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您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怎么父皇突然就又封太子了呢！”钱氏听到消息之后，这样的念叨就一直没有断过，“就算皇上真的要封太子，也该是封居长的王爷您啊！怎么，怎么就让巢王捡去了这个便宜呢？”
“你胡说什么呢！”越王聂振立即道，“本王从来都是不问政事的，父皇若是真的选了本王当了这太子，那便是父王病糊涂了。”
钱氏闻言，脸上带上了一种不满的神情：“王爷，不是妾身说，现在在父皇心里头，巢王爷可是占了头一份的。王爷，您甘心吗？”
“这有什么好不甘心的？”越王却是摇了摇头，道，“我根本就对政事没有兴趣。当太子，当皇帝有什么好的？好不如当一个闲王来的自在呢！”
钱氏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但是越王却是忽然问道：“我说，奇怪了，你往常不是也希望本王不去争那个位子的吗？怎么忽然劝起本王来了？”
钱氏却是道：“往常，是因为太子的人选已然是定下来了的，如今，却是有些不甘心。”
越王闻言却是笑道：“你也莫要不甘心了，不过是皇位罢了，谁要谁拿去，咱们还稀罕不成？”
钱氏点了点头，道：“是我一时魔怔了。王爷就当妾身没有说过吧。”
巢王府前头的匾额也换上了太子府的字样，倒是让边上的人好一阵感叹。
张氏坐在归鸿院里，急急忙忙地召了后院的那些女人过来，第一个到的，自然是李氏。
“王妃，这可真是大喜啊。”李氏轻笑道，“王妃，不，如今该称太子妃了，太子妃真是有福气的人，怪道这京师内外都说，只有太子妃是德才兼备的呢。”
张氏却是不为所动，道：“李氏，你进府多久了？”
李氏微微一怔，随即笑道：“也不是很久，粗粗算来，便是十年的时光。”
张氏点了点头，又道：“刘氏入府，方才八年，还没有你入府的时间长，你可知道为何刘氏能够封侧妃，而你到现在仍旧只是一个夫人？”
李氏一怔，随即却是笑道：“妾身，哪里有刘氏受宠？”
张氏冷哼道：“这与宠不宠又有什么关系？不过是你爱嚼舌头根子，而刘氏素来安分罢了。”
李氏登时便知道这是张氏在警告自己，便忙住了嘴，安安静静地站在了一边。
张氏见状，脸色总算是好了一些，道：“你的容貌风姿，比起如今的薛夫人还尚且有余呢，你这直爽性子，到也不算是什么败笔。就是你这爱嚼舌根，搬弄是非的毛病，让本妃和王爷都十分厌烦。”
李氏闻言，虽然想问张氏之前为什么不说，但是却不敢问出来，只能够讷讷地开口道：“太子妃，妾身这也是从小就有的毛病了，这都快三十年了，还怎么改啊？”
“哼，改不了也得改！”张氏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道，“如今，王爷已然是太子了，咱们这巢王府也成了太子府，平日里便是下人，说话也要有讲究了，何况是你这个主子呢？本妃本来打算将你提到侧妃的位子，但是你若是改不了你这个毛病，就继续在你的夫人之位上呆着，不要乱挪了！”
李氏登时惊了，道：“太子妃，妾身会改的，只是，只是太子妃也要给妾身一些时间不是？这三十年的习惯了，哪里是说要改，它就能够全都改掉的？”
张氏叹了一口气，似是苦口婆心，道：“本妃也知道，这养成的习惯啊，是很难改正的；本妃也不是要你能够像那个薛夫人一样，但是你至少要往王氏身上依吧？既然知道自己容易乱说话，那么以后就少说话，总不会错了吧？”
李氏张了张嘴，却知道张氏的话是自己没有办法反驳的。何况李氏心里头也委屈着呢，明明是来道贺的，怎么最后就成了被张氏教训了呢？
“你这副样子，就好像是本妃欺负了你似的。”张氏将茶杯放在了桌子上，响声让李氏心里头一惊，“你是对本妃的安排，不满吗？”
“妾身哪里会有不满？”李氏吓了一跳，忙开口表忠心道，“太子妃您向来最是关心妾身的，妾身便是为了报答太子妃您，改了这个毛病又有何不可？”
张氏看了李氏许久，方才道：“你心里头若是当真这样想，自然是好的。只是怕你，只是在这个时候敷衍本妃，以后还是老样子。”
李氏忙回答道：“怎么会呢？妾身知道太子妃是在为妾身着想，又怎么会只是敷衍太子妃呢？”
“不是敷衍就最好了。”张王妃舒了一口气，道，“坐吧，她们也该到了。”
李氏方才坐下，便听得外头的丫鬟道：“王妃，刘侧妃、王夫人和薛夫人到了。”
话音才落，便有人将她们三人引了进来。
李氏忙起身向刘侧妃问安，刘侧妃等人又向张氏问安，待规矩做到之后，张氏便着她们都坐了下来。
“不知道王妃召妾身等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刘侧妃开口问道。
“确实是有一件大事。”张氏道，“想来你们消息也算是灵通，总该知道厉王和厉王妃死在了宫里头的消息吧？”
刘侧妃和身后的薛氏、王氏相互看了看，开口道：“确实知道，当时还闹出了挺大的动静。但是这件事情不是过去了吗？难不成现在又有什么反复？”
张氏闻言轻笑道：“确实是过去了，也不会再有反复了。但是厉王死了，太子之位便空了出来。今日有位内侍来府上宣旨，皇上将王爷封为了太子。”
刘氏等人闻言，登时脸上露出了喜色。
张氏眼见她们如此，却只是冷笑道：“虽则皇恩浩荡，王爷得封太子，但是府中上下却还不是得意忘形的时候。朝中上下虽说没有什么反对的声音，但是在暗地里头呆着，想要抓我们把柄的人多的是。我们都是王爷，不，是如今的太子的女人，若是我们闹出了什么事情，太子脸上也便跟着没有了光彩。”
刘氏闻言忙道：“妾身自知此中干系，绝不会有一分一毫出格之事，连累太子。”
张氏却是摇头笑道：“刘氏，你是什么样的人，本妃还不清楚吗？你素来安分，又是专心礼佛，不与外人牵扯的，本妃也自然不是警告你。方才你们来之前，本妃便已经好生警告过了李氏，但是在这后院之中，不安分的又何止是李氏一个？王氏，你素来直爽，但是以后做事也要好生在自己脑子里转几个弯儿了，或是跟着刘氏，莫要胡来。”
王氏听得张氏点到了自己的名字，便忙道：“妾身必然是跟牢了刘姐姐，以后凡事听刘姐姐的说法去做，万万不敢做出连累太子的事情来。”
张氏闻言，点了点头，道：“你既然这样保证了，可要记得做到。另外，薛氏。”
薛氏早便知道张氏会点到自己的名字，倒也不像是王氏那样吓了一跳，只是道：“妾身哪里敢做出有辱太子的事情？”
“你没有这个心思便是再好不过了。”张氏冷笑道，“刘氏自不必说，王氏和李氏虽则性格直爽了一些，但是也总算是出身大家。倒是你，本来只是一个婢女而已，只是得了太子的宠幸，才能够一跃成了夫人。薛氏，你出身不好，以后便更该谨言慎行。李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