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睿东三两步走过去,前面的筱安回头看见他,立刻有些慌张了,她也知道她犯错了?游子浩看见他也是没什么话说,此时再说什么都显得虚伪以及不必要!竟然已经无话可说了。
乔睿东过去就拽住筱安的手,对游子浩说:“谢你送我老婆回家!不送了!”
游子浩眼睁睁看着乔睿东把筱安弄走了,这静静的夜晚,那砰的一声似一个巴掌,哐哐砸他脸上,他心疼,心里难受,这车轮子上走了一路大马路不知道什么时候再哪儿蹭上了泥巴,他上去踢两脚,踢不掉,再踢,还是踢不干净。
游子浩忽然觉得自己这段日子过得既没出息又非人类,这一刻,他的鼻子酸了,他竟然想哭了。
他坐回车里,疲惫异常,脑门儿在方向盘上歇了一会儿,呼了几口长气,开车走了。
乔睿东把左筱安拎回屋里,门一开就给人扔进去,筱安被他摔个踉跄。
他已经不能用气愤来描述自己现在的心情。
他脱了衣服扔沙发上,急切地点根烟来抽,他再不控制,甚至容易甩她耳光。
他指指沙发,也没看她,声音冷淡,“坐下!”
筱安走过去,乖乖坐下。
他也坐她对面,抽了几口烟,然后使劲把烟头儿摁灭了。
“左筱安,请你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刚才,那怎么回事儿?你又去找他的原因是,我先替你分析,第一,你完全无视我的忠告,找他帮忙解决钟言的事儿,第二,你刚刚做的会无意或者有意被他发现,他还想追求你!第三,他来找你收回那天要与你决裂的话,以后还想做朋友,第四,你们俩偶遇,第五,以上原因都不是,你们有事瞒着我。这是我能想到的所有原因,说说,到底哪一个?嗯?”
他没什么表情看着她,翘起二郎腿,他已经大为火光,筱安感觉得出来。
他强大的逻辑思考已经把她堵到死胡同里,他把她可能说的理由一一列出来给她选,他是认定了她骗不了他,才把她整死胡同里了。
“睿东对不起!”
“我不接受回避问题的态度,回答我!”
“睿东,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你都会生气!”
“所以你要老实回答我,这样,我换个方式问!你是找他解决钟言的事儿吗?”
筱安摇摇头,其实再答下去,她一定会被他堵到死胡同里,她不善于说谎,她自己知道。
可他似乎并没有要放弃,非要一个答案。
“那是他还想追求你?”
“不,我们已经说清楚了。”
“他后悔和你决裂,想做朋友?”
筱安这时皱起眉头来,“睿东……”她真想说一句你别问了。
他还在继续,“偶遇?”
她不说话了,低着头坐他对面。
答案显而易见,如他所料,是他最不愿意接受最不愿意看见的那一个,她有事儿瞒着他。
他走过来,把她从沙发上拎起来,“左筱安,你看着我的眼睛。”
她抬起脸来,看着他,已经知道他怒气冲天了。
他捏着她的下巴,真想抽她俩嘴巴,“瞒我什么了?嗯?你背着你丈夫和别的男人可以沟通的事儿是什么呢?”
筱安被他捏得疼了,来不及喊疼,他轻飘飘说了一个字,“说!”
事已至此,筱安只能承认自己无能幼稚,她这点伎俩能骗得了谁!
“今天的会,是游方请我去的。”
乔睿东强忍着听她说。
“我不去,就是钟言去,所以,我去了。”
“然后呢?”
“然后,他就让子浩送我回来。”
“就这么简单?”
“他想得倒是不简单,可是,子浩不会听他叔叔的。”
“游方让游子浩来第三者插足?”
她点头。
他抬起她的下巴,仔细看她,“你的话说完了吗?还有没有补充?”
如此近的距离,他的眼睛就盯着她看,像要把她烧出个洞来,“你上次说要去帮别人做会,我就觉得不对劲了,再给你一次机会,还有没有补充?”
左筱安啊左筱安!
你没法儿再当着他的面儿撒谎了,你根本就装不下去!
你不是个可以当特工的料,你没那个智慧,你解决不了。
你藏来躲去的,不还是躲不开他的眼吗?
筱安吞了一口唾沫,“有!”
“说!”
“游方要找的东西,现在,在我这里。”
乔睿东的眼睛里立时有火窜出来,跟着她到卧室,她从衣柜里翻出来一个U盘拿到他面前。
“这里面的东西,我看了,对不起,我没告诉你!”
