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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8章 一切随缘

沅州。

宁乐侯府。

靖萱公主穿着一身喜庆的红衣,百无聊赖地在花园里闲逛着。

“公主。”贴身侍婢香萝跟在她身后,惴惴不安地道,“要不咱们,还是回客房去吧?”

“你怕什么?”靖萱公主扫了她一眼,满脸不屑,“本公主既然嫁到这里,便是此间的女主人,这里的一草一木,本公主都能做主。”

靖萱公主说完,突然提高嗓门大喊了一声:“来人!”

几名仆从立即走了过来。

“你们去——”靖萱公主抬手指向前面的几株玉芙蓉花,“本公主看那花不顺眼,你们去把它全部拔掉!”

听到她的话,仆从们却一动不动,互相交换着眼色,却没有一个人应声。

“怎么?”靖萱公主柳眉倒竖,当场发作,“你们没有听到本公主的话吗?还不赶紧去拔!”

“那个——”其中一名仆从朝玉芙蓉花树的方向看了一眼,方才小心翼翼地道,“那几株花,是惠夫人的心爱之物。”

“惠夫人?”靖萱公主纤眉一挑,“惠夫人是谁?”

香萝暗叫糟糕,赶紧凑到靖萱公主身旁,压低声音道:“惠夫人,是摄政王的母亲。”

“摄政王的母亲啊。”靖萱公主眼珠子一转,“那我可得去拜见拜见。”

说完,靖萱公主一甩衣袖,就迈步朝前走去,仆从们倒也不敢拦她,只好跟在她身后。

“对了。”靖萱公主忽然停下脚步,“你们还没有告诉我,那个什么惠夫人她住在哪里呢,她到底住哪里?”

“公主。”其中一名侍从上前,先行了个礼,然后道,“惠夫人生性喜静,不怎么愿意见外人。”

“外人?”靖萱公主眉头微微朝上一挑,“我不是已经嫁到侯府……对了,那个什么羽千涔,他不是琰月的摄政王吗?怎么此处还是侯府?不管了!”

靖萱公主一甩衣袖:“管他什么侯爷还是王爷,总而言之,反正我嫁给他了,就是他的女人,不是应该去拜见他娘吗?”

她唧哩呱啦一番话,说得一众人等想笑却又只能憋住。

“那个公主。”香萝暗自跺脚,伸手拉了她一把,“您还是先回去吧。”

“回去?”靖萱公主一把挣脱她的手,有些不耐烦地道,“回去做什么?本公主是这宁乐侯府的女主人,哪里去不得?”

“侯府的女主人?”她话音未落,一道冷凝的声音突兀传来,四周刹那沉寂,所有人好像被施了定身术似的,瞬间石化,接着纷纷匍匐在地,“拜见摄政王。”

那缓步而来的男子,眉宇之间俱是冰冷和淡冽,两道眸光锁定靖萱公主,竟然让她生出一种无处可逃的感觉。

靖萱公主本能地生出几分退意,但终究是梗着脖子迎了上去:“那个,羽千涔,不是你派人把我从夕华接到此处的么?不是你答应我哥哥,只要我来琰月,我爱做什么,便做什么的么?”

“不错。”羽千涔微微点头,“你确实是自由的,爱做什么大可去做,没有人拦你,但不包括滋扰生事。”

“我,我没有……”靖萱公主微微撇撇嘴,“人家只是好奇而已。”

“来人,送公主回吟风馆。”羽千涔说完便抽身离去,几名侍从上前,“公主,请吧。”

“你——”看着那男子远去的背影,靖萱公主气得跺脚,“你以为你谁啊?本公主还不稀罕呢。”

说完,靖萱公司主扬长而去。

侯府西北角,一个小小的花园里。

院中种着一株株梨花,在那梨树林的中间,放置着一张小小的短榻,羽千涔长身而卧,一手撑着自己的脖梗,另一只手拿着本书册。

“欲与花言花不懂,且随东风零落去。”

看着那漫天徐徐飞舞的花瓣,他不禁轻轻呢喃了一句。

一阵脚步沙沙声从小院外传来,最终在羽千涔面前停下。

“娘。”羽千涔坐起身来,往旁边让了让,惠夫人在他身边坐下,朝四周看了一眼,忍不住道,“涔儿,之前和你在一起的苏小姐呢?”

羽千涔没有言语,只是面色微微一黯。

“涔儿,你——”惠夫人转头,仔细瞅着自己的儿子,她原本想说些什么,但最后终究咽了回去。

眼前这男子虽然是她所亲生,但她所带给他的,却只有耻辱、痛苦和无奈——他想要的,她始终给不了他,而他心中在想什么,她又无从窥探。

时至今日,她终于发现,她对他的影响力,早已弱得不能再弱。

“母亲。”终于,羽千涔拿起她的手,轻轻握住,“涔儿知道母亲心中在想什么,但涔儿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所以,不能太沉溺于儿女私情。”

“母亲知道了。”惠夫人点头,唇角微微流露出几许苦笑——其实她早该知道了,她的儿子心比天高,昔年困于深宫之中,尚且不能泯灭他的心志,更何况今日今时?

