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素素好不容易有机会折磨我,怎么可能会轻易放过这次机会呢?
她三天两头地往这儿跑,总是找茬,甚至有时候不过就是莫须有的“罪名”,辱骂,不让吃饭,甚至,我们两个得一起挨打。好在,她不在的时候我们费尽心思和那些保镖混熟了,人心都是肉长的,他们确实对我们手下留情了,很多时候是拳头高高举起,轻轻落下。
这些,苗素素并不知情,她永远都是翘着二郎腿,一副老娘天下第一的驾驶,鄙夷地俯视着我们,肆意地发泄着她对我的愤怒和不满。
我对贺伟航满怀愧疚,另一方面又从心里感激他。如果不是他陪在我的身边,给我撑下去的动力,也许我早就崩溃了。
也许是苗素素面临的压力越来越大,她越来越焦躁。据我推测,她快狗急跳墙了。
因为有一天,她直接把保镖们叫了过来,让他们把一碗不明液体灌进了贺伟航的嘴里。贺伟航像一只被抓来做实验的小白鼠,下意识地挣扎着,挣扎着,白色的汤汁顺着嘴角溢出来,打湿了衬衫,黏黏地贴合在身上。
不明液体,不用说,一定是******,而且是大剂量的!
在那一刻,我觉得世界末日要来了,连灵魂都不自觉地飘出体外。我和贺伟航面临的最大的考验来了。
苗素素让保镖押着我们上楼,似笑非笑地说:“做该做的事,我就放了你们!”
如果目光能杀人的话,我早就把她杀死了一百次一千次。为什么,一个人的心肠可以歹毒至此。我想,她原本日想神不知鬼不觉地把药掺在食物里,可是,我的鼻子太灵了,吃的喝的都是反反复复闻过好几遍才敢入口,稍微有不对劲就会扔掉。
她不想把事情做得太张扬,只是我小心谨慎惹怒了她,她顾不上那么多,生怕夜长梦多,计划还没有实行就被夜慕染找上门来,于是忍不住动手了。
我和贺伟航被关在一个房间里,我凝望着他神色的微妙变化,吓得浑身筛糠似地发抖。我很少会惧怕什么,可是面对一个被灌下大剂量******的男人,我感觉连呼吸都不会了。
“抠嗓子,尽量多吐出一点儿来!”我的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然后低声对贺伟航说。
贺伟航的脸上已经泛起不正常的潮红,不过理智尚存。他转身面对着墙角,伸出手指探到口腔里。因为这样的催吐一定会不自觉地发出声音,贺伟航担心守在门外的保镖听到动静,拼命地压抑着不让自己发出声音。他浑身都在发抖,抖得像风中的秋叶。
地上已经有了大大的一摊,刺鼻的气味迎面扑来,我下意识地抬起右手捂住鼻子。
他几乎吐得胆汁都要出来了,转过身时眼底满满的都是猩红,眼珠子都要鼓出来了。他的脸色红得快要滴出血来,脸上密密麻麻全是汗珠。那些药不可能全部吐出来,所以药效还在。
他的脸扭曲得不成样子,因为燥热难当,他一把撕开了自己的衬衫,紧接着就松开了自己的腰带。他的目光慢慢地聚焦在我的身上,理智和原始冲动在他眼睛里的争斗一览无余。他痛苦地蹲在地上,修长的手指插进头发里,嘴里发出困兽的低吼。
“伟航,想想你的女朋友,你们很相爱!你不能背叛她,一定不可以背叛她!”我的声音颤得不成样子。
在这样逼仄的空间里,面对一个马上就要丧失理智的男人,我的劝慰显得是那么苍白无力。可是,我还是要说,哪怕只能牵扯他一点点注意力。
他忍得很辛苦,他变了个姿势跪在地上,手掌高高举起开始扇自己耳光,左右开弓。他打得认真,决绝,抱着把自己打死的决心。他的目光开始变得朦胧,好像瞬间罩上了一层薄雾。也许打耳光已经不足以支撑破碎的意志,他在地上打滚,用头拼命地撞击木制的床头。
“伟航,你一定要撑住,如果我们犯了错误,以后就没有脸去面对我们的爱人!”我蜷缩在墙角,带着哭腔说。
我希望时间过得快一点儿,希望药效赶紧过去,同时,我又希望时间过得慢一点,让药效晚一些时候到来,这样的矛盾和纠结攫住我,我紧咬牙关,痛苦得无地自容。
贺伟航猛地回头,冲到我的面前,俯下身把我拦腰抱起。他的手抖得厉害,脚底下的步伐也是摇摇晃晃的,他的神志已经有点儿不清醒了,我的心跟着提到了嗓子眼,濒临绝望。
“放下我!放下我!你不能这样!”
