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条身影慢慢飘入我的身后,我回头看到了金君金美艳、土君冷卫凌、木君祁幽、妖王黑蚩四人。
我雅淡的问道:“金姐姐,玄阴教现在怎么样了?”
金美艳走至墓碑前蹲下气愤的抓断一颗幼草道:“教主死后,玄阴教内大乱,东卿自立教主,玄阴教内不服他的全死光了。武林盟主也死了,明宗掌门吴霸天不知道发什么疯,现在到处带领正派围剿我们玄阴教众。还有那个萧夙尘,不知道使了什么法子竟然笼络了东卿,把玄阴教硬生生纳入了百家庄内,更是当上代理盟主,他算是渔翁得利了。不过你不用生气,那个萧夙尘自从在百丈崖崩塌过后就再也没露过面,听说是病了,病死了活该。哼,枉我那么钟情他,他却害死了教主。”
我缓慢的站起,死寂的瞳孔内染上一丝柔光:“玄阴教已灭,从今天起,由我独创星月阁替阿爹赎罪,如果你们不想加入的话,我绝不强留。”
“哎……”金美艳叹息了几声后道:“反正也没地方去,我们的命又是你救的,只好呆在星月阁喽。对了,你的小跟班月奴被吴霸天抓了,今日好像是要被处死,你要不要见他最后一面啊!”
我凝眉站起望了望阴沉的天际:“月奴从小跟在我的身边,即便他有千般错,我不得不救。”
祁幽冷冷道:“我也去,听说他被用了酷刑毁去了全身的经脉,又被日夜施以鞭刑,正派这般羞辱人,我实在看不下去。”
我抿唇昂头让眼泪划入发髻内,轻柔的话语溺出唇瓣:“好。”
五人易容后来到了天都城的祭天台的人群内。
台下围满了正派人士,月奴被捆在木桩上,他发髻凌乱遮盖住了满是污垢的容颜,血渍侵透了他黑红的衣衫,从他脚下缓缓流出一片黑色的血迹。
峨眉掌门人净空师太站在祭台上威严看着台下的人士道:“我峨眉正派从不与邪魔歪教有任何瓜葛,听说这魔教贼子妄想勾引我峨眉派弟子,更有谣言传我峨眉下任掌紫仙喜欢这贼子。为了证明我峨眉清廉,就由我峨眉下任掌门紫仙亲自了结这小子。”
我站在暗处看了一下四周,果然在远处的阁楼内看到了萧夙尘和吴霸天。两人一个冷厉一个愤怒的站在窗前。
紫仙拔剑走上祭台,毫无感情一剑刺穿了月奴的胸膛。月奴没有喊叫,身体只是抽动了一下,接着低垂的唇内流出黑色的血污。
我双眼慢慢布上血色,感性终于强过理智,飞身跃上祭天台,一掌打飞了紫仙拔出的长剑,旋身又与峨眉掌门对了一掌退后几步来到了月奴身旁,我捧住月奴的脸颊看着他毫无焦距的瞳孔,心揪痛起来。
月奴似乎认出了我,扩散的瞳孔终于收回几丝焦距,张嘴啊啊的吐不出半个字来。我的眼泪瞬间布满眼眶。这些正派人士竟然割了月奴的舌头。
紫仙冷冷的看向祭台之人道:“你是玄阴教余党吗?胆敢来这里救人,看来你是不想活了。”
“小妹妹,嘴不要这么毒吗?”金美艳像幽灵一样出现在紫仙的身后,在她惊恐的转身之际狠狠的在她脸上划了三道蛊印娇笑道:“哎呀,手滑了。小妹妹以后要破相了,你的脸会慢慢的腐烂还会发出恶臭味,以后峨眉派的掌门不用担心别人会爱上你喽。”
紫仙抚摸着布满血丝的脸痛苦的喊叫起来:“师傅,啊……杀了这妖女,他们是一伙的。”
我砍断月奴手腕上的锁链,转身看向落入祭台的吴霸天,抬手射出一个发簪:“吴掌门,此物是令爱常戴与发间之物,今日我归还与您,希望您能放我们离开,如若不然,下次取的就不是发簪这么简单了。”
吴霸天全身露出狂怒:“你敢威胁老夫!”
“不敢,但是吴掌门,你今天就算杀得了我们,也杀不了暗中之人,拿令爱的性命赌我们的命,也值了。”
趁着吴霸天不敢出手的空当,木君祁幽飞身跃上祭台抱起月奴就要离开。一阵冷冽的气息靠近,我利用内力挡住了远处射来的一箭。
阁楼窗内,萧夙尘手握弓箭,注上内力一箭两发直取月奴和我的心脏。
我远远的朝他看去,在他死寂的眼神中看到的尽是无情。不是说他病得快死了吗?今日一看他还不是活的好好的吗?
就在我思索的空当,灌满内力的长箭直冲他们而来,我用尽内力挡下了飞往月奴身上的箭,另一箭却硬生生没入了我肩膀内,铺天盖地的疼痛几乎让我昏厥。
金美艳惊呼一声,土君冷卫凌飞身跃起掀起漫天飞沙阻挡住了上前的武林人士。五人消失在了祭台之上。
刚出天都城外,我就感觉到了眩晕,冷卫凌放下奄奄一息的月奴伸手点了我身上的穴道,迅速的拔下了我肩膀上的箭。
我咬牙闷哼一声,靠近张嘴想要说话的月奴身边握起了他的手:“别说话,我知道,你想说对不起对吗?”
月奴虚弱的点了点头。
我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颊:“傻月奴,我不怪你,从始至终都不怪你。”
月奴艰难的抬起眼帘,努力的冲我露出一抹微笑,笑容展露的一瞬间才终于放心般没了气息。我抖动着嘴唇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姐姐都懂,真的都懂。”
说着说着我的眼泪就冲出了眼眶,这是我第二次痛哭出声,毫无掩饰,我以为我的心已经够强大了,我以为我不在乎,当亲人一个一个从身边离去时,我才真正明白了我一直身在红尘之中,我只是用假象迷惑了自己而已。
我又一次抬头仰望天空,把破碎的心一块一块的拼凑了起来。至此我终于明白了对他说过的那句话。心不动,人不妄动,不动则不伤, 如心动则人妄动,伤其身痛其骨,于是体会到世间诸般痛苦。
一年后的百家庄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