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裴尧握着钢笔的修长手指不自觉的轻颤一下,那墨色痕迹随即落在那支票上,划出一道长长的印记。
而裴尧在听到那个数字后,眸底闪过一抹至阴至冷的寒意,内心好似正在经历暴风雨般,惊涛骇浪,平静海面再也难以平静。好似一道雷电在头顶落下般,将他整个人的意识和身体完全分离开。
他以为最多也就几百万这样子,万万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一个价钱。
一个亿可以说是天价了,相当于裴氏公司一个季度的所得和利润了。
自己同意兑现承诺,出钱帮助她度过难关,她就应该谢天谢地了才对。
而她现在不仅没有感谢自己,还对自己狮子大开口。
她以为是自己谁,只不过是自己用钱买来的交易品罢了。
只要到时候他得到了那个东西,漠茶将会是一无是处的存在,到时候,自己想要丢弃就丢弃,想留就留。
而这样一个她,到底是哪里来的勇气和资格跟自己说出这种话。
她就真的以为自己对她无可奈何的是吗。
这个臭女人,不给她一点教训,怕是会越来越不把自己放在眼底。
想到这里,蓦地,长腿一迈,来到了她的面前。
裴尧那强劲的手腕牢牢锁住漠茶她那柔弱无骨的脖颈,稍稍一使力,便将这具消瘦的身躯轻而易举的提起。那幽深的瞳孔危险一眯,眸光忽明忽暗,眸色深沉如海,那锋利的脸部线条阴冷至极,薄唇紧抿成一条线,不语。
渐渐地,漠茶只觉全身的血液都因裴尧的动作而逆流而上。很快,那张淡漠,白皙的小脸因为缺氧而迅速涨红,即便如此,她的表情依旧是不为所动的,丝毫不担心,自己下一秒将会被掐死的可能。
依旧是一副毫不在乎,泰然自若的模样,那漠然的美眸波澜不惊,淡色樱唇微微上扬。讥讽的笑意好似一把锋利的利刃般,狠狠刺在裴尧那柔软的心口上,再狠狠拔出,再刺入,不过瞬间,那伤痕累累的心口鲜血淋漓,一滴滴殷红的血液滴落下来。
裴尧在看到那抹笑意的时候,心口一阵疼痛,眸底的颜色暗了几分,那幽深的瞳孔闪过一抹痛楚,暗暗咬牙,就连锁住漠茶脖颈的大手也逐渐松开。
本来想掐死她的,却发现自己下不了手。
因为她是那样的可恨,那样的不堪一击,自己可以很轻松的解决她,以发泄自己内心的怒意。
一切都因为情这个字,要是他没有率先动情的话,岂会是现在这幅进退两难的局面。
每一步计划都走得那样的艰难,前方的阻碍已经多到他想要逃避都几乎是不可能的。
而这阻碍皆是由漠茶一人造成的,而这阻碍还是难以清除的。
漠茶见自己被放开了,全身蓦地瘫软在柔软的床榻上。闭眼,在努力调节呼吸和心跳,脸上的血色也随着她的调节而悄然褪去,没多久,脸上的血液便恢复原样。挣开眼时,眸底闪过一抹震惊,随即,转瞬即逝,朱唇轻启。
“那栋别墅建于战争时期,其历史价值可是无比珍贵的,要是按照现在的市面价来卖的话,其价值可高达八千万。还有,裴先生将要买走的不止是我这个人,还有,一样对女人来说是价值连城的东西,你知道是什么吗。”
话音落下,还故作玄虚的停顿下来,那双清澈冷冽的美眸闪烁着点点光芒,唇角微微上扬。
在裴尧那包含疑惑的眼神下,眸底闪过一抹冷意,朱唇轻启。
“那就是,你自己。”
最后三个字可以说是咬牙切齿的从牙缝中蹦出来的,话语间毫不遮掩的厌恶,而她那双清澈冷冽的眸底闪过一抹恨意,尖锐指甲在她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深陷皮肉之中。
回想起昨晚,腹部就一阵翻江倒海般难受,好像随时都能吐出来那般,而且感觉比上回更加严重。
而她也在昨晚的经历后,终于丢失了贞洁。
而现在的她,已经是不干净的了,这叫她如何能够接受。
而她现在,向裴尧索取点赔偿也是合情合理的吧,这一点都不过分吧。
裴尧在听到那三个字的时候,幽深的瞳孔闪过一抹复杂之色,眸光忽明忽暗,抿唇不语,放置在身体两侧的大手却缓缓攥紧成拳。
她无意中提起的这个字眼让他想到了昨晚发生的一切,以及她给自己的感觉是前所未有的满足。
好像终于得到了一件终将属于自己的物品般,满足过后却是一阵愉悦。
满足是因为她终于是他的了,愉悦是因为她的第一次是献给自己,而不是其他男人。
怎么办,只不过是一夜时间而已,他好像有点放不开这具娇躯了。