我压着嗓门提醒他,长长的指甲死死掐住他裸、露在外面的胳膊。他神情一窒,松开了紧紧搂住我的手,我“啪嗒”掉在了地上。现在我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慌乱地四下看看,床头柜的灯座是白瓷的。于是,我冲过去把它举起来摔到地上,拿起最锋利地那一片。
“不要碰我,不要碰我!”我冲着门口大声喊了一句。
我努力让自己娇柔一些,嗲声嗲气一些,假装是处于鱼水不欢的女人。因为,不这么说,紧跟着他们就会冲进来。
贺伟航又一次恶狼扑食一样向我冲过来,我举起残片,咬牙滑到了他的胳膊上。他的眼神略略清明了一些,后退几步跌坐在了地上。片刻的疼痛让他恢复了理智,他伸出一只手捂住了伤口,抱歉地看着我。
“苗素素一向说话算数,我们演戏给她看,尽快从这里离开,好不好?伟航,求求你,你一定要撑住。我们不能被她控制,不能成为冲动的牺牲品!”我语重心肠地说。
贺伟航点点头,可是转眼之间,药效又一次澎湃来袭,他一把夺过我手里的残片,狠狠地割向另外一只胳膊,一次,两次,三次……胳膊上参差的伤口汩汩地淌着血,令人触目惊心。他的意志是惊人的,用这样的伤害来保住自己的理智。
“梦琪,我真的好爱你!”
“放开我,我有丈夫,你也有女朋友,这样不行!”
“我受不了了,受不了了!行也得行,不行也得行!”
“啊……疼……”
我们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努力地做足全套的戏份。
苗素素虽然狠毒,可有时候我会庆幸,她没有狠毒到极致。他只给贺伟航灌了药,没有给我灌,不然两个失去理智的人怎么可能清醒地去面对这一切。
她第一次来时命人拆除了所有的摄像头,本意是制造我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话题,制造不明不白地假象,可是在把我们关进来的时候,她没有派人窥探,也没有再装摄像头,所以我们才可以做假,逃过她的眼睛。
即使到现在我还是愿意相信,苗素素不是大奸大恶之人,只是为了爱才沦落到这样的地步。
半个小时以后,我用力地敲了敲门:“放我出去!我要上卫生间!”
很快,走廊里响起了有节奏的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我想,一定是保镖把她叫过来验收成果了。
门锁转动了两圈,从外面被人推开了。
我身上穿着被撕得残破无比的衣服,勉强能盖住关键部位而已。我的头发很乱,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大概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狼狈不堪的我,苗素素愣了一下,然后跃过我的肩膀看向我身后的床上。贺伟航赤着上身趴在床上,一动也不动,下半身在被子盖得严严实实。
看到苗素素勾起嘴角露出一抹得意的神色,我抬手想给她一个耳光,却被她一把扼住了手腕。我疼得倒抽一口凉气,努力地想要挣脱,可是我越挣扎她握得越紧,我完全处于下风。
“现在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脏,再也配不上夜慕染了?”苗素素一脸轻蔑地睨了我一眼,冷笑着问。
“苗素素,你够狠!我……我真恨不得捅你一刀,把你的心挖出来看看,到底是不是黑的!”我的眼泪像离闸的洪水喷薄而出,止都止不住。
“我怎么知道你们真的睡了?万一你是在骗我呢?”苗素素死死地瞪着我,眼神中满是试探。
“你……浑蛋!”我抬起另外一只手,这时候一个保镖冲过来抓住我的手。他的力道很大,我感觉自己的手腕都要断掉了。
苗素素甩开我的手,拍了拍身上根本就不存在的灰尘。从她的表情来看,她信了!我悬着的心也放回到肚子里,我跌跌撞撞地往卫生间的方向跑去。
等我出来的时候,苗素素已经走了,一个保镖告诉我,她接到了父亲苗国城的电话,他好像出事了。
出事了?那是不是就意味着我们很快就能离开这里呢?灰暗的心情被兴奋覆盖!苗素素说过只要我们生米煮成熟饭就一定放我们走,可是她还没有履行诺言,就匆匆离开了,我们两个又一次生生地被晾在了这里。
大概半个小时以后,苗素素给保镖打来了电话,让我接听。
“你们现在可以走了,但是囚禁的事不要说!贺伟航的女朋友,还有你妈妈的身上我都派人安了小型的引爆装置,如果你们说出去,她们就会没命!当然,如果你愿意试试那个装置是不是真的,大可一试,我不在意!”苗素素的语速很快,好像急着去做什么事情。
“引爆装置?”我皱起眉头,喃喃地重复着,脸色立刻变作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