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国国都外竹林。
“穆兄还是没有回来吗?”
公孙子然从肩上拿下了一片飘落的竹叶,然后淡淡的转身看向了担忧着的福膺,又看了一眼面色不改的杨瑀。
“嗯,都五天没有音讯了。”福膺叹了一口气,如今宫里那个替补已经是被倾妃娘娘折磨的不像个人样的,估计在这样下去,人皮面具也熬不过多久了,就怕露陷,把铺垫了十年之久的计划给毁于一旦了。
想想他本来最优秀的伪装手下,如今居然……不说了,说出来都是满目满目的泪水,擦也擦不掉,是痛,是愁。倾妃娘娘的确绝色,放在一个无所顾忌的男人身上也一定是欢喜之极,不过,可怜的是,现在这个男人是担惊又受怕,向着自己是哀求了好几十遍。
“他能出什么事情呢?”杨瑀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手中闪着一个小银笛,心里不知道在打算着什么。
“这件事情,我已经告诉碧玺姑娘那边了……”福膺叹了一口气,他也不想劳烦碧玺姑娘的,但是在是没辙了,所以……
“你告诉碧玺了!”杨瑀一怔,大声的叱喝了起来,眉目皱紧了。小师妹在他出发前就交代过自己要好好保护大师兄,现在大师兄不见了,若是小师妹知道了,自己在她心中所一直建立着的良好形象就得毁于一旦。这样的事情他是及其不容许的!
“好了。事已自此,何必如此。”
公孙子然对于两个人的言语仍旧没有多大的反应,仍旧是那样淡淡的。
手指一瞥,用着内力在空中划过一尖利的声响,随即看到不远处一点黑色正以急速靠近。
不一会儿,一只黑色的巨蝶缓缓出现在三人的面前,精巧的落在了公孙子然的指尖之上,喃喃几语,便只见它翩然飞去,诧然之间消失在半空之中。
“公孙先生召唤幻蝶是……”福膺言语一抖,幻蝶是残夜阁的灵物,乃是穆轩年偶得,零零算算也只有六只,没想到主子居然分配了一只送予公孙子然。
“幻蝶可寻人。”
公孙子然淡淡说道。
“可我已经派人去找主子了的……”
福膺萌萌的一怔,公孙先生是嫌弃自己不能找到主子吗。他的能力其实还是可以的。
“不是寻找穆兄,是另有其人。”
公孙子然玩味的挑笑道,这是他第一次除了露出淡然以外的表情。
残夜阁。
“什么!穆师兄不见了!”碧玺听着前来禀告消息的黑衣人,着急的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眼底早已泪水盈盈,急切不已,“除此之外,福膺可还提到些别的什么?”
“无。”简单而短促的一声。
“好,我知道了。”碧玺也是个历经过风雨的女人,揉了揉自己蹙起的眉,就摆手让底下的人退了下去。
怎么会出现这样的事情,穆师兄居然自己出了皇宫不知行踪。可要知道,现在是关键时刻,就差那么一点点就可以击破整个皇室,一举夺得这片大好江山!可为何,又有何事比此重要,要让穆师兄如此着急的离开皇宫,去办?她想不到。
不过,既然事情已经演变成了这样,那么也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福膺一定会派人寻找师兄,而且师兄也不是普通人就可以击败的,这一点自己不必担忧。而皇宫那边,公孙先生和杨瑀师兄也一定会照顾的很好,不必自己瞎操心。所以,最后,她只能做唯能做的就是稳住一切,把握着最后的主导权。
不明处。
幻蝶扑打着轻巧的翅膀,以人眼难以看到的速度前进着,穿越过所有人事人物,不顾它所熟知的还是陌生的,只冲着公孙子然所吩咐的努力向着前去。
最后飞入一家江南情调的水上木屋,从窗口之中探入,随即落在屋中的木桌上。
木桌的旁边是一个身材矮短略有福态的老婆婆,佝偻着背,让人觉得丑陋无比的脸,还有一手的褶皱皮子。浑浊的目,黯黯的看了一眼桌上的幻蝶。
激烈的咳嗽声随之而来,接连不断,最后阴阴的转换为了一阵低沉的冷笑。居然出事情了,她引以为傲的儿子居然给她捅出了娄子。不过也罢,呵呵一笑,颤抖着手指点了点幻蝶的翅,然后又轻轻松开。只见幻蝶一下子就破碎成一堆黑晶晶的粉末,苍老的手一抹,另一只手又从旁拿出了一个剔透的小玻璃瓶,顺势把粉末全部捞了进去。
然后踏着颤颤巍巍的步伐,走向了门口,拿起了一旁挂着的黑袍,轻轻的套在了身上,黑色的斗笠戴在头上,随即一声不发的走了出去。脚步轻盈。
太子府外山间。
“穆轩年并非你所想的那么简单,他更不是一个傀儡皇帝,而是一个处心积虑的男人。我想,他暗地之中所揽下的势力绝对不少。”夏清末抵着那尖利,脖颈处传来阵阵的疼痛,鲜血随着扇子的尖角而流淌下来,流动到了一半,又低落在地面上,溅起一圈好看的殷红。
“我凭什么相信你?”东方哲淡淡的看了一眼她的伤口,然后又面无表情的对上了夏清末的眼眸。
“你不得不相信。”夏清末叹了一口气,脖颈离开了那点尖利,不顾疼痛,双手开始解开衣领,然后不顾面前男人奇异的脸色,把衣裳拉到了锁骨处。随后的诧异席卷了东方哲。夏清末的锁骨边,一只剔透而粉嫩的虫子正在她的皮肤底下欢快的蠕动着,夏清末指了指梳洗时发现的蛊,轻笑道:“这是他对我下的蛊,所以我才知道了那么多。”
东方哲一愣,拿开了扇子,面色不是很好。沉默了许久,抬头又看向了夏清末,“就这样?你打算和我换取你的自由?”
“这样不够吗?”夏清末一眯眼,“这不足以你真正的掌握江山了吗?若是没有我的话,鹿死谁手,可想而知!”铮铮的言语是夏清末的不甘示弱,“我还要更重要的事情没有说。你可以选择杀死我,然后得不到你所想要。又或者选择放了我,送我远走,但得到一片江山,而我至死都不会说出。”
“那你的蛊呢?”东方哲是个聪明的人,挑眉看着夏清末,“如果穆轩年真如你所说的聪明。那么我想,你也一定是栽在他手中的,一定是为他做什么的。否则……你也是活不了多久的吧?”
一字一句都抓到了关键,刺激着夏清末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