的让人觉得她一定会这么一直做下去。
阳光透过秋风静洒在季凌苏的肩头，耀的那一头乌黑的青丝别样吸引人。樊筱玲看着，一瞬间，似是明白了为什么韩轩会再次喜欢苏子。
只是
樊筱玲看着眼前的女人，咬了咬唇。
该不该告诉她呢？
午膳十分，季凌苏跟樊筱玲各怀心事的用着饭，不一会儿，一道叽叽喳喳的声音就窜了过来。
明媚的花颊与银铃般的笑声除了龙玖儿没有别人。
龙玖儿窜过来第一件事就是扑到了季凌苏怀里，狠狠的来了个撒娇。
自龙玖儿不能再在龙玹怀里找抱抱了后，面对那双极其委屈的小眼神，季凌苏就无奈承担了这项责任。
不过好在玖儿可爱，所以龙氏保姆当也就当了。
抱着那几日不见，出落的更加清灵的少女，季凌苏捏了捏她的脸，笑着让她坐下一起用膳。
龙玖儿也不客气，毕竟本就是冲着冷月宫的伙食来的，这些日子不知道皇兄们都在搞什么鬼，一个人也不让她来冷月宫，她也是今天偷偷翻墙跑进来的。
坐稳椅子，她幸福的夹着几样没吃过的菜肴咀嚼了几口，这才含糊不清的看着季凌苏道：“皇嫂，我皇兄呢？”
“我不知道，兴许有事吧。”季凌苏扫了眼身侧空荡的座位，淡淡道。
“兴许有事？”龙玖儿敏锐品察到了其中的词汇，摇了摇头道：“难不成你还不知道？皇嫂，这可不像你吧。皇兄你可是向来栓在裤腰带上的！全皇宫谁都不知道皇兄去哪了，你都能知道！”
话是玩笑话，季凌苏笑笑。
却在垂眸间，心淡淡一紧。
的确，自从回来后，龙玹似是为了改掉曾经对她的冷淡，每一次的行踪，她要么自己能明白，若不能明白的时候，龙玹的贴身暗锦卫也都会过来主动汇报。
曾经，她还听到弑影跟葛凡私下揶揄过，‘怎么堂堂一个皇帝，让我们整天跟着妃子保护就算了，自己去哪里还要每天给妃子汇报，咱们皇上不会是个耙耳朵吧？”
而今天
季凌苏看着那空着的座位，第一次发现，她竟真的不知道龙玹的行踪。
他去哪里了？
而且为什么今天弑影与葛凡也不见了？
下午，用过午膳，樊筱玲说可以透过三百年前的事情查查因果，而她跟龙璟此刻闹翻了，龙璟在皇陵，她不想过去，所以季凌苏觉得跟樊筱玲翻阅皇宫的古籍说不准也有收获。
有些藏卷在太庙，龙玹不在，季凌苏也倒不好堂而皇之的踏进那个地方。
但对于特工出身的季凌苏与樊筱玲来说，避人耳目倒也不是难事。
所以，等两人换好行装后，季凌苏对龙玖儿再三嘱咐道：“此事不准告诉任何人，如果有人来我冷月宫，你记得喊蓝影，他轻功最好，自会通知我。”
“好的！皇嫂嫂放心吧！保证完成任务！”对特工充满别样兴趣的龙玖儿兴奋的行了个别扭的礼。
樊筱玲与季凌苏愕然，两人不约而同笑出声，揉了揉龙玖儿的小脑袋后，走了出去。
龙玖儿不高兴的将头发博正，撅嘴嘟囔道：“说了多少次了，我不是小姑娘！还老这么揉我！”
不过下一瞬间，看着两个嫂嫂都离开的身影，龙玖儿飞快的跑去关上殿门，兴奋的挑挑邪恶的小眉毛。
终于走了！
没人管她了！
她可以安心的去看帅哥了！
听说冷月宫来了个与自己皇兄近乎齐名的绝品大俊男，天知道，她该多么好奇！
皇兄那人神共愤的俊脸是可以有人比拟的？绝对不可能吧！
所以她早就想来看看了，奈何教习嬷嬷说这太有辱公主礼仪，打死也不让，她今天来除了蹭饭，最主要的目的是要看看那个俊男是有多俊！