“你是没想告诉我是不是?如果不是今天晚上我提前回来撞见,你还打算瞒着我是不是?”
筱安低着头,“那是因为,我不想你和游方再有正面冲突,我……”
“左筱安!”他忽然大声叫她的名字。
“我再告诉你一遍!我乔睿东任何时候都不需要一个女人来保护我!我做这一切就是为了让你远离这个火坑!你倒好!自己往里头跳!你什么时候能学会遇事和我商量?啊?”
“睿东!这件事是我不对!是我的错!可我,可我不想再看见你有危险!我是自不量力,可我也想为你做点什么,真的,睿东,我不想永远做你保护的小女孩,我也想为你做些什么!”
乔睿东正在气头上,转过身去,两手叉腰,“我再问你,游子浩今天的目的是什么?”
筱安把这几天的事如此这般讲了一遍,乔睿东说:“左筱安,你要是不想死,你就给我去北京好好待着,除此之外哪儿都不许去!”
“可是睿东!我不能放你一个人在这儿!你想怎么做?”
她绕到他面前,“睿东,你答应过我,不去做危险的事儿!你说过的!”
“左筱安,我不是在跟你商量,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他们俩再次对峙起来,只是彼此都没有想到,这一次,他们的人生轨迹终于开始了一百八十度的逆转。
筱安在日记本里唰唰写,这个故事已经写了很长,却不知道最后的结局会是怎样。
她的眼泪一滴一滴砸在日记本上,她的笔停了,思绪却是无法停止,她的脑中始终辗转着那一幕幕。
在这个不大的小屋里,她再次把他们共同经历的事情描述一遍。
每一个细节,每一个环节都让她不愿多做回忆,可她还是要把这些都写下来,留着给他看,等着念给他听。
那日,当他听明白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只给她一条路,“去北京待着去,哪儿也不许去,你也别想着跑回来,有专人跟着你,走哪儿跟哪儿,别跟我磨叽不同意的事儿,我这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你只需要按照你的日常生活该干吗干吗就行!”
这是在送她走之前,他对她说过的最长的一段话。
筱安当然不同意,她不知道他又要干什么!不过女人的直觉告诉她,他即将去做的事情也许很危险。
可他铁了心地把她关屋子里,行李箱什么的都给她收拾好了,不容她有半点儿反抗。
他这一切决定的下达到执行不过一天的时间。
临走前一晚,筱安颓然在床上躺着。
他一进屋就把她翻了个身,开始脱她的衣服。
她其实也没睡,但是又和他拗着,一直在反抗他。
她俩手抵在他胸前,却止不住他的双手。
她的长发垂落在胸前,和她的眼泪一起落下来。
她真想求他,不要再做危险的事,虽然他一个字都没跟她提起,可她心里还是会害怕,那种不知他明天要干什么的未知感只能让她更多的对那五年有所恐惧,她怕那一切再上演在他身上。
也许是在这样无力又恐惧地氛围下,她的战斗力锐减到零。
这一刻她所有的感官全都无数倍放大,她的恐惧和悲伤全都涌上来,带着啜泣带着呻吟。
她双手环着他的脖子,绵软无力。
“安,你爱不爱我?”他停了动作,捧着她的脸问。
她红红的脸一半隐匿在月光深处,一双含水似的眼睛望着他,点头。
他不死心,“说你爱我。”
她只要略有迟疑他便变本加厉。他似乎要把她这一生所有给他的情话一次性听完。
这一晚,他们爱得淋漓尽致。
这个强势温柔霸道的乔睿东,在她的日记里反复描述,到这里,再往下,她却难以落笔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写了。
那晚过后,筱安几乎是被他的人绑到机场的,亲眼看着她上飞机了,他才对着依依不舍满脸眼泪的人挥挥手,笑了一下,“等我去找你!”
筱安无从反抗,她知道,他今天是一定要亲眼看着她上了飞机才算数,她知道,这次再敢忤逆他,她就真是不想活了。
她只能走,她只有走,离开他以后,再想办法。
然而从那天开始,她没可能接到乔睿东的电话,她才刚住进这栋宅子,电话就被没收了,而他也没有来看她。
她想出去,却始终有人拦着她不放行。她只有问这些每天来给她送饭的人,看着她的人,然而他们都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不管问什么都只管摆手不知道。
这种被软禁的日子持续了一个礼拜。