夜色渐渐沉黯。

用过晚饭后,羽千涔独自一人坐在书房之中,又开始慢慢地提笔写字,每天里也只有这个时候,他的心才是最宁静的,才能想清楚自己到底要的是什么。

“主子。”一声低呼自门外传入,紧接着,一个人走了进来。

“什么事?”

“北邙那边传来消息,说杰多已然成为大首领,黯岭军危机已解,闵纯志将军已经率领所有黔岭新军,退入北邙,而黔岭现在,仍然是一座空城,无论是新安也好,晋城豹家也罢,抑或是梁王羽瑞元,均无夺取之心,唯有一队昭国士兵,最近在黔岭一带转悠。”

“浮都呢?”

“浮都已经安宁下来,最奇怪的是,镇东镇南两路的高层,都曾乔装进入浮都,似乎是秘见了什么人物,但之后仍悄然离去,并未惊起任何波澜。”

“想不到。”羽千涔搁下笔,悠悠一叹,“他竟也如此沉得住气。”

“主子?”月隐微感意外,不由得抬头看了他一眼。

“这些事我都已经知道了,你且传令,命各处的月影卫好好监视,若无我的令谕,不得擅动。”

“是。”月隐领命而去,羽千涔仍端然而坐,一瞬不瞬地看着面前的宣纸,忽然提笔,写下一个大大的“杀”字,然后抓起宣纸揉成一团,随手掷于地上,方才起身离去。

沅州北郊。

太清观。

若从表面上看去,太清观年久失修,破败不堪,处处蓬窗陋户,平日少有人迹。

一道人影自墙头跃落,很快穿过前院,步入后院一间简陋的厢房之中。

“你来了。”

人影尚未立定,一道轻轻的叹息自屋中传出。

“居士。”

“若心自在,红尘也安然,你既来此处,想必是心中有不安之事。”

炕上小方桌旁,坐着个满头白发的老者,此刻正左右手各执一子,双眼更是定定地看着桌上的棋盘。

“居士。”人影尚未开口,却听老者又道,“何去何从,其实你心中早有定论,此际垂问,不过是想从他人处得到验证而已,若他人的话语与你意相违,你且如何?”

“居士……”

“人生在世,有可为有可不为,至于什么能为,什么不能为,不过你一念之间而已,若你执意愿为,则当能为,若你执意不为,则自当不为。”

黑影心中刹那开悟,不再言语,只在桌边坐着,且看那老者自己慢慢地下着棋。

“居士,”两盏茶功夫过去,黑影忍不住低呼,“这黑棋——”

“黑棋已入死局,是也不是?”

居士抬头看他一眼,接着又道:“依你看,这黑棋是如何一步一步,陷入死地的呢?”

黑影沉默。

“盖因有的事,当时看无利,谁也不知事后是否有利,还有的事,当时看有利,但事后看,则也未必是利,凡此种种,变幻莫测,因此一时事,一时景,一时心,一时人而已。”

黑影心智大开,只觉得胸中烦闷尽去,站起身来,朝居士深深鞠了一躬:“千涔明白了,谢居士赐教。”

“赐教说不上,只有一句话,这世上,是你的,便是你的,不是你的,终究不是你的。”老者说完垂下双眸,右手抬起,在石桌上一摁,炕前的地板随即缓缓滑开,露出一道向下的石阶。

起身向老者躬身一礼,羽千涔方才转身踏着石阶,缓缓朝下行去,而头顶的地板则慢慢地阖拢。

石阶并不长,很快,他的双脚便踏上坚实的地面,抬头看去,却见一条长长的隧道出现在眼前,羽千涔慢慢地走着,很快出了隧道。

眼前陡然开阔,竟然是一道深达百米的山谷,淙淙水声从谷底传来,羽千涔摄唇长哨一声,一根藤条从上方垂落,他伸手抓住藤落,兔起鹘落间,已然落在几丈远的一方石台上,如是前行了约有百丈之远,他终于在一方宽阔的石台上再次停下,然后放开藤条,转身走进一个宽阔的石府之中。

石府十分空阔,约有数十亩,中空近十丈,两侧岩壁上雕凿着一个个洞穴,羽千涔刚走到石府中央立定,便有数十道身影从洞穴中飞出,落到他的面前。

“参见主上。”

“嗯。”羽千涔点头,“可都在此处了?”

“青木和青火尚未回归。”

“事情办得如何?”

“在浮都城中操控一切的,正是前太子羽千朝。”左边一道黑影缓缓启唇,一字一句地道。

羽千朝……

对于这个答案,羽千涔半点都不意外,只是唇角缓缓浮起几许嘲讽。

“整个浮都城已尽在掌握之中,却不知,主上有何打算?”

“暂且不要惊扰对方,看他下一步如何动作。”

“是,主上。”

“另外,青玄可在?”

“青玄?”刚才答话的黑影微微一愣,“青玄外出执行任务,尚未返回,王上可有事吩咐?”

“等她回来,命她立即赶往烟州,本王要交给她一样绝密的任务,”

“是。”

交代清楚所有事情,羽千涔并未立即离去,而是迈步朝石府深处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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