她给自己的感觉真的是太独一无二了,就连紧咬唇瓣的倔强的模样真的好可爱。
令他不自觉的想要一直缠绵下去,难道这真的是男人天生的占有欲在与他作祟。
想到自己终将有一天会放弃她,而她转身再度投入别人的怀抱。
那甜美唇角勾起的浅浅弧度,以及那甜蜜的滋味将属于别人,而不再属于自己。
心口就一阵瘙痒,发酸,就好像打翻醋坛般。
他之前原本计划签署一份短时间的契约,现在看来,时间需要延长了。
毕竟这一个亿对他来说根本就是不值一提的。
反正今后得到的将会是远超这个价钱的。
既然如此的话,他又何必在意这点小钱。
想到这里,寡情薄唇微微上扬,那幽深的瞳孔紧锁漠茶那张淡漠的小脸,不语。
毫不避嫌的在她面前光着身躯转过身,来到抽屉前,打开后,取出一封牛皮文件夹,转身来到她面前。
裴尧将手中的文件递到她的手中,眼角余光睨了眼文件夹,用眼神示意她将文件打开,薄唇轻启。
“把这个签了。”
低沉且暗哑的嗓音没有任何起伏,淡漠的俊颜面罩寒霜,那双幽深的瞳孔深沉如海,锋利的下巴线条没有丝毫胡渣的痕迹,乌黑浓密的碎发带着睡醒后的凌乱,为他增添了一丝慵懒。
漠茶眸光落在他手中拿着的文件上,柳眉微蹙,眸底闪过一抹疑惑,抿唇,接过后便立刻打开。发现里面只有一张白纸,拿出一看,下一秒,瞳孔蓦地一阵紧缩,优雅唇线紧抿成一条线,眸光逐渐转冷。
那是一封契约协议书,而里面的内容很简单,就是她漠茶只要签下自己的名字,等同将自己卖给了裴尧,期限为一年。
阅完后,抬头对上一双暗沉的双眸,眸色跟昨晚一模一样,就像漩涡般,能够轻易将她吸收进去,令她不由得瑟瑟发抖,下一秒,立刻移开视线,清澈冷冽的眸光落在他那锋利的下巴线条上,朱唇轻启。
“是不是只要我签下自己的名字,你便出手相助。”
颤抖的嗓音带着一丝小心翼翼和犹豫,那淡漠小脸尽显犹豫不决,不时轻咬唇瓣,那清澈冷冽的眸底不由得泛起一阵水雾,葱白小手攥紧手中的白纸。
裴尧闻言,淡淡颔首,不语,性感薄唇微微上扬,幽深瞳孔波澜不惊。
漠茶见状,心口抽痛着,眼眶微微湿润,喉咙一阵酸涩涌上,看着签名处,眸光复杂,最上面裴尧的名字赫然出现在那上面,字迹工整,刚强有力,丝毫不见凌乱的痕迹。拿起笔准备在他的名字下签下自己的名字的时候,却觉得手腕一阵无力,拿笔的手轻颤着,迟迟没有落笔。
明明只要在那上面签下自己的名字,茶馆就能得救了。
可是,为什么,她却迟迟下不了手。
这是一张承载着自己的未来和茶馆未来协议。
她如果签的话,自己这一生就等于完了。
注定要背上这个骂名了,成为别人口中议论的对象。
可自己如果不签的话,茶馆该何去何从。
难道真的要眼睁睁看着漠氏茶叶毁在自己的手中吗。
不行,她不能这么做。
父母临终前将茶馆交给自己,就是希望她能够将漠氏茶叶传承下去。
而现在的她竟然为了这件事而犹豫不决。
思考了很长一段时间,漠茶总算下定决心了,执笔,缓缓在那签名处签下自己的名字。
娟秀的字体好似临摹出来的那般优雅,整洁,一字一划都无比用力,几乎把纸张戳破了。
签完名字后,动作缓慢的将协议书递到裴尧的手中。
裴尧接过后,那幽深的眸光仔细阅读着,半晌,薄唇满意的勾唇,换就换将协议书塞进文件夹里,再系好放进抽屉里。拿起桌上的支票和笔,骨骼分明且修长的手指在那上面写着什么,几秒后,只见他缓缓撕下,来到她的面前,将手中签好字的支票递给她。
“漠小姐,愿我们今后能够在床榻上合作愉快。”
话音落下,趁她不备之时,毫无预警的俯身靠近她的耳畔,浅浅呼出一口气。那炙热的温度蓦地喷洒在抹茶的耳边,引起全身一阵轻颤,惊得漠茶瞳孔一阵紧缩,眸底布满惊恐,后背一阵寒意席卷而来,连忙朝床尾后退几步,两只小手紧紧攥着身下被单,似要将被单撕碎般用力。
下一秒,漠茶那只白皙的小手蓦地攥紧那张写着一亿的支票,挣扎下床,在地上找到自己的衣服跑进浴室内。砰地一声,蓦地关上浴室的门,出来时已经穿戴整齐,高领勉强遮住了那些暧昧的痕迹,确定不会丢人后,毫不犹豫的往总统套房外飞奔出去。
就在漠茶走后,幽闭总统套房内蓦地响起男人低沉且富有磁性的嗓音。
好似恶魔的笑声般,回荡在套房内,走廊内,迟迟没有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