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你，现在是个什么样子，像只牲口一样趴在地上。”
欧阳在顾恺歌的怀中，轻声说道，虽然声音很轻，但是她知道玛丽能听见。
“我们还是不要把她弄死了吧，我想要她输的心服口服。”
欧阳忽然认真道。
她身上的血窟窿被顾恺歌撒了止血粉已经好了很多，但是她忘不了这种痛苦。
她要全部，全部还给玛丽。
“好啊，一点点夺走她所拥有的一切，让她知道她到底得罪了一个什么样的人。让她听见你的名字就闻风丧胆，让她在每一个日夜都像老鼠一样瑟缩着不见天日。”
顾恺歌淡淡道，瞬间说出了欧阳的心声。
“有她做例子，我要让所有的敌人都看到，和我作对是怎样的下场。”
“看不出来，你挺有雄心壮志的？怎么，准备当平城第一顾夫人了？”
顾恺歌眼中含笑，似乎是对欧阳的成长很是满意，后者却是一副冷漠的样子，不知是因为虚弱，还是真的冷漠。
“我只想好好地活下去，和别的所有人一起。”
欧阳的语气里是说不出的颓然，好像绕过水转过山，披荆棘，斩恶兽，经历了重重险阻，却还是死在终点之前。那种无力感深入骨髓，和欧阳的年纪仿佛一点也扯不上边，倒像是七老八十的人说出来的话。
说完她竟然就无力地低垂下头，昏迷过去。
顾恺歌想要摸她脸的手悬在空中，愣了一下，转身飞快地往外走去。
“叫医务官等在门口，立刻清理伤口。”顾恺歌吩咐道。
“那她怎么办？”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顾恺歌看也不看她一眼，冷冷道。
“是！”那人立刻回答到，转身对着身后人吩咐起来。
“找个头盔，给她戴上，把嘴塞上，把两手绑起来，用摩托车拉着她跑，跑不动了就让她跪着走，一直走到公寓。注意不要暴露身份。”
路上……
“你们要干什么？你们就不怕我报复？”
玛丽惊慌地拼命喊着，在摩托车发动的隆隆声终于刺进耳朵里时，她彻底慌了。
“不要这样对我，我给你钱，我有的是钱，别这样，求你了。”
玛丽拼命扯住那个最后加固手腕上绳子的男人，眼泪刷刷流下来，将眼影冲出一道黑色的痕迹，丑得像个老巫婆。
黑衣男人直接甩开了她的手，好像完全没有听见她的话一样，转身离开。
“啊——”
摩托车猛地一发动，一下子窜出去好几米，自然也就让毫无准备的玛丽直接拖倒在地。她下意识地往前迈了一步，却因为走路不稳，鞋跟又太高，直接扭伤了脚。
“我的脚！我，啊——停下，停下！我的胳膊！”
裸露的肌肤在水泥地上原始而野蛮的摩擦着，瞬间将她的细皮嫩肉擦出道道血丝，肌肤一片火辣辣的疼。
玛丽不受控制的痛哭起来，一边哭一边嘴里嘟嘟囔囔嚎着，喊着，说着不知道是什么的话。
摩托手也不理她，只是恪尽职守的开着自己的车，颇有一种就算明天是世界末日，我也要完成工作的使命感。
“我要杀了你！你一定会后悔的！我要用天底下最惨无人道的方式来蹂lin你，让你生不如死，让你永远后悔，今天这一刻。让你知道，你到底得罪了什么不该得罪的人你这个狗za种！”
玛丽的声音忽然清晰起来，将那些恶毒的咒骂通通倾泻在摩托手的身上。
摩托手却连回头看她一眼都没有，仍旧开着车，速度还是那个速度，只是右手却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碎石，洒在自己经过的地上。
碎石头本来并不厉害，平时走路也只是咯人一两下。
可是在车速并不慢的情况下，在玛丽一直被拖死狗一样拖在身后，身体和地面摩擦，已经将衣衫都磨地破破烂烂的情况下……
这些碎石几乎要了她的命。
一块块混合着沙子的小石头恨不得都按在身体里，揉进破碎的皮肉里，瞬间将她的尊严碾碎，将她虚伪的高贵一把扯下来。
“疼！妈妈！疼！”
玛丽的声音颤抖着，几乎是气音在发声，嘴唇蠕动了几下之后就彻底昏死过去。
三个小时后。
欧阳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到了傍晚，顾恺歌穿着一身白色的居家服，意外的显得爽朗而帅气，像是阳光明媚的邻家大哥哥。
看得欧阳一愣。
“你醒啦？”顾恺歌回头道，放下手中削了一半的苹果，温柔地看着欧阳。
“嗯。”
面对这样陌生到似乎是变了一个人的顾恺歌，欧阳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于是尴尬地点点头，算是回应。
她双手用力按着床，想要将自己的身子撑起来，可一动就牵连着肩膀上的筋，疼得额头直冒汗。
“快别动！”
顾恺歌赶忙说道，吓得欧阳一哆嗦，又躺回到床上去了。
“你，我……”
刚醒过来有些懵的欧阳下意识地想问她和顾恺歌为什么会是现在这个面对面的情况……
忽然间那些片段闪过脑海……欧阳下意识地抓紧了床单，似乎还能感觉到那种钢笔扎进身体里的恐惧，还有那死亡切切实实濒临的心悸和绝望。
就像是一把削铁如泥的刀，轻轻地反复地来回地在你脖间动脉不足一毫米的地方，来回比划着。
随时会丧命。
欧阳赶紧用手拍拍胸口，一阵后怕。
“饿了吗？想吃什么东西吗？”
顾恺歌轻声问道，傍晚的光透过薄薄的一层窗纱照在他身上，落在宽敞明亮的客厅里，白色绒面的舒适沙发上……
欧阳竟萌生了一种恍然的错觉。
好像他们两个——真的是夫妻一样。
他的声音没有急切的关怀，也没有往日的冷漠，他只是轻轻的问了她一句，你饿不饿，你有没有想吃的东西。
就像小时候自己每次发烧之后，妈妈总会拿着一些自己平日里贪嘴却吃不到的零食给自己，一边给自己读着有意思的故事书。
“我，我想吃个苹果。”
欧阳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
“啊……”
顾恺歌将苹果用刀切成小块，徒手拿起一块，喂到欧阳嘴边。后者却闭着嘴，迟迟不肯张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