叫啥来着？
司徒彦歌是吧？
打开寝殿后门的时候，龙玖儿本想抓个人问问，可想想万一暴露了就不好了，干脆自己埋头开始找。
司徒彦歌，你快出来啊，司徒彦歌，你快出来啊。
龙玖儿一边叫着魂，一边兴奋的在冷月宫乱串，直到走到了一处宫宇前，看着眼前正好开门在聊天的身影，如遭石化，秋瞳怔大看着远处的墨色，颤抖着，惊艳着，久久未能回魂。
太庙内。
季凌苏跟樊筱玲如蜘蛛般轻盈用蛛丝落在太庙内的时候，同时被里面恢弘巨制的氛围震撼到。
宫殿高耸，龙柱云立。
高达十层的飞龙御架上，整齐的罗列着龙氏各路先祖的排位。
每一个都金箔镶边，尊贵绝伦，很难想象那生前都该是怎样的意气风发，万众臣服。
大殿低奢建造，每一处都用了上好的乌木，看着别样的沉稳大气。
殿内也常年燃着檀香，但不知道是不是特制的结果，浓郁的香气没有让人闷头的感觉，反而让人神清气爽，透着说不出的心劲。
更别说，那焚香炉前还供着一栩栩如生的金龙，勾尖厉爪，恍如辟入云霄。
两人静静看着，尽管第一次踏足古人的皇宗太庙，但两个人感受到的都只有空前的敬畏。
直到眸光顺着一路往下看，落到一处排位上的时候，季凌苏望着那御景帝的排位，心淡淡一蹙，那是龙玹的父亲吧？
她心微微动容着的时候，樊筱玲就走上前好笑的撞了一下她的胳膊，“怎么？看到你公公了？”
季凌苏脸颊一红，没好气锤了回去，“说的好像不是你公公一样！”
龙玹的父亲跟龙璟的父亲不是同一人么！
樊筱玲尴尬的别开脸，揉揉鼻尖，颇是不屑道：“切，才不是我公公！”
“少来！”季凌苏笑骂。
樊筱玲也没忍住笑意，勾勾唇，弯了眼。
没办法，说她不喜欢龙璟，她自己也不信。
顿了顿，两人望着那层层排位，都安静的跪在了蒲团上，双手合十做了祷告。
她们虽都是无神论者，但面对一些宗教的东西，还是会存敬畏之心，毕竟此举冒犯龙氏祖先安静享受香火，终归是打扰。
闭眼，她们诚心诉说着：‘无心冒犯，实为化解九荒危机，查阅典籍后自会离开，不惊扰尊位大驾。’
叩首，她们安静跪安。
然而她们此刻都没有看到的是，存在列位排位前的那尊金龙忽然发生了微微转动。
像是磁力牵引，又像是什么破茧而出。
引动的殿中空气都凝结出了色泽。
微顿，这尊上古金龙法器彻底启动，伴随着两人闭眼的三叩首，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在空气中。
浮动的气流就像是九荒人独有的内力一般，缓缓的如水波纹在空气中凝结出了一个近乎飘渺的龙形幻想。
龙成三丈之高，正面而望。
龙眼赫然睁开，金光迷离。
睥睨着脚下的两个女人。
金龙射眼，当看到季凌苏的时候，龙眼顺着季凌苏的骨络看到了她跳动的心脏，望着那被金色水滴包裹的色泽，龙眼微眯。
当看到樊筱玲的时候，龙眼看着樊筱玲那尚未被包裹的心脏，又顿了顿。
小觑，在季凌苏跟樊筱玲三叩首最后一下的时候，她们俩都没有看到的是，空气中，一道金色的龙形流光入了季凌苏体内，而另一侧，处在樊筱玲腹腔内那独属于人类的元腔之气被金龙张嘴一吸，收进了金龙腹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